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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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瑾玉心神一荡，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加速，或许是因为为存活的人感到激动亦或是其他的。
继续往前走去，他仿佛看见了重重影子，身边的气温也升了起来，他回头，身后哪里还有寒霁的身影。
怎么回事。
秦瑾玉唤出惊天，警惕着周遭的一切：“寒霁。”
他朝着前面的人影而去，靠近了，试探叫着：“寒霁？”
没有回应，很快，人越来越多，周围残破的建筑开始恢复原状，一瞬间，云雾环绕，飞鹤而鸣，御剑飞行抵达前面便收了剑，热闹非凡。
“这是...”秦瑾玉睁大了眼眸，这是几百年前的天筑宗。
气势恢宏，前来拜师的人也络绎不绝，穿着宗门服饰的弟子来来往往，可见其那时的天筑宗的盛象。
不过这一幕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秦瑾玉的脑子有些疼，那些片段他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看见环绕的云雾被黑色笼罩，记忆中被封锁的片段咔地一下挣脱束缚。
他想起来了。
之前在天筑宗所发看见的一切，他知道后面惨烈的景象，他想要组织，想要呼叫，却只是徒劳，他的手从奔跑的人穿过去，只留下一地惊慌。
肆意的魔气侵蚀了整个天筑宗。
一个人影从满是魔气的云雾中穿过。
“是秦师兄！”
“秦师兄！”
所有人手中的剑仿佛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变得有力。
被称作秦师兄用的那人始终低着头，握着剑的手在发抖，有人见此异样赶紧上前询问。
“师兄，你没事吧？他们呃...”小弟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手中的剑因无力而掉落，他的胸口流出鲜血，而动手之人正是他所关心的秦师兄。
“师兄。”他呢喃着，随着剑的抽出而倒在了地上。
“秦师兄！！！”有人惊呼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被叫秦师兄的人慢慢抬起了头，艳丽的面容此刻变得邪气，红色盛满了整个眼珠，不似他平时妖化的红，而是带着浑浊的红色，裹挟着邪气。
秦瑾玉震惊，因为这张脸，不就是他！
怎么可能！他走过去，想要看清楚些，那个他却穿过他的人影走到了后面，他回头看去，地上已经多了好几具尸体，他握着的剑沾满了献血。
一瞬间，天降大火，将整个天筑宗笼罩，这里成了炼狱。
惨叫声此起彼伏，秦瑾玉站在那里，惨白的脸色眼珠死死盯着那个同他一样的人，看着他屠杀天筑宗的弟子。
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天空中响起怨恨的声音，“秦瑾玉，你屠杀宗门、勾结魔族，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师兄，我好疼。
师兄，师兄！求求你，不要杀我。
师兄，为什么？
“师兄......”
“别叫了！”秦瑾玉的眼珠不知道何时变成了红色，纯正的红色里面却掺杂着浑浊的污渍，他捂着头，怒声，“别叫了，我不是，我不是！”
画面还在继续，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隔着火而来的人。
李平，那个宗门大比上的怪人，此刻却双目如泣血般叫着他师兄，两人对峙着，刀光剑影分不清谁是谁，随着最后一剑的落入，整个天筑宗无一存活。
大火吸引来其他宗门的弟子，只看见站在火焰中持剑的人，他的剑上还流着鲜血，而他的身边全是同门的尸体。
幻想中的秦瑾玉是狰狞的面容，他捂着脑袋，步伐都有些晃动，红色的眼珠忽明忽暗，耳边全是指责谩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杀意，眼中的暗红再次浮现，等他好不容易清醒一下时，身边全是尸体。
他后退着，第一次出现了害怕。
手上的鲜血竟比那冲天的火焰还要刺眼烧灼。
“你回不去了。”脑子里的声音围绕着他，“你看看，他们全都死在你手上，你以为不被我吞噬出去后还有你的活路吗？别天真了，正道容不下你。”
“你的师兄、师弟，长老可都是死在你的手上啊。”
“别说了，别说了！”秦瑾玉流下泪水，意识渐渐恍惚。
“就是这样，将身体交给我吧。”
不，不可以。
眼中的红逐渐加深，秦瑾玉慢慢举起惊天。
“你要做什么！”身体里的魔慌了，“住手！你想死，没门！”
两个意识控制着身体的主动权，剑尖一会上升一会下降。
“师兄...”火焰中慢慢升起一道身影，竟是那李平没死，他的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偏离了心脏几分，他用灵气滋养着，双眼已经被仇恨蒙蔽，他不明白师兄为何要这么做，但也不用明白，事实就是，秦瑾玉勾结魔族屠杀他天筑宗满门。
“漏网之鱼。”魔笑着，“那就让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剑尖逐渐转向李平，秦瑾玉下唇都咬出血来，手指颤抖，极力地抢回身体的控制权。
不可以，那是他的师弟，只要他还有意识，他就不会让魔得逞。
下一秒，秦瑾玉的身体发着红，好像有火焰流动在他的体内，皮肤开始萎缩，心火从里到外游动着，似要破口而出。
“疯子，你真是一个疯子！”魔气得破口大骂，对秦瑾玉宁愿献出自己的本命灵也要拉着他同归于尽的做法表示愤怒。
妖族的本命灵一旦祭出，那便不可收回，尤其是凤凰这样霸道的火灵，那可是连灵魂都会烧灭的东西，灵魂，三魂七魄，一旦全灭，那将永不入轮回，从此世间再无秦瑾玉。
鲜血侵染着秦瑾玉，早已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哪一位同门的血。
正红的光压制住暗红，剑尖成功掉转对准了他自己。
惊天浑身被本命灵火包裹着，它在颤抖，早已生出灵识的它似乎在为它的主人哭泣，发出阵阵哀鸣。
“惊天，你会有更好主人。”秦瑾玉最后一次摸上惊天，却是将整个剑身贯穿在自己的身体中。
灵火发出滚烫的热意，将眼底的暗红逐渐清灭，火也在慢慢变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跪了下来，面对着整个宗门，面对同门的尸体亦或是山巅之处早已失去气息的身体，重重磕下。
“弟子......”声音骤然消失，只留下一具空壳。
弟子之悔，明月可照，天地可鉴。
“师兄。”李平步履缓慢地走到已经没有气息的尸体面前，流下眼泪，“为什么，为什么！！！”
他怒吼着，可无人能够回答他，只有炸裂的火光映衬着这满地狼藉。
李平力竭地跌坐在地上，双眸盯着秦瑾玉的尸体，恨意并未随着秦瑾玉的死而消散，他像是疯了一般，摇晃着尸体，大笑着：“师兄，你别想骗我，你根本没死是不是？你就是骗我，骗我放过你，假死逃脱，你瞒不过我，瞒不过我。”他越说越小声，眼泪早已流干，一会哭一会笑，任谁来了都会说一句“疯子”。
他举起剑，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师兄，你说我毁坏你的身体，你是不是就会见见我。”李平歪着头，剑尖直接而下。
“砰——”
在靠近时，他的剑直接被打飞出去。
剑修不会连自己的剑都拿不稳，可能是来着力量过于强大，亦或是他拿剑的手本就不稳。
剑飞了几圈又插在地上。
李平的身体也被击飞出去，他吐出鲜血，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眯着眼睛，模糊的视线只看见一袭蓝衣翩然而下，抱住了那具尸体。
古鹤楼。
李平心里默念着，脸上却是露出扭曲的笑意。
他就知道，他的那位师兄会回来的。
眼睛最后撑不住地阖上。
师兄，我等着你。
古鹤楼抱住秦瑾玉的身体都在颤抖，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去一趟，就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玉儿，玉儿。”他呼唤着，手指抵上秦瑾玉的额头，猛地睁开眼。
灵魂，不可能。
古鹤楼不断地为尸体输送着灵气，在这里搜寻着秦瑾玉的灵魂。
早在接触到身体的那一刻，他便认出来了秦瑾玉身体存有本命灵触发的痕迹，只是他依旧不愿意相信。
这场大火阵阵烧了一个月有余，来过之人见到此景象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更让他们津津乐道的便是与秦瑾玉天才齐名的古鹤楼。
背尸一百年，寻灵一百年。
有人不解，有人咒骂，有人八卦，更多的还是说他疯了。
背着一个尸体寻一个找不到的灵魂，不是疯了是什么。
“玉儿，不要害怕。”古鹤楼并不在意外界怎么说，因为这些疯狂的举动，他已经自愿脱离剑宗，只为了找寻秦瑾玉的灵魂，他轻抚着秦瑾玉的头发，尸体因为腐蚀珠的存在而保存完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睡着的人。
他为秦瑾玉梳理着头发，眼神温柔，“玉儿，我会找到你的。”上碧落下黄泉，他都找到他的玉儿，一百年不够，那就两百年，三百年，一千年，哪怕是从天道手中，他也会带回玉儿的灵魂。
温柔的底下是化不开的执念，牢牢地锁住一个名叫秦瑾玉的人。
“滴——加载成功。”
“你好，我是系统，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小天道。”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