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霍】繁星》长空asakori

91、身骄肉贵

　　收拾行李要离开这个待了好久的酒店时，容祖儿心里难免有些不舍，但更值得期待的是，要回到北京的小居所了。
　　“东西都带完了吗？”霍汶希拉着大箱子，回头提醒一直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人。
　　容祖儿背着一个小包乖乖点点头，她连洗手间台子上的眉笔都一支一支地细细收了，这次一定不会有半点问题！
　　霍汶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眉头一皱：“确定？”
　　“嗯！”容祖儿再点了点头，确认下来。
　　霍汶希却没急着走，而是偏头看看那边卧室门后面露出来的一角橙黄色，提醒道：“你的箱子呢？”
　　“哎呀！”容祖儿吐了吐舌头，一拍脑袋连忙回头去找，却在客厅里左右忙活了一阵，始终没看到自己橙黄色的旅行箱。
　　那么大一个旅行箱也能忘掉，霍汶希叹了口气，在容祖儿投来求救的可怜目光时，伸手指了指卧室门，容祖儿朝那边一看，才终于放下了心，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把露出一角的箱子拉出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容祖儿噘着嘴说她，“那你还让我白忙活一阵好找！”
　　“唔……”霍汶希低头一笑，含含糊糊地低声讲，“看你团团转的样子，挺好玩的……”
　　“霍！汶！希！”容祖儿火都要冒到嗓子眼了，没轻没重地一巴掌拍到霍汶希肩上，见她吃痛捂住肩头，才勉强熄了火，嘟囔着问，“你说我，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没有哦？”
　　“你还担心我啊？”霍汶希觉得很好笑。
　　容祖儿瞪着眼，报仇一样地大喊：“中年妇女忘性大嘛！”
　　她说谁是中年妇女？全公司连老板都不敢这么说她的！霍汶希提了一口气，却看着容祖儿瞪圆的眼睛，愣是生不起她的气来，低头认命地接了她手里的箱子，一个人推着两个大箱子出门去了。
　　“什么东西都可以丢……”霍汶希推着箱子走在前面，忽然一驻足，容祖儿便没刹住车轻轻撞在她的背上。
　　捂着脑袋好一阵，容祖儿皱着眉看突然不走了的霍汶希，就像停下来时那样突然，经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迈步起来。
　　“可不能把你给丢了。”霍汶希轻声说。
　　容祖儿心里一动，快步跟了上去，并肩与她走着，觉得又回到了来时那般从容。
　　“我没发现你什么时候讲话这么好听了。”自从说要像情侣一样走一段之后，霍汶希的浪漫基因就像是被全面激活，容祖儿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如果能一直这样，似乎也是自己在大经理人面前获得的特殊权利。
　　“你讲话也不错。”霍汶希却评价她。
　　“是吗？”她这时候这样评价，容祖儿就想起她匆匆到化妆间提醒艺人不要乱讲话，“有些人不是还担心我讲错话需要公关吗？”
　　“你还说！昨晚我又被阿sa一通午夜凶铃吵得睡不着觉，更可恨是……”一口气接不上来，霍汶希看着容祖儿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手将箱子拉杆攥得更紧了，“更可恨是你这个睡宝宝在旁边睡得跟听不见似的！”
　　太累了睡过去也怪她咯？经纪人又开始蛮不讲理，容祖儿叹了口气，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霍汶希手里的一个旅行箱，对方明明同时推两个箱子很吃力，却怎么也不肯吱声让艺人帮忙。
　　“欸，我都夸你了，你身为经理人，受点经理人的苦不是应该的吗？”
　　霍汶希不语了，容祖儿昨晚在成团夜的讲话让经纪人觉得很是受用，这个小朋友神神秘秘地准备了一通讲话稿，又一次都不拿给经纪人审核，原来就是为了突然用那个“伯乐相马”的典故，只是容祖儿也学会了拐弯抹角，把话说得隐晦得很，却又在之后不公开发布的媒体采访中，又被问及“想对Mani说什么”。
　　这时候的容祖儿不再顾及那些大场面了，尽管在这群等着写报道的记者中间依然需要斟酌字句，但答言却大胆了许多。霍汶希在门口等她出来，问她刚刚怎么答记者问的，容祖儿还吐了吐舌头不愿意说，大经理人忍不住，说他们把直播推给我，其实我都看见啦！
　　容祖儿的脸上就渐渐飞起红晕，一边嘟囔一边走，说反正什么也瞒不过你。
　　“我感谢她能够一直在我的路上陪伴，不只是在这个节目，还在于这么二十一年来对我的支持。其实一路走来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多可以改善的地方，但她就是一个护航员，给我好多的指引，好多的灯，让我觉得很安全，所以我非常感谢她。今天跟她一起能够在这个舞台上面享受，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
　　落地北京的一瞬，昨晚没睡好觉所以在飞机上补觉的霍汶希一时忘记醒来，容祖儿推了推她的肩膀，腹诽明明谁累极了都是睡宝宝。
　　大概是算准了她下飞机的时间，刚走到机场，手机便嗡嗡振动了起来，霍汶希眉头一皱，容祖儿凑过去看了看，一长串的备注看不清楚。
　　“谁啊？”
　　“Hanni学校的电话。”
　　“学校？”怎么学校掐着点打过来，见霍汶希傻傻的，她不接容祖儿都急着要接了，“唉呀！愣着干什么？你快接啊！”
　　连忙按下接听键，霍汶希悬着的心在听见Hanni明媚的声音时才终于放下来。
　　“妈咪！小姨说你回来了！我这周末也要回家哦！”
　　“啊？”一时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亲生女儿有事也是先找Noven问，霍汶希愣愣地点点头，又给在一旁干着急的容祖儿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她不用担心，才又听见Hanni继续喋喋不休起来。
　　“妈咪啊，你不会是一个人回来的吧？祖儿姐姐跟你一起没有？”
　　“呃……”霍汶希看看旁边懵懵的容祖儿，犹犹豫豫地回应，“你说周末啊，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妈咪处理，我得先确定一下时间……”
　　“学校里的电话需要预约的，你再打过来我也接不到啊！没事！妈咪有事就去忙吧，有祖儿姐姐在家里就好了！”
　　“欸，你到底是想妈咪了还是想你祖儿姐姐了？”
　　“你们在讲什么啊？”容祖儿听见自己的名字，凑过来听听手机里的声音，霍汶希无奈给她听，
　　听见了容祖儿在旁边的声音，手机那边Hanni的声音更兴奋了：“妈咪！你果然跟祖儿姐姐在一起！”
　　好大的嗓门，两位都不约而同地往后扬了扬拉开与手机的距离，然后容祖儿把手机收音孔放在嘴边，慢慢打起招呼来：“哈啰，Hanni啊……”
　　小朋友的声音明媚而焦急：“祖儿姐姐，这周末我要回家哦！学校太闷了，而且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们……”
　　“那……欢迎啊！”容祖儿有些疑惑，为什么回自己家还要先报备的。
　　听到连容祖儿都欢迎她，Hanni的声音变得委屈了些：“可是妈咪她忙……”
　　“她一天到晚就没有忙完了的事！”原来之前是在纠结这个，容祖儿都要替Hanni生气了，回头瞪了霍汶希一眼，柔声安慰小朋友，“没事哦！你想回家就回家，我们不管她！”
　　“喂……”昨天还在夸人呢，她怎么倒戈得这样快，霍汶希伸手想要把手机抢回来，却被容祖儿眼疾手快地一把薅走，于是霍汶希干看着她背过去的身影，听着容祖儿与Hanni密谋的内容，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Hanni想吃什么？我们在家里做好不好？”
　　“好啊！要吃妈咪和祖儿姐姐做的菜！”
　　“可以啊！我们把Noven也请来，好好吃个饭怎么样？”
　　“那就太好了！原本过年的时候就等着祖儿姐姐回来，结果妈咪说你有事来不了……”
　　“这次大家都在，我们就当做一顿团圆饭！嗯……每个人都下厨，人人都有拿手好菜！”
　　“这件事情我来安排！”霍汶希拉高了声音在旁边狂喊，却被容祖儿伸手推到了车窗那边去。
　　似乎是听见了车里的动静，电话那头的Hanni耍了个鬼机灵，很轻巧地喊着：“妈咪！我的电话额度用完啦！就这么说定了啊妈咪拜拜！”
　　车里总算安静了。
　　霍汶希久久地提着一口气，容祖儿却回身一脸无所谓地把手机还给她，怎么自己的亲生女儿和自己亲手养大的艺人就这样串通起来把她给安排了，想说什么却又都好像被憋得严严实实，最终只得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头去望窗外早已熟悉的流动风景。
　　容祖儿歪头看了看她，知道霍大总监最不喜欢被人胁迫的样子，自己当着她的面就跟Hanni把事情商量定了，也只是觉得她离开这么久，应该抽时间陪一陪女儿，也同样觉得逗一逗她很好玩，但如果真的把人惹生气就没意思了，想说什么又始终没说出口，知道自己嘴笨，怕真要说起什么来又给人家火上浇油。
　　车里的CD音乐寂寥地响了一路，霍大总监不再只会在车上放《天窗》了，今天依然是容祖儿专场，只不过换成更老一点的“如今待你拆开这个谜，完成接近情侣的关系”。
　　在听了两轮“我是糊涂虫，但身骄肉贵”之后，容祖儿终于忍不住伸手，伸手再伸手，从座椅上悄悄摸过去，指尖触到霍汶希搭在腿上的手，小心翼翼的，发觉对方虽然没回头，却也没有要躲的心思，才放心地把一整只手都覆了上去，再收紧手指，霍汶希的手暖暖的，一牵就不想要放开。
　　“好啦……我替你招待Hanni还不好吗？”她再不理人，容祖儿就真要准备道歉了。
　　“周末……”霍汶希细细思索着，然后回头一问，“那你们想吃点什么呢？”
　　“欸？”容祖儿可怜巴巴的眼睛里闪出一点错愕的希望来。
　　“欸什么欸？”霍汶希反手便拉住容祖儿的手，提醒她车早已到站，“下车啦！”
　　容祖儿被她拉着走，看来大经理人也不是那样难哄的，内心的喜悦蔓延到了嘴角，看霍汶希虽然一身别扭，却也只按亮了一个楼层。
　　于是伸手试探：“我是不是应该……”
　　手腕很快便被捉住，容祖儿瑟瑟地看着板着脸的霍汶希，对方显然没有要放她走的心思，那双精明透了的眼睛里也让人看不清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大经理人说了话：
　　“没有人告诉你，自己惹火的人，要哄好才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