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想复合》惜我尤良

20、晚会

　　那天晚上聊过后，温洛就对楚惜和徐嘉明的事闭口不提了，任刘上添敲打都敲打不出什么，刘上添只好作罢。

　　楚惜还是每次照常去排练，她和徐嘉明的角色只有一两句对话。楚惜每次和他对话的时候，都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她好像总是这般，一旦没有说话了，就会显得冷漠，如同陌生人一样。

　　徐嘉明躲过楚惜的视线，在她不经意间，偷偷看着她，又在她视线投射过来时，避开然后看向别的地方。

　　江南地段的冬天，并不是时刻寒冷着，有时候，气候会突然回温，然后带起一阵不属于冬天的热浪。那天晚上，在排练的时候，气温并不低，而且在室内，人多，于是竟然有几分闷热。

　　大家都只穿着一件里衣，最多再搭件校服外套。

　　楚惜看见了徐嘉明的袖子撩了上去，左手的手腕上戴着一根红绳，楚惜突然想起初中时，一起玩的伙伴和她说过，一般戴着红绳的男生，都是有女朋友的，那红绳还可能是他女朋友给他戴的。

　　那么……她现在已经不是他女朋友了，他手上的红绳，是谁给他戴上的呢？

　　楚惜只是看了几眼，就挪开了视线，她和徐嘉明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给徐嘉明戴过红绳，也没有在徐嘉明的身上留下过属于她的印记。

　　只是后来，徐嘉明的手上多了条皮筋，问了才知道，他见别人的男朋友都有女朋友的小皮筋，楚惜没有给他，他自己买了一条。

　　楚惜觉得自己从未称职过，无论是当父母的女儿，还是当徐嘉明的女朋友。

　　楚惜在排练的时候，走了神，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楚惜不由地想着，给徐嘉明戴上红绳的，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吧。

　　楚惜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画面，女孩细心地为男孩戴上红绳，男孩心甘情愿地让她戴上，温柔而宠溺地看着她，他们有着她不知道的过往。

　　她像孤单的羁旅人，短暂地停留在一处暖乡中，贪念着，不愿离去，最后发现，不属于自己的还是不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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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的生活十分枯燥无味，尤其是对于专心学习的人来说，每日除了上课，便是写题目，楚惜除了偶尔的排练外，都将自己埋入题海中，任时光从手指间隙中溜走，不知何时恍然一抬头，元旦晚会如约而至。

　　班主任组织大家搬椅子到操场上去，温洛异常地激动，在那里忙前忙后，窜来窜去，势要窜遍整个操场，好彰显一下自己的交友能力，最后被学生会的人叫去做后勤。

　　楚惜知道温洛为什么不报名了，温洛有自己的小心思，当然要和萧成行学长一起做后勤，当道具组，负责搬东西了。

　　楚惜穿上女侍者的服装，坐在自己的位置等着，一般是等到还有一两个项目轮到自己时才上去准备。邓书仪经过她的位置，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十分兴奋道：“楚惜，你穿这身衣服挺好看的！不像侍者，像仙女！”

　　“谢谢！！”楚惜的脸颊因为晚会的气氛变得有些红，她微笑着说，“你也是，咱书仪今晚也很漂亮！”

　　邓书仪穿得很时髦，衣服上还带着亮闪闪的链子，她略施粉黛，面庞在灯光的照耀下宛若出水芙蓉，今天的她带着些许动人。

　　邓书仪听到楚惜的夸赞，眼睛一亮：“真的吗真的吗？我今天小小打扮了一下，晚会嘛，就算没有上台也要让自己美美的！”

　　楚惜点了点头。

　　邓书仪道：“楚惜，加油哦。”

　　很快就到楚惜上场了，楚惜没有什么上台经验，印象中认真打扮过，仅有的一次上台演出，是幼儿园的集体演出，至于是什么内容楚惜已经忘了，只记得那时的她可神气了，被老师绑起的辫子，化上的妆仿佛赐予了她魔力，导致她在台上幻想着自己是个魔仙，神情倨傲地睥睨着台下的人。

　　小时候太活泼了，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和长大后的模样全然不同，导致很多人都无法把她现在的模样和小时候联系到一起。

　　其实幼儿园演出后，回到家，她曾拿起镜子照过自己的脸，那是一张长大后想起来都不会觉得好看的脸。

　　老师把她的头发扎得很紧，导致头皮也绷得很紧，眼角像是被人用力拉上去似的，脸上涂的腮红格外的红，整张脸看起来一点也不协调，仿若破旧故事书里又假又丑的娃娃，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当时台下有一个胖胖的哥哥，一直死死瞪着她，她的内心不屑着，认为那哥哥不知好歹，一点也不懂得欣赏，她要用魔法打败他。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想法还真是幼稚可笑，那哥哥瞪她也只是因为她又丑又拽不拉叽的吧。

　　可能因为太久没登上过这般灯光聚集的舞台了，楚惜的心里带着紧张与忐忑，她看着台下的众人，仿佛无形中有一只手将她的心脏从原本的位置提拉上去，悬得紧紧的，楚惜的手心都在冒汗。

　　她心中不禁想着：台下可真多人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许是过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她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

　　好在楚惜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她是那种心里越害怕、越紧张，就会表现得非常淡定、非常平静的人。楚惜没有出什么意外，演出非常顺利，她只是说了几句话，就退到了一旁，保持着微笑。

　　刘上添也很尽心地维持着自己这棵“树”的形象，他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一动不动的，手里举着树的牌子，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冤种，本来想着自己的角色不是王子，起码也得要国王才威风吧，结果居然被打发来当“树”。

　　以刘上添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国王扮演者身边站着的楚惜，楚惜露出得体的笑，嘴唇都快笑麻了。刘上添内心不由感慨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部戏剧分了好几幕，第一幕是公主和国王的温馨日常，时不时与别的公主一起玩耍。

　　第二幕是公主被恶人绑架，国王重金寻找能解救公主的人，并许诺把公主嫁给他，来了好几个骑士。

　　第三幕是很多骑士都放弃了，最终有一位骑士与恶人和他的手下搏斗，成功解救出了公主。最后一幕是国王反悔了，不打算把公主嫁给他，骑士通过了国王的考验，最终迎娶了公主。

　　简直没有任何新意，唯一特别的就是加了许多童话的元素。至于要表达什么，大概是要表达那骑士，翻山越岭不畏艰苦、坚持不懈，与恶人搏斗的勇气与智慧，以及歌颂诚信。

　　至于王子去哪了，王子就是那名解救了公主的骑士……原来，骑士是邻国的王子，曾经对公主一见钟情，无意得知公主被抓后，就打扮成骑士。

　　他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别人都是贪慕钱财而来，只有他是为了公主啊！

　　这剧情离谱中，透着一点诡异，楚惜归结于他们开心就好。

　　除了第三幕没有女侍者，其他几幕都有，楚惜就充当着一个背景板，然后提供点线索就没有了。

　　戏剧落幕后，台下响起掌声和欢呼声，戏剧的所有演绎者齐聚在舞台上，楚惜穿着女侍者的服装，和同戏剧的演员一同鞠躬。

　　等大家准备退场时，一位身材圆润的女生急忙忙地冲了上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女生的手里捧着一束花，双眼发亮，双颊红得仿佛要滴出血，见众人齐刷刷地看着她，她有些畏缩地退了几步，随后鼓起勇气，朝其中一个女孩子小声喊道：“送给你！还有，谢谢你！”声音有些含糊，但楚惜听得一清二楚。

　　给我的？楚惜有些不可置信。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女生，一时说不出话，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捂着脸跑了下去。

　　其实晚会上送花送荧光棒不算稀奇，只不过都只有单人秀的时候才会发生，而且一般都是熟人赠送。这一出真的惊到楚惜了，她退场后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女生有点眼熟……楚惜想起来了，是她在运动会上加油呐喊的女生，当初她顶着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为女生加油，如今女生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送花。

　　楚惜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回到了座位上，旁边传来温洛放肆的笑声，“不是哈哈哈，我错了，你不是炮灰，你很顽强地站到落幕，哈哈哈！”

　　刘上添气急败坏：“温洛，你是不是有病啊！很好笑是吧，你晚上最好一只眼睛站岗，一只眼睛放哨！！”他看了一眼楚惜，“楚惜不也站了挺久的。”

　　楚惜拿起了花，对刘上添露出无辜的神色，“但是我有花呀，你没有！”

　　刘上添一时竟无言以对。

　　温洛又爆发出笑声，像只鹅似的，笑个不停，“刘上添，你也好意思说人家，哎，只怪我当时忙着搬东西，不然我就上去给你送花了。”

　　刘上添：“真的假的？“

　　“真的！”温洛认真的道，“喇叭花。”

　　楚惜实在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刘上添那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恼羞成怒道：“温洛！”

　　温洛和刘上添的正面交锋。

　　温洛KO刘上添。

　　刘上添看着温洛和楚惜笑成一片，似乎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远处舞台的灯光变得朦胧，少年少女们心照不宣地对视着，深蓝色的夜幕下，一片喧嚣打闹声中，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刘上添道：“算了，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温洛看了一眼楚惜，对刘上添道：“诶，徐嘉明的钢琴演出在第几个来着？”

　　刘上添诧异道：“徐嘉明还有演出？还是钢琴？”

　　“有啊。”温洛道，“我在节目单上看到的。”

　　温洛去找人要了节目单，故意在楚惜面前，找好角度，让楚惜瞥一眼就能看见，温洛招了招手：“刘上添！快来快来！！你看，在小品后面，钢琴演奏，看看名字，徐嘉明！！！”

　　温洛的声音挺大的，楚惜不想听到都难，其实她没问过徐嘉明还有的节目是什么，那天吵后，更没理由问了。

　　理智上，她不应该过多关注，温洛都已经说出来了，她也没看的必要，可她的心仿佛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有些痒，温洛手上的节目单格外地晃眼，她不由自主地往节目单上看了几眼，节目单上“徐嘉明”这三个字，重重地击中了她的心脏。

　　还有三场，就到徐嘉明了……

　　楚惜望向天空，其实，她真的改变了许多，高一的这个时候，她在干嘛呢？她在疯狂背诵，借着昏暗的灯光，死命地做着题目，因此错过了很多东西。更不用提亲自上台演出，她觉得……那是纯属浪费时间。

　　她在夹缝里求生，不敢放过所有的碎片化时间，当最后结果不尽人意时，是无能为力的心碎。

　　后悔吗？后悔。可无济于事。

　　楚惜很认真地看完了小品，小品讲的是手机带入校园的危害，几个人演得非常卖力，又是大吼大家又是鬼哭狼嚎的，氛围感十足，十分令人想笑，最后结束时，高喊几声：“戒手机！！”冷不丁从台上扔下几部模型机，引起一阵骚动。

　　好巧不巧，楚惜接到了。

　　至于楚惜为什么会接到，是因为温洛拉她到讲台前和学生会的初中学妹唠嗑，抢到了一个绝佳的观赏位置。

　　楚惜觉得有点小尴尬，她觉得她跟猴一样，被周围的学弟学妹们观看着，还有几人在讨论她：“那学姐长得好漂亮啊！”

　　“真的好好看。”

　　“敢不敢要联系方式？”

　　楚惜好想逃离现场，想到下一场的节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原地停留着。

　　结果温洛跑去别的地方聊天了，方才和温洛聊天的学妹很热情道：“学姐，我的位置给你坐。”

　　楚惜惶恐道：“不用不用。”

　　“学姐你好好看啊，是跟温洛学姐一个班的吗？”那学妹仔细盯着她的脸看，“诶，学姐，你是不是上去表演过啊，脸上还有妆诶！”

　　楚惜在学妹的再三邀请下，十分不好意思地坐在她的座位上，就跟她多说了几句：“对的，我是话剧社的，上去表演过戏剧。”然后就闭嘴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惜听到上面的主持人在说，“……这是一首贝芬多的浪漫名曲，诉说着一名温柔善良的少女，和对美好爱情的憧憬，掌声欢迎高二二班的徐嘉明为我们带来《致爱丽丝》！！！”

　　楚惜对钢琴曲一窍不通，她也听不出什么门道，别人听音乐能联想到画面，她的脑中只有声音的快慢。

　　徐嘉明弹的这首，她依稀记得上音乐课时老师弹过，她只听出了那声音的欢快活泼，再听一遍也是一样的。

　　如果可以，楚惜也许会弹钢琴，她可以看得懂五线谱，听得懂音乐的旋律，她可以让莹白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地跳动，可以骄傲地跟别人说，她会弹钢琴。

　　可惜，没有如果。

　　她对钢琴的兴趣已经在小时候被扼杀。

　　钢琴声，声声入耳，不知为何牵动着楚惜的心弦，从楚惜的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徐嘉明的侧脸，他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楚惜看得有些出神，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脑子突然迷茫了一瞬。

　　她在心里问自己：喜欢徐嘉明吗？

　　心里有一个声音毫不犹豫地回答着：喜欢。

　　从小到大，长辈们都说，不可以早恋。而被誉为懂事的她，当然要将长辈的话贯穿到底。

　　没有人教她怎么恋爱。

　　刚开始的时候，楚惜仗着自己的好相貌，交到了一个一班的男生，那个男生是年纪第三，数学不错，于是楚惜就死死缠着他，让他给她讲数学。

　　那个男生好像特别喜欢她，有时候盯着她的时间久了，耳根就红了，于是每次给她讲数学时都倾囊相授。

　　楚惜弄不懂为什么要牵手，为什么要大晚上去走操场，所以她拒绝了。

　　她的目光一直在习题上，脑海中想的都是数学题的思路，于是她没有看到男生的失落，强颜欢笑，和不甘。

　　别人问她和一班的那位男生在一起了吗？她眼中迷茫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

　　后来，就分了。

　　那男生知道她在利用他，就提出了分手，两人貌似还吵了一架，男生问她有没有喜欢过她，她很果断地回答：“没有。”

　　男生看着她手中的练习册，大概是真的气极了，口不择言地质问她把他当成了什么，谈恋爱谈个鬼，让她跟练习册谈去。

　　最后让她单着吧。

　　楚惜被骂傻了，只记得两人最后不欢而散，没过几天，她又找了一个物理好的。

　　她现在都不太敢去一班找季向涵，怕遇到那男生会有点尴尬。

　　楚惜和以前的十几个对象，成功地演绎着什么叫做——纵使相逢仍不识。

　　楚惜发完呆后，不仅徐嘉明表演完了，连节目都快表演完了，她还坐在人家学妹的椅子上，楚惜连忙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回到自己座位后，刘上添告诉她，刚刚话剧社有人来通知，表演结束，把椅子搬回去后，还要去梯形教室集合。

　　楚惜：“为什么？”

　　刘上添面无表情道：“肯定就是讲一些废话啊，比如你们辛苦了，然后吧啦吧啦一堆，拜托，我只是一棵树而已，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不是我说，话剧社那么看重仪式干嘛？麻烦！”

　　等表演项目都结束后，一堆的领导讲话，以及公布表演名次，每年都是这个流程，节目前六名都有奖励，话剧社几乎每年都有名次，今年拿了个第三名，有三百百元，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黑幕。

　　彻底结束后，大家都搬着椅子陆陆续续地返回教室，楚惜搬椅子的时候左手不小心被别人的椅子磕到了，磕破了皮，泛着点血丝，楚惜搬着椅子的手疼得发抖，她咬着牙把椅子搬到了教室，想着到时候去医务室一趟。

　　然后赶到梯形教室集合。

　　话剧社社长果然如刘上添所说的讲了一堆的话，然后决定用那三百买点奖励，分发给今晚演出的成员。让他们下下周三晚自习的时候再集合一趟。

　　徐嘉明姗姗来迟，俯身在社长耳边说了几句话。

　　社长点点头，看着台下的人，热情高涨说：“为了庆祝我们拿了第三名！由徐嘉明代表我及话剧社的高干向大家握手！！！以表达我们深切的慰问！！”

　　台下传来窃窃私语，还夹杂着少数女生的呐喊。

　　楚惜有点懵，她弄不清楚是个怎样的状况，问了问旁边的刘上添，刘上添也傻了：“不是！怎么还有个握手仪式？”

　　他们两个都坐在靠近后面的边边位置，旁边零散地坐了几个人，中间还空了好大的位置，刘上添是为了方便玩手机，楚惜是为了当个透明人。

　　过了好一会儿，楚惜看到徐嘉明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煞有其事地和刘上添握了握手，声音温和道：“添哥，辛苦了！”随即将手分离，处理得恰到好处。

　　刘上添嘿嘿笑了两声：”你小子可以啊！”

　　徐嘉明笑了笑，“体面人。”

　　楚惜侧目看过去，徐嘉明和她对视了一眼，缓缓地走了过来，伸出了修长而结实的右手，楚惜握了上去，她感受到徐嘉明的手握得很紧，停留的时间也很久，好像要一直握着她的手到天荒地老，他笑了一下，声音温和：“辛苦了！”

　　楚惜淡淡道：“你也是。”

　　她表面不动声色，内里早已兵荒马乱。

　　徐嘉明敛着眉眼，低声道：“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吼你的。”随即松开了手，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楚惜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徐嘉明说的“对不起”。

　　徐嘉明坐在他们周围的位置上。

　　社长见徐嘉明握完了，又高声道：“现在！由大家自行向同伴握手！！”

　　楚惜猛地转过头去，向徐嘉明伸出了手，徐嘉明愣了一下，手指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将手搭了上去，他看到楚惜弯了弯眼睛，眸子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她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