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因果 ...
-
隔天，迟奚先醒来，天已经完全亮了，他侧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幸湫，心里无比满足。脑海闪过昨晚两人恩爱的画面，迟奚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低下头，轻轻吻上幸湫的脸。
原本应该还在睡梦中的幸湫，不动声色的勾起了嘴角。
今年的校庆日刚好是周五，按理说大家都在休假，两人很有可能会在天台被关到周一。虽然男生饿个一两天倒也死不了，但就怕家里人以为他们失踪，而报警。
也许是上天眷顾，天台的门竟被打开了，原来是学生会赶早来学校，把昨晚的桌子凳子先搬到天台放着，正巧救了被困的迟奚跟幸湫。
迟奚跟学会生的两个男生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他推了推幸湫的手，幸湫顺势‘醒’来，两人赶紧离开了天台。可能是昨晚放纵过头，幸湫下楼的时候腿一软，踩空楼梯，得亏迟奚眼疾手快扶住他才没摔下楼，只是把脚给扭伤了。
迟奚想带幸湫去医院，幸湫却说没什么大碍，回去擦点药酒就行，迟奚还是不放心，坚持要打车送幸湫回家。经过昨天一夜，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一路上幸湫都在偷偷打量迟奚，这狗子现在是越看越顺眼，抛开成见的不谈，确实是有那么几分帅气。
而此时司机也频频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排的两人，心想：这男的公然穿着袒-胸露背的裙子，脸上的妆还是花的，怕不是有点儿心理问题，可别在我车上搞事情啊！
出租停在幸福小区附近，两人下车后幸湫道：“阿旻跟末俪都不在，我就不留你吃早餐了。”
“我送你上楼吧。”
“还没虚弱到那个程度。你赶紧回去洗漱换衣服，刚才司机盯你几眼了，没点眼力劲儿。”
“那你好好休息，要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也行。”
幸湫语气不善地回怼：“你希望我有事吗？
“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
“真有需要，等你赶过来我恐怕尸体都凉透了。”幸湫翻了个白眼。
“别说这种话。”迟奚难得正面纠正幸湫，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地认真，“我会担心的。”
幸湫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迎面撞击，而后化为一阵轻柔的风，撩拨得他痒痒地，吹散了周围的氧气，得做深呼吸才能抑制住加速跳动的心脏。
“赶紧走！话那么多。”幸湫试图用凶狠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异常’，他不再看迟奚，快速背过身，头也不回的往单元楼走。
回到家刚充上电开机，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昨天下午蔚旻发的微信，上面写着公司有事要通宵让他不用等自己，而末俪去参加“修狗训练营”的两天一夜外宿活动，差不多今天下午才回来。幸湫松了口气，看来他们应该都不知道昨晚他没回来的事。
幸湫给蔚旻发了条微信『昨天手机没电了。』
蔚旻很快就回复了『没事。对了，我桌上有个银色U盘，你叫个上门取件帮我寄过来一下。』
『好。』
幸湫去蔚旻房间找到了U盘，他打算直接去巷子口的驿站投递，顺便买药油，刚走近巷子就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幸湫从来就不是英雄，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但架不住施暴者骂得太难听，尤其是那句：“契子天生就是契主的工具，不配拥有反抗资格！”
幸湫的怒火被瞬间点燃，他似乎感觉到后颈的一阵刺痛，那段被自己强制抛去的记忆一下子翻涌上来，他握紧拳头，一颠一颠地向声源走了过去。
此时，刚进地铁站的迟奚停住脚，眉心突突地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闭上眼睛感受幸湫的处境，脑海中警铃大作，他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二话不说赶紧往回跑。
幸湫跟施暴者由言语冲突发展成肢-体摩擦，被害者吓得腿软，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幸湫吃了一记拳头，他想回击时，原本被扭伤的脚疼痛加剧令他暂时无法动弹，幸湫没能避开胸-口的肘击，身体失去了平衡。
迟奚赶到的时候正看到施暴者压在幸湫上方，用力击打他的脸，迟奚来不及思考，冲上去揪住那人的衣领将其猛力扯下，右手握拳狠狠砸向对方的脸。那人抻手一抹鼻子，发现流鼻血后怒气更盛，扑过来跟迟奚扭打在一起，迟奚情急之下捡起地上的钻头一敲，那人痛吟一声，倒在了地上。
迟奚赶忙扶起幸湫，焦急的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你怎么样？”幸湫看到迟奚为他弄伤的脸，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我还好。那个人要怎么处理？”
“他好像只是晕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保险起见，给你律师老爸打个电话，问下他的意思。”
还是幸湫反应够快，迟奚光忙着关心幸湫，都忘了他爸可不是一般人。
他给贺舟邈打电话简单讲了事情的经过，贺舟邈了解到巷子没有监控后，让两人先拍几张现场和伤者的照片留存，再把人送去医院，后续的事交给他处理。
迟奚打了120，他想顺便把另一个受害者也送去医院，可是再抬头，那人已经没了踪影。去医院的路上接到翟万骞的电话，两人把经过告诉了翟万骞，翟万骞只道尽快赶来医院。
幸湫揉着酸痛的手腕，带着一抹自嘲的说：“今天如果你没回来，我可能真要凉凉了。”
“不会的。只要你有需要，不管多远我都会飞奔过去。而且我的命是你救的，为你拼命是应该的。”
“等下。”幸湫一脸懵圈，“我什么时候救过你了？”
“你不记得了吗？我7岁那年，也就是你差不多8岁的时候，你救过一个被绑架的小孩。”
幸湫努力回想，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那天幸湫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过路公园，看到一个男人拉着个男孩往汽车里拽，他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可没想到被男人一起拖上了车。
幸湫和男孩的手分别被反绑在身后，眼睛也被布条蒙住，嘴里还塞了布团，他瞬间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坏人。他试着用舌头把布团顶掉，大声喊：“我要尿尿！我想尿尿！快憋不住了！让我尿尿！！”
男人让幸湫闭嘴，幸湫撒泼说不让他尿尿就尿车里，兴许是被吵得烦，男人停车带幸湫去了草丛解决。刚到草丛幸湫又嚷嚷着想拉屎，让把男人把他的手解开，男人估计没太把小孩子放在眼里，还真给他解开了。
幸湫蹲下，大脑飞速的转，正巧被他看到一只狼狗在小憩，他灵机一动，捡起石头砸向狼狗，狼狗顿时张开尖牙冲了过来。幸湫大叫着‘救命’往男人那跑去，然后快速爬到旁边的大树上，狼狗恶狠狠地扑向男人，男人被吓得赶紧逃窜。
趁着男人把狼狗引开的间隙，幸湫想直接跑路，没跑几步想起书包还在车里，里面有蔚旻送他的项链，他咬牙跑回去拿书包。
也就是这么个契机，他顺手救下了那个小男孩。
迟奚自然不知道自己是顺带被救的，他一直都记得那个男孩拉住他的手，两个人不停的跑，跑了好远的路，终于跑到一个车站的候车室。天已经完全黑了，迟奚害怕得大哭，男孩那双温暖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嘴里安慰着：“不要怕。等天亮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依偎在没有窗户的候车室，硬是等到了天亮，男孩跟司机说钱弄丢了，幸好司机是好人，让他们坐免费大巴回去市区。
下车后男孩说认得路，‘再见’都没说就走了，而迟奚在电话亭给翟万骞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就被接回去了。
在迟奚的记忆里男孩的样子早已经模糊了，但他一直记得男孩额前左侧有个像火的疤痕，他正是凭着这个疤痕才认出了幸湫。
“怎么这么巧？”幸湫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以为这种桥段只在电视上才看得到。”
“是啊。”迟奚感叹着：“你救过我，我又救了你，所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
相比脸上洋溢着幸福感的迟奚，幸湫却高兴不起来。
很多‘不合理’现在因为迟奚的解释都变得顺理成章了，难怪迟奚会这么听他的话、会这么拼命的保护他、会不止一次的说“喜欢他”这种话。
难道只是为了所谓的报恩？
越是这么想心情就越糟，幸湫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是真喜欢上迟奚了。
.
翟万骞跟末俪前后脚来了医院，翟万骞让末俪先照顾迟奚跟幸湫，他去办理相关手续以及善后。幸湫的脚二次受伤，为避免影响到接下来的比赛，护士先带他去处理脚伤。
迟奚的脸上完药，坐在休息区等幸湫，末俪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谢谢你保护幸湫。”
“这是我应该做的。”
“跟你说件事，但是你别在幸湫面前提起。”末俪一脸严肃的看着迟奚，“能不能做到？”
迟奚重重点头：“我不会跟他说的。”
“幸湫在初二那年被人标记过。”
那年，幸湫两度进了医院。
第一次是因为发高烧，幸湫在医院整整昏睡了两天，出院那天蔚旻专程去接他，到家后蔚旻接了通电话要赶回公司。他前脚刚走，后脚出租司机就敲门进来企图强迫幸湫，还好蔚旻因为放心不下而折返回家，这才阻止了司机的暴行。
当时幸湫身子太虚弱，在没进入发-情状态下被司机标记了，不过好在没有真正被进入。幸湫受刺激过度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似乎忘记了这段不好的经历，但他的性格却发生了巨大转变。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变得讨厌契主，变得暴力。
“我跟阿旻不希望幸湫再受刺激，所以刻意不再提起那天的事。”
迟奚知道幸湫曾被标记，但不知道原来他有这段糟糕的经历，末俪的话让迟奚生出怜悯之心，他郑重地承诺：“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保护幸湫，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把他交给你了。”
说话间，幸湫已经包扎完了，迟奚叫了出租把俩姐弟送上车，翟万骞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把迟奚吓了一跳。翟万骞扬扬头，示意迟奚跟他走。
到了花园的凉亭，翟万骞点了根烟，眉头深皱，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迟奚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放心吧，死不了。”
“那就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翟万骞突然道：“你想不想出国念书？”
迟奚一脸懵逼，且不说羚狼接下来还要比赛，就算他没有加入球队，他那个成绩能考得上哪所国外的学校？
“为什么突然让我出国念书？”
“其实很早就有这个打算了，阿楷也赞成你过去，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舟邈从小在加拿大长大，只要你愿意，那边的一切他都可以帮你安排妥当。”
“还有一个月就要打排名赛了，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你只是因为比赛才不想过去？”
“也，也不光是因为比赛。”迟奚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跟幸湫才迈近一大步，而且我刚答应末俪要陪在幸湫身边。我留在这也一样，不用非得出国念书吧？”
“你这么喜欢他？”
“嗯。”迟奚点点头，“我第一次这么的喜欢一个人。”
翟万骞把烟灭掉，看着迟奚，严肃的说：“如果说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为什么？”
“因为幸湫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