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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别听,别信,别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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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拾回家的物品时,杨硕总是眼疾手快地揽过所有活,生怕殷束玉被累到动了胎气。
等杨硕把行李搬到车上后,坐在驾驶位上摸出手机给殷束玉打了个电话,通知她关好门窗下楼。
电话挂断后,殷束玉打开衣柜,取出压在衣柜里的一堆衣服,在角落里细细摸索一阵,取出来一个黑色的三角小布包。
布包鼓鼓囊囊的,里面据说塞了用鸡血和桐油炒的油菜籽。
这是爷爷给她留下的,说是护身符,可以辟邪,虽说她不是很信这些,但还是把它放进了随身背着的包包里。
她把房门锁好,站在楼道里等待电梯下行。
然而这个电梯却仿佛在和她作对一般,一直停在九楼,迟迟不下来。
“什么玩意儿,我还是走楼梯吧。”殷束玉等了几分钟,内心有些窝火,嘟嘟囔囔地转身准备走楼梯。
就在这时,电梯到了。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然而里面却空无一人。
殷束玉正准备走回去坐电梯,当她走到电梯门口时,突然打了个寒噤,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突然这么冷。她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再看向电梯,只觉得那东西仿佛正张开大嘴等着她进去。
算了。殷束玉缓缓后退,我还是走楼梯吧。
此时她的双腿有些发软,几乎站不稳,只能扶着扶手一步一步走到了一楼。
“玉玉,怎么这么慢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杨硕在车里等了好久,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是无人接听,他都准备上去看看情况了,却在这时看见了殷束玉的身影。
“没什么。”
“那你怎么不接电话?”杨硕见她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她的小腹,“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殷束玉听见他的询问,拿出手机下意识地反驳。
然而在她的通话界面上,的确有好几个杨硕打来的未接电话。
“怎么了?”杨硕注意到她的异常,凑近问。
“没事,我有些累了。”殷束玉强行按下心中的恐慌,闭上眼睛,“走吧,杨硕,我先睡会。”
杨硕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依言发动了汽车。
殷束玉却并没有睡觉的心情,毕竟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难以用常理解释了。
她怎么可能听不到杨硕给她打来的电话呢。
越想,她的心越慌,砰砰砰地在她胸腔里乱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她的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她把手伸进包里,暗暗攥紧了那个护身符。
或许是护身符给了她一些心理安慰,殷束玉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渐渐放缓,进入了梦乡。
“玉玉,我们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杨硕轻轻地唤醒她。
“嗯…”殷束玉有些迷茫地揉了揉眼睛,坐在副驾上发了会儿呆。
“走吧。”殷束玉清醒后,拉着杨硕的手下了车。
“这儿就是你老家?”殷束玉看着还算热闹的小城,转头问道。
“不是,这是县城,我老家的村子离这里还有一段路,只是我们的车开不进去了。”
“什么?”殷束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可是现在都已经四点多了!”
“都快天黑了,走夜路不安全,要不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殷束玉问道。
杨硕叹了口气,解释说:“玉玉,不是我不依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村比较偏远,现在还没怎么通水泥路,很多都是土路,不好走。”
“那不更得白天再走?要不是怎么看得清路?”殷束玉觉得匪夷所思。
“就是因为太偏远,我们村常常几个月才有一次车进去,刚好今天就有一辆,要是等下次,可能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殷束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杨硕,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家这么穷?”
“玉玉…”
“你为什么不把你爸妈接出来住?”
“我说过,他们不走,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这样的条件,你让我怎么安心养胎?”殷束玉说着,把手机怼到杨硕眼前,“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我还不如在沪市找个保姆。”
“玉玉,回都回来了…”杨硕被说得满脸通红。
他之前让殷束玉回来养胎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着把她支开自己去找那个小姑娘。
毕竟涉世未深的天真小姑娘,比现在的殷束玉好了不知多少倍。
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发现了,还用离婚来威胁他。
其实打不打孩子,他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生,怎么可能会对还没有降生的孩子有感情。
他舍不得的,是殷束玉父母留给她的财产。
老家环境这么恶劣,殷束玉是绝对不可能安心养胎的,到时候再发生点什么意外,作为配偶,他有权继承殷束玉的全部财产。
此时他表面十分好脾气地劝说,心底里却在狠狠地骂:贱女人,爹妈都死完了,还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呢!
“好吧,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爸妈呢。”殷束玉犹犹豫豫地答应了。
“好,玉玉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车上的行李卸下来!”
“我们坐什么去啊?”殷束玉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实在是想不出连轿车都开不进去的路,还有什么东西能开进去。
“我们先坐一段电三轮,然后再转坐牛车就到了。”
“好。”
殷束玉眼眉低垂,神情温柔地看着杨硕。
然而杨硕却被这黏腻的视线看得十分不自在,他硬着头皮搬完了行李,把殷束玉抱到电三轮的后座上。
“杨硕,你有没有听说过…产翁。”电三轮在山路上颠簸地行驶,杨硕将殷束玉护在怀里。而此时,殷束玉以一种诡异的腔调喃喃自语。
“产翁?什么东西?”杨硕听见这三个字,莫名觉得熟悉,但他怎么也搜寻不到有关产翁制的记忆,他只能问道,“玉玉,你在说什么?”
然而殷束玉仰起脸看了他一眼,面露疑惑:“我没说话啊?”
殷束玉没说话,那刚才他听到的是谁的声音?
“没什么,可能是我幻听了。”杨硕打了个寒颤,不敢细想。
“小伙子,这个山上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开车的大叔此时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在寂静的山岭中更显得清晰,“不管听到什么,别听,别信,别回答啊…”。
什么意思?!杨硕一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刚刚听到什么了?”殷束玉则想到了早上的事情,害怕地揪住了杨硕的衣襟。
“应该是我太累了,刚刚做了个梦,有点没分清现实还是梦境。”杨硕随口敷衍道。
“哦…”殷束玉将信将疑,她刚才的确是听到了杨硕在说话,但是声音太含糊,她没听清,只是她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