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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活着即冷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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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等等,我没洗澡。”
“我不嫌弃。”另一半靠背传出周元佲的声音。
这个两人夹面包姿势让牛钧很不自在,周元佲好像算把自己憋死也要加重了禁锢的力度,像是想透过靠背的表层将他镶嵌在棉花之中。
乌龙茶信息素不稳定,突涨暴跌,频繁吞噬几许桃花信息素。
牛钧腺体涨得疼,眸中也渐渐混沌起来,体内越来越躁动,微薄的汗覆盖了全身,孱弱的锁骨起伏,五指逐渐蜷缩。
“周元佲,我不舒服。”牛钧声音颤抖,刺痛的触感频繁从后脖颈传来,脸色潮红,吞吐的气息渐渐湿润氤氲。
这是发情期征兆,他被周元佲影响了。
“我知道,再让我抱一分钟,就一分钟。”
“不行。”牛钧大力脱困。
“对不起。”
牛钧竟然从这声音听出几分委屈,心里也揪起来,撑在古铜色的骨节泛白,紧紧抓住床单,姜黄色的发丝紧贴他的额头,浓稠的汗珠从额间落入锁骨处,声音止不住颤动,“不是,等等,我腿抽筋了。”
周元佲‘蹭’一声把他掰直。
牛钧身体一歪,直愣愣倒在毛绒地毯上。
他反应速度极快,蹒跚着爬起来,在地板跳着,试图将抽筋的腿变得正常,上蹿下跳像猴子一般疯癫。
周元佲将他拦腰抱起。
牛钧紧挨黛蓝绸缎睡衣,顺滑得就像个皮球,这么被掐拿着。
“人家对omega都是公主抱,你这样怎么会讨到老婆。”牛钧翻着白眼嫌弃道。
周元佲没有吭声,只是快步向主卧走着。
“该不会都是强取豪夺来的吧?”牛钧怕自己是个流水像泥鳅从他手肘间滑走,紧紧抓住周元佲紧实的小臂。
别的不说,周元佲作为一名成年alpha,这肌肉抱起来,力量感和安全感爆棚,舒适度没得说。
也不知道姓萧的小情人是哪位。
“你需要?”
“我都要到了。”牛钧的头已经超过门框了,还有几步就要被送回了对面卧室。
周元佲听着他不满的话语,还是给了牛钧一个翻身,听着呜呜咽咽的动作,肘关节搭上了他的双腿。
虽然牛钧很感动周元佲照顾他的感受,但是不得不吐槽,“你是在耍杂技?”
“给钱。”
牛钧被放在床上,终于落地,这个人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抬头思考几秒,伸出一根手指,“嗯,明码标价0.01元一次。”
“行。”
牛钧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周元佲还真陪他打闹。
“等等,你放我下来!”见他又把自己捞起来,失重,惊慌失措赶紧抓住这人的脖子。
手臂迸发力量顷刻爆发,只在在瞬间,鼻尖相碰,两人对视。
眸底只剩下彼此。
半夜清冷,留存的气息温润,浓郁的信息素味道还在身边萦绕。
透彻的猫眼馋着乌龙茶味道,鹰钩鼻点着他压抑的心思,轻柔的姜黄碎发扫在周元佲的额头,贪恋的占有再次缠绕于心海,在潮水中掀起层层骇浪。
或许他不应该把人带回来。
牛钧后悔了,他不该蹭车。
牛钧‘啪’一声双手夹紧了周元佲的脸,给他脸颊夹起层层肉。
凭借自己腰的力气,将人掰开万分的距离,坦白直抒,“放我下来!我不舒服。”
周元佲小心翼翼护住他的后腰放下,“我给你打抑制剂。”
趁周元佲走远,牛钧钻进了被窝,用凉凉的被窝缓解刚刚刺激心跳与红热。
真是发情期作祟,他竟然被周元佲刺激的来了发情期!
对对,还有吊桥效应。
“睡衣。”
牛钧被衣帽间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洗漱?”周元佲拿了一套抑制剂出来。
牛钧将自己手腕拿出来,直愣愣放在被子之外,试图稀释凉薄的空气,“我都这样了,怎么洗漱?”
“别睡着了。”周元佲单膝跪在床旁边,白玉般的手指抚上牛钧细长的手腕,拿捏抑制剂试剂的手法娴熟。
周元佲手中的手腕瘦得骇人,显得十分易脆。
他眼底流出难言的情绪,垂着睫毛,紧抿唇角。
凉凉的酒精棉蹭过青色血管,手腕微颤小惊,他抬头看向牛钧。
牛钧只是闭着眼,紧缩着眉头,蝶翼般的睫毛剧烈颤动着。
静谧的房间内,两种信息素还在残余处纠缠融合,蹂躏浮动,搅乱弥漫,微甜散漫的桃花味乌龙茶酝酿,清淡消溶。
“别怕。”周元佲捂着凉薄的试剂,轻声安抚道。
牛钧紧闭着双眼猛猛地点了点头。
只是一小阵疼痛后,一小针抑制剂被打入体内。
一看就没少给小情人打。
那个姓萧的。
牛钧睁开一只眼悄悄这么瞅着周元佲的背影。
对呀,自己喜欢安语颐,他也有喜欢的人,如果不是易感期和发情期的信息素互相影响,他们俩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幻觉。
现在周元佲多正常,哪里像是发情混乱样子?
冷静下来的牛钧往深处想了想,瞬间浑身起来鸡皮疙瘩。
谈恋爱?他和周元佲?这辈子都不可能!
“怎么,不舒服?”周元佲坐在很远的窗边,一身黛蓝色睡衣也显得十分华贵,他一言一行都被床上的牛钧的一举一动牵动着。
不过,牛钧要警告自己,“你说从小长到大的人,怎么会在一起呢?”
周元佲震惊的眸光向他看过去,手指慢慢蜷缩了起来。
“那么熟,怎么可能在一起。”牛钧察觉到了他凌冽目的光,便翻了个身,背对窗边的周元佲,再次提醒自己。
今天的月光过于冷了。
周元佲起身握住窗户的柄,听到牛钧再次说道:“早就是家人,怎么会藏着龌龊的想法。”
野生的风吹起他的碎发,冷到心底,冰到窒息。
他手肘越来越用力,轻轻抖动,洁白的手上血管越来越清晰,心里被剜走缺口更是深刻痛彻。
机关‘咔哒’的声音响起,窗户已然密不透风。
今夜的风,吹不到房内。
“是吧,周元佲。”
一声反问,字字诛心。
一句陈述,语调冰冷。
“好好休息。”周元佲并没有回答他,轻声轻脚地将用过的医疗用品全部原位归置,留下一杯尚有余温的温水离开了主卧。
一套动作,从不拖泥带水。
主卧的窗帘自动合闭,一切陷入了看不见的黑暗。
今夜的光,也无需照亮什么。
周元佲将主卧的门关好,手在门把沉寂很久。
他将倒塌的沙发靠背全部整理好,充好两人手机电量,从客卧拿出笔记本电脑。
他是在敲打他吗?
他坐在客厅,防止牛钧通过门缝看见客厅的灯光再度起身,他便只凭借夜间的月光守护着一墙之隔的主卧。
因为家人。
所以才不会觊觎吗?
因为熟悉。
所以才不会在一起吗?
可牛钧你有没有想过,就因如此,他更不会放手。
看来今日注定一夜无眠,不如顺便把成堆的工作全部处理掉。
周元佲机械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键盘的轻响声音在寂冷的客厅内响起。
周元佲注意力高度集中,坐得笔直,眼睛阅览速度极快,敲字速度极速,从电脑反衬出的光亮映射着他的背影,在雪白阴凉的墙上留下孤寂。
当第一缕阳光溜进房内,周元佲终于抬起酸沉的脖子,走向窗边,向窗外看去。
天际暖阳缓缓升起,光芒眷恋至高无上的楼层,波光粼粼的海面缓缓浮起冷彻的光。
看似一切活着,却没有温度。
这个世界没有是属于他的。
周元佲轻笑,淡漠的眉眼中透出难以捉摸的情绪,只是站在高处向楼下眺望。
没关系,他是商人。
商人逐利。
白抢永不吃亏。
牛钧,本就是他的。
那和善的脸上,冷漠的月牙眼看透了今日的暖阳,漆黑瞳孔看明了昔日的光亮。
问题不大,他是商人。
商人以己为先。
套路不分肮脏卑劣。
牛昀瑾,迟早是他的。
好巧,谁让你先来的呢。
他居高临下看向脚底蹒跚的阳光,这刺眼的光通过他的足尖缓慢爬上他的睡衣,顺着折痕锁住痕迹。
他撤了一步,再次默默地回到阴影处。
别的,不是他的,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又不需要。
他只要牛昀瑾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