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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联姻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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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子，醒醒。程意还在医院等着您来呢。”
“怎么了？奶奶怎么了？”何远明刚拿到几床被子，就看到这一幕。
“奶奶走了。”程仁跪倒在床边，拉着钱凤莲的手，脸上泪流不止。
“奶奶，不是还要去看程意姑姑吗？您怎么舍得走？”何远明哭着想抱住钱凤莲。
“要是我们不去余家村一趟，或许老妈子还能见程意她们最后一面。”马珍莲深深叹气。
到傍晚时分，她终于看到何远明带着舅妈来。
可是两人是哭着来的。
“这是发生什么事？怎么哭着来？”
“你现在跟我去一趟殡仪馆见奶奶，不要告诉你妈妈，省得刺激她病情。”
“外婆……奶奶去世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右眼一道泪水滑落脸颊。
“不，我一定要跟妈妈说，不然她就见不到奶奶最后一面了。”
“我去护士站租个轮椅，你快点去跟意姑姑说。”何远明掏出钱包，往护士站走去。
余秀丽虚浮着脚步，忍住悲痛，走到母亲面前。
“妈，您必须得知道一件事情——奶奶今天去世了。”
程乘捂着嘴看着蹲在自己床前的女儿，一下就爬下床，“女儿，我要去见我妈。”
“等等，妈，何远明去借轮椅了。”
“姑姑，来，我扶着你坐上去吧。”
程乘蜷缩着在轮椅上，被送上车，来到殡仪馆。
“妈妈，女儿害的您，是我不孝顺。”
钱凤莲躺在冰冷的台上，所有人围着她，哭泣不已。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那么轻巧，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
余秀丽蹲在殡仪馆门口，唱着歌谣，通红的双眼。
何远明出来看到的就是昏暗的灯光下，一人抱着腿，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样子。
这时是的风也静，蝉也不鸣，连小草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蹲着那人维持这个姿态很久了，何远明也站在一旁陪着她。
天色越来越暗，直到门前的路灯忽然通电，照亮了他们二人。
“该回去了，余秀丽。我们还要守夜。”
“何远明，奶奶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话留给我们？”
“有，她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以后，我就没外婆了，虽然你们都让我叫奶奶，可是外婆这个称呼在我心里和奶奶是一样重要。”
“明白的，程家是把程意姑姑当儿子看待的，所以才不愿意被叫外婆，昨天从医院回来，奶奶还哭了一场，说你和她不亲，叫她外婆。”
“ 我知道了，我们回里面去吧。”
怀着对只见过一面的奶奶最大的悲怆，她给奶奶擦洗了身体，在殡仪馆师傅的合力下，替奶奶换寿衣。
“小妹，你还挺大胆的，连怕都不怕，要是找工作的话，我可以考虑收你做学徒。”
“师傅，这是我奶奶，不是别人。”
“接下来就是由我一个人给尊长整理仪容，你去和你家里人守灵吧。”
余秀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奶奶的后事身上，差点忘记妈妈的手术就是明天。
“姑姑先送回医院了，你今晚代表姑姑去守灵。不要想太多，姑姑明天做手术会有奶奶守护她。一定会顺顺利利。”
“何远明，你为什么现在有肯搭理我了？之前我千方百计你都没反应。”
“大概是因为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我就放平心态了，不是吗？难道你还喜欢我？”
“要不以后我认你做哥哥吧，这样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以后再说吧，给奶奶烧纸烧香烧蜡烛不能断。我们轮流守着，下半夜我来。”
何远明望着前方忽明忽暗的蜡烛，心里的念头也慢慢浮现。
一夜，灵堂香火不息。
可是第二天，程家小舅和舅妈也坐飞机赶来，中途换了一趟小车。
虽是跪着，但是感觉自己模模糊糊睡着有个树长在旁边，靠着借力还蛮舒服的。
迷迷糊糊听到门外传来大哭的男人声，渐渐越来越近。
余秀丽睁开眼，看见自己靠在何远明背后，闻着香火味，还有他身上的肥皂味。
不禁立马移开距离。
而大舅程仁扶着悲伤得不能自己的二舅程生慢步走进来，程生对着灵堂中间的相片扑通就是跪下，水泥地和膝盖碰撞发出巨大响声，那种响是震撼人心，痛彻心扉的响。
“二舅，二舅妈，奶奶还在里面，可以去见奶奶。”
“秀丽，奶奶知道你这么孝顺也是欣慰了，赶紧回去休息你俩，这里由我们守着。”
“大舅、二舅、二舅妈，我先回医院看看我妈，她今天做手术。”
何远明也跟着一一问候，“那我先送秀丽回去吧。”
回到医院护士正检查手术准备。
“6号床程乘，昨天晚上八点后没吃东西，没喝水吧。”
“按照你说的做，没喝水没吃东西，就是拿棉签润润嘴皮。”大舅妈马珍莲有点严肃，很郑重地说着，显然对这件事很上心。
“那好，等下八点钟就进手术室了，一切都交给我们医务人员。”
“大舅妈，麻烦您了，你先回宾馆休息或者去奶奶那边吧。我看着我妈就行，等结果出来，我一定会立马通知你们。”
“不行，我一定要在这等程意做完手术，你们不是刚守了一晚上，不是更累吗？”
余秀丽站都有点站不稳，索性坐在椅子休息一会，半睁开眼睛看见母亲和何远明小声说着什么。
但很快就睡实了。
一睡就睡了很久，刚醒来发现自己被抱到了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睡，和何远明俩人依偎着睡。
旁边的大舅妈，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盯着手术室的门。
余秀丽轻轻掰开靠在自己脑袋的何远明，又找了件外套给他垫着头，
就这样一只手撑着他的头，余秀丽自己身子却隔了一个人的空位。
还好，时间用不了多久，手术室亮起绿灯，程乘被护士推出病房，不过没有直接回原先的病房，而是去了无菌隔离病房。
余秀丽急的推了一把何远明，何远明却笑眼睁开，“还以为要撑着我的头到天荒地老呢。”
她在隔离病房前的玻璃看过去，程乘依旧在麻醉效果中，没有醒来。
“等麻醉药效过去，还得在无菌病房待几天，以后好好照顾病人身体。”
“大夫，手术很成功吧？”
“不出意外，以后都不用再到医院住了，不过还是多养血肉，补营养。”
“谢谢大夫，这是我们的心意。请务必收下。”
马珍莲拿出的红包让医生连连皱眉，不过还是收下了。
余秀丽下午去缴纳剩余费用时，才发现医生把手术前和手术后收到的两大红包已经转进了程乘的医疗账户。
她选择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大舅妈马珍莲，免得医生又要迎来一拨不能收到红包。
一个星期后，程乘出院，程家给她办好回城手续，带着钱凤莲的骨灰盒搭乘飞机回往北城。
一直是这样的，程家爱护每一个家庭成员，倘若没有家风家训，这么大一个家族也无法延续。
现在程家的与公家合营的店铺都交给何远明父亲何家成，作为义子的身份接管产业。
这种老式飞机，颠簸是难免，只要不出意外都是还可以接受。
空气中满满是飞机上的味道，闻的余秀丽头晕，加上气压带来的对耳朵的刺痛。
这一趟飞行相当于一次刑罚。
当时看程家众人并无异样，又觉得是自己身子受不得苦，按下不适。
如果按照电视剧剧情，何远明在丰县会待很久，直到与女主希敏华成婚，才被调回北城。
大舅妈马珍莲塞给她一包糖果，“嚼着吃，会好受一点。”
下飞机时，程家的大车已经在等候。
却是没直接回程家。
“舅妈，这是去哪？”
“先让奶奶下葬，家里的亲人都在双宝山等着了。”
“等下记得喊人，远明的爸爸在我们家排行第三，你叫小舅就行，他们父子长得很像，你一眼就会认出他们。”
…
“老妈子，儿子来接你了。”西装的中年男子难掩悲戚，的确跟何远明很像。
虽然大舅程仁才是长子并且何家成不是亲生，但是下葬的仪式都是由何家成主持，宾客来了，总是第一个抱着何家成哭、说着安抚的话，然后才到大舅。
何家成也抽出空来，和程乘、余秀丽说几句话。
“程意，以后我们一家人多些沟通。别让家人错过那么多年了。”
“小舅好，我是余秀丽。”
“孩子，今天小舅第一次见你，没带见面礼，以后补上。”
“三哥，今天就不提那些烦心事了，一切等母亲的后事了了再说吧。”
这地方是公墓，奶奶与爷爷合葬在一起，
余秀丽看着程家众人一个一个送上白菊花。
突然天色忽然变暗，眼看着就要下起雨来。
不得不加快进程，不再一个一个送花，舅妈把菊花全部收集起来，全部放在奶奶下葬的地方。
大家按照进程全体给程家二老三鞠躬，点大的雨滴就往地上砸，不一会儿，雨幕降临。
余秀丽跟着程家人回到大巴车上，程仁却宣布了一件事情。
“秀丽是年轻这辈的唯一姑娘，按照老爷子和何家的约定，两家必须联姻。”
“大舅，我能不能说一句？”
程家所有人注视着这位年轻稚气的姑娘，仿佛注视着她命运的转折点。
“婚姻法最基本的要求是双方自愿，而我不愿意。”
“那你是不听大舅我的话，更是违背你爷爷的遗愿。”
至于长辈那边是怎么商量的，后面她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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