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的虐渣笔记[娱乐圈]》枕衣入梦

29、第 29 章

　　NOTE：
　　【今天跟婧通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手机打到滚烫的程度。她在电话里说我是她，不能分手的女人。这情话不比厉嘉言说的好听？】
　　【跟婧逛街的时候居然偶遇了肖老师！那家伙虽有了啤酒肚还是很帅的，忘不了他第一次走进课堂的时候，两个十三岁的女孩第一次知道被男人惊艳是什么感觉。不过我身边已有厉嘉言了，老肖美则美矣，我是“无福享受”了。】
　　【……有时候我希望自己不要那么依赖章婧，可是多年来，我已经太习惯在遇到什么事的时候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了。】
　　……
　　“小渔？”
　　她如梦初醒，将头从手机屏幕前抬起来，苏凉玉正担忧地看着她。
　　“我，我在看我以前写的NOTE。”
　　“这个app我也用，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在用。”
　　“嗯，习惯了，心理医生要求的，尽可能每天记录自己的心情。” 小渔唇角扯出一丝苦笑：“自从我开始记之后，NOTE里出现最多的两个人，就是厉嘉言和章婧，结果他们两个都背叛了我。”
　　在小渔家中，三个人聊了一会，小渔推脱说自己有点累，想先上楼躺一下。章婧那边打电话说是堵车了，要晚半小时到。蓉蓉说章婧到了再把小渔摇醒。
　　其实谁都知道，她是想躲回楼上单独哭一场。
　　这一场哭耗尽了所有力气，小渔真的睡着了，待得她醒来，夜色从城市的四周涌起，将她包裹在其间。她匆忙下楼，却不见章婧的踪影。
　　“她没来？”
　　“没来，但是你手机响了好几次，就半个小时前这样。” 蓉蓉将手机递过来，又说：“是同一个电话，不过你没存在通讯录，所以不知道是谁打的。”
　　小渔想起来了，这是章婧母亲的号码。她习惯了用微信，很少存号码。
　　回拨过去，章妈哭着要小渔马上到医院来，原来章婧因车祸进了医院。她谋划杀害小渔是利用车祸，她自己却也因车祸进了医院。
　　章婧自己没有车，倒是小渔借了一部给她开。
　　尽管小渔心中对章婧恨意无限，但也从未起过要她死的心思。
　　电话里，章母语气激动，听起来章婧的情况很不妙。小渔紧张到好几次脚都套不进鞋子。
　　苏凉玉蹲了下来，示意小渔坐在玄关的椅子上。她坐下，他轻柔地托起她的小腿和脚踝，另一只手将芭蕾舞平底鞋套到了她的脚上。
　　她蓦地心静了下来，原本无处排解的痛苦和慌张，在此刻都如扬起的尘埃一样，在空中旋舞之后，簌簌落下。
　　“走吧。” 苏凉玉低声道。
　　小渔无声地朝他点了点头。
　　蓉蓉载着两人到了医院。章婧的父母在走廊上跟医生刚结束谈话，医生见到赶来的小渔和戴着口罩鸭舌帽的苏凉玉，问道：“都是家属吗？”
　　“算是吧。” 小渔淡淡道。
　　“那我给你们一点时间。”
　　医生走开后，小渔问：“阿姨，章婧怎么样？怎么会发生车祸？”
　　章妈泪流满面，哭道：“她急着给你送东西，就抄了条偏僻的路，然后就遇到这倒霉事了！事发地点没有监控，肇事司机跑了，警方正在追查。婧儿，她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可是医生说她也许醒不过来！”
　　“是不是会变成植物人？” 小渔慢慢开口。
　　章父被这话刺激到，顿时暴跳如雷，瞬间扬起手朝小渔脸上抽去。
　　苏凉玉自觉不是“家属”，与章婧的关系更谈不上亲近，所以一直保持距离，将位置留给小渔和章家父母，因而他根本来不及阻止落到小渔脸上的耳光。
　　“你们怎么——”
　　小渔伸出手，拦住了苏凉玉。
　　她的右脸上落下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章父是建筑行业的工人出身，在工地里没点力气混不下去。他如今做起了办公室的行政工作，力气依然不减当年。
　　“在我最黑暗最痛苦的时候，章婧曾给了很大的安慰。” 小渔冷声道：“多年来我一直都记得她对我的好，也一直尽我全力的报道她。这么多年，我自认问心无愧。叔叔，您这一巴掌，我受了，就算是我彻底还清了她当年对我的好。”
　　章母哭骂道：“我早就说叫她不要去做你的助理！你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懂，明星就把助理当狗一样使唤！如果不是你打电话叫她去你家送东西，她怎么会出车祸！她都怀孕了，你就不能让她休息一下吗！姜小渔，你还是不是人！”
　　小渔声音寒冷如铁：“对，我不是人，就你女儿是人。你真的知道你女儿做了什么事吗？你真应该庆幸她现在没醒过来，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章母咆哮道：“好啊，你倒是说说我女儿做了什么？”
　　“那场车祸……她要杀我，那针对我一个人就是，为什么连我外婆也要牵扯进去？”
　　章母和章父对视了一眼，他们确实不知章婧做了什么。他们在章婧少年时忙于工作，自觉对女儿的教育方面有欠缺，所以章婧无论是学习还是私生活，都让人难以启齿。小渔却不同，她是众人眼中的乖乖女，不会出错的类型，而且她不擅撒谎，她说章婧做了什么，那十之八九是真的。
　　“来的路上我们已报了警，警察很快就会来找你们。”
　　章母一怔，颤声道：“你，你什么意思？”
　　“你女儿非法获取管制药物，涉嫌帮人运送违禁品，还教唆杀人，随便哪个罪名都足够她喝一壶的。” 苏凉玉冷冷说道。
　　“你胡说！你胡说！”
　　小渔用悲哀的眼神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
　　“我们不想跟你们浪费口舌。” 苏凉玉看向章家父母的目光，就像看路边陌生的野狗。
　　小渔转身跟着他走了几步，忽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身走了回去。
　　章家父母还呆愣在原地，返回的小渔对两人轻声道：“叔叔，现在我想起来，总觉得多年我给章婧的已远远超过她当年给我的那些安慰，所以——”
　　“啪！”
　　清脆的耳光，这次是落在章父的脸上。
　　小渔掏出手帕擦了擦右手，冷道：“这个耳光还给你。对了，如果章婧很幸运的醒了，帮我告诉她，阎王爷是放过她了，可我不打算放过她。”
　　章母怒道：“姜小渔，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打老人是吧？！我明天就把这事放到网上去，我看你不被骂死！”
　　“是吗？” 小渔冷笑：“好啊，阿姨请随便放网上，对了，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下记者？记者一定很愿意报道这件事的，我想还能顺便帮我挖出到底是谁在章婧背后怂恿她做了这些事。我知道你们家一向注重所谓的清白名声，叔叔现在好不容易进了家房地产，做到了中层，你的领导一定很乐意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吧？还有，您两位打算一辈子不回老家祭祖，那就捅出去吧，毕竟这事在亲戚里也不算光彩，是不是？”
　　苏凉玉唇角扯起一丝笑意。
　　他欣慰的像是看到自家孩子终于脱胎换骨。
　　姜小渔果然已不再是从前的姜小渔。
　　从前的她是鸵鸟般的性格，最怕遇事，遇到了恨不得跟鸵鸟一样将头插入泥土里。别说是被人打了，被人骂几句，眼眶都要湿润，垂下睫毛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现在的姜小渔，目光几乎可以将章家父母的身体穿透，拉下脸的她，写着清清楚楚：“不好惹”三个字。
　　**
　　上了车，小渔长长地吁了口气，防擦的勇猛荡然无存，她有些无措地看着苏凉玉，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霸气和犯怂在转眼间就切换。
　　“那个，我其实没有那么凶。” 小渔希望老板不会认为她是个女恶霸。
　　“凶？那怎么叫凶？你超酷的好不好！” 苏凉玉夸张的吹了个口哨。
　　“那接下来怎么做？” 小渔问。
　　苏凉玉微微歪了歪头，坐姿松弛下来，唇角挂上温暖的笑意：“接下来就是警察的事了，我们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警察。顺带把曾家兄弟也送进去，让他们在里面狗咬狗。”
　　蓉蓉插话：“小渔杀青了，是不是应该放假？” 她是自己想放假，这心思苏凉玉怎会不懂。
　　他笑笑：“这得问你的艺人。”
　　“放，五天，我想调整一下。”
　　蓉蓉发出一声欢呼。
　　“先送我回家，明天晚上我要去趟纽约，得回家做些准备。” 苏凉玉吩咐。
　　蓉蓉忙说：“我也想去，小渔，你也一起去玩好不好？” 她知道光自己想去堂哥不会同意，所以拖了小渔。
　　小渔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苏凉玉微微一怔，小渔以为他会不同意，正想说不方便也没关系，他却慢慢点了点头，别过脸去，看向车窗外的世界。
　　城市夜色已深，楼房的阴影浓重，街上人群稠密，在街灯的闪烁里密密麻麻的挪动，夜色里，他的侧脸更显得清隽温雅，小渔认真大胆地打量起他的侧颜，恍惚中，她产生了一个错觉。
　　她以前真的见过苏凉玉，是很久以前。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回想，都想不起具体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