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r/乙女】贼头模拟器》姜片的冒险

10、模特

　　雨宫莲最近肉眼可见的郁闷，倒不是说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露出了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只是在学校遇到他的时候，会感觉到一股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鸭志田请假了，悔改的成果如何还有待查验，正是大干一场后难得的松快，放学后的雨宫莲和龙司吃拉面、看杏拍摄杂志、去俺牛打工，唯独抓不到你的身影。
　　你的刷新点从他的地图上消失了。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甚至去诊所找过你，次数频繁到死神升上Rank3。可惜你最近过得十分充实，暂时没有发现自己被偷家。
　　他问过你这个问题，而你只是动作熟练把便当盒里热乎的天妇罗塞进他嘴里。
　　少年人一侧的腮帮被食物撑的溜圆，灰眸隔着镜片，等待着一个回复。
　　“找我的话也没有用啊，我不是那种会被约会打动的人。”
　　卷毛眼镜猫嚼了嚼，很乖巧地将天妇罗吞下了。
　　“所以，雨宫莲……”
　　你的嘴角挂起相当恶劣的笑，一块油豆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他的嘴巴，被烫到的家伙强作平静地去抽纸巾。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
　　————
　　成为喜多川佑介的模特以后，才发现只要是与艺术有关的事物，这家伙就相当好忽悠。
　　你们出来好多次了，他被你指使着用欧根纱蒙着手机镜头到处拍照，试过在树下躺几个小时体会被树叶一点点埋没的感受，被拉住手腕沁入井之头公园潺潺的溪水。
　　等他回过神来，狭长的狐狸眼会茫然地瞪大，“我明明是来画你的……”
　　你一本正经，“你找模特的目的是为了发现更多的美，现在你经历的一切也是为了发现美。”
　　他：“哦噢，对哦……”
　　你：“明明你也觉得今天收获颇丰不是吗？贪多嚼不烂，赶快动笔把这份感触记录下来吧。”
　　他挥笔狂画。
　　这段时间他的速写本消耗得飞快，没多久就又换了一本。你偶尔兴起时会找他要纸，于是速写本的某页多出了一串潦草的音符。
　　速写本上很乱，有精细描绘的建筑、生物，也有单纯的线条，你问过喜多川那是什么，他说那是感觉。
　　风从高楼间穿过的感觉，午后的雨幕中都市丽人高跟鞋踏在水泥砖上的感觉，贩卖鲷鱼烧的小贩用汗巾揩过额头的感觉。
　　世界在他眼中流动着，他只需要抓住笔便能抓住一切。
　　……
　　停笔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脑子转过弯来，很认真地表示他想画你。
　　你坐在河畔的石栏杆上，夜色黯蓝，灯影幢幢。
　　你问：“喜多川，你认为我美吗？”
　　他眼中是纯然的欣赏与热忱，重重点头。
　　“那把手递给我。”
　　大概以为你在找他索要报酬吧，美术生那双很适合执笔的手放入了你的手心。
　　“嘘，变个魔术。”
　　你装模作样让他别看，却也没管人究竟闭没闭眼，以惯偷悄无声息的手法将东西放了上去。
　　“明晚的音乐剧”，他抓着那张票翻来覆去查看的时候你在解释，“看完后时间差不多，带好画布，我只让你画一次。”
　　“画完以后……喜多川”，你从石栏杆上跳下，在原地轻盈地晃了晃——
　　“换下一个模特吧。”
　　————
　　怪盗团兵贵神速，在你纠结下一顿是吃牛丼饭还是乌冬面的时候，飞快物色好下一个目标。
　　“斑目，名字有点耳熟啊……”
　　好像听谁说过。
　　“欸，居然有人尾随杏吗？杏太可爱了必须好好保护，不介意的话这段时间要不要和我回家。”
　　理所应当地被拒绝了。
　　“团长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总之我会有空去看展的……呃之前只是有点事。”
　　总感觉他们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又经历了很精彩的故事。
　　每每想到这里，你都会觉得可惜……
　　————
　　当你像倦飞知还的鸟一样，开始频繁着家时，才察觉到雨宫莲对诊所的侵入。
　　他自武见妙的诊室出来，捂着脑袋，走得不是很利索，见到你后只是轻微地愣了一下，“晚上好。”
　　“晚上不好，你为什么在这里？”
　　“来寻求一些能让人集中注意力的药物”，他往后看了一眼，似乎在寻求同意。
　　武见妙推门而出，“没关系的她知道……”她转过头看你，“这是我的小白鼠，怎么你认识？”
　　你面无表情点点头，“之前和你说过的，前桌。”
　　令人尴尬的沉默后，雨宫莲忽然感觉刚升上Rank4的死神coop不怎么稳当。
　　“非常感谢你帮助了她。”
　　你从来没对他这么礼貌过，也从来没这么……疏远过。
　　“今天也晚了，请回吧。”
　　雨宫莲摇了摇头，“没事”，塌下的卷发显得格外没精神，手指攥紧校服的细背带又很快松开。
　　诊室门的闭合将你们与他分割，离去前隐约听到争执声。
　　“为什么他就……我……”
　　被排斥在外了。
　　少年注视着那扇紧闭的门，苦闷地搓捻额前的卷发，不多时转身离开。
　　————
　　又不是真的十六岁孩子，和武见妙这种讲道理的成年人根本也吵不起来。
　　她需要临床受试者的事情你知道，甚至这款从头研发的药物还卡在一期临床试验的事情你也知道，你曾多次向她提出想要帮忙，却被她悉数拒绝。
　　为什么只与武见妙见过几面的雨宫莲能轻易做到这件事？
　　“你不明白吗？他会来找我是因为有利可图，他想终止试验随时都可以，但你不行！”
　　武见妙攥住你的手臂，“你住在这里，向你提出那样的要求是一种胁迫，你会因为担心无处可去，而失去拒绝的权力。”
　　你缓慢地覆上她的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温和掰开了。
　　你弯起眼睛，卧蚕留下笑的痕迹，你对武见妙说——
　　“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你不是主角。
　　————
　　在结束了夜晚的打工后，雨宫莲的电话响了。
　　很稀奇，是你的来电，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接了。
　　“很抱歉今天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我有些失态。”
　　没关系
　　不需要道歉
　　有什么补偿吗
　　“也是，语言终究是苍白的，我会拿出诚意，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坐在工作台前的少年挑眉，手中的笔转成优美的圆弧。
　　“不需要准备什么，可以的话我想要去你的卧室，那里有工作台对吧？”
　　他下意识审视了一遍自己的阁楼卧室，忽然觉得它太过潦草，但这么短的时间也来不及做什么。
　　“那么明天见……再说一遍，谢谢你对她的帮助。”
　　手机听筒里传来你平稳的呼吸，就仿佛你正俯在他耳边低语。
　　“晚安，祝你有一个好梦。”
　　世界Rank3
　　————
　　“灰姑娘吗这是？”
　　入眼灰扑扑的阁楼让你清楚地认识到雨宫莲居住环境的恶劣程度。
　　尽管你开局一度落魄到睡桥洞，但现在……武见内科医院的空病房挺舒服的。
　　雨宫莲揉揉脑袋，对你的嘲笑不置可否。
　　“好吧，不管你是波特还是仙度瑞拉，现在我们开课了。”
　　“对付这种普通的机械锁……”
　　【从你那里学会了如何不消耗工具开锁】
　　“以后如果碰到老式保险箱，运气好的话可以把密码听出来。原理很简单，机械密码锁里有一根杠杆制栓，一直顶着轮片盘的边沿。”
　　“转刻度盘时会有金属的碰刮声，这种声音很微弱，因此需要借助工具”，你将武见妙那里顺来的听诊器递给他，“试试看？”
　　听诊器两截银色的耳环从杂乱的卷毛中延伸而出，膜型听件被他谨慎地贴在保险箱表面。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某一点，密长的睫毛在面颊留下深黑的阴影。
　　“碰刮声消失的时候，就是转到了正确的位置。”
　　你撑脸打量着雨宫莲，小奶牛猫窝在你腿上打盹，被你挠下巴时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咕噜声。
　　似乎被什么困扰，少年抬头，猫一样的灰瞳与你对视。
　　“听不到，一直没声音。”
　　这可是妙姐高金购置的高级听诊器，要是坏了你现在就能冲上新宿街头打工。
　　你蹙眉接过模型听诊头，将之按在自己的心尖，“有声音吗？”
　　有力的、沉稳的心脏搏动沿着胶管传导，在耳膜上震起波浪，恍然间他以为那是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或许胸腔里的这颗心脏，也正以同样的频率一齐跳动着。
　　他好像愣住了，你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又重复了一遍，“有声音吗？”
　　“我听到了”，干净的手指捻住听诊头的下端，克制地没有接触到你的肌肤，他垂眸轻声道……
　　“我只是在想，要怎样才能打开这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