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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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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的人来说，一个从天而降的孩子很难引起他多余的情绪波动。
太宰治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对面，现在两人几乎是平视的了。
还以为是你的话，会把这孩子培养成黑漆漆的小鬼呢。
单从他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或者太宰治其中任何一人的孩子这一点来说，就已经足够重磅了。两人都戴着玩弄人心的面具，在那一层蛊惑人心的人皮下面，究竟营生着怎样的蝇营狗苟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了一眼那个抱着太宰治手臂的孩子。接着又扬起半边姣好的侧脸，那份笑意像映在水里虚假的月亮。
他叫你呢。太宰治轻声对小猫说道。小孩儿只是紧紧的睁大眼睛，这一小段距离好像隔着两个世界的零和。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目光短暂的和太宰治对视了一秒。
“‘你’连名字都没给他取。”太宰治有点无奈。
“……”
陀思妥耶夫斯基用俄语说了一句：“过来。费奥多洛维奇。”*
“没有异能。”陀思妥耶夫斯基摸了摸，用肯定的语气说。
小猫捏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指，又小心翼翼地，拼命眨着眼睛，似乎是想哭，虽然样貌上一模一样，气味也一样，但是又知道对方不是亲生自己的人。
看着在陀思妥耶夫斯基怀里，黑脑袋尖尖上的毛晃悠悠的，眼神颤巍巍，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小猫，太宰治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陀思妥耶夫斯基毫无波动的说道，他的注意力有一半分在费奥多洛维奇的手心，几岁的孩子的手摸起来软软小小的，除了肤色相似，和自己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有着显著的区别。
太宰治的手指在空气中转了一圈：“我是说——你在这儿的，嗯，事务结束之后——打算怎么办？”
他瞪了太宰治一眼。“我怎么知道？巡回法庭一结束我就要被拉回国处死了。”他接着冷笑了一声。“难道还要我下去给‘他’带个话？”
太宰治沉默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费奥多洛维奇摸了摸捂住自己耳朵的手，对方没有用力，听到太宰治的答话穿过手心的余温，抬头确认了一下陀思妥耶夫斯基冷冰冰的眼神，又默默地把手附在上面，挪回了原位。
陀思妥耶夫斯基那紫红色的眼睛探视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大部分时候那仿佛一座黑漆漆的密闭庄园，没有出口也没有进口，没有风，也没有生物能在里面生存。
直到一束光照进那个密闭的空间，接着一只猫儿从罅隙里钻进去，那座庄园逐渐有了自己的色彩。
然而老鼠是嗅觉即为灵敏又邪恶的动物，它们会紧跟在不小心露出的那一个缝隙的后面，啃噬那个小小的善意的洞，用恶意重新填满。
太宰治用一种很温柔又悲伤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但是，这次是为什么呢？看见他这副模样，陀思妥耶夫斯基顿了一下，“法庭后院有一处临时停靠站。”
“你做了安排？”
“放了一枚炸弹在后院吸引火力，前门会投放鳞弹转移狙击手注意力。然后我会佯装从侧门走，和警卫发生冲突后趁乱又从后门撤出。”
太宰治点点头。
陀思妥耶夫斯基脸上还有伤，太宰治的视线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被对方避开了。
“我们不一定会再见面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道。
太宰治嗯了一声，轻轻问：“你要带他走么。”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裹在外套里不吭声的费奥多洛维奇，太宰治走过来将他抱走。
“什么？”
“如果你……”
太宰治慢慢的想了想，囚室里没有太阳，鸢色的瞳孔和风衣却好像带来了风声。他轻松的笑了。
“虽然大部分时候我在这方面不如你狠毒，但是这一次是你棋差一着。”
他抱着费奥多洛维奇离开。
“如果你不会爱他的话，就不要带走他。”
第一幕的枪要在第五幕响。
胆小鬼逐渐变成挥舞着剑胄的暴虐的王，但是那把带他走向权利的剑最后又对准了自己。
用谎言和欺骗伪装自己的终究献出真身，在太阳的照射下尸骨无存。
能够穿透那轮虚假的天空的，只有彼此。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对。
那是一种……
私心。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