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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撤离 ...

  •   许东泽在孩子降生的当天下午就被解绑了。他仍旧被困在这间只有不足四十平方的小屋里,无路可逃。一连五天,巴图也没出现过。注射后的症状还会时不时的侵袭他的身体和神经,一度使他寝食难安,心有余悸。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还是决定自救,最起码赌一次。不然照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巴图的注射剂折磨致死。他从电视柜里找到了一支圆珠笔,又将旧衣服里带来的现金全拿了出来,共计一百张最大面值,也就是一万块。接着他在每张纸币的背后空白处写上一行字:“本栋二八,二九,三十楼内客房堆有大量现金,且无人看管,请于今夜十二点派车前来拉运,事关重大,务必秘密行动,不可宣扬,切记切记!”
      他之所以这么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写“请救我”“请帮忙报警”之类的求救言语,那么多半收效甚微,甚至是徒劳无功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拿了钱不办事的大有人在。他非常了解人性,只有将利益摆在当头,才能引人入局。他将一百张纸币全部写好字,于傍晚六点人流最密集的时候,拉开窗户就把纸币全部撒了下去。
      做完这些,他就静静地守在房门口,等待回应。他大致测算过,假设这一百张纸币被五十个人捡到,只有十个人看到背面的字,那么目的也就达到了。捡到钱的人第一反应会怀疑事件的真实性,但在贪婪的驱使下,胆大的人转念一想,藏钱的地点被明确标注,且无人看管,这就大大降低了冒险的成本,毕竟不是上刀山下油锅,而且一再强调保密性,这就更容易使聪明贪心的人上钩。如果是假的,大家就当看场热闹,如果是真的,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是真是假,去一探便知。
      只要有外人掺杂进来,把水搅浑,他的计策就成了。短短三十分钟,许东泽就听见门外的过道里传来阵阵杂沓的脚步声和男女混杂的声音。他低估了撒钱举动所带来的后果,捡到钱的人大部分看到了背面的字,通过口口相传,一帮一帮的人开始疯狂涌入二十五层以上的公寓,谁都想去捡点便宜。这些人拉帮结派,一个帮派的人占领一层,有些霸道的人索性堵在一楼电梯口,直接不让陌生人进入。
      同层的巴图自然也听见了动静,刚把门打开,门外的人就蛮横地挤了进来,在他房间的角落里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顿感事态不妙,忙挤出门去,叫醒了隔壁的六个下手,他率先带人冲进李丽莎的房间内,二话不说将她和孩子裹在被子里背出了门,又吩咐下手将许东泽套住头绑起来带走。
      巴图走在最前,边走边辱骂这些人,短短一截过道,竟走了七八分钟才走出来。到了电梯口,两个黄毛青年居然让他去走楼梯,说电梯已经被他们征用。巴图顿时怒火中烧,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二人的额心就是两梭子,击毙了两人后,他们乘电梯下到负一层,想乘车撤离,可负一层也有不少人在游荡,这些人见到他身上背着个袋子似的东西,纷纷嚷嚷着让他打开检查。他哪里受过这种窝囊鸟气,当即打开后备箱,抽出火箭筒,提醒背上的李丽莎道:“捂住耳朵。”下一秒,他对准挡在身前的车和人就是一炮!
      “嘭!”火焰腾起的瞬间,挡路的车和人被这一炮炸的稀巴烂!断肢和玻璃溅得四处飞撒,几个围观的青年见状,吓得跟老鼠钻洞一样一溜烟没影了。巴图收了火箭筒,末了还骂了一句:“要不是我背着人,今天非把楼上这些狗娘养的炸成灰!”
      他们刚驶出负一层,迎面就撞来一辆黑色宝马车,正抵在他们的车头处,一时无法前行。只听黑色宝马车里传来一声怒吼般的威胁:“下车!不然开枪了!”
      巴图知道对方有备而来,怒火更甚,但他绝不可能束手待毙,他命令六个下手朝外开枪扫射掩护,他则从另一侧下了车,背着李丽莎,扯住许东泽,跳进了花坛内,跑进小区后,他劫持了一辆越野车,从另一个门冲破栏杆夺路而逃。
      他一路行驶至郊外的一处废弃厂房,将李丽莎和许东泽安置在内后,他给祁正荣打了一通电话,一个钟头后,祁正荣驾车赶来,还有先前掩护他撤离的六个下手,此时就回来了三个,另外三个已然被抓。
      祁正荣带来了不少食物和水,望着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巴图几人,和裹着棉被,一脸虚弱的李丽莎,以及被黑袋套住头,绑在墙角的许东泽,他脸上出现一阵难以掩饰的嫌弃与鄙夷之色。过了一会儿,巴图站起身又要求道:“今晚我们就要出境,你一会儿再去买些吃的来。”
      祁正荣听着巴图命令般的口气,心里十分不悦,心想:“妈的!把我当跑腿的马仔了!”但他还是刻意装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大为惊讶的问道:“许东宝不是还没露头吗?怎么就要走了?”
      巴图解释道:“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泰国那边催我回去。而且今天发生了一些怪事,路上接二连三遭到堵截,再待下去唯恐生变,只有先撤回去再做打算。”
      祁正荣有意瞟了一眼墙角的许东泽,又问道:“那他怎么处理?”
      巴图道:“许东宝既然不出现,只得带他回去交代。”
      祁正荣心底一阵窃喜,心想只要许东泽被带到泰国,那肯定凶多吉少,有去无回。这样一来,他的心病就算彻底铲除了。他得意的点了点头,又道:“那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又把目光看向李丽莎,接着道:“既然任务完成了,那这个女人我一会儿就带走了。”
      巴图却摇摇头道:“她我也要一并带走。”
      祁正荣听罢有些慌了,怎么能带走李丽莎呢?她要是走了,他就等于失去了最后的底牌和谈判资本,到那时,谁会承认,支持他的身份呢?他心知决不能放她走,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巴图叫板,只得强笑着说:“她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还生了个小拖油瓶,你把她带在身边只会徒增负担。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找个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的女人来给你。”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开。
      “不用,那些你自己留着玩吧,我就要她。”巴图当即叫住了他,又见他憋红了脸,眼角还在抽搐,像是在强压火气。巴图冷冷一笑,又道:“她又不是你老婆,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祁正荣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但还是厚着脸皮,刻意压低声音道:“她......是我老婆。”
      “放屁!”这句满含怨恨的反驳居然是从李丽莎嘴里发出的,她此时虽然脸色苍白无力,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宇间还是带着强烈的愤慨之意,她冷眼瞧着祁正荣,斥责道:“谁是你老婆?!有哪个男人会将自己的老婆当成筹码,当成工具去任人羞辱?我看只有像你这样龌龊卑劣,只敢在背地里使坏的无耻小人才会这么做!哼!如果你这样的人也配做我的老公,那世上的男人当真都是些窝囊的软骨头了!”她当众狠狠羞辱了祁正荣一番,以泄压抑许久的怨恨。
      祁正荣被她尖利刻薄的话语激的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头望向巴图,不客气的道:“既然咱俩是合作关系,虽说没有逮到许东宝,但也抓住了他哥哥,你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回去就能领一大笔赏金。我前前后后也跟着出了不少力,好歹也得给我点东西,不然怕是说不过去!”
      巴图的眼里闪过一阵冰冷的杀意,笑着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祁正荣目光炯炯,指着李丽莎怀里的婴儿,道:“我要这小东西!”他知道今天是带不走李丽莎的,就索性打起了婴儿的算盘,因为他确信,只要孩子在手里,李丽莎就一定不会离去。奈何他精明一生,到最后却提了个愚蠢至极的要求。
      只因他高估了巴图的德性,低估了对方的做事手段,在巴图眼里,祁正荣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合作伙伴,只是一枚利用完就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根本犯不上讲什么道义。巴图听完他的要求,眼里的杀意再也按捺不住,阴沉着脸笑道:“你可真会挑拣。不过你的辛苦费我就准备好了。”说罢,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巴图拔出手枪对准祁正荣的额头就开了火,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犹豫。
      只听枪声响起的同时,火花一闪,祁正荣的后脑当即迸裂!鲜红的血水夹杂着粘稠的乳白色脑浆,瞬间飞溅开来。祁正荣双目圆睁,脸上的表情已然僵硬,可能在他意识消失之前,他也不会相信最后会被巴图一枪爆头,他愣愣地站了两秒,随后笔直地向后摔倒,当场气绝身亡。
      巴图收了手枪,转头看向李丽莎,只见她的表情也惊愕住了,或许连她也没料到,巴图只在转瞬之间就了结了祁正荣的命。只听巴图用一种调笑且略带暧昧的语气对她道:“除了你,没人能跟我提条件,更别说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巴图当即吩咐三个下手去城里采购五天的食物和清水。他则带着李丽莎和许东泽赶往码头,夜里十点,他领着一众人登上了早已预备好的中型渡轮,沿着边境海域进入湄公河,穿过缅甸老挝,预计于四天后抵达泰国曼谷。
      航行的第一天一夜很顺利,到了第二天夜里九点左右,当渡轮快要驶出边境线的时候,在驾驶室的巴图晃眼就看到两百米外的海平面上静静地停着一艘银白色的游艇,就像突然出现的白色幽灵,横档在水域中间摇晃。他霎时变得警觉起来,一边放慢前进的速度,一边将手边的火箭筒和手枪装填满弹药。
      当渡轮来到距离银白色游艇五六十米外时,巴图抬眼望见,游艇的甲板上站着个中年男人,白衫黑裤,神采奕奕,在海风的吹拂下,他的头发和衣摆随风掠动,加上他一脸得意的笑容,更显得潇洒不羁。只听他对着渡轮喊道:“巴图!别来无恙啊!哈哈哈哈......”
      巴图看清这人后,眼角又不自觉的开始抽搐起来,内心的激动与亢奋之情溢于言表,他放声高喊,回应道:“许东宝!你终于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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