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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谢烛 ...

  •   “呼,终于出来了。”若是仔细看,温清黎的脚步急匆匆的,像是在逃难。

      这皦玉小小年纪,缠人的很,若不尽快走,只怕是得说个三天三夜。

      阿南还有些意犹未尽,道:“阿姐,我方才听完这个就很想给你跪下了,不怪这小姑娘听完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有些无奈,“前段时间听孟秋姐说起雾听阁出了个难遇的天才,算账理财、投资商铺等都不在话下。是经营的一把好手,没想到这评书也是挺有天赋。”

      说罢,抬手轻点了一下阿南的额头,宠溺一笑道:“你倒是消遣起我来了,你和她倒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要不是拉你出来了。你俩人只怕都要拜把子去了。”

      阿南嘿嘿一笑:“阿姐还说山下无趣,人人都长了十八颗玲珑心,我觉得山下挺有意思的,人有意思,东西也有意思。”

      阿南面上不显,在南山的几年中从未离开过温清黎半步,若无阿南的悉心照顾,她只怕是活不下来的。

      自她认识阿南以来,从未听阿南提起过阿南有什么家人朋友,也没听过阿南从哪里来。
      刚认识阿南的时候,阿南也才十几岁的年纪,本该正是坐不住的时候。

      想当年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军中人人都说她心有成算,沉稳至极。但她也向往漠北风光,看那极寒冬雪。渴望建功立业,收复失地,也希望去更远的地方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诗文里说的那么精彩。

      可阿南从未提及过自己的愿望,也没说过想去哪里,只是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她身边,甚至为了取药,孤身前往那偏僻之地,差点就回不来。

      认识多年,她从未有过今日的神情,看来下山也不无坏处。

      “走吧,今天还要再见一个人。”

      ……
      前面,吵吵嚷嚷的,听话头,似是两个富家千金因为一个簪子首饰吵起来了。

      温清黎一向懒得凑热闹,这些事她也不想掺和进去,出来逛了这么久,只想找个地方吃些茶水点心。

      “呦,谢家大小姐就要嫁给温府那个病秧子了,还有心思出来闲逛啊,要我是你,只怕现在就要拿一根白绫,吊死了事了。”

      出声的女孩身穿斗笠,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清面容,说话倒是刻薄无礼。
      听到这儿,温清黎这才转回身,看着这场闹剧。

      温府那个病秧子不就说的她那位大哥温时蔚吗?

      管吧,这事本就与她无关,不管吧,毕竟是小师妹经常提及的大哥,让人这么诋毁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温清黎叹了口气,还是往回走了走,站在人群里,低声问身边的一位看戏的小姐。
      “这是怎么了?”

      那位年轻的小姐转过头,面露不悦,正想开口,看温清黎穿着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世家小姐,就换了一副嘴脸。

      “你不知道谢家和沐家的事儿吗?这沐家和谢家都是咱们宁州城数一数二的富户,两家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怎么的突然非要闹个你死我活的,这不谢家大小姐谢烛和沐家二小姐沐新雨吵起来了。”

      这位年轻的小姐捂着嘴,讪讪笑道:“她两位从小的时候就开始拌嘴,说是吵架,还不如说沐新雨找谢烛麻烦,沐新雨泼辣的很,大家都知道。谢家这位面对她多年的讥讽,也是不说话。拳头打在棉花上,听说沐新雨气也气死了,却也拿她没办法,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嘲笑谢烛的机会,可不得好好数落一番。”

      温清黎歪了歪头,不解道:“什么嘲笑的机会?”

      那位八卦的小姐刻意压低声音,语气中间满是幸灾乐祸,“你还不知道吧,这谢烛不知怎么,就看上了那个温家的过继子,说是温家的大少爷,谁不知道温家的那点事,身世不详,又是个病秧子,沐新雨可不得好好嘲笑一番。你且看着吧,定是一场好戏呢。”

      “沐小姐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管别家的事。不知这脸上的红疹可好些了?你要的这个簪子,怕是衬不得你如今的面容。”

      温清黎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这谢烛看着温文尔雅,着软毛织锦的鹅黄色素面小袄,腰间束着攒竹缎带,莹白珍珠点缀其间,这穿着气度比京中的那些世家小姐还要雍容华贵些。
      可见不是简单用银子堆砌出来的,是家中悉心教养才能养出来这如花般的美玉。

      没想到未来嫂嫂竟是个厉害的,并不是别人口中的软柿子。

      谢烛一开口,众人纷纷看向沐新雨,打量着她的脸。

      “你......”
      沐新雨面纱下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这谢烛不显山不露水的,说话竟这么毒,只是脸上过敏起了疹子下不去,竟让她知道了。

      阿南耳语道:“阿姐,这我们还要上去帮忙吗?”
      温清黎拍了拍阿南,低声道:“不可冲动,等打起来了悄悄护着她就是。”

      “我的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用不着沐小姐插手说嘴。如果沐小姐再对我未来的夫郎不敬......”谢烛神色依旧,看不出情绪来。

      谢烛附身过去,悄声道:“你的那件事,我一不小心抖搂出去了......”

      沐新雨一阵儿恼火,脱口而出:“你......谁不知道你的亲事......”

      “小姐醉了,快扶小姐回府。”沐新雨身旁的嬷嬷连忙制止她再开口,吩咐着她身边的侍女赶紧套车回府。

      见着热闹要散了,那位年轻的小姐嘀咕着:“这谢家的也好没道理了些,温家的那位都是人尽皆知的事,还不能让人说说了。”

      说罢,伸手想挽着温清黎的胳膊,却被她躲开了。

      她面上有些挂不住,询问道:“姐姐是哪家人士?怎么从未在宁州城中见过你?”

      “温家清黎,许是久未出门,没见过我也正常。”温清黎饶有兴致的开口,装得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

      那位年轻的小姐面上自是挂不住,拉着侍女连忙走了。在人家家里人面前,八卦人家的隐私,是个人都觉得羞愧,更何况是千金小姐。

      ......
      温时蔚停下下楼的脚步,转回身。
      “走吧,看来谢姑娘并不需要我们,自己便可应对。”

      栾华扶着温时蔚,开口道:“主子,谢姑娘一向是温柔的人,今天怎会如此激进,我看......像是在护着您。”

      温时蔚慢悠悠的上楼,找了雅间坐下,好巧不巧,刚好能看见谢烛身影。

      “谢姑娘本就是这样伶俐的人,只不过你不了解她罢了。”
      栾华笑了笑,应声道:“是是是,谢姑娘自然是顶好的人,是属下多嘴了。”

      看自己属下的姨母笑,温时蔚也无奈,不知如何解释,只是盯着楼下那一抹鹅黄。

      谢家也是在这宁州城数一数二的人家,谢烛又是家中独女,谢父谢母看她跟宝贝疙瘩一样,自己却是个不堪匹配的,身体孱弱不说,还毫无背景可言。

      这门婚事出来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温家那两个当然不舍得这么好的婚事落在他头上,不知为何也点了头。

      听说是这谢姑娘铁了心要嫁给他,家中父母只能依着她。
      人家姑娘尚能做到如此地步,自己退缩不前反而辜负了人家。

      “算了......”
      “什么算了,兄长。”温清黎笑着开口,似是打趣。

      温时蔚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你什么时候来了?”

      温清黎拿起酒盏,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

      梅子的清甜气,在冬日的暖阳沐浴下愈发柔和,一饮唇齿留香。经久不衰,丝毫没有普通的梅子酒的那股涩味。

      “我坐在这里时,看见你在发呆,就在想兄长原是个痴傻的,不胜酒力,脑子也混沌了。”

      温清黎看了看楼下谢烛的身影,掩唇笑笑:“不曾想在这儿遥望佳人,不相见却相思。”

      温时蔚看了看温清黎,又看了看一旁偷笑的阿南,顿觉耳朵有些发烫。

      栾华也没见过主子这种神色,也是偷着笑,惹得温时蔚轻咳了咳,说道:“今日约你来,是你前几日托我所查的人,我查到一点眉目。”

      “根据你给的信息,两年前宁州城确实来过一位老妇人,约莫五十来岁,右脸有一颗大大的痦子。我让画师根据见过她的人的描述,将她画了下来,你看看是不是你找的那个人。”

      温清黎接过画像,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实是赵嬷嬷。

      她冲温时蔚点了点头,“确实是我要找的人,可查到她现在的住所了吗?”

      温时蔚摇了摇头:“根据见过她的人说,她在沐家做过一阵儿工,说是从曾在宫里做工,年纪大了才来了宁州养老。一手制香的好手艺深得沐家老太太的喜爱,但是做了才不到三个月,就被沐家赶出来了,据说是手脚不干净,被人砍了左手,给丢出来了。”

      “手脚不干净?”温清黎疑惑道,画像上明明是她,可这描述的又不像是她。

      这个赵嬷嬷在她身边隐忍多年,潜伏着从未有过异常,连她母亲都给骗了去,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

      “不错,沐府当年见过她的人都这样说,说是偷了沐家满花园里的药草,更多的事情,问了都只是说不知道。但是奇怪的是,她走的像是很慌张的样子,物件什么的统统没带。”

      栾华递过来刻着桃花的木簪,是赵嬷嬷经常戴的,温清黎认得出来。
      不过上面刻着的文字,倒是北靖的文字无疑。

      怪不得自家那株梅树有赵嬷嬷所制的春信香的味道,原来是靠这个香的配方才能进的沐家。

      “过两天开春,沐家会遍邀宁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温家也在受邀之列。”温时蔚说到这儿便不再说了,想来温清黎也懂得了是什么意思。

      温清黎起身,“多谢兄长,剩下的事就我自己来解决吧。”

      温时蔚落下最后一子,抬头看向她,一双桃花眼中不像以往的空洞,更多的是担心:“万事小心。”

      ——温府。
      温清黎淡淡看着桌上摆着的请帖,看向阿南。

      “姐姐,你明明在刚回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沐家有她的踪迹,为何还要让温时蔚去查这件事?”

      阿南憋了一路的话,饶是从不过问她决定的阿南,也不知道温清黎此举是为何。

      “他交了一个能够扳倒他的事,那我不得给他交一个我的把柄,双方都有把柄捏在对方手上,才让这份合作更加牢固。告诉他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而已。”

      温清黎拿起他给的请帖,摩挲着沐家的烫金点缀,闻了闻。
      不想这请帖也是带有这春信香的味道,有趣。

      阿南不解道:“你们说话弯弯绕绕的,就不能直来直去的说嘛。”

      温清黎笑的眼睛都弯了弯:“这意思就是,我认识宫里的人罢了。”

      赵嬷嬷从宫里出来,而她又准确形容这赵嬷嬷的长相特征,明显是见过赵嬷嬷的。

      不知大哥这么聪明的,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
      她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妹妹,而是假冒的温清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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