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阿尔法》瓜花子

40、雪降节

　　初冬的晨光刚刚洒落在森林之上，寒气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一群鹿正在森林中觅食。

　　领头的是一只成年雄鹿，它头顶上长着一对粗壮的鹿角。
　　雄鹿警惕地环视四周，用它的嗅觉和听觉感知周围的环境，在确保没有威胁之后，轻轻地鸣叫了一声。
　　雌鹿们紧随其后地靠近了过来。
　　几只幼鹿跟在母亲身边，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偶尔低头品尝草地上的草叶。
　　偶尔，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草与土的味道。

　　而在下风处，有猎人在潜藏。
　　他们是几个少年少女。

　　在还未消散的雾气之中，他们悄无声息地对视，选定了他们今天的目标——那头雄鹿。
　　是的，不是病弱或受伤的弱鹿，或者不慎走失的幼鹿，而是那头强壮的领头的雄鹿。
　　少年少女们有他们自己的计划。

　　狩猎开始了。
　　少年少女们分成几个小组，围绕鹿群展开包围圈，然后逐渐缩小范围。
　　一部分人负责不着痕迹地驱赶，一部分人则寻找合适的时机，准备出手。
　　那只雄鹿在不经意间慢慢地脱离了鹿群。

　　终于，随着包围圈的不断缩小，那头雄鹿似乎意识到了危险。
　　它开始不安地左右张望，鼻孔微微翕动。
　　躲藏在灌木丛中的少年少女们不再隐藏，他们挥舞着武器朝着雄鹿扑了过去。
　　“哇啊啊啊——”
　　他们一边扑来一边大叫着。

　　雄鹿猛地一惊，立刻转身就逃。
　　它灵活地几次跳跃躲过了来自猎人的攻击，朝着某处空档冲了出去。
　　但这其实是陷阱！

　　静静藏在大树阴影下的两个少年，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然后——
　　“砰！”
　　他们恰到好处地拉紧了自己手中的绳索，绊住了雄鹿的前蹄。
　　雄鹿的身体猛然失去平衡，巨大的惯性让它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绳索紧紧缠住了它的腿，让它无法动弹。

　　鹿群里的其它成员们被这巨大的动静吓得一哄而散。

　　一个少女从后面追了上来。
　　她拿起锋利的长刀，利落地割断了雄鹿的喉咙。
　　雄鹿霎时间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死不瞑目。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森林中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声。
　　年轻猎人们兴奋地高呼，他们互相击掌，拥抱彼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出胜利的笑容。

　　他们从四面跑了过来，在欢呼声中一同扛起了这死去的雄鹿，朝着家所在的地方走了出去。

　　等到欢呼声渐渐远去，一个高挑的身形从森林中显露了出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长弓，正在缓缓地放松已经拉开的弓弦。
　　曲弩：唔，一群小孩子。

　　浆草听见远远传来的欢呼声，从工作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浆草疑惑地问向旁边牲畜棚里的荆棘。
　　是的，在搭建那栋三层小楼的时候，浆草也顺手帮着把这牲畜棚建好了。

　　——荆棘：“等等？你说帮？你说帮？”
　　——荆棘：“这么多牲畜是谁带过来的啊啊啊——！？”
　　——浆草：“我我我，都怪我，都怪我。”
　　——浆草：嗐，没事惹荆棘干嘛啊我。

　　还好，随着事情一件件地完成，克莱马斯的少年少女们也一个个学得快、上手强，帮着荆棘分担了不少的负担。
　　荆棘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此时一大早，荆棘刚带着几个少年少女，扛着饲料去牲畜棚里喂了一波。
　　还顺手在鸡窝里捡了几颗热乎乎的鸡蛋，心情居然还算平和。

　　荆棘面色淡淡地走出来，给浆草解释道：“今天是雪降节。”
　　“雪降节？”浆草疑惑。
　　“每年第一次降雪后的第十日，就是雪降节。”荆棘继续解释。
　　“部落通常会在这一天狩猎大型的猎物，并采集大量的果实，让族人们尽情吃喝。”
　　“寓意着期望这个冬天每一天，都能够像今天一样快乐度过。”

　　“没想到……”
　　说着，荆棘脸上露出一些思索的表情：“克莱马斯也过这样的节日。”

　　正巧此时，枫叶推着推车从两人面前走过，推车里装着刚刚从黑土地里摘下的蔬菜。
　　他听到荆棘的话。
　　枫叶面无表情道：“呵呵，没想到吧。”
　　然后面无表情地推车路过。

　　荆棘：“……”
　　荆棘露出尴尬的神色。

　　浆草努力忍住快要溢出的笑声，连忙朝着其它地方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地的红脑袋。
　　浆草莫名：嗯？

　　同时还看到有几个少年少女们正互相帮助着，将红颜色的水往对方头上倒。
　　嘻嘻哈哈的，感觉很快乐？
　　浆草迷茫：“这也是雪降节的习俗？”

　　荆棘也看到了这一幕。
　　她有些无语地道：“这不是，这是羽毛的脑袋脱色了之后，被他们发现我们俩的红头发都是染的了。”
　　“他们就都想染。”

　　羽毛在不知所措之下交出了染红头发的配方。
　　少年少女们就火热朝天地染了起来。

　　红头发本尊·浆草欣然：“哈，不愧是我的部族！”
　　荆棘白眼。

　　陆陆续续的，扛着雄鹿如英雄般的少年少女们回来了，出去采集野果野菜的少年少女们也回来了，黑土地上又一波作物收割干净了，曲弩也逮了几只野兔拿到河边准备割皮宰肉。
　　冷冻室里的粮食储备简直充足。
　　即便是寒潮来了，也没问题！

　　正在浆草琢磨着要建一个大一点的食堂，方便集体供暖的时候，远远的，有人的呼唤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浆草——”
　　“浆草——”
　　浆草听着声音，朝着河的对面看去，看到了一个有点佝偻的身影，身后跟着一个推车。
　　噢，是法尔部落的谷叔。
　　——推车是暂借的木易的。
　　浆草迎上前去。
　　因着这里有不少克莱马斯的缘故，法尔人还是不愿意靠得太近。

　　谷叔是来送菜的。
　　他和那些小孩一直就住在贸易站点那儿了，这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也简单开垦出了一些土地来，种了一些能够快速长成的食物。
　　估摸着这菜还能有多，今天恰好是雪降节，便想着送一些过来。

　　吃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浆草看着那水灵灵的萝卜白菜，双眼放光。

　　“首、首领。”
　　正在此时，一个红脑袋还新鲜着的少年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他特意用一块兽皮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他拿着一大块新鲜的鹿肉，用叶子包着，递到了浆草的手上。

　　少年有些红着脸说：“首领，这些就给法尔部落的人吧。”
　　说完，看都不敢看谷叔一眼，转身跑了。

　　浆草挑挑眉，随即将肉块递给了谷叔。
　　谷叔连忙推辞：“这不行。”
　　浆草强硬地塞进了谷叔的手里。
　　谷叔有些为难地转头，看向一旁负责推车的半大小孩。
　　小孩吞了吞口水，机灵地道：“谷叔，我们回去就说是浆草送我们的……”

　　谷叔：……
　　他们法尔部落的人本来就不擅长捕猎，更不用说这群老人小孩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
　　那些饲养的动物都在部落那边。
　　贸易站点这里，总不能天天吃木易的存货吧。

　　“哎。”谷叔叹了口气，还是将肉收了下来。
　　“替我谢谢他们吧。”谷叔有些纠结着道。
　　浆草笑嘻嘻应下：“好的。”

作者有话说

　　中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