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春》山野倦冬音

2、遇你在雨天

　　“真的不带几根丝瓜回去吗？”
　　“外婆，装不下啦！下次来吃。”
　　“我让刘司机送你。”
　　谷栀拿着行李，今天穿了一条粉色高腰工装裤，上身淡黄白色短T，齐腰长发波浪卷，“好，外婆你回去吧，等我回来过年。”
　　丝瓜在后备箱里，谷栀看着窗外，暮风掠过麦浪，岁月缱绻，葳蕤生香，“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呢？”街道旁的梧桐树叶绿意盎然。
　　到家后，谷栀开始收拾去学校的东西，半小时后，她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是新的开始。
　　九月。
　　报道那天，谷栀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的雨，树影摇曳，光透过树叶。顷刻，水雾笼罩天空，天迷蒙，如河坠凡尘。下车后，路过公交站台，看见他在抽烟，尼古丁的气息向她入侵。
　　少年的脸上被烟雾盖上一层薄纱像是蹂躏过的旧照片，穿着黑色宽松短袖，皎若玉树临风前，像是加冰的生椰拿铁，发梢悬些水珠。谷栀走路习惯看着四周的瞬息变幻。
　　她看见他，他看见她。
　　谷栀打着伞，地上的雨溅起水坑，似汇聚江河湖海，寂静与浪漫，雨是第五个季节。
　　进班后，谷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周围的吵闹恍如隔世，所有的所有，缥缈又虚幻。在乡下，考上A省最好的高中，梦成为真实的写照，窗外的雨渐停，阳光不再逃跑，风有秋的来意。沈楠进班，谷栀看到光徜徉在沈楠的侧脸像是树的诗章。立刻移开视线，让人无法察觉、捉摸不透任何一点情绪——不透风的南墙。沈楠路过，是刚刚淡淡的烟草气混进谷栀的鼻腔，他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老师进门后，让同学们做自我介绍。
　　“等下按照成绩依次介绍。”
　　……
　　“沈楠同学。”
　　沈楠站在讲台上，温其如玉，环视一圈后，看到谷栀微微挑眉又抽离视线，无人发觉。“大家好，我叫沈楠，”转头用白色粉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平时喜欢打篮球，希望以后可以与大家好好相处，互帮互助。”
　　老师看了一眼名单“谷栀同学。”
　　谷栀与沈楠擦肩而过，是淡淡的桃子味。谷栀“你们好，我叫谷栀，谷雨春光晓的‘谷’，栀子花的‘栀’，会弹钢琴。未来三年，一起进步。”林青梧戳戳沈楠手肘:“哎哎，我靠，神似刘亦菲。马上就要有‘刘亦菲’微信了。”
　　沈楠打断:“滚。”
　　林青梧:“切，铁树不开花。”
　　沈楠:“去去去。”
　　后来，发完校服林青梧双手撑在谷栀桌前:“美女给个微信呗。”
　　谷栀淡淡回复:“没手机。”顺便收拾书包。
　　手机振动。
　　……
　　林青梧OS:我也不是个傻子…我很丑吗…
　　谷栀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温虞“喂？妈。”
　　“今天我回家。”
　　“嗯。”
　　　嘟嘟...电话被挂断，下达命令像领取死亡通知书一样静默。
　　林青梧:“大家都是同学...就...”
　　谷栀睨了一眼，把二维码打开放在桌上，等林青梧兴冲冲扫好，背着书包往外走“再见。”
　　谷栀走到车上:“刘叔，绕两圈再回家，顺便去买城西的焦糖曲奇。”
　　延迟四十分钟，谷栀看了一眼手表，打开门，淡雅幽怜的百合花香四溢“回来了？”
　　“嗯。”
　　平常谷栀一个人住，定期有保姆打扫，温馨且干净。
　　“今天开学还好吗？”
　　“好。”
　　“那我走了。”
　　“嗯。”
　　温虞走后，谷栀出去透透气，她穿梭在街道上，梧桐更兼细雨，落叶窸窸窣窣，她希望有一颗长青的梧桐树。
　　在小区里看见一只阿花——小猫咪，谷栀摸摸就走了，她不知道该去哪，像是在无人岛的鸟，沈楠在后面看着她，谷栀回头正与他对视上，两人什么也没有说。
　　沈楠拎着几罐啤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