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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幸好相思无声 ...

  •   “嗨,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浮。”何之洲趁势反驳道。
      我听后直接就笑了。
      她若是不轻浮,又怎么会和我聊天呢?
      她若是轻浮,又怎么会只和我聊天呢?
      那么,她到底轻浮还是不轻浮呢?
      最标准的答案应该是,我希望她今生今世只对我一个人轻浮,不要向其他任何男人展示她的超强妩媚,除了她的丈夫之外。
      爱情都是自私的,虽然我和她之间并没有爱情。
      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也不属于友情。
      它是处于爱情和友情之间的一个变种,一种显得比较扭曲和不正常的且为我和她都比较难以描摹的混沌状态,当然也是一种始终见不得阳光的比较容易挥发的东西,带有比较隐晦和幽暗的色彩和底蕴,只能被异常敏感和想象力特别丰富的人所捕获和感知。
      “可是,我没把你想象的轻浮啊。”我极力反对道。
      我要让她弄明白,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唯美动人的,始终都是纯洁高尚的,从来都是高贵典雅的,一个最高最亮最显眼的位置就是专门给她留的,谁也无法取代她的位置,谁也不能抹杀她的影响力。
      要说我这个人就是为她而准备的,那显然有点夸张了,不过很久以来我的的确确为她花费了不少心血,付出了不少感情,至于巨大的时间和精力成本什么的那就更不要再说了。
      要说她是我生命中特别感性的一部分,是极其重要的难以被别人取代的一部分,这个倒是比较贴切的。
      “可是,也没有能让你喜欢的魅力啊。”她轻轻地叹道。
      这一声充满正宗女人味的感慨,立即抓住了我的内心,将我本就不怎么坚固和完整的意志给彻底摧毁了。
      于是乎,我一下子就成了她精神世界里的最新俘虏,成了默默地蹲坐在她掌心的一道不加任何色素的甜点,成了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的一片不可忽视的闪光点,成了她俊美眉间的一颗朱砂痣,成了她精心饲养的一个小宠物。
      “有魅力,只是我顾虑太多而已。”我受宠若惊地回道。
      “况且《围城》里都说了,像我这种老房子要是失火了,其后果将更为可怕。”我连忙解释道。
      我唯恐她产生其他的误会,唯恐她不能正确地理解我意思。
      同时,我还想让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其实是一个很有道德感和责任感的男人,并不是什么蝇营狗苟的偷香窃玉之辈。
      “哈哈——”我纵情地笑道。
      情急之下,我竟然使用了“哈哈”二字,真是对不起我那一贯潇洒自若的作风,此举毫无疑问地降低了我那独一无二的高尚品味,瞬间就将我融入了庸俗者的庞大行列,犹如一只有着远大理想的乌鸦翩然加入了角马的迁徙队伍,由空中落在了马背上一样。
      对此,我当然是极度不愿意的,像我这么卓尔不群的人怎么能出淤泥而被染呢?
      又怎么能不鹤立鸡群呢?
      又怎么能不说出更加深刻、隽永和富有感染力的好话呢?
      我的自信心虽然膨胀得很厉害,但还是被什么东西刺破了。
      “基于这么多年的信任,我给你说个事情。”何之洲又道。
      此时,我们的谈话刚刚要陷入一种比较罕见的低潮当中,似乎所有的话题全都要沉入冰冷黑暗的湖底了,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特别振奋人心的话,算是奋力打开了一片崭新的天地,让灿烂的阳光重新照进我的心房,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我们分公司,有个未婚男孩——”她慢慢地讲述道。
      废话,未婚的当然是男孩了,男孩当然是未婚的了。
      但是,这个时候我必须得沉住气,不能轻易地打断她的描述,否则的话她随时都会改变原本自然流畅的思路,说出一些我不愿意听到的匪夷所思的话来——甚至,她都有可能直接停止聊天。
      你懂的,女人就是这样的,经常要莫名其妙地作怪一下,好显示出一种不可或缺的存在感。
      另外,认真地倾听别人的讲话,当然也是一种无上的美德,我在这方面确实还要继续加强修炼。
      同时,我作为她的仰慕者之一,也想在她面前表现得更加文雅一些,含蓄一些,有素养一些,更具吸引力一些。
      “他比你大,还是比你小?”我张口就问道,没用一秒钟就打破了我心中的规矩,真是让我烦不胜烦。
      其实这句话我问得有点多余,既然她都说是男孩了,那人家自然是比她小了,比她大的男人恐怕她也不会多感兴趣的,除了我这种自我感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和儒雅端庄的男人之外,呵呵。
      另外,她老人家现在都已经35岁了,她的女儿都5岁了,正是上幼儿园中班的年纪,她已经妥妥地属于少妇的中后期了,居然还称呼那种男人为男孩,着实让我感觉可笑异常。
      不过呢,仔细想想,就连“美女”两个字如今都已经泛滥成“女性”的同义词了,我对“男孩”这两个字也就不好再有什么异议了。
      大约没结婚的人永远都是孩子吧,哪怕到老死的那一天。
      “嗯,年龄其实也差不多,他大概小我两三岁的样子,原来有什么事我也经常找他,我们平时联系挺多的,关系算是比较密切,比一般的同事要密切。”她继续不慌不忙地讲道。
      她的心情似乎颇为平静安详,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波澜,好像睡前给她女儿讲寓言故事的样子,我几乎都能闻到她的身子在晚上仔细地沐浴后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淡雅的清香了。
      我觉得她这次说的内容有点多了,颇有急于倾诉和希望我尽快理解的意思,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不矜持和风度不风度的了,虽然在和我聊天的时候她也不必太在意这些。
      她的话显然已经经过高度压缩和梳理了,它们是一些非常抽象和简约的符号,它们是一堆剥皮、去肉、抽筋之后剩余的骨头架子,且已经风干许久,陈腐的味道早就随风而逝,它们是一个囫囵的大概,它们是漂浮在她脑海里的一种已然定完性的带有僵硬框架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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