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谈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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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十点。
日照金光，穿透一层蒙蒙的薄雾，在地面洒下斑驳光影。
八中门口。
楚晚宁穿一身浅绿色连衣裙，清风掠过，裙边飞扬，娉婷袅娜，似降落人世的精灵，点缀着秋日风光。
她和八中后勤的张主任约好了今天见面，商量一下间点的事情。
没一会，张主任姗姗来迟，从学校里面跑出来，一边跑一边说。
“不好意思，真抱歉，碰到牛副校长，和他聊了一会，耽误时间了。”
“不要紧。”
楚晚宁笑着说：“我刚才和门卫大爷聊天，大爷一个劲地夸张主任您爱岗敬业，是个好老师，我还打算多听些您的事迹，多学习一下。”
张主任是个乐呵呵的小老头，像个弥勒佛一样。
听了楚晚宁的话，笑得更像一朵花了，不停摆手，谦虚道：“哪有！哪有！”
两人并肩朝教学楼走去，经过的学生向两人问好，张主任总是笑呵呵地回应。
楚晚宁观察一下张主任神色，试探地问了一句：“听说咱们学校食堂不够学生吃饭？”
张主任回头看了楚晚宁一眼，随即笑着说：
“哪是不够呀！分明是把人当猪，成天做些猪食给人吃，你说这学生正在长身体，能忍吗？”
张主任丝毫不见外，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脑全告诉了楚晚宁。
八中只有一个食堂，每每到了饭点，一千多名学生争着抢着去吃饭，去晚了连菜汤都喝不上了。
如今国家改革开放，食堂也开始招标承包商了，希望改善学生的用餐体验。
但如今的承包商是牛副校长的亲哥哥，靠牛副校长获得了食堂的承包权。
虽然靠关系，但只要饭菜做的好吃，大家也不会有这么多意见。
关键是，食堂饭做的饭菜，既难吃，又缺斤少两，简直把人当成猪来喂。
张主任回忆仅去过一次的食堂经历，险些晕过去，是他此生再也不想回忆的惨痛经历。
他还要庆幸食堂缺斤少两，不然他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要是有一天他死了，一定是被食堂的饭给恶心死的！
风声梢梢，卷起地面金黄的落叶，很快就飞到远方，不见了踪影。
楚晚宁沉默地倾听，丝毫不感到奇怪。
投机取巧，裙带关系，这样的事自古便有，有什么好奇怪的。
楚晚宁问：“那学校也不管管吗？”
提到这个，张主任更是一言难尽，他摆摆手，说：“管了，但是没用！”
“为什么，是食堂不听学校的话吗？”楚晚宁好奇。
张主任停下脚步，往四周看看，附耳对楚晚宁说：“你可别和别人说，我只告诉你一个。”
张主任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像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楚晚宁点头：“好。”
张主任这才和楚晚宁说起来。
“咱们牛副校长的老婆来头不小，是教育部局长的亲妹妹，教育部是什么地方，直接掐着江校长的命门，你说咱们学校敢说话吗，江校长敢说话吗？”
“我有一次，还看到牛副校长在江校长办公室拍桌子，语气可凶了！你说，谁敢惹牛副校长？”
“这些可别跟别人说啊！”张主任说完，又来了一句，生怕楚晚宁出去乱说。
原来是这样。
牛副校长有这样一门显赫的姻亲，怪不得敢对江校长拍桌子喊，敢光明正大地走后门，偏袒自己亲哥哥。
只不过，这样的人太过外放张狂，只怕无形之中，得罪了不少人。
江校长让自己推广间点，只怕也想有牵制牛副校长的意思。
但这些都不是她该操心的，她还是先统计好间点人数吧。
两人一路穿过教学楼，进了张主任的办公室。
张主任让楚晚宁坐下，自己转身从桌子上拿起几张纸，递给楚晚宁。
他说：“这是今早刚统计出来的人数，大约有八百个学生订间点，一周内就会收上来钱。
你从明天开始准备小吃，自己先垫钱，到时候咱们一周结算一次，你看行吗？”
楚晚宁接过纸张，笑着说：“行，当然可以。咱们这么大个学校又没长腿，肯定不会跑了，我相信咱们学校的信誉。”
早晚各供应一次间点，一次是两毛，一天两次，就是四毛。
八十年代实行单休，去掉放假的天数，每个月一个学生大概十块。
八百个学生就是八千块钱，楚晚宁至少能赚一半钱，那就是一个月四千块。
不错，不错，这钱真是不少。
楚晚宁很是满意。
＊
这边楚晚宁沉浸在挣钱的快乐里，而另一边的林安然却非常恼怒挫败。
想起楚晚宁，林安然就恨不得让她赶紧消失。
原本，她对自己的计策非常自信以为楚晚宁被关进派出所是板上钉钉的事。
没想到，楚晚宁竟然没事，有事的是投毒的那两个蠢货。
为什么失败了呢！
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真是活该他们进局子！
林安然恨恨地想，楚晚宁为什么要来抢她的生活，就不能滚回去吗？滚回那个贫瘠的地方！
正当林安然内心疯狂呐喊时，气运系统再次发出了警报。
［注意注意，扫描发现目标在第八中学，发布任务：破坏真千金的美食摊，将其赶出北京城，任务失败将迎来惩罚。］
林安然眼睑低垂，如玉的精致面容现出了几分裂痕。
沿着系统的指引，林安然穿过热闹的街道，在第八中学前看到了楚晚宁。
热气蒸腾中，楚晚宁脸颊绯红，眼神清澈，含笑递给几个男学生零钱。
她周围围着一圈男女学生，学生们笑容亲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似乎很喜欢楚晚宁。
越多人喜欢楚晚宁，林安然就越生气，心中的嫉妒几乎将她吞没。
林安然双眼充血，脸颊白皙，显得她更加可怕，双手紧紧交缠。
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手背，细腻的皮肤慢慢渗出血丝。
当夜。
夜色深沉，皎洁的月光轻盈洒在地面，别墅区的花木一簇簇动着。
林家别墅内灯火通明，大厅上空有一盏巨大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璀璨生晕。
饭桌上摆着七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林安远生的玉雪可爱，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手舞足蹈，向父母和姐姐讲着学校发生的趣事。
林父林母被逗得开怀大笑，饭桌上一片欢声笑语。
林安然柔顺长发披在肩头，眼神空洞地盯着面前的白米饭。
“安然，你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味吗？”林母瞧见女儿魂不守舍的模样，嗓音轻柔地问道。
林安远也眼神懵懂地瞧着姐姐，似乎奇怪姐姐怎么会没精神了。
“没，没事。”林安然回神，见父母弟弟都盯着她，神色关切。
她扶着额头说：“只是感觉有些头晕，我上楼躺一会，应该就可以了。”
林母生于苏杭，长于苏杭，吴侬软语，面容娇软，一双流波美目，顾盼生姿，轻轻蹙起时，愈显柔美。
她的语调又低又软，说：“你小叔叔明天就要回来了，那你还能去迎接他吗？”
听到小叔叔，林安然垂落的手心募地一紧，嘴唇轻轻抖动，脸色更加苍白。
小叔叔名叫林思归，是林爷爷的老来子，与林父整整差了二十岁，如今三十岁整。
这几年，林思归一直在打理美国的生意，如今那边生意告一段落，他也要回国了。
一别多年，家里人十分思念林思归，盼着他早点回国。
但林安然一点也不盼着小叔叔回来。
她从小就知道，小叔叔不喜欢她，望着她的眼神从来都非常冰冷，仿佛在打量一个物件。
在林思归面前，林安然大气都不敢出，成天小心翼翼，生怕他看穿自己的伪装，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林思归出国后，林安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每天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安稳日子还没过几年，林思归竟然就要回来了。
到时候，家里有个林思归，外面有个楚晚宁，她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看来我是没办法迎接小叔叔了，爸妈，你们去吧！代我向小叔说一句抱歉！”
林安然微微低头，用长发挡住面容，她怕露出痕迹。
林父坐在长饭桌主座，面容沉毅，眉眼端肃。
他一边翻看报纸，一边沉声道：“既然不舒服，你明天就在家里休息吧，你小叔叔不在乎这个！”
“好的，爸爸，那我就上楼休息了。”
林安然打过招呼，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上了二楼。
回到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林安然望着无边黑夜，突然想起了同学们私下里的交谈。
“徐飞虎家里早破产了，他自甘堕落，在城中村认识了一群小弟，成天无事生非。”
“安然，你以后离徐飞虎远点，虽然他不认识你，但离他那种混混远点，总是没错。”
徐飞虎。
林安然嘴唇微动，轻轻吐出一个人名。
她记得徐飞虎。
徐飞虎原本也是富家子弟，可惜运气不好，家里生意破产，父母也先后离世，只剩下他带着年迈的爷爷艰难求生。
最近，他好像认识了两个小混混，和他们打得火热，俨然成了一个混混头子。
如果，有一伙小混混天天去找事，砸了楚晚宁的美食摊呢？
楚晚宁还能平平静静地待在北京城吗？
黑暗中，林安然眼睛发亮，嘴角浮起了一抹诡谲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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