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岭》常山渐青

62、暂且留个念想

　　“我大学毕业时，还是光棍一个呢。”我不知羞耻地说道，却觉得自己是在返璞归真，在不经意间费力地搞大巧若拙的把戏。
　　“是吗？”何之洲俏皮地问道。
　　“我不相信！”她又一次逗趣道。
　　“好了，该回家了，有空再聊吧，洲洲。”我果断地发送出去这样一条信息，然后又附赠了一个挥手再见的表情符号。
　　“嗯。”何之洲乖乖地回应道。
　　然后，我们就各自下班了，一个美好的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存在于我和她之间的这样操作，这算是爱情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从来都不会因为找不到纯洁而热烈的爱情而难过，因为我确切地知道，爱情这家伙或许因为找不到我，早就难过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傻子才会去寻找所谓的爱情，而聪明人只会努力地寻找可以捕捉到手的女人，甚至有时候都不用努力。
　　这个道理，放在女人身上一样适用。
　　从古到今，我真正需要的东西都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而不是什么所谓的狗屁爱情，这才是我心里最想说的话。
　　再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地和她聊聊，什么都聊！
　　然后，很快，机会就来了。
　　某一天下午，趁工作不太忙的时候，我老人家用微信电脑版和她又聊了起来——机会总是有的，只要我擅于寻找它。
　　“那家的鲅鱼水饺好吃吗？”她抬手又问了一个问题。
　　她这个思路看着着实有点清奇，从天到地到处都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机灵劲，反正我是怎么看她怎么都觉得她好，一天到晚就没有厌烦的时候，活该被她这样一个小女人迷得晕晕乎乎的。
　　“嗯，哪家？”我故意问道，脑子里却在做着相当复古的动作，也就是启动一个手工搜索的程序。
　　“哎，就是你上次说过的那家嘛。”她嗔怒道。
　　其实和她进行过的所有对话，我连一个字皮都不会忘记，她大可不必如此动怒，如果我记不起来了，那纯粹是闹着玩的。
　　“噢，不错，不错，不然我也不会向你隆重推荐了。”我连忙笑道，忽然想起我从前发的一个朋友圈了。
　　顺便说一句，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随意回复我的朋友圈，因为我那都是发给特定的人看的，不是给所有的人看的。
　　当然了，我也非常注意不随便回复别人的朋友圈，免得惹人不高兴了，自己还感觉不到，那就没意思了。
　　不过，我虽然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但是有时候确实也做不到，说来真是惭愧啊。
　　口号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这个标签完全可以贴我身上，而且我还不是一次两次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上次去买了一些，口感挺好的，谢谢你的推荐。”她喜滋滋地说道，一点也没有要立即结束聊天的意思。
　　“那么，我要是喊你吃饭，你会参加吗？”我突然问她，然后心中就想到了各种被拒绝的场景。
　　不过，这些场景应该不会属于我。
　　“那么，你是不是在试探我？”她直接问道。
　　“不是，我只是假设一下而已。”我给出了否定的说法。
　　“首先，我不是渣女系列。”她如此说道。
　　哎呀，妈呀，这个思路就显得更加清奇了，我真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一点，我可没说她是渣女啊，也没把她归为渣女的行列啊，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难道是我表达得不够准确吗？
　　哦，我想起来了，一定是先前那个关于“渣男”的话题还在她的脑子里转悠，所以她才这么说的。
　　说来说去，还是汪峰那只冻不死的苍蝇惹的祸，真可恶。
　　我显然是低估了苍蝇的影响力。
　　“可能会先纠结一下，不过最终我会去的。”她斟酌着说道，恰如其分地显示出来她必须得具备的矜持品格。
　　看来，我的面子好大呀！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照射着大地。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不过，我是不会请你吃饭的。”我随即开玩笑道，心里明明想着不要跩的，结果还是不小心跩了起来，跩得就和个羊蛋似的。
　　就算我想请，人家也未必来呀，对吧？
　　“那么，就暂且留个念想吧。”我没话找话道。
　　其实留个鬼念想啊，根本就没这个必要嘛，我以前对她都念想多少遍了，念想得我都不想再念想了，不是吗？
　　欲望迟迟得不到满足，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心灰意冷了。
　　花苞总是不开，到头来只能是僵死在枝头。
　　开过的花僵死了，那叫枝头抱香死，没开的花僵死了，那只能叫不幸夭折，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说起来我对她的各种念头早就夭折过一万回了，或者是一万回的N次方了，而且血早就流干了，气早就断绝了。
　　不过，在血干并气断之后，我还是会无数次地再想起她，希望能真实地走进她的生活当中，走进她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一个只为我展示的充满勃勃生机的秘密花园——它的风情是随时可以变换的，它有许多许多的面具，它有神奇的魔力。
　　“我是觉得，我们认识至少得有N年了吧？”稍后她有些失落地说道，意在掀起新一轮的话题，犹如人多的时候再开一桌麻将。
　　“那还用说。”我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开心劲。
　　“至今不识庐山真面目。”她略显遗憾地说道。
　　“怎么，我们没见过面吗？”我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然后，我就羞愧得低下了头，这叫什么事啊？
　　我明白，她这不是遗憾，而是好奇，不是心有不甘，而是想要进行一次过程和结果都可控的冒险，因为她的生活目前太过平淡了，她需要在静静的湖水里投下一颗小石子，好让表层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这涟漪悠悠地荡漾开去，一直扩散到长满芳草的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