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竹马当顶流[娱乐圈]》葆玖

6、爱意即童年

　　“这是门的钥匙。”
　　两人刚一进门，一串同样格式的金色钥匙落在了牛钧的手上。
　　这钥匙沉得很，活像是一块金砖。

　　“钥匙？”
　　“避免突发情况，我答应好不会动你，就绝对不会。”周元佲相信自己的克制，可相信不了信息素作祟。

　　“咱们是好兄弟，我很信你。”牛钧觉得钥匙根本就没必要，他对周元佲知根知底，自然都晓得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但我是alpha。”
　　“你会对我动手吗？”牛钧抱着‘金砖’反问。

　　客厅是牛钧十多个单间面积，陈设简单，传统霸总黑白灰，毫无家的气息。
　　夜间静悄悄地，在白净地砖上只有从落地窗散下来的月光，反衬光滑的色泽。

　　清澈的愚蠢，周元佲心道。
　　左手轻轻附上牛钧的眼睛。

　　牛钧突然陷入了黑暗，只觉得面前的人慢慢向自己靠近，淡淡的乌龙香气浸入心肺，味道温润，气息浓厚。
　　不止一次闻到过周元佲的信息素，非常好闻，让人心里舒适，不像是教科书说的那般有侵略性。
　　只是觉得他正在融入自己的体内，暖意贯穿自己的血脉，和他融为一体。

　　周元佲呼吸有些紊乱，眼中不自觉浮现出红色的血丝。他喘着猛烈的粗气，试图安稳气息，不让面前人察觉异常，月牙眼迟迟盯着牛钧张合的唇瓣。
　　他知道，牛钧生来好看，唇瓣色泽诱人，一双猫眼灵活透彻。
　　他不敢看牛钧的眼神。
　　怕牛钧，更怕自己。

　　牛钧长久在黑暗之中反倒是憨憨地笑了起来，“你是在哄我睡觉吗？”
　　这种感觉特别像是小时候躺在周元佲的身边，很安祥、安逸、安全。
　　就像这个世界好像已经不足为惧，他会保护好自己。

　　乌龙茶如此温和，怎么会伤害自己。

　　是啊，他怎么会伤害牛钧呢？
　　周元佲将他推进了卧室，关上了门，尽力维持自己的平稳语调，“你在客卧好好休息，不要出来，明天自己走。”

　　牛钧不知道周元佲在搞什么东西，刚欲开门。
　　听到周元佲在门那边说：“反锁。”

　　凶什么凶，牛钧落了锁。

　　直到落锁的声音通过门传来，周元佲青筋暴起的右手隔着门反复摩挲，凝重月牙眼像是投入无垠海底，虚幻又满足。
　　他也是真疯了。
　　可真是易感期控制了自己。

　　周元佲滑坐在门缝边缘，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落在地板上的月光，洁白窗帘被微风一点一点吹散，房间静谧下来。
　　就如同儿时房内一样。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牛钧的呢？

　　众所周知，周元佲从小长得就像一位伟人林濯。
　　周家对他寄予厚望，大到言行举止，小到神态举止，每一项都被严格管理。
　　这张脸，生来就不是他的。

　　这张脸赋予了他太多的意义，他需要承载起林濯的眼睛看向这个世界，他需要承担林濯的延续，他更需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这蓝天，也生来不是他的。
　　困于这一方囹圄。

　　周元佲也早就习惯这种方式，每一个刻度都是母亲为他亲自测量过的，这般笑起来，十分像是林濯风采。
　　他背部始终都是紧绷，一年四季，一天时刻。
　　举手投足之间已然有了不平凡的样子。

　　直到，牛钧的出现。
　　“大少爷，出去玩吗？”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个子，被夏日灼热的红脸突然出现在书房外。
　　他眼睛溜圆，宝石般得通透。
　　周元佲没理他，他还有幼儿园的作业没写完。
　　“大少爷，在家里呆着会变成蘑菇的。”
　　周元佲还是没理会。

　　第二日，他还是来了，这次手里举着两个冰棒，笑得跟个傻子。
　　“嗲少爷！这个嘣棒可好次了！”他嘴里似乎在嚼着，呜呜咽咽听不太清。
　　周元佲还是没理会。

　　第三日，这毛头小子又来了，手里拿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卡片，傻乎乎地炫耀道：“大少爷，卡片见过吗？”
　　这一天他在窗棂坐下，倚着透明的玻璃，迎着日光，一张一张掰着手指数着故事。
　　周元佲抬眸看了看他投下的影子，一边读着《上下五千年》，一边听着。
　　直到最后一个卡片故事结束。
　　周元佲看向了窗外，毛头小子干裂着唇瓣，还在傻兮兮笑着，“我明天再来找你哦！”
　　还漏掉几张故事，周元佲心道。

　　日复一日……

　　暑假倒数第三天，这孩子还是坚持不屑，这次手里捧着一个大西瓜，手上还有蚊子被叮咬过的痕迹，乐呵呵傻笑。
　　“大少爷！西瓜可甜了！果然上学前的西瓜是最甜的。”
　　这孩子和自己讲自己的暑假作业写不完，讲着他暑假天天在外面鬼混都给晒黑了……
　　周元佲安静听着。
　　直到傍晚，他拍了拍灰尘，再次离去。
　　良久，周元佲打开落地的窗户，只剩下一半的西瓜，中间最甜的部分被挖掉。
　　他月牙眼弯弯，心里还是落下一片柔软。

　　暑假倒数第二天，他顺着窗户爬了进来。
　　“原来这个窗户可以打开。”他手里拿着暑假作业，还努力往自己怀里兜了兜。
　　周元佲没说话。
　　听着这人天马行空的解题思路过了一下午。
　　傍晚，他拿起他才动几笔的暑假作业，边看边笑，上面赫然诸多栩栩如生的绘画。

　　暑假的最后一天，他又顺着窗户爬了进来。
　　“你累不累？要不我们出去玩吧？”他越来越大胆，趴在桌子上，撑起那个小脸。
　　圆润的小脸，那上挑的猫眼澄澈又勾人心魄，眉目俏皮开朗。脸上还有些伤疤，活像是一只无所畏惧三花猫。
　　室外燥热的温度让人心剧烈跳动，从额头落下的汗水滴入心底，掀起涟漪。
　　周元佲早已忘记活着是什么样子。
　　在那天，两人躺在山坡的草丛之上，日光耀在稚嫩脸上，夏日清风，蓝天白云，绿叶繁花……还有隔壁的‘混球’。
　　牛钧已然熟睡，衣衫上立起线毛微微晃动。
　　周元佲白净的食指试探他的鼻息，安稳的气息交缠，原来活着是这样的生动。

　　王管家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一家人很忙，只有他见证少爷的成长。
　　他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着周家命令，却还希望少爷开心点。
　　少爷越来越大，这每日安排越来越紧凑，条条框框编排好，几乎不给少爷留下剩余时间。
　　可能也是怕少爷跳出这个框架之外。

　　“少爷，该读报纸了。”王管家按照惯例提醒着。
　　少爷又站在顶楼的窗户边，稚嫩的眉目之间呈现难以捉摸的情绪，平静又冷寂。

　　他回眸向隔壁阳台看着，日光裁剪着他的背影，像是天生光芒四射。
　　却无人注意他模糊不定的明暗交界线。

　　“少爷。”王管家催促道，自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超过了2分钟。

　　周元佲手停留在栅栏边，尚未越界。
　　他转过身，放松的背脊重新挺直，眉目渐渐舒缓，浅淡的梨涡变深，又露出了标准慈祥模样，“辛苦了。”
　　王管家有些发愣，少爷已经很像林濯了。

　　可夫人从来不同意，只觉得少爷能做得更好。
　　就比如少爷从小五音不全，四肢不协调，抗拒穿中山装……
　　每长大一岁，每一步都在挑战夫人的底线。

　　“少爷，该练小提琴了。”王管家掐住时间，敲响了书桌的门。
　　少爷稚嫩的脸从牛皮笔记本中抬起，眸底严肃干冷，毫无生色。

　　只是那么一瞬间，少爷便变了模样，月牙眼轻轻弯起，眉宇间飞扬着专属这个年纪的青春活力。
　　少爷并不抗拒乐器。

　　周元佲接过琴柄，站在偌大的落地橱窗前，点点日光从侧面打在他匀称的身型上，修长的指尖落在琴弦之上，琴弓被骤然抬起，睫毛轻轻起伏，灰尘被卷起，靡丽动人，静谧无声，像是世纪之画。
　　拉木头的声音传了出来。

　　“周元佲！”洪亮的声音从窗外高处传来。
　　来了。
　　周元佲睁开了眸子，唇角不可思议上扬，激动地向窗外看去。

　　对面别墅二楼阳台窗台，有一个寸头的孩子，喊道：“你怎么还是拉成这样子？”
　　他穿着掉色的T恤趴在窗边，啃着一半西瓜，嘴角还有着未清理的西瓜籽。
　　“不然呢。”
　　周元佲笑着，但是很快狠狠压了在自己的嘴角，再次刻意保持冷漠，挑逗那位少年，“我觉得很好听。”

　　“你是聋了！等等我。”对面的孩子不拘小节地擦了擦嘴角，下了窗台，消失在窗户边。
　　周元佲迟迟盯着那个方向。
　　只要弹起乐器，他就会出现。

　　隔了很久，那孩子出现在窗台上，毫无准备，拉起了小提琴。
　　声音悠扬，指尖跳跃在琴弦之上，随着微微清风就这般植入周元佲的心底。
　　音符昂扬如夏日幻梦，勾绘了童年的梦境，交织了飞鸟的自由。

　　“牛昀瑾。”周元佲呼唤道。
　　长相俊朗的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燥热的风吹起破旧衣衫，白净的腰身一览无余，那澄澈的眸子已是冰蓝天空。
　　童年在风的记忆中拼凑，在梦的净土中根植，在蝉的声响中浇灌。
　　夏日成了爱意的园林，挥之不去，割舍不断。

　　周元佲呼吸沉沉，打完最后一只抑制剂，握了握自己修长的双手，掐了眸中的墨色激涌。

　　他也知道牛钧喜欢安语颐。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