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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杀机 ...

  •   三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人和事。

      喻尺夜在西境还有事务,南宫华亭由轻驰骑护卫着先行回都,日落之时抵达巍山脚下,于山下扎营歇脚。
      她躺在帐中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的疼痛又一次翻滚而来,时急时慢,时而是钝痛,时而又感觉是刺痛,医师开的药喝了也只是稍稍缓解,终究无法驱除这旧疾,跟从前不同的是,她的忍性大有所涨,不会由着病疾把自己掌控,更不会容忍自己陷于疯癫的状态……她知道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她的出生就带着罪,可她不想因此否定自己的所有,该争取的东西她一定要争取,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不配跟太子那些人站在同样的高度,她有能力,自然也可以有野心。
      轻驰骑左营校尉宣鸣扫了一眼营帐外火把上跳跃的火焰,他与同僚轮番值守,不会放过一丝异动,将军早有吩咐,回都的这段路是一段险程,永昌公主的对手会倾尽全力来对付她,所以他们必须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夜色很沉寂,既无星光,也无月影,昏昏沉沉,似要酝酿一场阴雨,天气闷的人心头不畅。
      似乎无论如何警惕,对于危险的感知都会迟钝一些。
      一把飞刀突然穿破这暗夜的静寂,搅起火焰的波动,飞跃四散的火星里尽是不祥之兆。
      宣鸣眨了一下眼睛,手中刀先于头脑反应,堪堪拦下了飞往营帐去的飞刀,拔刀的动静也提醒了周围的轻驰骑,右营校尉连阔一声哨响,大家迅速反应。
      但飞刀不止一把,危险也不止一处。
      火焰映出了一道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宛若鬼魅,无声无息便可以穿透刀剑的阻拦;
      便在这样紧绷的时刻,又忽起风声,营帐附近的林木枝叶皆沙沙作响,隐蔽的窥视就藏在林叶间,借着风声的遮掩收敛血气,从眼下这被搅乱的静夜里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有人在暗中,也有人直袭而来,魁梧的男人将宽阔巨大的利刃直劈而来,罡风烈烈,卷起尘土飞扬,石块树木皆为戾气摧毁。
      巍山之下为杀气笼罩,竟不曾留丝毫生路。
      南宫华亭披衣起身,拔出自己的兵器,端坐在营帐中,等待着杀机的来袭。
      面对这样团团降临的杀意,轻驰骑并不慌张,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由喻将军亲自选拔并训练,历经过无数次战场杀伐,百战成锋,意志和功夫都已经磨炼到百坚不摧。
      轻驰骑将士就像一面巍峨而牢不可破的城墙,阻隔一切危险煞气,他们也可以发起迅猛而有效的攻击,令天下间最习惯血腥与杀戮的杀手都会感觉疲惫。
      可他们毕竟是当今天下最为顶尖的杀手,他们只需要昭以世人强大,从不在高手榜上争名排位,因为他们在强大的同时还要保证神秘,要让自己的手段在世人眼中充满了未知,他们的实力并不比那些宗师高手弱,在他们掌中,阴风树叶皆可以化为武器,要突破这些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将士的确不容易,却也不是一定不可以做到,他们的目标是国朝最有威望的公主,也是太子的劲敌。
      越接近帝都,下手的机会就越少,成功的机率也会越来越小,当下那把承载了无数威名的剑正好不在,尽归门也不曾赶来,这暗夜巍山脚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一定要杀了她!
      杀手们接近永昌公主所在的营帐,突然发觉了不对,紧守在营帐附近的并不是军中将士,而是江湖高手!
      姬随雁挑选了手下武功最好的一批弟子扮作守卫的将士,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此刻自将厮杀展开。
      只是纵然有所预料,应对起来还是麻烦无比。
      厮杀无尽,火把所能照亮的地方尽弥漫着血雾,阴冷怖人,明明才刚刚入秋,就已经冷的人骨头发颤。
      轻驰骑也渐渐抵挡不下去,城墙有了缝隙,恐怕要被人攻破防守。
      正这时,一道清亮的剑鸣响起,刺破这紧逼无解的杀机,满天星河也在众将士面前铺展开来。
      “将军!”
      年轻的将领一眼扫过,很快作出判断,轻驰骑的现状以及暗夜杀手的状况尽皆了然于心,一剑劈出,剑气切断了那将要潜入到营帐前的鬼魅影子的前路,帮尽归门弟子减轻压力,又回手一剑,挡住那魁梧男人的宽大利刃,磅礴剑气自剑身之上爆出,令巨刃也无法攻破,星河剑之上印刻着万千星辰,每一束星光都是一缕剑气,丝丝缕缕织成巨网,再强大的攻击似乎都不能穿透。
      他那样年轻,却已是如此强大,身上是穿越过无数刀枪剑戟磨炼出来的锐气,不可阻挡,锋芒尽显的眉眼中有着危险的压迫力,似乎可以碾碎任何血腥与黑暗,天下间最为顶尖的杀手也会生出惧意。
      “果然就在今夜!”
      他的剑像另一面城墙,阻碍了杀手与永昌公主之间的距离,任凭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再靠近一分。
      于是他们转换目标,明暗配合,一齐攻向国朝最耀眼的将星,他本来也是雇主想要诛杀的目标。
      那么喻尺夜就更不会惧怕了,他的剑兴奋不已,锋利不已,对手杀意越盛剑锋便愈是灼亮,几乎要把这黑沉的夜色劈碎,也将劈碎所有的杀机暗刺!
      姬随雁与尽归门弟子辅助之下,星河剑势如破竹,亦把四周林木之上躲藏的杀手一一诛灭。
      天将破晓之时,厮杀方停,姬随雁仔细辨认过众杀手尸体之后,向喻将军竖起大拇指:“榜上手段最厉害的杀手应该就是这几个了,还得是你和轻驰骑方能挡下。”
      “没能全部诛杀,有人跑掉了。”喻尺夜道。
      “太子那边可真是下血本了,”姬随雁道,“这种暗杀之事,为防留下把柄,越锦书和神祇宗不好出手,他们就把杀手榜搞来了大半,这些人平常一个比一个神秘会伪装,我都认不全,嗯?”
      他顿了顿,扯开一人脸上的面巾:“今年新排的高手榜,此人位列前十,怪不得今夜这般艰难,原来不止网罗了杀手榜,都说神祇宗如今掌控着大半个江湖,果真不假,连这样的宗师高手都要为越锦书卖命。”
      今夜但有一分疏忽,便很可能叫这些人得逞。
      喻尺夜眼中闪过寒冰冷意,他对太子等人的仇恨并没有因时间而淡化,反而随着这几年的交锋而变得越来越深,早已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而是恨不能把对方凌迟千刀、五马分尸!
      一夜厮杀,众将士都难免疲惫,喻尺夜和姬随雁身上都落了伤,但没有人敢放松警惕,喻尺夜叮嘱过宣鸣和连阔,准备与姬随雁一起到永昌公主那边看看。
      才行数步,突然拔剑挡住一道剑锋。
      向他偷袭的是随他出生入死过无数次的部下。
      连阔的剑被星河斩断,掌中又滑出一把短刃,直往喻尺夜心口刺去。
      变故发生的太快,近旁的宣鸣与走在前面的姬随雁都没有反应过来,喻尺夜回击的速度更快,直接斩断连阔的双手,又一剑刺穿他的胸膛:“连阔在哪儿?!”
      他亲手带出来的部下他最了解,不可能轻易就投了旁人。
      刺客脸上现出狞笑:“自然是早就死了!”
      星河剑身一搅,喻尺夜杀死刺客,吩咐宣鸣:“去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姬随雁叹了一声:“当真是防不胜防。”

      他是个乌鸦嘴。
      那句话刚说完,喻尺夜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一股强大如雄山巨峦的威压迎面袭来,一人行在黑沉的夜色中,却能够清楚的让人们感受到他的存在。
      危险!
      喻尺夜挥剑而上,姬随雁与尽归门弟子紧跟,轻驰骑将士也迅速拔出兵刃相对。
      然而刀剑在这个人面前形同无物,喻尺夜看见他出了一掌,掌风怖人,如同漩涡般将刀刃剑锋都搅碎在其中,一个照面之后,只有星河剑还勉强扛得住。
      喻尺夜身受万顷压力,他之前就已经负了伤,此刻每一剑都艰难万分。
      交手近百回合,周围的营帐乃至林木都受了殃及,火把燃起,这人隔着火焰看到了南宫华亭的身影,于是从与喻尺夜的缠斗中抽身,飞向南宫华亭,方才被打伤的姬随雁勉力去挡,这人一掌把他掀翻,又拍向南宫华亭,这一掌仍旧被挡下了。
      星河剑迎着沉重的威压勉力织成一张剑网,剑的主人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吐出了一口血。
      “尺夜!”
      喻尺夜紧紧咬着牙,不能让他伤到永昌公主,他们不能死在帝都外!
      星河剑上爆出灼目的剑光,这时他们的援兵也恰好赶到。
      “喻师弟!”
      “喻师兄!”
      星河谷众同门皆挥剑而来,与星河剑一起织成剑阵,合力拦下了来人的掌风。
      这人见无法取走南宫华亭或喻尺夜的命,便毫不犹豫退到了黑暗中。
      喻尺夜踉跄了一下,扑在地上,勉强以剑支撑坐起来:“这个人……”
      同门皆围了过来,一个师兄迟疑道:“若是我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天轮掌。”
      当今江湖可排第一的宗师高手。
      姬随雁啐出一口血:“太子是铁了心要咱们死啊……”

      南宫华亭没有受伤,只有头疾更严重了一些,宣鸣在一里外找到了连阔的尸体,轻驰骑将士皆是愤恨不已,恨不能将杀手背后之人尽数诛杀。
      处理过伤口,众人不敢休息,连夜拔营离开巍山,又走了三四日,南宫华亭的头疾实在撑不下去,人昏迷了过去。
      “怎么办?”姬随雁也头疼了,这几年天下名医都寻遍,永昌公主的头疾始终不能根除,唯一没有尝试过的就只有杏林仙,可杏林仙死活不愿意为皇族人医病。
      喻尺夜也想到了这个人。
      “将军!”
      帐外轻驰骑喊了一声。
      姬随雁掀开帐子,喻尺夜扫去了一眼,轻驰骑将士与尽归门弟子都警惕起来。
      “又来?天下的杀手死不绝的吗?”
      巍山之后,他们又遭遇了两轮刺杀,对方的手段层出不穷,对他们来说每一次都极为凶险。
      浓重的阴云散去,清亮的月光漏了出来,月光下的女子身着红衣,幽暗如血,透着几分诡异,脸上的面纱则又莫名有几分熟悉之感。
      “……小殿下?”姬随雁诧异道。
      喻尺夜挥手,警惕的刀剑都撤了下去。
      龙晨靠近营帐,向喻尺夜一笑,递给他一样东西:“他给你的信。”
      喻尺夜有些诧异,接过信,看到是侯府侍卫代写的笔迹,信中是练清竹的话语,连日沉重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被欢喜添满,身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疼了,他也没有想起来问龙晨怎么会给练清竹送信。
      龙晨又转向姬随雁:“她怎么样?”
      姬随雁犹豫了一下,把她领到帐内,南宫华亭面色苍白、满头虚汗,昏睡中仍旧紧紧蹙着眉,似被噩梦缠身。
      龙晨眼中没有情绪,在姬随雁异样的目光中把手搭到了南宫华亭腕上。
      望闻问切,耗时良久,龙晨提笔写下一个药方:“每日三碗,记得让她喝完。”
      姬随雁道:“殿下何时习了医术?”
      龙晨没吭声,留下药方,起身便要走。
      衣袖却被拽住,南宫华亭半睁着眼,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你去了哪里?”
      龙晨:“去学了医术。”
      “为我吗?”
      龙晨沉默了一会儿,如实道:“有一个原因是为你。”
      南宫华亭笑了一声,似喜似悲,复杂至极。
      龙晨道:“姐姐,你要做皇帝。”
      喻尺夜守在营帐外,叹了一口气。
      南宫华亭的声音很虚弱,她难受道:“你又来撺掇我……你小时候就爱撺掇我,说我比那些皇子强,我的野心全都是因为你……”
      龙晨的声音比从前稍稍成熟了些,但听起来还是很轻柔:“姐姐也是为了自己,自己的心只有自己可以决定,你知道自己不往前的话,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南宫华亭道:“别乱跑了。”
      龙晨:“我想活得开心一些。”
      “龙尘……”
      “药按时喝,先喝上一阵子,若不见成效,还可再行针灸。”龙晨扯回自己的衣袖,说罢便出了营帐。
      南宫华亭眉头皱的更深,给了姬随雁一个眼色,姬随雁无奈,连忙追了过去:“殿下留步!”
      龙晨闪身避开,她的身法极是轻盈,飘然若仙,再不是从前那般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模样,喻尺夜抬手挡住姬随雁:“她不愿意留下。”
      姬随雁心道我也很为难的,但他没再动手。
      龙晨对喻尺夜道:“表哥,他近来恢复的极好,他说他会在帝都等着你。”
      喻尺夜笑了笑,没有问两人怎么会如此熟稔,这些话题他往后可以跟练清竹聊,一想到这些,回都的心便更加急切了一些,只问龙晨道:“你去哪里?”
      龙晨:“有一个朋友,我要去见她。”
      喻尺夜道:“多保重,有事传信过来。”
      龙晨点头,道:“你脸色不好,可是负了伤?”
      喻尺夜:“一言难尽。”
      龙晨:“可否让我给你诊脉?我已尽得仙医真传。”
      喻尺夜自然不会拒绝。
      龙晨给他仔细看了伤诊了脉,又顺便给姬随雁也看了看,留下药方便告辞离去。

      南宫华亭喝过药,头疾缓和了许多,病痛折磨一场,她脸上尽是疲倦之色,声音也很沉:“她是在激我。”
      “若是没有人激你,你便仍旧无法下定决心吗?”喻尺夜神色凝重,“本来打算回去之后跟他们慢慢较量,可你也看到了,太子根本不想让你我活着回到帝都。”
      “是啊……”南宫华亭敲了敲额头,咬牙切齿道,“南宫华渊!”

      距帝都越近,杀机便会藏的越深,喻尺夜带着伤,领着轻驰骑亲自护卫,尽归门弟子与星河谷同门在旁帮忙,危险一一挡下,一路的杀机暗刺都没有得逞。
      中秋前抵达黎都,城门外皇帝携百官亲迎功臣,西境战局定,大黎兵马不仅收回了西六州,还重挫了赤漩铁蹄,永昌公主与喻将军救大黎大厦将倾之危,力挽狂澜,功成当世,皇帝大喜,激动之下力排众议不等两人回都便已下旨为他们封赏,他要封永昌公主为镇国公主,可与太子在朝同辅国政、同理国事,封喻将军为一品定平将军,赐邑万户,黄金珠宝等赏赐则更不必赘述。
      城门口皇帝握住女儿的手,欣慰思念等诸多情绪一齐涌了上来,忍不住老泪纵横,百官面前,永昌公主已不仅仅只有皇帝的偏爱,太子在旁,即使奋力压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愤恨忧惧,他看着南宫华亭,就像看着一头对他张着獠牙的凶兽。
      这头凶兽怎么杀都杀不死!
      因为她身边有着最强力的支持。
      太子又转向喻尺夜,神色阴沉,难以掩饰,可他还必须要掩饰,因为举国民众都在欢喜庆贺,他不能跟别人不一样。
      三年磨砺,喻尺夜也学会了收敛脾气,表情比他掩饰的更好,脸上不见波澜。
      当今天下无人不识公主与将军之名,大黎子民无不对其敬仰崇慕,自城门口延展到朱雀大街,百姓夹道相迎,脸上尽是欢欣喜悦,是永昌公主之决断领导让他们得以扬眉吐气、拾回尊严,是喻将军之勇猛无畏让大黎得以收回国土、震慑敌军,于是人们高喊公主与将军,激动欢笑之声响动整个黎都。
      皇宫之中亦大设宴饮,满朝文武将一起为公主与将军举杯庆贺,也许只有到这时,帝都里的酒才不算难喝。
      朱雀大街上人挤着人,皇御司与卫城军勉力维持秩序,以防有人太过激动冲到贵人跟前去。
      皇帝的车驾在前,永昌公主与太子并驾在后,早已区别于其他皇子皇女,千里乘风楼上有文人见此盛况,当即灵感大盛,吟下诗词。
      临近宫门,百姓的热情依旧不减,而在一片欢欣喜悦之中,一道黑影如疾发之箭般穿过人群,穿过卫城军,冲向了皇帝。
      卫城军与皇家侍卫皆反应不及,因为那支“箭”太快,根本无法用肉眼去捕捉。
      喻尺夜拔剑去挡,那黑衣人的掌风如雷霆含怒,比前几日的天轮掌也不差多少,越过他的剑,掌心擦过他的肩膀时却又犹如一缕清风,仅仅只是刹那的触碰,便已让人心跳如擂鼓。
      那风看似柔和,却谁也无法去触碰去拦阻,直击皇帝而去,关键时刻却是永昌公主飞身挡住黑衣人,黑衣人一掌拍向她,皇帝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神色大惊:“华亭!”
      南宫华亭中了一掌,滚落在地,黑衣人又一把擒住离她最近的太子的喉咙,另一只手中滑出一把利刃,直接刺向太子的胸口。
      动作太快,不仅喻尺夜无法阻挡,越锦书匆匆飞身过来时,那利刃也已经没入了太子的身体。
      “护驾!护驾!”
      喻尺夜一剑扫向黑衣人,黑衣人却借着他的剑锋着力,避开了旁人的刀锋,足尖点在星河剑身之上,凌空跃起,与他对视一眼。
      这一眼承载了太多思念,尽管喻尺夜看到的只是一双无神无光的眼睛。
      紧接着那黑影便如同一阵风般,从他的剑上消失,潜入到人群,再不见踪迹。
      鲜血自太子胸口蔓延,宫门口混乱成一片,帝都的大部分百姓却不知道这番变故,仍旧在为大黎的胜利而庆贺。
      南宫华亭爬起来,脸色苍白,踉踉跄跄扑到太子身边,唤道:“华渊!你怎么样?”
      太子气息不稳,怨毒地盯着她:“是你……”
      而南宫华亭却仍旧那么着急地关心着他,并且在他仇恨的目光中先一步晕了过去。
      喻尺夜收了剑,将她扶起,与赶过来扶着太子的越锦书对上视线,锋芒冷色自眼底一闪而过。
      他们都没有去追那刺客,因为知道追不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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