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归何处》多行不宜

2、第 2 章

　　林戍远俯身压制住她，警告道："别动了！再动要伤到你了！"

　　叶莣对上林戍远的目光，随即她意识到这姿势对自己不利，甚至于很危险。

　　她想也不想的抬膝，狠狠顶向林戍远腹部。

　　林戍远闷哼一声，松开钳制，叶莣刚要逃开，又被一股大力拉回，她的双腕被林戍远抓住，而另一只手则紧扣在她的腰上，阻止她继续挣扎，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交错。

　　"别再动了，我说真的。"林戍远的气息拂过叶莣脸颊，她愤怒地扭头，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终,叶莣投降了,声音中带着疲惫与哭腔:"我不动了，你能放开我了吗？"

　　“真的？”林戍远狐疑地看着她。

　　“嗯……”叶莣应道。

　　林戍远盯着她看了几秒，缓缓松手，但仍保持警惕。下一秒叶莣便再次爆发，双腿猛踹，拳头乱挥。

　　林戍远再也压不住怒火,迅速起身干脆利落地扯下军装外套，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叶莣抓住机会冲向房门，然而，林戍远反应更快，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粗暴地丢回床上，力道之大，让叶莣天旋地转。

　　这下叶莣更加疯狂了，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的逃跑机会后，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跳下床，两人在房间内追逐，家具摆设被撞翻一地。

　　“别逼我！”林戍远低吼，伸手要擒叶莣的手腕，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叶莣倒是很灵巧的躲开，她快速扫视四周，寻找逃生路线，突然眼前一亮——门！现在肯定没锁！

　　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林戍远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叶莣猛地回身，用尽全力挣脱，衣料撕裂声划破空气。失去平衡的她踉跄着，后背重重撞上窗框，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半空。

　　"咔嚓"一声，清脆刺耳。

　　脸瞬间失去血色，痛苦的闷哼从紧咬的牙关中逸出，她滑坐在地，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剧痛从肩膀蔓延至指尖。

　　林戍远僵在原地，“你——”他猛然回过神，随即语气软化，"你的手臂...别动...让我看看。"

　　"别碰我！"叶莣厉声喝止，眼中噙着泪水。

　　“你的手臂需要立即处理，我帮你。"

　　“不、要！”叶莣倔强地别过脸，“我要去医院！”

　　林戍远眯起眼睛，片刻后点头："行。"

　　车上叶莣倒是很安静，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林戍远挑眉："我以为你会跳车。"

　　"我是逃跑，又不是找死。"叶莣白了他一眼，心中却在盘算着其他。

　　车子驶入一个大院，叶莣瞬间警觉："这是哪里？"

　　"北平陆军分部。"林戍远淡然道。

　　开门下车，叶莣刚要挣扎就被林戍远一把抱起，她张嘴欲喊，却被一句威胁堵了回去："别乱说话，否则以扰乱公务罪处置你。"

　　叶莣从小可就是在“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这样的老电影氛围中度过一个个寒暑假的，别说林戍远吓唬她，就是一声不吭地把她往这个大院子里一丢，她可能都是一声不吭。

　　她就是这么会审时度势识时务，俗话说——看脸色。

　　“我会走，你放我下来。”叶莣轻声说。

　　可林戍远根本不给她任何闹腾的机会，抱着她步入明亮的医务室，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房间里，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军医穿着白大褂正低头查看文件，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长官，我正忙着......"

　　"徐以秾，"林戍远冷冷打断，"我需要你立即处理一个病人。"

　　徐以秾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在叶莣和林戍远之间来回扫视，眼神中闪过讶异后，随即恢复了冷静。

　　"把病人放到检查台上。"徐以秾简洁地说。

　　林戍远皱眉，似乎对徐以秾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照做了。

　　徐以秾仔细检查着叶莣的手臂，叶莣自然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眼前这位俊朗的年轻军医。

　　"肩关节脱臼，需要复位。"徐以秾说，眼神严肃地看向林戍远，"长官，我建议您在外等候。”

　　林戍远脸色一沉："这不就是个脱臼吗？"

　　"这是医疗建议，长官。"徐以秾平静地回应，“而且所有的看诊我都必须记录在案。”

　　林戍远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退出了房间。徐以秾转向叶莣，"别担心，很快就好。告诉我是怎么发生的？"

　　叶莣忍不住问："你是这里的主治医生吗？"

　　徐以秾抬眼看了她一下，简短地回答："是的。"

　　"我……"叶莣犹豫了一下，看着徐以秾下定决心说道，"我能相信你吗？"

　　徐以秾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她："能，但是我的职责是治疗病患，不是判断是非，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怎么，得到这样的回答，叶莣心里稍安。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之前发生的事。随着叙述的深入，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声音中带着颤抖。说到痛处声泪俱下，林戍远在她的描述里已然是一个欺男霸女的恶人。

　　叶莣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几乎没有注意到医生的动作，"然后他就强行把我带到这里，完全不顾我的意愿！"叶莣说到激动处，不由自主地挥舞起手臂来强调自己的话。突然，她愣住了，惊讶地看着自己能自由活动的手臂。

　　"现在，"徐以秾继续道，"关于你刚才提到的事..."

　　“救我！”

　　徐以秾刚开口，叶莣就从检查台上滑下，急切地靠近他，“救救我！”

　　林戍远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一个脱臼还没完？你不是号称天才吗？"

　　徐以秾头也不抬，继续写着："三天内避免提重物。"

　　“就这还要记录？”林戍远问。

　　"不是她的。"徐以秾简短地回答，合上面前的本子，又从旁边堆积如山的资料中拿出一本，不再搭理二人。

　　林戍远轻轻推着叶莣往外走，叶莣步履迟疑，目光在徐以秾身上流连，直到离开医疗室，她都没能再看到那位年轻军医的眼睛。

　　林戍远打开车门，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她，“上车。”

　　叶莣犹豫了一下，回头望了医务楼一眼。

　　“怎么，舍不得走？”林戍远挑眉问道，

　　“不是。”叶莣木着一张脸回答。

　　“别看了，他救不了你。”林戍远打开车门，边说边把叶莣轻推进车子。

　　“为什么！”叶莣几乎脱口而出，之后才故做其他的看看窗外，试图掩盖刚才的话。

　　林戍远轻笑，“他刚入职，是个军医连军衔都没有，怎么从我手里救你啊？”

　　叶莣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敌意，"你们有过节？"

　　"过节？"林戍远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好歹是个准尉。"

　　“什么是准尉？”叶莣带着几分好奇，顺势回头透过车窗看了眼医务楼方向。那里，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好在窗帘后隐去。

　　林戍远却没有回答，反而突然问，“饿了吗？”

　　叶莣楞了一下，答道，“饿了。”

　　“想吃什么，我让人送。”

　　“那不饿了。”叶莣无趣地继续看车外的景色。

　　林戍远轻笑一声,"你不对了啊，当年一根筋傻乎乎怎么现在知道耍小聪明了？"

　　叶莣只是"嗯"了一声,目光始终望向窗外。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

　　回到大宅,叶莣径直走进卧室,坐在床沿,双手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林戍远在她面前蹲下,"说说吧,这两年去哪了?怎么穿得像个女学生一样?"

　　"不知道。"叶莣冷冷地回答。

　　"哪所学校?"

　　"不知道。"

　　林戍远叹了口气,"想念书就念,我不会拦你。"

　　"不知道。"

　　“哎，你怎么——”

　　正当林戍远还想说什么,门铃突然响起，他皱眉道:"别乱动,我马上回来。"

　　房门关上,叶莣的眼神骤然变得明亮，她飞快地环顾四周,心里盘算着:如果那个徐医生愿意帮忙的话......

　　林戍远打开门，迎面撞上一张严肃的面孔，这人板正的天蓝色军装上别着少尉的军衔章。

　　“林戍远？”

　　“是。”林戍远站直。

　　对方开门见山，"上头让你把人放了。"

　　"什么人？"

　　"就是那个女学生。"少尉语气严厉。

　　林戍远脸色一沉，“可她是我的未婚妻，两年前我们就订婚了，我是上报过的——”

　　少尉打断他，"我不是来和你讨论私事的，最近正在风口浪尖上，别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放人。"

　　"可是——"

　　"没有可是，"少尉厉声道，"长官派我来监督，赶紧执行我等着回去覆命。"

　　叶莣坐在床边，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突然被推开，林戍远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叶莣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成了。

　　她强忍住上扬的嘴角，“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准尉？”

　　林戍远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走了。"

　　叶莣低呼一声，迅速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看到那位少尉后，她失望地叹了口气。

　　林戍远在身后慢悠悠地问，"怎么？你以为是谁来了？"

　　叶莣哼了一声，整了整衣裙，阴阳怪气的，"有的人啊……"

　　林戍远打断她，语气轻松，"有的人怎么了？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