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瓜甜酒笑

16、第十六章

　　【没错——高二过完啦】

　　高二的期末考试成绩，也决定着高三的分班，只有前30名可以进入一班，也就是尖子班，剩下的按照排名以此类推，进入尖子班就意味着可以考最好的大学。
　　这是教导主任早就强调过的事情。
　　忻阳一中作为忻阳市最好的高中，暗流涌动的竞争是常态，有些同学更是明着较劲。
　　李情也不例外，她想考进尖子班，和朋友们在一起。

　　李情觉得林言对自己好像和别人不一样，但她不敢想。
　　她以为，只要追上林言的步伐，就能够得到参与林言人生入场券的机会。
　　所以李情没有自己的人生规划。
　　以前她顺应王佩蓉的要求好好学习。
　　现在，她是为了林言。
　　只要考进尖子班就能考上最好的大学，就能继续和林言待在一起。

　　李情觉得人生好长，明明还有一年他们就18岁了，但她总觉得来不及。
　　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的全校排名李情早已研究过了，满分700，前30名里660以上的大概十几个人，剩下的人里，成绩基本都在630-660这个区间，李情暗暗下定决心，最起码要考到640分以上才比较稳妥。

　　灼热的夏天给班里紧张的气氛加了一把火。就算下课李情也留在班里背单词，不出去玩。
　　林一娜看着不用功，却是考前翻翻书就能学会的考试型选手，所以成绩不说名列前茅，从没掉下去过，她也并不在乎自己能分到哪个班，但李情的好成绩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 * * * * *

　　李情越来越焦虑，光洁的脸颊不知何时爬上了红色的痘痘，一碰就痛。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抱着林一娜就哭了起来。
　　林一娜知道她想进尖子班，但不知道她压力竟这么大，只好抱着她轻声安慰。
　　“没事的，情情，你去哪个班我就去哪个班。”
　　李情沉默着，眼泪哗哗地流，浸湿了林一娜肩膀的衣服。

　　叮铃铃——上课铃声急促的打响。
　　“娜娜，我没事，你回你座位上吧，老师要来了。”
　　“好，放学咱俩一起回去。”
　　“嗯。”

　　林言抱着篮球回来，看到林一娜正准备起身离开。李情抽了张卫生纸，狠狠擤了下鼻涕。
　　怎么回事？
　　他用眼神询问林一娜。
　　林一娜做了个哭哭的表情，林言明白了个大概。

　　身旁粗重的喘息和温热的气息提醒着李情不能让林言看出自己的异样。
　　“李情，帮我拿张纸。”她低着头抽了张纸递给林言，并不看他。

　　林言没接，而是把头放在递过来的纸上使劲儿蹭了蹭，蹭了她一手的汗。
　　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很意外林言的举动，他今天异常的冒昧，甚至......有些欠打。

　　“林言你有毛病。”李情把手上的汗珠子又全数抹回了他的校服上。
　　“都赶紧坐好了！上课铃都打了几遍了还乱糟糟的！”教物理的李老头人都没进班声音就远远飘进来。
　　“你小心李老头儿看见罚你。”李情声音比往常还要轻松活泼，她在试图遮掩自己之前的异样。
　　“随便他罚，你言哥我什么时候怕过？哼——”林言十分臭屁的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支着头，还有汗珠从额头流下。

　　李情噗嗤一声笑出来，小拳拳锤了上去。
　　“你也不能怕，知道吗？”他此时坐直了身体，目光定在李情的脸上。
　　李情眸光微怔。

　　这阵子，林言过于轻松的态度使她倍感焦虑。
　　他一直都是这种做什么都很容易的样子。轻松的让李情以为他从没关注过自己每天焦头烂额的同桌。
　　一周三节的体育课，大多数人都自觉留在班里上自习，也就林言不到下课就抱着篮球跃跃欲试，心安理得的在操场上打篮球打的火热。

　　林言早就察觉到了她的焦灼。
　　但李情没有发现的是，自己的水杯每天都是装满的，每次有题目不会问他时他都在，李情放学最后一个走他也最后一个走，每次回家沉甸甸的书包都是他在拿。

　　她趴在桌子上，从右边又扭回左边，林言看着她挑挑眉。李情眼角湿润，小嘴向下微撇，抽抽鼻子，留下一大颗眼泪，顺着眼角滑到手背上。
　　他的大手重重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子。”

　　学校的放学铃换成了林俊杰的《美人鱼》。配着浓浓的夜色，还挺有氛围感。

　　“别学了。”林言干脆利落的把李情手中的书抽走。
　　“别闹了，快还给我。”
　　书被他拿的高高的，李情怎么蹦也够不到。
　　“走吧，周末去我家学，不会的问我。”他熟练的把她的书包从桌肚里抽出。
　　“有我教你比你自己一个人学强吧？”李情虽然犹豫，但已经开始帮忙收拾桌子上的书本和文具。
　　“那...叔叔阿姨同意吗？”
　　“他们为什么会反对我帮助同学？”

　　李情是真的想学习，林言英语也很好，口语很地道。
　　有次考试学校的广播坏了，英语听力是他一个考场一个考场去读的。可即使少考了一科英语，林言的成绩还排在第二，常年年级第二的同学以微弱的差距，唯一一次，排在了第一。
　　那次考试还被调侃为“年级第一的降维打击”。
　　俗话说，不怕学霸考第一，就怕学霸控成绩。这句话在林言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说一声，你手机借我用用。”
　　林言掏出手机给她。
　　“恩，爸，我放学去同学家写作业...会早点回去的。”

　　* * * * * *

　　林言家很大，林爸林妈把隔壁那套房子也买了下来，装成了大平层，看起来很气派。

　　“言言回来了，这不是情情吗？”林妈略微惊讶地看向在门外犹豫徘徊的李情，林言平时很少带同学回家。
　　“妈，我给李情补下课，家里有多余的拖鞋吗？”
　　“我给找找。情情，快别站着，进来坐。”林妈热情地招呼她，“林言，去洗点水果给你同学，快去。”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他往厨房去。
　　“谢谢阿姨。”李情十分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情情，好久没见你了，我家林言还是第一次带女同学回家呢。”
　　“打扰了，阿姨。”
　　“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今天留在这儿吃饭啊！你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

　　林言切了她最喜欢吃的西瓜，贴心的放了好几个叉子。走到客厅看到身体挺得板儿直、眼睛却到处乱瞟的李情。
　　“诶！瞅什么呢。”
　　“你之前怎么没说过你家这么大啊？”李情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也没问过吧。”
　　“啧，难得见到你这么拘谨的样子，放轻松点，我妈又不会吃了你。”林言将插好的西瓜递给她，自己也吃了一块。

　　李情只小口吃了一块就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你不是喜欢吃西瓜吗？怎么就吃了一块。”
　　“太凉了。”

　　吃过饭。
　　“我们去书房。”李情拎着书包乖乖跟着在后面走。书房有很多书架，但只有一张小小的书桌，林言的大长腿无处安放，最后还是去了他的卧室。
　　“那今天先补你最差的物理？”
　　“可以。”她主要是理综拉了分，尤其是物理。那些个小车、弹簧像是故意为难她一样，怎么也搞不懂了。
　　她时而眉头紧皱的思考、时而又恍然大悟，林言觉得很可爱，他喜欢看她认真的样子。

　　“你把这几道题做一下，我等会儿回来。”
　　林言起身离开，再回来端了一盘西瓜和一杯热水。
　　“是热的，放蒸锅里热了几秒。”
　　“还能这样吃？”李情嘴里塞着西瓜，腮帮子鼓鼓的。
　　“你来了才这样吃。”林言支着头，胳膊放在桌子上，他很喜欢这个姿势。
　　是刚刚她说凉吗？
　　小台灯灯光微弱，看不清对方脸上的思绪，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房间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

　　“咳咳，看下一道题。”林言率先打破这份沉默。
　　“啊？哦，好。”她慌忙放下手中的叉子。

　　“今天先讲到这？”
　　“嗯，不愧是学霸，茅塞顿开啊。不过，这么刁钻的解题技巧，你是怎么想到的？”李情感叹于林言过分的聪明才智，不仅会学而且会讲。
　　这就是全校第一的实力吗？
　　他拍了拍书桌上其中的一摞，道：“这都是高三的。”

　　在今天之前，她以为林言是纯天赋型选手，因为这人在学校的状态完全不像是爱学习的人，没事就到操场上打篮球，上课不想听就趴着睡觉。
　　但看到他书桌上堆得高高的学习资料，她明白了，原来他不仅是天赋型选手，而且功夫都下在平时。
　　“这都是你自学的？”
　　“嗯哼。”林言傲娇的抬起下巴，“不好好学习怎么做忻阳一中的第一？”

　　李情刚刚抚平的焦虑感又陡然升起。比起那些平时看着不努力，考试随随便便学一学就能名列前茅的人，像林言这种天赋好又努力的，才是真正的令人感到恐怖。
　　尤其是作为他的同桌，她每天都在“我怎么这么废”和“我又行了”间反复横跳。

　　林言看到李情又摆出了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自我否定了。
　　这小妮子……

　　“别瞎想些没用的，除了让自己心情不好一点儿用没有。”林言拿手指弹了下李情的额头，“我答应你，你周末可以随时来我家补课，怎么样？”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拉钩！”得到学霸这样的保证，李情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赶紧应承下来，伸出小拇指要拉钩，生怕他反悔。
　　林言心情大悦，伸出小拇指勾住她。在学校，她可从来不会这么主动。

　　“对了。”林言从一摞资料中抽出其中一本，熟练的翻开，利落地撕下了几页。
　　“这几个题你拿回去做，针对你的弱项。”
　　李情伸手去接，快触到时，他又赖皮的收回。
　　“叫声言哥就给你。”
　　林言语调轻浮，眼神充满调笑的意味
　　......
　　李情感觉自己被骗了，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看似高冷的外表下实则如此闷骚。
　　“不给我走了。”李情冷脸深吸了口气，提起书包就要出门。

　　刚起身她就后悔了，感觉自己刚刚的语气过于冷淡。
　　他会不会生气？

　　王佩蓉常对她说：“你学习不好，没人会跟你做朋友。”
　　但来到忻阳一中之前，李情的好成绩并没有让她交到朋友，反而同学们都远离她。
　　李情认为大抵是自己不招人喜欢，就越来越沉默寡言。可又被王佩蓉说：“一点话都不会说，谁会喜欢你？”
　　她很矛盾，自己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李情就在这种矛盾中别扭的成长。

　　来到忻阳一中之后，她一直尽量在外人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
　　不管是对家人还是对同学，都一直小心翼翼，哪怕面对热情似火的林一娜也不敢完全释放。

　　“我错了，给你给你。”林言先一步拉住李情的胳膊。

　　他怎么一脸爽到了的表情？

　　林言对时不时地逗逗李情看她急得跳脚颇有兴趣，但...冷言冷语实则更令他兴奋！
　　他最不喜欢李情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样子，她的内心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且丰富。
　　她只是不敢。

　　他没生气？果然是闷骚吗？
　　李情嘴角微微抽搐。

作者有话说

　　最近听林俊杰的《美人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