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诀》恰盛夏明月

5、淮月深处有佳人

　　淮月楼又恢复了宁静。
　　明公子醉得双眼迷离，被宋凌钰搀扶着坐下，还叫嚷着要喝。
　　“二位公子，人叫来了。”
　　长庆又狗腿地跑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明公子火红的脸似乎又红了一度。
　　“小女柳暗，见过公子。”
　　“小女江月白，见过公子。”
　　宋凌钰微微点头，“坐。”
　　柳暗略显迟疑，江月白却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最后，在长庆一个劲儿的催促下，柳暗才文文静静地坐下。
　　宋凌钰不经心地扫过柳暗，却忽地目光一闪。
　　这姑娘……
　　身上竟有仙影？

　　有趣，有趣。

　　明公子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柳暗身上扫，只是一瞬，随即以酒掩饰自己有想法的心。
　　柳暗一直垂着眸，对于明公子的目光毫无反应，也不知感没感受到。
　　不过也是，她始终保持着羞答答的神态，也没法再进一步害羞了。
　　宋凌钰神态懒散，一袭白衣如雪，不染凡尘，“二位刚才合奏的，可是《广陵散》？”
　　江月白笑道，“公子好耳力，正是前朝钟娘子所作之曲。”
　　宋凌钰不喝酒，只是用玉白修长的手指转着青花瓷酒杯。灯火阑珊的映衬下，儒雅斯文的翩翩公子竟有几分妖魅迷人。
　　“江姑娘过奖了，宋某不过是略通音律，对于前朝名曲，也有几分浅识罢了。”
　　平日健谈的社牛明公子此时却成了闷葫芦，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仍一个劲儿地喝酒。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宋凌钰美目一转，“要说琴，我朋友才是青州出名的。”
　　江月白杏目明亮，“这位……可是明阮，明公子？”
　　宋凌钰拍手一笑，“正是！”

　　说着，宋凌钰不动声色地递给江月白一个眼神。
　　江月白盈盈起身，“明公子看来醉了，我去取碗醒酒汤。”
　　话音刚落，她便轻灵地转了个身，粉红色的发带轻轻飘扬，眨眼间已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不知所踪。
　　宋凌钰不知为何露出一种计谋得逞的笑容，没有人看见。
　　“这位娘子，倒是不爱说话啊。”
　　他在酒楼说出这种话，却丝毫不显轻薄暧昧，仿佛他本身就是青竹，久远风度翩翩。
　　明阮手一抖。
　　柳暗长睫微动，小鹿般抬起头。
　　她的美仿佛江南烟雨，淡雅柔情，一双杏眼自带几抹氤氲，鼻梁小巧，朱唇一点，肤若凝脂，整个人显得人畜无害，楚楚可怜。
　　最是那种惹人怜惜的。
　　明阮偷偷看向她。
　　怦然心动。
　　宋凌钰打了个哈欠，“这酒楼里太热了，我且先出去透透气。”
　　说罢，长衫一动，宛如雪花横扫。
　　他像怕明阮追上来似的，快步向外走去。
　　……

　　当他回来时，恰巧遇上江月白端着一个瓷碗，步伐轻盈得像只蝴蝶。
　　四目相对，江月白微微颔首，嫣然巧笑。

　　夜晚。
　　一间别院。
　　明月依依挂在枝梢，银光映着池水荡漾，杏花如雪。
　　枝头还有两只小鸟在打盹。
　　宋凌钰阖着眼，斜卧在竹席上。

　　夜静，无风。
　　看似一切宁静。
　　他的耳朵却忽然动了动。
　　“来了。”
　　他声音清冷如峰顶积雪，山涧清泉。
　　只闻“嘻嘻”两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草丛里蹿出。
　　“不愧是淮月楼的老板，耳朵就是灵。”
　　宋凌钰睁开眼，姿容绝美，仍旧是一身白衣，淡月梨花。
　　“江秋月，消息打探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