《末日求生》雨夏之愁

17、小区

　　城南，王小薇家，午休过后，刘父刘母来到客厅，便看见另外三人都在客厅围坐着，还可以看到，原本放在饭厅的尸体都已经不在，那些血迹也被擦除，至少不是那么明显了，屋子里的空气都略微好了些。
　　朱灵起身招呼道：“刘叔，阿姨，休息好了？我们正在讨论怎么把小区的人聚一起，您们社会阅历丰富，倒正好教教我们。”
　　“你是说这小区里还有别的活人？”刘建辉惊讶的问朱灵，过去坐下说，“你们也才刚过来一天吧？上午和中午你接我们也没啥时间，你怎么判断的？”
　　朱灵点了点头解释到：“早上我把小区跑遍了，还每家每户都拉过了门，我的动作又没特意放轻，虽然看不到门里，但里面有没有活尸再明显不过了，刚才下去安葬王小薇家人的时候还有人在看。”
　　“哦～”刘建辉点点头，“那你们商量到哪儿了？说来我们听听，或许能帮上忙。”
　　三个年轻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有些乱糟糟的，李冬梅听了一会儿就放弃了，靠着木椅闭目养神，刘建辉慢慢在脑中整理着杂乱的信息。
　　沉默了一会，朱灵想起了什么，又拿出笔记本和笔交给刘建辉说：“刘叔，我们等下一起出门去统计下，放心，小区里应该是安全的，除非我们上来这段时间又来了什么变异兽，或者是…嗯，不能说安全，只能说危险性小一些，还是我自己去。”
　　“停，”刘建辉恼了，“小朱你这……过分了哈，只此一次，以后有什么需要，只要是正当的，合乎情理的，说就是了。我知道你不想我们遇到危险，但就那一句话：你能一直不眠不休守着所有人吗。”
　　“就是，”李冬梅睁眼接话道，“我听丹丹说你们逃出来路上，好多次都是你睡觉她警戒，你这么大包大揽没用，还不是得大家一起出力才行。”感觉被女儿轻轻掐了一下，李冬梅没再说。
　　“好，那就这么定了，”朱灵说，“小薇姐你们三个就在家里待着，不是不放心你，你的实力我还是清楚的，不过阿姨和丹丹两个人留在家里，我是真的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脚快好了，”刘丹急了，“生理期也过了，我也不是没杀过活尸…反正不会添乱的，别想又丢下我。”
　　“听话，小朱这次安排的没错。”刘建辉瞪了女儿一眼，他现在对这女儿是真的没办法了，方才在里屋，两口子可没午睡，从老婆那里知道这女儿才刚过生理期，他如今看朱灵的时候都觉得心头时时冒火，总觉得有些手痒痒，对这女儿更是失望又心痛。
　　缓了缓，刘建辉语气又柔和了：“家里也有事情，你和你妈在家收拾一下，小王跟我们一起行动没问题，冬梅，我们出去后家里就交给你了。”
　　王小薇忍不住腹诽，怎么感觉这个家成了别人家了？真是……罢了罢了，先将就着吧，反正也就一段时间而已。
　　看朱灵起身就要走，刘建辉连忙喊住他说：“别急，这才商量到哪儿？计划呢？你们说的那么乱，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用什么身份去接触他们？你的根本意图又是什么？小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性格冲动，心里还有一腔热血总想干大事。这无可厚非，但，你要把握好一个度，这次灾难绝不会持续太久，适当的表现可以，不要越界。”
　　朱灵愣了一下，又坐了回来，刘叔说的没错，这是个问题，虽说和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同，但道理没错。
　　“想组织出一个势力？”刘建辉问，“不太恰当，是想组织人弄出个安全区，差不多是这个打算吧？那么人员架构如何？安全区内外如何保证安稳？如何保证安全区成员对你的决策信服？后续的自救又要如何展开？考虑过吗？你这算是自己给自己带了个官帽子啊，就算不考虑僭越的问题，你会当吗？”
　　朱灵额头渐渐冒汗，他没经验啊，从小到大最大当过的“官儿”就是物理课代表了。
　　“你啊……”刘建辉摇摇头，“别说是你了，你别看我四十岁的人了，让我现在去拉一帮子人，我心里都发怵的。就小区那边几百个人，我们待了四天，灾难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楼上楼下，左邻右舍，甚至同一间屋子里。我和丹丹她妈住在她班主任家里，人家夫妻对我们防备但还算客气，毕竟我们确实没有害人的心。小朱，从第三天开始，前两天我们出去找食遇到过的人，无论男女都少了许多，原因你猜的到吧？那些人不少都是社会精英啊，丹丹他们班那个有钱人家，母子俩我就第一天看到了，后面整整三天没见人，他们还是在……罢了，都这时候了，多让你们了解一些也好，他们住的是丹丹语文老师家里，陈老师很和善，但她那个教导处哥哥就不太对，冬梅，你还记得昨天那个同行的男人吧？”
　　“记得啊，那不是陈老师她老公呢？”
　　“他身上有伤，我跟他聊了一会儿，听出他有些离开的意图，是独自离开啊，他是因为一些事被那大舅子揍了一顿，估计陈老师的某些做法也让他很失望甚至是害怕。”
　　“？？！”李冬梅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可是那陈老师还好吧，我看她在阳台观察外面的时候也没什么异样啊？”
　　“都是成年人，些许神色上的掩饰罢了，可能是维护兄长？反正那母子俩是肯定出事了。”刘建辉摇摇头，“小朱啊，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组织起来，我相信以你的实力能够震慑住他们，加上我们帮衬，问题不大。但还得考虑人一旦更多，物资不太充足时，那时候是什么光景？只怕连我们自己的安全都没有保障。”
　　“我知道了，叔。咱们这次去，就说是互相联络下，”朱灵说，“等大致有些了解了咱们再决定吧，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国家的救援应该快到了。咱们先去大概统计下，有些基本了解后才好规划。”
　　刘建辉没有异议，三人便起身出门。
　　“砰砰砰！”
　　这是本单元3楼3号，朱灵清早下来，这里门外就有个活尸在晃悠，不过清理的时候他注意到里面有响动，但没有活尸咆哮。
　　“你们找谁？”
　　门没开，但门里有男人出声。
　　“我们是楼上的，打算看看小区里还有多少人，大家互相联络联络，毕竟已经好多天了，若是谁家比较短缺也可以结伴出去搜寻物资。”
　　“我们目前够用，但也不多，如果有需要再说，谢谢好意。”
　　“好，那就不打扰了。”
　　这家人很客气，只有个男人在答话，但有听到小孩儿喊爸爸妈妈的声音。
　　朱灵继续下楼，到拐角发现王小薇似乎有些受触动，他也只能心里默叹，希望她早日走出悲伤了。
　　到了楼下，三人又去二单元，这次二楼三楼，其中四户人家的门都没得到回应，至于另外四户，那活尸咆哮就在门内。等到四楼，一号门内明显是活尸。二号，终于有人回应，人家还开门了，是个大妈，开门递出了半袋米便虚掩门说：“小伙子，早上你就来拉我家门，大概是饿坏了吧？可我们家也不多，就只有这些送给你，省着些应该能再撑些时间。”
　　朱灵抽动了下鼻子，闻到了屋里的米香味儿，没多问，只是郁闷的说完来意。那大妈连忙开门拿回米说：“这样啊，好，如果有哪家困难，你们可以再来拿，就是辛苦你们多跑了。”
　　“好，谢谢阿姨，那我再问问别家。”朱灵道了谢，感觉这家人应该不错。
　　三个人忙累了很久，天快黑时三个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王小薇家。
　　家里很安全，母女俩在里屋，出来招呼了一声等着听他们说话。朱灵感觉未来丈母娘的目光有些古怪，但就那么一眼，跟着就看不出啥了，他挠挠头坐下，刘丹那是啥表情？沮丧？还有些兴奋？什么情况？摇摇头他没再想，和另外两人坐在那讨论着，刘建辉不时写着什么。
　　片刻后，讨论稍歇，刘建辉把笔记本展示给朱灵看说：“得到确切回应的16家，疑似有人的22家，这个小区估计还有一百一十人左右。”
　　“应该不止。”王小薇摇摇头，“这个小区很多都是在物流城上班的工人，男女都有，平时我偶尔下楼散步还看到不少老人。这已经确定的三十八家里，按两个老人加夫妻加一个小孩算，两百人都有可能。我推测，城里是先有活尸，后来才发生地震的，要不然为什么外面活尸少，大多都锁在它们家里？”
　　“哦，对，我都忘了说我们这几天的经历了，你们才来城里一天，对城里的状况还不太了解，我说说，说不定会有用。”陈建辉一拍脑门儿说，又回忆了片刻娓娓道来。
　　“那天我们在学校找老师谈话呢，那时候丹丹的班主任张老师刚吃过饭，在办公室批改试卷，中间还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我们出去看也没发现什么，后来就学校广播通知学生停课，那时候是一点左右吧？我们原本还拦着张老师不让她走，她看了下手机消息，说让我们先去她家里再说，就抱了一堆试卷急匆匆要走。我们那时候虽然着急找丹丹，但总不能真就撒泼胡闹吧，只能耐着性子跟着她。到了校门口附近，看见人挤成一团，想拼命挤进来的，想出去的，我们那会儿还一头雾水，只能和大多数人一样在人群外等待。直到出现活尸咬人时，那场面顿时就拥挤的更凶，甚至有人打起来了，那张老师还是我们两口子拖着才挤出来的。”
　　刘建辉有些丧气地摇摇头，显然是对后来的遭遇有些不满，继续说：“她家近，我们去了她家后过了很久才发生地震，两点十分吧？震级不大，也就摇的凶一点，玻璃都没碎，比十几年前那次可差远了，那次还没丹丹呢，我带着冬梅和小爱诗在马路上待了两天。”
　　说到这里，刘建辉明显高兴了些，语调也明快了许多：“我还没跟你们说吧，我们还有个女儿，大女儿刘爱诗。她很懂事，成绩也好，又孝顺，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惹我们生气过，考试一直都是第一，学校里老师每次都拿她做榜样，大学我们本来想让她去清华北大的，她自己不同意，到底是长大了啊，有自己的主见。不过，政法大学就政法大学嘛，听说前途很好，将来很厉害的。这次出这么大变故，我们虽然也很担心她，但我们都相信她的安全应该没啥问题，毕竟是在首都嘛，就算这灾难是全国性的，那里也肯定是最安全的。”
　　说完了大女儿，刘建辉情绪明显有些丧气的说：“唉，都是女娃娃，丹丹比爱诗差远了，从小就调皮捣蛋的跟男娃娃一样，闯了很多祸，打同学啦骂老师啦偷偷去网吧啦等等等等，我们没少抽她，有次气狠了我……呃……反正这孩子不太听话，又犟的很，小朱你的话她似乎还听些，你以后是要跟她结婚过日子的，你就多费些心。”
　　朱灵和王小薇对视一眼，刘丹似乎没说错啊，她爸妈这偏心的有些厉害了，虽说肯定有刘丹自身的原因，可教育不成功肯定也少不得刘建辉夫妇俩的责任。朱灵迟疑了下才回话说：“嗯，丹丹她…我觉得还好吧，就是偶尔有点小性子，也能理解的嘛。其实，其实我觉得她很温柔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也没觉得她有添过什么麻烦，身体上的原因她也没办法不是？这一路我们也是相互扶持的，叔你就别再说她了，就像你说的，将来她是我老婆，跟她过日子的是我，咳，我不是怪你们哈，总之你们别再训她骂她，有我呢。”
　　“哈哈，也是。哦，跑题了跑题了，”刘建辉拍拍大腿说，“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再后来就被活尸堵住了。那时候还不算危险吧，有单元门，那里离学校也有几百米，还隔了条街，楼下活尸只有几只。等到第二天，活尸就多了些，但问题不大，我们出去找食物的时候跑快些，拿一些吃的就赶紧跑路，也没多少危险。第三天学校那边似乎出了什么变故，隐隐有些大动静的声音，那天就很少人出去了。我们也是没办法，住人家那里，总要做些贡献嘛。第四天的时候就危险了，活尸很多很多，学校附近时不时就能听到巨大的咆哮声和吓人的惨叫声。我们都提心吊胆的，可那天上午下面的活尸太多了，根本没人敢出去。下午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先是听到了两声由远及近的尖啸，音调非常高，最后感觉是停在了学校那边。活尸几乎都跑去那边了，后来还听到了很大的动静，就像有大怪物在那边打架，我们趁没有活尸装了好多食物和水回去，今儿上午你就过来找我们了。”
　　朱灵递过水杯，略略低头沉思着。刘建辉没再多说话，默默的喝水，看看明显也在考虑什么的王小薇，他忽而有种莫名的危机感。这姑娘不是弱女子，感觉性格也很好，之前和小朱闲聊时明显能听出小朱对这姑娘评价很高，自家的小女儿有多糟糕他是知道的，跟这姑娘比起来似乎差的有些离谱，一个屋檐下，很难说小朱不会变心。至于母女俩，李冬梅时而看看朱灵，偶尔偷偷瞄一眼王小薇，更多的时候关注着笨蛋女儿，可惜刘丹心思全然在朱灵身上，对母亲的眼神全无反应。
　　还好，客厅里也没沉默太久，朱灵抬头说：“学校那边现在想啥也没用，咱们暂时无须考虑，单说小区目前的情况，似乎各家都还有些物资储备，他们还有几家弄了熟食，我闻到米香了，大概是煤气罐？”朱灵想了想，很有些羡慕。
　　“要不，明天我们去附近加油站看看？或者是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液化气罐站，到时候多弄些回来，我就不信还有人能拒绝熟食，到时候总会多少信服你些。”刘建辉提出了意见，边写边说，“可这样做，还得至少开个小货车去才行，我不会开，轿车的话又装不了多少。”
　　“这么多人，总有人会开的。”朱灵想了想就没担心这事，解释说：“这里是物流站嘛，应该不缺货车司机，或许，还可以去那些物流仓看看？”
　　朱灵说着说着高兴起来：“对啊！还有物流仓啊！那里面物资绝不会少。”
　　“别抱太大希望。”王小薇说道，“中午我和家里通过电话，至少我老公工作那个物流仓已经放假，估计那时候城里已经出事了，他那会儿还很高兴，显然是不知道，消息被人刻意隐瞒了。既然放假，物流仓储肯定都是锁好了的，就算有还敞开的，恐怕也不会多。至于液化气站，我倒是知道在哪里，我们也用过一段时间，后来觉得不安全，就没再用了，距离有点远，在城东郊区，大概五公里吧？我就去换过两三次。”
　　三人讨论了一会儿，到底是刘建辉很给力，将明天的行程计划都写出来了，三人看过，又听他详细告诉李冬梅和刘丹后，朱灵瞅瞅已经黑下来的客厅说：“天色已经很晚了，嗯……就一个房间，丹丹你和阿姨睡屋里吧，我和叔睡客厅，叔你睡沙发，我睡地上就行，反正也不冷。小薇姐，这样安排行不？”
　　王小薇早已对自己家变别人家的事实无力吐槽了，摇摇头说：“真是谢谢哈，那我先回屋了，今天楼上楼下跑，腿都快断了。”
　　朱灵摸了摸鼻子，知道越俎代庖让王小薇很有意见，可他也没办法，虽然王小薇大概率不会胡乱安排，但自己安排更安心。
　　万万没料到的是，他还觉得自己安排的可以呢，李冬梅出声了：“还喊阿姨呢，你们现在跟夫妻有啥两样，这女婿咋这么不懂事呢？还有，你是想拆散我们夫妻吗？你和丹丹去里屋睡吧，我们老两口就在客厅将就一下，一晚上而已，明天咱们不就要清理楼上楼下了嘛。”
　　刘建辉诧异的看看自己的老婆，感觉这几十年的枕边人都有些陌生。听着李冬梅和朱灵在那里推让里屋谁睡，他虽然脑子里一团浆糊，急于搞清楚状况，拉着老婆起身说道：“这才几点，时候还早呢，我们就先去商量些事情，你们先待会儿。”说罢刘建辉拖了老婆就走。
　　进了屋，刘建辉不顾老婆的掐挠关了门凑她耳边悄声问：“冬梅你咋回事？你不是对小朱意见大的很吗？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居然直接喊女婿了？这可开不得玩笑啊，我能让他们继续处对象都已经算大度了，现在就认作女婿，感觉这心里有点儿别扭。”
　　“嗨呀，”李冬梅也不收拾刘建辉了，拉着他坐去床边悄声说：“你们出去后，我跟丹丹在家收拾嘛，其实也没啥收拾的，这是人家家里，哪好动什么，所以就一直在跟她闲聊。我关心她嘛，毕竟她那几天是生理期，加上担心两个年轻人胡搞出啥事，就问她身体有没有觉得什么异常，我是正经问的，结果这死丫头跟我玩心眼，总想转移话题。想想也是，她能经过什么事呢？我问急了，她总算说了，可说的简直牛唇不对马嘴，一通乱扯。”
　　刘建辉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说他们啥也没干？那更不能让他们一起睡了啊，我去喊她过来，你们娘儿俩睡。”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李冬梅一下就将他扑倒过去，唬得他心里一个哆嗦，还好李冬梅没啥别的动作，只是依旧贴在他耳朵边说话，他这才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松了口气。
　　“她爸，这小两口虽然还没来真的，实则也没区别了。咱女儿，那死丫头，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也不知道哪里学的，她说那些话我都害臊，要不是已经确定过她还是个姑娘，我简直能气得去跳楼。你看吧，咱们如今这态度，她肯定一背眼就找机会跟小朱私会。你看的再死，咱俩难不成不眠不休守着她？还是将她锁在哪儿？”李冬梅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觉得是女婿的错，猜到真相后，我就严厉的问了她很多次，她总算是交代了，加上今天那小伙子还算实诚的表现，这死丫头说的多半是真的。唉～！这小两口所有亲昵的事情，除了最开始那小伙子冲动抱着她毛手毛脚了会儿，之后可全是那死丫头主动勾火呢。老刘啊，我们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哦，她到现在还是个姑娘，这女婿的定力已经比你当年强一万倍了。”
　　刘建辉大概明白了，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缩去床头，感觉老婆跟了过来，心里哆嗦的同时小声问：“那也不是就放任他们的理由啊？丹丹这么小，她又是主动，小朱以前没祸祸她是担心我们，如今他只怕是不会再忍了。”
　　“笨死你啊！”李冬梅小声说，“丹丹都这样子了，你拦得住吗？啊？我们当初……拦不住的，不如随他们去。更何况，这女婿还真不一定安稳啊，那死丫头后来一直喊我教她怎么才能让男人不变心，说是小朱之前有放弃她转头追求那王小薇的意思，我能咋办嘛，你变心过吗？至少我没感觉到，所以我也没经验啊，所以……唉，这丫头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啊，我也只能教她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比如要注意男人的习惯啦，不要太斤斤计较啦什么的。至于你担心的，我觉得大可放心，这女婿我看还行，丹丹不晓事，他还是知晓分寸的，不至于胡来捅出什么篓子的。我是明白那句老话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咱能管一时，还能管一世不成？”
　　刘建辉慨然叹气，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天，他坐在老丈人旁边，听着老丈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心里却暗戳戳高兴的很。如今事关己身，他忽而懂了那一声声叹息的含义，也觉得自己对得起老丈人，那如今呢？……自己这女婿……自己将来会后悔吗？李冬梅听着丈夫的连连叹息，她如何不懂？虽然说的放心，可天底下哪个父母会在面对后辈的终生大事时不忧心哦。
　　客厅里，刘丹开心的在阳台边铺好了篷布和凉被，又雀跃着将朱灵拉过去。朱灵挠了挠头，倒是主动搂着刘丹躺下，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理解丈母娘态度转变的原因，只能当做是个考验，所以小声提醒说：“今天老实些，你爸妈就在里屋睡呢。”
　　刘丹抱怨道：“朱哥真没劲儿，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我爸妈都已经同意了，我还问我妈……反正我爸妈他们真的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我妈都教了我好多夫妻相处的经验呢，朱哥～。”
　　朱灵感觉头疼，也确实难忍，只能气恼的将刘丹搂的紧紧的来安抚自己，思前想后才语气柔和地说：“那明天吧，明天咱们另外找个屋子安顿，到时候你想怎么都行，今天我真是累惨了，要好好休息，城市里的危险可一点不比野外少。”
　　刘丹安稳了，朱灵松了口气，看向夜晚的星空，似乎灾难过后污染少了的原因？晴朗的夜空里，点点繁星是那样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