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只蝴蝶》木子烤鱼

8、扑所迷离

　　陆风絮看了看自己的包被人动过：“我包是袭警了吗？怎么那么乱。”

　　“给你找药。”

　　陆风顿时觉得很暖心，他认为这好像是被照顾了。

　　“你觉得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将断臂放在一个准确的位置，他的疑点在哪儿？”

　　陆风絮一听到他讲案子头就有些疼，觉得这人真是个十涉的工作狂。

　　“位置近，而且是在一个小时内将人……”陆风絮想说的那句话憋了回去，觉得说出来可能有些不严谨：“咳，是切断手臂。”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找人要了你们学校周围的监控，目前还没有调出来。”他慢吞吞地继续说道：“我也觉得是分尸。”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太直白了，直接到让他自己忘了夏宥月是一个刑警：“不是，你就那么……那么，嗯……说出来了？”

　　说话也那么直，看来人是直的没错了。

　　“你说话怎么一抽一抽的，你又不是我同事，我懒得绕弯子。”

　　牛逼，第n次觉得这人牛逼到没有形容词来描述。

　　“反差还挺明显，你想我怎么做。”

　　“我在想，你到底怎么了，睡那么死。”

　　陆风絮无比想收回说他反差的话，现在只觉得他这个人说话已经不是可以用毒辣来形容了。

　　“夏·警！官！你是故意逗我奥！？”

　　夏宥月低头轻笑，语气放地很轻：“陆风絮，我不好奇你的隐私，但我现在需要你做我的临时顾问，行吗？”

　　他的语气小到似乎只有喘息声，陆风絮心被揪一下，带着浓厚的北京腔说道：“夏队，您这样的人还缺什么顾问啊？”

　　“哦？我什么样的人？”夏宥月调侃他：“我就算是神仙也需要帮助的。”

　　陆风絮轻轻咬了咬嘴唇：“我可以理解为你是需要我吗？”

　　“逻辑上是这样的，人理上我觉得这是你应做的，谁让你先发现的。”

　　夏宥月是一个极其要强的人，要是有天能让他服软的话，可能是世界末日来临了。

　　“怎么？不愿意。”

　　陆风絮望着那双清冷的眼睛，放弃了据理力争的想法：“没有，好，我需要帮助你，看到你为案子烦恼我就不开心。”起身靠得很近：“这样说，可以吗？夏队。”

　　夏宥月不想理会这个流氓，轻轻推开了他：“好了，我过来只是给你说一句，而且阴差阳错地救了你，看你现在那么精神，往后的日子就到你报恩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啊？”陆风絮想了一会觉得心里有些不甘心，一刹时间夏宥月身上就像有压迫性的化学物质一样，让他脑袋一热：“那么晚了，你要不就在这睡吧。”

　　陆风絮不由地生出一种急迫的心情，语气快速：“我这有客房，我不会打扰你，白天我们也好一起去查案这样也方便。”

　　好似这套房屋从来不对陌生人开放的规矩却被眼前这位给打破了一样。

　　夏宥月看到陆风絮这副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他：“你觉得我会信？”

　　“咳，还有就是万一我又出现刚才那种情况，到时候你又要过来一趟又要破坏我家的窗，窗户可是我找人费好力气才找人定制的，要一万一个呢，而且这样多麻烦，更何况我头疼，还等着你叫我起床呢。”

　　夏宥月眉头稍稍一皱：“你话是不是一直都很多，真的没人想要打你嘛。”

　　“夏队，我说话可是很贵的，像我这种画家给别人指导都是要收小课费的。”

　　“那你给我钱。”

　　嗯？给钱？给钱干嘛！给钱让他在陆风絮家睡觉？

　　“夏警官，如果我给你钱这样好像是非法交易了。”

　　“你脑回路真的……”夏宥月捂住自己的脸，他现在后悔把这浑小子救回来了：“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么你就是诽谤罪来判。”

　　“如果真有什么你也不亏啊，我长得也挺帅的嘛。”

　　夏宥月本在考虑是否留下的问题被他这段话瞬间打破了犹豫不定的心：“我走了。”

　　“别啊夏警官，你留下吧，每次这样的情况都只是我一个人，这个家里难得有点鲜活的气息，你就让我多感受吧，而且我说的那些理由都是事实。”

　　夏宥月看看陆风絮满脸真诚的样子，想了一会：“你应该知道，你之前乱逗人的时候就在我心里埋下了滤镜的种子。”

　　陆风絮整个人僵直，他猛地想起来自己之前还一脸色相地挑逗着夏宥月，还问过人家是不是弯的这件事。

　　直接想要原地爆炸，他觉得自己凭什么厚脸皮地要求别人留宿啊。

　　“对不起……”

　　夏宥月觉得实在是太新奇了：“哦？你不解释一堆为自己找的理由了？”

　　他摇摇头，心里已经不对这件事的结果抱有期待。

　　“房间打扫过吗？”

　　陆风絮一怔：“嗯？就是说你要睡这儿了！”

　　夏宥月没有说话，眼光一暗，让陆风絮觉得他这是没有要到想要的答案而生出的不满。

　　“客房没人睡过，但是阿姨经常打扫，正好符合你洁癖的要求。”

　　夏宥月不知该夸他对居住条件要求高还是雇的阿姨心细，客房也没住人，那就是说那位他的挚友也没有来过： “嗯。”

　　陆风絮在自己心里放了几卷大鞭炮，庆祝这一切都不是坏结果：“我给你拿新睡衣。”

　　新睡衣，又没人来过，怎么听都像是在说谎。

　　“我先带你去房间，就在我的旁边，客厅很冷，你穿那么少。”

　　夏宥月看到这整洁的屋子，率先去看的是洗手间，除了光亮的镜子什么也没有，更不具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床单也完全是新的，确实证实了陆风絮那句没人住过的话。

　　这间没人住过，那么别的房间就不一定了。

　　“给，穿上。”

　　夏宥月接过睡衣，见陆风絮还直直地站在面前，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我是观赏物？换衣服你要看？”

　　“啊哈，不是，我是想知道你还有没有需要的东西，我总不能怠慢我的救命恩人吧。”

　　夏宥月觉得他有什么话为什么不直接地说出来，非要玩你猜我心的游戏。

　　“毛病，滚！我要睡了，9点就自己给我起来，我懒得叫你。”

　　夏宥月去洗手间时顿住脚步：“看在你房间还勉强符合我要求的份上，就不对你那些软磨硬泡的话在意了，既然是你救命恩人，就好好配合我办案。”

　　陆风絮并没有被他刻进骨子里的冰冷语气所在意，脸上仍然挂着满足的笑：“一定，夏队，我这就去躺尸，您自个儿好生歇着，小的来当您的定制闹钟准时叫醒您。”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陆风絮察觉到了他耐心在急时下降，识趣地溜回自己房间。

　　早上8:50.陆风絮的闹钟响起，坐起身想着自己虽说睡眠时间短，但却是久违地轻松，没有噩梦缠绕，也没有外在因素带来的焦虑，或许是因为有夏宥月在隔壁的原因，他的存在就像是安抚睡眠的一种花香一样，让人好梦。

　　“夏队，起床啦。”

　　陆风絮心情舒畅，快节奏地敲着夏宥月所在的房门。

　　“你手是程序啊，一直击打个没完，”他起床气有些大，加上被这高分贝的声音给叫醒，怒火包裹了整个大脑皮层。

　　陆分絮看到夏宥月打开门之际，目光不禁地打亮着自己眼前的景象，头发有些凌乱，黑色的扣子睡衣在睡觉翻身时所散开，露出完整的锁骨。

　　夏宥月的皮肤是雪白光滑的，是个人看到了此情此景都很难把握住。

　　他抬手看了看自己腕处的手表：“还挺准，没有枉费我关掉自己的闹钟。”

　　陆风絮这才想起来这个家的主人之位到底是谁的，但也只能在心里微微一怒，并不敢直面与他硬吵吵，这样或许就显得很小气了。

　　“当然了，出去吃，阿姨只负责打扫卫生。”

　　“嗯。”

　　夏宥月认为只是陆风絮看待客人时才会考虑吃早餐的缘故，因为刻板印象里，这个人喝酒乱撩，根本不像是个什么养生的人。

　　简单找了家比较清净干净的早餐店吃完后就快速去了所里。

　　早上9:50分，距离超过最佳办案时间还剩15个小时。

　　“快，调监控，不只要央美教学楼，校外周边，还有垃圾桶都必须仔细搜索，技术部门的人指纹信息提取出来没有。”

　　夏宥月安排了陆风絮去自己独立办公室等着，自己则一直沦陷于破案中。

　　“夏队，监控调到了。”

　　“夏队，指纹信息还在提取中。”

　　“嗯，叫他们赶快。有没有可疑人员。凡是提有物品和书包展显是鼓起的人都给我查他们的信息，校外的每个人都必须给我看清，还有来往的车辆。”

　　“是。”

　　“既然是毒虫，那么就很会躲藏，现在已经快有三天时间了，就算有其他的肢体也该有味道了。”

　　“夏队，据我们技术科的调查，五个指纹都被磨平，初步判断是长期沾上大量的水才被泡发磨平。”

　　赵广寒带着检验报告出现在夏宥月面前。

　　他表情严肃起来：“大量的水？”

　　“嗯，但我敢肯定这不是因为工作原因，一般的职业或多或少指甲里都会有残留的有关物质，可这只肢体却很是干净，甚至没有污垢。”

　　“夏队监控中心来话了，叫我们过去看。”

　　“小陈你先去，我马上。”又转头和赵广寒开口：“像这样的，一般都是被虐待后又被迫满足犯罪人的扭曲心态。”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

　　“没找到具体的信息也不是坏事，现在多了条线索就多条路线。”

　　夏宥月冷静分析这一条条线索，将他们凑到一起，形成一个自创空间，废弃小区的砖瓦正好与央美是同一条路线，手臂刀口上的毒品，泡水的手指，所有的问题关键都指向与央美附近的住户，而且还是有特殊癖好的住户。

　　“查央美整条街的住户，查私生活行踪可疑人员，男的女的都要查。”

　　“立马安排人员去。”小唐说道。

　　“小唐，你去叫上陆风絮，在我办公室里。”

　　“啊？陆风絮？是那天那个报案人吗？”

　　“嗯。”

　　有丝微妙，脸上表情从来不超过两种的夏队也会带个不熟悉的人来局里，还是在他的办公室，像是养媳妇似的。

　　“还有什么事？”

　　夏宥月见小唐还站在自己面前，开口说着。

　　“哦！没没没！我马上就去。”

　　“陆先生，夏队叫你过去。”

　　陆风絮随身带着的写生本，正处于兴致高昂的时刻，听到声音时有些烦躁，但内容却是自己最想听到的：“好。”

　　变脸大师陆某，前一秒眉头皱得死死的，后一秒听到夏宥月找他脸上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夏队～”

　　陆风絮故意拖长声音，夏宥月走到他身边用文件敲了下他的头。

　　“有病，骚里骚气的尾音别对着我说。”夏宥月冷着脸接着说：“和我去趟监控中心。”

　　“好好好，听你的。”

　　刚进去的时候，监控的技术人员就带着惊奇的目光打亮这二人。

　　夏宥月给警局所有人的印象都是高冷到只敢远观，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带外部人员来这里。

　　好奇的同时也带有戒备心，夏宥月先开口：“我的顾问。”

　　“明白，夏队。”

　　陆风絮向小警察礼貌地笑了一下，心里觉得夏宥月肯定是没有学过语言沟通，多介绍一下自己会少肉吗？

　　“夏队，我们按照你的吩咐把周边的监控都调出来了，目前可疑人员还没有出现，这里的学生背的包要不是垮包就是小型背包，而且那天又是周末，上课的人并不多，只有美术系的两个班在开课，他们背的画具也没有任何问题。”

　　夏宥月看了眼陆风絮：“嗯，我知道了。”

　　“小夏警官，他说的没错啊，那天是周末，只是排课排到了周末，周翌飞那天起不来就叫我去代他们，而且谁家神经小子背那么大一个大包来学校。”

　　也是，一条胳膊可不是普通的包能装下的，况且并没有折叠的痕迹，也没有包装，看着就像是直接扔进去的。

　　夏宥月一直紧盯着监控，眼睛捕捉到一个楼道的画面：“等等，这个是什么时候的。”

　　“这是当天上午9点钟。”

　　在监控放大的时候，画面清晰地看见一个女生，周围没有任何的人，头低着，脸被头发遮挡的严密。

　　一个穿着黑色针织裙手臂部分有一处破开的口：“放大！”

　　陆风絮同样察觉到异样： “这个女生，不是我代课那个班的学生吧。”

　　“这个女生所经过的路线是连接哪里的。”

　　“我记得这个楼道，旁边的涂鸦是之前周翌飞画的，是二楼，就在我代课的那栋，我代课在四楼。”

　　“快进，看她去了哪。”

　　“去了二楼最里间的教室。”

　　监控一直放着快进，但等几人都盯着的时候，画面变为了全部马赛克，可其他的监控又是好的。

　　“怎么回事？”

　　“夏队，监控故障了，就只有那么多。”

　　夏宥月有些恼怒：“监控故没故障你们不知道？”

　　管理监控的小警察被他这语气吓来一怔： “抱歉夏队，这个监控我们都是紧急调出来的，没有来得及检查。”

　　陆风絮轻轻抚摸着夏宥月的背，像是在理顺炸毛的猫一样：“别凶他，他也不知道，而且监控故障是学校没有及时更换。”

　　小警察露出感激的神情，现在的陆风絮在他眼里就像是救世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