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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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情将书桌前的窗户推开，淡淡的夜光从窗户照进，天空中零星几点星光。
她偷偷把卧室门锁上。
尝试着滑动手机页面，琢磨着使用，李情很新奇，但也没有乱看。
登陆□□。“滴滴滴滴！”，急促的消息提示音把她吓的手抖，李情手忙脚乱把音量调低。
屏住呼吸，听到外面没有什么动静，缓了口气。
还好没被发现。
是一条好友验证，很简单的两个字“林言”。通过之后，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李情就发现自己被拉进了班级群里面。
她进来的消息被顶了过去，很快被淹没在群里火热的聊天内容中。放假第一晚，大家都放飞自我。
“月考？不带怂的！”
“反正啥都不会，猥琐畏惧！”，“打错了！是无所畏惧！”
底下有人接：“最烦你们这种学霸装逼了，嘴上说着不会不会，考完试下来成绩一个比一个高，切，我实名鄙视你们！”
很快，林一娜发来了消息，语气难掩她的欢喜。
林一娜娇嗔：我的情情呀，你可终于有扣扣号了。
李情：今天刚注册的。
林一娜：你脚怎么样了？
李情：肿的没有那么厉害了，不是很痛。
林一娜：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呢。
李情：我没事啦，放心。
林一娜：那你明天是不是去不了书店补课了？
李情：林言说，他线上给我辅导。
林一娜：ok！那我就放心啦！
林言此时给李情发来了消息，是一个word，点开。是许多张图片拼在一起的，明显是拿手机拍的。
林言：这是你的题目，明天先补数学，我一直在线，不会的随时问我。
李情：谢谢。
李情等了很久，林言没有再回复。
犹豫着想要再给他发些什么，打了许多字又删掉。
李情：在忙吗？
消息发出2、3秒的时间，林言回复：怎么了？
李情：没事，和你道声晚安。
林言：嗯，晚安。
李情摸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他，在扣扣群里他没说过话，就是一个严肃的学霸形象，头像也是全黑色，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群里有人发现了李情。
李情的加入并不稀奇，重点是，居然是林言把她拉进来的。一群人都在疑惑猜测，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这么熟了。
“高冷的女同学进来了，不打个招呼吗？”专门@了李情。
“哇，李情来啦，热烈欢迎，这下咱班人齐全啦！”
屏幕一端的李情没料到自己突然被Que，只得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糊弄过去。
“果然是高冷啊，和想象中的一样。”
她想解释，还没发出去，就被林一娜抢了先。
林一娜炫彩的聊天气泡格外耀眼，在聊天框里显得特别独树一帜。
林一娜：行了行了，我们情情只是害羞而已，不准欺负她！
“娜姐都发话了，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群里很快恢复了平静。
林一娜说是去补课，其实就是趁着林言在，把假期作业顺手给写完，好过在扣扣群里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征集答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伴随着鸟鸣，李情睁开眼，7点。纵使放假了，早已养成的生物钟也难以改变。尝试着下地走路，脚踝处还是隐隐作痛。
补课肯定是去不了了。
吃完饭，已经又多了几条消息。
是林一娜拉了一个小群。
林一娜：都起床了吗？我可是一点懒觉没睡。
何清秋：我可是6点就起床跑步了！
林一娜：你？切，我信你个鬼？
何清秋：@林言 你来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言：9点开始，你们还有不到2个小时。
……
林一娜：冷漠的男人。
林言：@李情吃饭了吗？
李情：嗯，准备写作业。
林言：不会的随时问我。
李情：嗯。
林一娜：吼！情情不爱我了，都不和我说话了。
李情想到林一娜撒娇的可爱模样，笑了又笑。
李情：我可爱的娜娜，昨天睡的好吗？
何清秋：咦～林一娜，你恶心不恶心啊，你可别把李情带坏了。
林一娜：滚！你懂个屁，我对我家情情可好了。
何清秋：好好好，我错了，娜姐。
林一娜：不接受，我要吃饭去了，哼。
打开word，题目明显比何清秋的高了一个难度，全是步骤复杂的大题。屋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李情写字的沙沙声。
新华书店是全市唯一一家提供座椅的书店，节假日经常人满为患，基本上都是学生。
李情将题目答案一张张拍下来，发给林言。
不一会儿，林言：第三题、第七题，你再想一想，第七题中点画辅助线试试。
李情：好。
埋头研究。
书店里，林言在书架前随意翻找，看到感兴趣的就拿起来翻看。目光停留在角落里一本旧的发黄的书上，是《三国志》，掉落的纸张宣告着这本书阳寿将近。林言捡起，是借书卡，熟悉的字体，除了时间不同，上面一行行写着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她总是能给他惊喜。
就像一块酒心巧克力，看似外表坚硬，但在没有咬下那一口之前，永远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手指划过书的扉页时，脑海里浮现出李情坐在窗边捧着书安静读的样子。
她总喜欢将右胳膊支在桌子上，拿笔支着头，不时的在头发上滑动几下，林言猜那是她在思考时无意识的小动作。
纸张上传来的味道，旧旧的，有些不好闻。
林言顺着味道在记忆中搜索。
她是什么味道？
第一次和她说话是在教室，他堵住她，居高临下地质问，她吓得慌不择路地逃跑。像青橘，又酸又涩，但又回味甘甜。
第二次是那猛烈的一推，她很瘦、羞红的脸，一只手就能把她捞在臂弯里。像丹桂，芳香馥郁难以抵挡，顺着周身的皮肤，丝丝沁入肺里。
第三次是她流着鼻血，红扑扑的脸蛋儿，支支吾吾的道歉。像山竹，香香软软，果实小小的却能甜得掉牙。
后来，他时常在上课时偷偷看她。大多数的时候，她不是酸涩的青橘、不是浓烈的丹桂、也不是甜甜的山竹，更像是一株小叶勒竹，清冷倔强。
“喂——！”
周身一震，林言持着书的手一抖，借书卡再次滑落在地上。他才发觉自己走神已久，蹲下捡起书卡，拇指掩住上面的字，塞回书里。
“想什么呢？眼睛都呆了！”何清秋打趣道。
林言没理，直接转移话题：“都会了？”
“我成绩你还不清楚？我昨天那是想给李情点信心，结果你倒好，直接来拆台，大直男！”
“哦～原来你是弯的～那我以后得离你远一点，我妈不让我和变态玩儿。”
“你！我迟早有一天能吵架吵赢你！”
“你先吵赢林一娜再说吧。”书被放回原位，林言十分满意的走了，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何清秋在后面跳脚，又不能大声说话，一顿捶胸顿足。
“我招他干嘛？！”
林言回到座位发短信：你经常来新华书店借书吗？
李情：嗯，因为只有这儿让免费借。不过，你怎么知道？
林言：猜的。
李情：都中午了，你们回来了吗？
林言：他们回去，我晚上再走。
李情：在那儿看书吗？
林言：不是
李情：那你在哪儿干嘛？
林言：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情：……明明知道我出不来。
李情满头黑线，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
林言：还疼吗？
李情：消肿很多了。
林言：最近少吃辛辣、别贪嘴、多喝水。
李情：嗯。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李情心里暖暖的。
林言：有事发消息，我吃饭去了。
李情：好。
李情伸了伸懒腰，去做午饭。
正吃着，一阵铃声传来，是林言打来的语音电话。李情始料未及，慌忙中按错了键，挂掉了。
铃声停住，紧接着又响起。
“刚刚怎么没接？”
“手滑，按错了。”
……一阵寂静的沉默。
“那个…有什么事吗？”
“想睡一会儿，犯困。”
“不回家睡吗？”
“困得不行了。”
“那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李情。”他叫住她，“别挂，就这样接着，一个小时之后叫我。”
“嗯？”已经没人回答，李情轻声，“林言？”
传来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李情不再说话，看看表，已经一点了。
林言的呼吸声扰得人心痒痒的，干什么都毫无心情。
干脆躺到床上，手机放在耳畔，静静地听着。他大概是睡熟了，还说了几句呓语，含糊不清，听不真切。
迷迷糊糊中，等到李情从床上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语音电话还在打着。
手机烫得吓人。
她从床上弹起：“林言？你还在吗？”
“终于醒了？”
“不小心睡着了，不好意思。”
“真是不能相信你。”他无奈浅笑。
“你困我也困呐。”她小声嘀咕。
“手机还有电吗？”
“还有点，但它很烫。”
“等我回去把充电器给你。还有，这个手机容易爆炸。”
“什么？！爆炸！”林言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尖叫，电话当即被挂断。
林言抱着电话笑得乐不可支。
李情把手机放在粗粝的地板上，离得远远的，生怕它炸掉。
就这样忐忑不安的等到夕阳西下，林言发来消息。李情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够，捏着手机一角，不烫了。
林言：你家在几楼？
李情：5楼。
消息发出的瞬间，李情就后悔了。
环顾四周，房子拥挤闭塞，客厅只够放得下一张餐桌，因为没有装修，地板还是水泥的，好一块、破一块。顶楼的房间，冬冷夏热，墙壁有丝丝发霉的迹象，墨绿色的痕迹蜿蜿蜒蜒一直延伸到墙角。
很寒酸。
她不想让林言看到。
裹好衣服，开门便看到林言的背影在对门家徘徊，快速掩上身后的门。
“我正准备发消息问你在哪一户。”
李情眼眸微垂，嘴角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我以为你还要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
林言将充电线递给她：“怕你等久，到你家楼下才告诉你。”目光下移落在受伤的脚踝处，“脚好些了吗？”
“嗯，好很多了，比我想象中恢复的快，走路也不疼了。”伸手接过，触碰到林言的手，她轻颤，“那个……我爸妈今天在家……”急着出来，她只穿了拖鞋，脚趾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拿着充电器的手被汗水浸湿。
“我不进去，就是来给你送个充电器。”
“嗯，谢谢。”说话间，夜色渐渐浓郁，昏暗的楼道变得漆黑，李情已经看不清林言的脸，“这边没有灯，晚上很黑，不安全，你快回家吧。”
“走了。”林言转身下楼。
“拜拜。”
听到林言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李情面色松快了些。
面对着这张俊脸，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只想一口答应，难以拒绝。
已然是意乱心盲，林言再在这里待下去，她的脑子一定不够用了。
调整好呼吸转身准备回家，一摸兜才发现钥匙忘在屋子里了，手机的最后一丝电也宣布耗尽。
倒霉催的。
吹了吹尘土飞扬的台阶，李情坐下来。暮色深深，叫卖声渐渐消失，直到夜色浓黑，王佩蓉和李清明的身影才重新出现。
“怎么坐在这里？”李清明最先出声。
“刚刚下去倒垃圾，忘记拿钥匙，门关了。”从台阶上站起，李情侧身把位置让出来，好让王佩蓉去开门。
站得猛了些，脚踝处一阵酸软袭来，她踉跄跌在墙上，双手及时撑住身后的墙面。
“怎么了？！”王佩蓉劳累了一天，面容憔悴、眼睛充满红血丝、眉毛皱成一个川字，因着李情发出的动静，不由得心生烦躁。
“没……没事，没站稳。”
王佩蓉撇过头，不再问，推开门径直进屋。
她清楚的看到，那明明是嫌恶。
一家人进了屋，各忙各的，没有欢声笑语。
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李情还在受伤的脚踝。
但李情觉得，总比吵架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