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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像我们这种女子 ...

  •   痛……
      全身的感官仿佛被这一种感觉攻陷,梦境在逐渐抽离,感觉就越来越清晰,容祖儿浑身无力地趴在床上,没有一点动弹的可能,柔软的酒店大床就像棉花让她快要陷进去,模模糊糊的意识里,只能勉强确认痛觉大概来自右脚脚腕和延伸上来的膝盖部分。
      好像有一把锯子要把她整个右侧小腿锯掉,意识逐渐回笼,痛觉就愈发清楚,骨裂一样的疼痛逼得她连眼睛都要睁不开,半掩着双眸,一层虚汗很快就覆上额头,控制不住的生理性颤抖中,连咬紧嘴唇都变得不可能。
      “Mani……”
      细若蚊蚁的声音从喉中逸出,痛觉攫夺思考的可能,容祖儿很本能地喊那个名字,听在自己耳朵里才又骤然噤声,不仅因为那一浪一浪无边无际的疼痛,更因为她忽然想起,霍汶希似乎没有在这里。
      “唔……”
      她没有叫疼的习惯,但这一次愈发疼得邪门,实在难忍,想把自己蜷起来却虚脱无力,骤然像回到了那一次膝盖积水被生生疼醒,只是那时候身边还有妈咪,她只是喊了一声,妈咪立刻就叫来了团队和医生。
      涣散的目光落在枕头边的手机上,这个距离……努努力应该能拿到……她喊不出声,手机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但那样近的手机,连伸手都是问题,比起无边无际的疼痛,更令人绝望的是从头到尾的无助,她不知道就算拿到手机,还有拨电话的力气没有,但不服输的性格告诉她不可以折在这里,自救的本能督促她去做这件事。
      但她拿不到,联系不到人帮忙,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只有刺骨的疼痛提醒她自己还活着,生理性眼泪夺眶而出,微微洇湿裹住她的被子,容祖儿忍受不住,由着自己呜呜地啜泣起来,唯独这一刻,拿不到的手机忽然响了,铃声似乎在唤醒她,快要痛得麻木的神经忽然清醒,她伸手把接听键按了下去。
      没力气去看是谁来的电话,其实根本也没有心思去管,容祖儿趴在手机面前,已经耗尽所有力气。
      不知道甚至是不是还清楚,她听不清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埋在手机边上的脑袋再也抬不起来,靠着仅凭的一丝意志,从枕头里闷出颤抖的一声。
      “疼……”
      电话那头的声音消失了,仅有的意识里,容祖儿只能听见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然后便是如上次一样的流程,辗转了不知道多远,最后闻到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是Mani么?
      怎么会是Mani啊!她都不在身边。
      她好像永远在身边,又好像总是不在身边。
      上次她也不在身边,但又匆匆赶到医院,眼里闪着心疼的泪花,容祖儿觉得比膝盖积水还让人痛。
      这痛来得快,被医生压制得也快,迅速地检查施治过后,终于回过魂来,容祖儿勉强睁开眼,看到自己整个右腿被架起来,全身像连开了19场演唱会一样的虚脱无力。
      “新伤带动旧伤,一下子来势汹汹。没什么事了,正好趁着过年好好休息,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但这几天就算不住院也还是每天来医院报个到,不要再有什么并发症才好。”听得床边有人在说话,容祖儿抬头望去,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和一个想不起来的熟悉背影交流,看她抬眼看过来,医生敏锐地将她盯住了,“诶?容小姐醒了。”
      熟悉的背影一回头,容祖儿为刚见过就记不得人家有一丝愧疚。
      “李导演……怎么是你?”
      李导演让开一步让医生过去,无奈看着躺在那里的容祖儿,她也没想到再见竟然是碰上这样的状况:“还说呢Joey,我本来是想让你看看粗剪的MV,传过来好久没收到回复,我想要不打个电话好了,结果电话一接通,你好久不说话,然后就在那边喊疼,我赶紧给你助理打了电话,赶过来才发现你在床上快痛晕过去了。”
      容祖儿认命地闭眼缓了缓,她很不喜欢被不熟悉的人窥见她走投无路的样子,但很快又接受了,毕竟刚才听到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轻声给李导演道了谢,去外面挂号缴费的助理回来了,容祖儿看她一脸焦虑的模样,想起霍汶希进医院的那时候,忙上忙下处理各种事情的小王。
      “你没有告诉Mani吧?”
      劈头就被问了这一句,助理有些发懵,这种突发状况是她不曾遇到的,好在有对这边熟门熟路的李导演在,她忙着搞医院的流程,的确还没来得及跟霍汶希汇报这件大事。
      “这件事不要跟她说。”容祖儿看她应该是还没汇报,连忙阻止她通风报信的心思。
      “可是……”霍汶希临走时,可是叮嘱了每天都要详细汇报的。
      “大过年的,不要再让Mani操心了,她要是知道了一定又要着急飞过来,她又帮不上什么忙,医生也说没什么大事嘛!”容祖儿很坚持,“Hanni好不容易回趟家,不要给她们添乱了。”
      看来这件事知晓的范围也不大,容祖儿盯着助理,一直逼得她点了头才肯满意,低头又看看自己不争气的腿,很冷静地问:“明天是不是还有年前最后一台晚会?”
      她怎么还在问工作,助理愣了一下,才答道:“是……要跟节目组联系说取消吗?”
      合同上有对意外受伤无法参加活动的保障性条款,以容祖儿在圈内的位置,要谈一定也没什么问题,但宣传物料都已经发出去,又刻意要向霍汶希隐瞒,这条退路容祖儿根本就没想过。
      “不,照原计划进行,还好这次只有唱没有跳,应该能应付过去。”容祖儿扯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其实如果再年轻一点,就算是跳舞也可以想方设法地实现,很多年过去,她比那时候要沉稳了许多,那时只是一腔热血地想要把舞台做好,现在她也学会去考虑舞台之外的那些琐事。
      “Joey……”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的李导演不知不觉就皱起了眉,“这样也太为难自己了吧……”
      容祖儿却是摇了摇头:“干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的命。你不可以辜负舞台,也不可以辜负自己对自己的期待。”
      她现在可以坦然地提起这些事情,但明明上一次坐在轮椅上还是忐忑不安,那时的她不知道应该庆幸19场演唱会开过之后,膝盖才这样不争气,还是应该惶恐将来还可不可以再在舞台上大唱大跳,眼前人来人往,放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心里的空虚感才又清晰明白,越是空就越是怕,以前听到“为艺术献身”这五个字时只有敬佩,谁知道自己也走上这条路,上天给她一些,也会拿走一些,那么拿走的那一些,她没有办法去想,她究竟可不可以接受。
      但不接受又能怎样呢?
      那一天,霍汶希来看她,除了在心里陪着她一起痛,究竟什么也做不了,她记得霍汶希让她靠在怀里,她却问:“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唱也不能跳了,你还会不会要我?”霍汶希只是长长地叹息,然后问她:“想不想跟我一起走?”容祖儿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她只记得黄昏的暖光隔着医院的窗帘洒在霍汶希的脸上,和煦的浅橘色,把她衬得很温柔。
      时间再久远一点,事业刚起步不久,就因为乱吃了减肥药导致失声,那时的小容又急又怕,霍汶希却不像后来那样温柔,拎着小朋友好一顿骂,却又在小容一耸一耸的肩头下面失去招架,小容怕的可能不是断送星途那么遥远的事,而是担忧会不会又失去这份稳定的收入,霍汶希也发现了,于是气急败坏的骂逐渐变成心软一地的哄,哄着哄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小朋友抱进怀里,那是留存在小容的记忆中,这位总是冷脸的经纪人,第一次这样近的温度。
      手机忽然响起来,来电显示Mani的名字,她的电话如同她的关心一样来得这样快,容祖儿心头一震,不觉看向助理,助理却懵懵的没露一丝破绽,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又有眼线知道她的动向了,示意其他人噤声后,才忐忐忑忑地接通电话。
      “Mani?”
      “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吧?”霍汶希的声音很明媚,心情很好的样子,“我看哦……你今天没有活动,好好休息,明天有一台直播的晚会,录完就可以回来了。想什么时候飞?录完就飞还是休息一晚上?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容祖儿稍稍放下心,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右腿上,心里下定了决心,但不觉把手机握得紧,连手都有些发抖:“Mani,那个……我不过来了……”
      “不来了?”电话那边很惊讶,“是工作还有没处理完的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没出什么事!行程表上的事情我也一项一项地完成了。”容祖儿连忙否认,她很不习惯对霍汶希说谎,但尽量把话说得圆,“年后就是二公了,我的进度总是落下队友一大截,还要想法子把落下的课程补起来……我在这边也就是跟你拜年而已,过不过来都没什么关系吧,来回折腾也挺麻烦的,又待不了几天就要开工……”
      她这话总让霍汶希听出些不对劲来,好像在北京过年是她们霍家人的事,倒把她自己说成外人了,霍汶希忙要说话:“Joey,你不要乱想……”
      “我真的没有乱想!Mani你才不要乱想才是!”容祖儿打着包票,努力地劝着经理人,“你难得有空,好好陪一陪Hanni,年后再来陪我。对了!Hanni的红包我转给你好了,你一定要帮我带到啊!”
      “Joey,你……”霍汶希还想说什么,但似乎是确认了容祖儿语气里的坚定,她要这样选择自然有她的道理,霍汶希不便再强求她了,于是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霍汶希说,“你再待几天,我过了初一就回来。”
      容祖儿脸色一变:“你不用这么着急……”
      “说好了哦!”霍汶希也不容她再挣扎了,很快便跟她说,“祖祖,新年快乐!”
      容祖儿神情有些恍惚,其实一瞬间的想哭,但还是忍住了急速涌上来的泪,控制着声音,平静地回复:“Mani,新年快乐。”
      电话断掉,容祖儿躺回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出神。
      也许是在霍汶希提起Hanni的那一刻,她忽然察觉到对方也有自己的家庭与生活,那一片不适合有她的天地。
      又也许是在心中本能想要隐瞒近况的那一刻,她忽然理解了上一次霍汶希瞒着她独自去做手术的心境。
      正因为爱,才会一次比一次的不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