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春临满城》酸式盐渍

27、卖女儿

　　张三行一听，又在他脑袋上重拍一下“嘿？！我家公子让你说话了吗？”

　　北漾没理他，转头问桑榆“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桑榆，你叫我阿桑便好。”

　　北漾点点头，转而看向那两个魁梧的壮汉“我要见你家老爷。”

　　闻言，桑榆惶恐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北漾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拍了拍她的手“安心。”

　　那两个壮汉相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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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壮汉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幽静的宅子，宅子虽说看起来不大，但也是一处富贵人家。

　　北漾抬脚刚走进去，即刻便听见男人的怒吼“真是愈发不听话了！她若是不嫁，以后谁还会娶她？！”

　　似有所感，他转头望过来，看见几张陌生的面孔，问道“你们是谁？”

　　他的目光落在北漾身后的桑榆身上，顿时怒火中烧“你这个逆子！竟然还学会逃跑了！”

　　北漾将桑榆挡在自己身后，隔绝了男人凶狠的目光，徐徐开口“别为难她，咱们谈谈吧。”

　　桑老爷审视着面前略显瘦弱的男子，眉头紧皱张示着他的不满“此乃我家的私事，你少管！”

　　说着便要上来扯开北漾。

　　然而，他尚未触及北漾的发丝，便被阿因大力擒住了手。

　　北漾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嗓音冷淡“现在能谈了吗？”

　　男人涨红了脸，挣扎着要起来，然而在阿因面前只是徒劳。

　　他只能败下阵来“谈什么？”

　　见他答应，北漾给阿因递去一个眼神，阿因便放开了手。

　　真是好好说不听，偏要人动手就老实了。

　　桑老爷烦躁的动了动手腕，阴沉的看着北漾，最后气愤的拂袖转身“进来吧！”

　　几人步入正堂，一位满身珠宝气的贵妇人站起身迎了上去，嘴里还关切道“老爷别气坏了身子。”

　　这时她才看见北漾一行人，声音不自觉小了几分“这位是？”

　　北漾看向那贵妇人身后坐着的另一名年轻姑娘，她看起来比桑榆年幼，装束却远比桑榆好了不少，浑身珠光宝气，搭配着粉嫩的裙子，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喜欢把所有好看的饰物都戴在身上。

　　出于礼节，北漾还是简短的介绍了自己“在下是路过的商人，偶然结识了桑姑娘，见她被人追赶，这才到访于此。”

　　贵妇人松了口气，笑着将北漾邀请入座“原来是这样，快坐。”

　　北漾没再多言，自顾自的走到座位落座，直接表明来意“桑榆既不愿嫁娶，您又何必逼她？”

　　还不等桑老爷说什么，桑夫人身边的姑娘率先冷哼一声，不屑道“哼！她前几日被掳到了山寨，早就脏了身子，谁会要她？”

　　此话一出，桑老爷瞬间沉下脸，桑夫人见状赶紧呵斥她“清儿！莫要乱说！”

　　桑清被这么一吼，更是不服气，梗着脖子大喊“我说错什么了？！明明就是事实！她这辈子都会被人唾弃！”

　　这下桑老爷直接一拍桌子，厉声断喝“住口！”

　　北漾倒是捕捉到了关键，山寨？那应该就是谢南临他们在荡平匪患时救回来的姑娘，全部被送回了家。

　　桑榆便是其中之一，被送回家后，周围的邻居知道后说话难免会难听些，也有损桑清的名声，难怪这般急着嫁出去。

　　桑老爷皱眉瞥了一眼桑榆“我已然给她找好了夫家，人家不嫌弃她，她竟然还想着逃！”

　　桑榆似是伤心极了，哭着吼出声“我才不要嫁给那个老头！”

　　北漾安慰般的悄悄握了握桑榆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并不觉得此举有何不妥，可落在桑榆眼里，这动作却显得颇为亲昵。

　　桑榆转头看向北漾，微微出神，脸颊竟也不自觉染上淡淡的红晕。

　　桑老爷被这般顶撞，愤然起身，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有的你选吗！你不想嫁，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丢了我们桑家的脸！”

　　北漾将桑榆护在身后，面对桑老爷的怒气丝毫不惧，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不若索性让桑榆和我走。”

　　此话一出，桑家几人都惊了。

　　桑老爷拧眉不解的看着北漾“你？”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北漾的装束，还有身边的那几位侍从，看上去是位官宦子弟。

　　北漾点点头“您在乎的不过是桑家的名声，既然桑榆不愿嫁，可以随我去京城。您大可以对外宣称，桑榆和一位公子回了京城，过上了富足的日子。”

　　不等桑老爷回话，桑夫人先急着出声“不可啊老爷！桑榆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可和这位陌生公子去京城？若是他对桑榆不好可怎么办？”

　　她哪里是担心桑榆过得不好？她就是担心桑榆嫁得太好，嫁得比桑清还好。

　　所以在得知桑榆是被山匪掳走时，别提她有多得意，更是打着为她好的名头，给她物色了个年逾五旬的鳏夫，早些将她嫁出去。

　　如今，竟撞见一位京城来的富家公子要将她带回京，别提她有多嫉妒！为何好事都让这死丫头占了？

　　北漾嗤笑一声“夫人是觉得我不如您给桑榆找的老头吗？”

　　她怎会不知桑夫人是何等心思？若是真的担心桑榆，便也不会草草将她许配给一个老头了，现在装什么贤妻良母？

　　桑老爷沉默半晌，哑声问道“公子可否娶妻？”

　　提及此处，桑榆也不免的也竖起耳朵去听。

　　北漾倒是并未料到他会提及此事，如实答道“在下尚未娶妻。”

　　说到这，桑老爷似是松了口气，反倒是桑夫人激动起来，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众人齐齐看向她。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这……天色已晚，不如公子就在此住下，此事明日再商议如何？”

　　桑老爷也附和着“是啊，今日你们也回不去京城，便在此住下吧。”

　　北漾摇摇头“不了，在下已有落脚的地方。”

　　她若是不回去，太守他们又要担心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您能让桑榆随我回京城，在下可以留下一百两，便作为桑榆作为女儿孝敬你们的，还请你们考虑一下。”

　　其实她说的已经够含蓄了，说的再糙点，他们这算是卖女儿了。

　　桑老爷静默的点点头“明日一早给公子答复。”

　　虽说世人看不起妾室，可若是能成为显贵家的妾，那便是终身的荣华富贵，尽管会被人看轻，但怎么说也比平民妻过的好些。

　　何况这位公子尚未娶妻，若是娶了桑榆，想必桑榆也不会受欺负。

　　桑老爷这般想着。

　　北漾轻轻点头，侧首看向桑榆“我留下两人保护你。”

　　她声音不高也不低，显然是故意说给桑家人听的。

　　让桑榆自己留在桑家，她实在是不放心。

　　说完她便带着阿因回了太守府，留几人在正堂凌乱。

　　桑榆怔怔的看着北漾离去的背影，坐了片刻，便回房了，正堂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桑夫人赶紧拉上桑老爷的衣袖，焦急道“老爷！若是桑榆这种失了贞洁的都能嫁去了京城，那清儿若是嫁去一个寻常人家，会被人耻笑的！”

　　桑老爷也有些烦躁，大手一摊“那你说怎么办！你将桑榆许配给那老头子，他能给你一百两银子吗？”

　　一百两，即使对于他们这种商人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桑夫人眼珠一转，那双眼眸闪烁着精光“老爷，不如……让那位公子将清儿也带上吧？就算攀不上那位公子，能在京城攀上个富户也好啊。”

　　若论相貌，她自是觉得桑清的容貌丝毫不逊色桑榆，何况男人嘛，谁会嫌女人多？

　　说着她便给桑清使了个眼色，桑清立刻心领神会，附和道“是啊爹，我也想去京城。”

　　桑老爷有些头疼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明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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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南临被万宴拉进了常春楼。

　　谢南临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华丽的装修与座无虚席的场面，说笑声不断，忍不住在心中暗暗佩服起北漾。

　　真没想到这酒楼经营的如此之好。

　　他随着万宴走进，便看见正堂内正中间是几桌喝酒说笑的客人，两侧每桌人都被隔开了，形成了几个独立的小隔间。

　　宋朔之率先看见了万宴，快步走过去“印章呢？”

　　万宴猛地想起自己回府的目的，一拍脑门“哎呀，我给忘了！”

　　刚才看见谢南临就忘了自己去丞相府是要取印章的了。

　　宋朔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就没指望你能拿到。”

　　万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而没心没肺的对谢南临道“走吧，上楼尝尝常春楼的菜！”

　　掌柜的眼尖走上前，面向谢南临询问道“不知，这位可是谢南临谢公子？”

　　谢南临微微颔首“你认识我？”

　　掌柜笑道“东家走之前特意吩咐过，若是一位叫谢南临的公子光临，酒楼的菜随您点，不用客气。”

　　这可是东家特意吩咐的，还说若是不认识，同万宴和宋朔之走在一起的便是。

　　临走时还特意交代，想必这人身份定然不一般，他可不敢怠慢。

　　万宴闻言挑了挑眉，戏谑道“哟，听上去你还挺重要的啊！”

　　这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师兄了？

　　言罢他转而看向掌柜，半开玩笑道“掌柜的，那我和师兄就要靠边站了？”

　　掌柜连忙笑道“哎哟，您这是哪里的话，东家说了，您三位就是把这常春楼吃垮了，她也不会多说一句的。”

　　“好吧，算她有点良心。”

　　谢南临笑着打趣道“我是不会把这常春楼吃垮，万宴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