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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藏龙卧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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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我随之很认真地叹道,佩服之意溢于言表,在这一点上我还是非常实事求是的。
“我觉得你很能自圆其说,而且这话听着似乎也无可反驳,确实很值得深思啊。”我风轻云淡地赞美道。
“我们可以继续推理下去,如果大清的官员都能兢兢业业、克己奉公、一心为民,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那么爱氏的江山应该能维持很久吧?”潘岩松意犹未尽地说道,为自己在社会理论方面能有如此重大的发现而兴奋不已,估计今晚都捞不着睡个好觉了。
“你净说九加一的话!”我表面上开玩笑道,在内心深处却对他说的话敬佩不已,觉得他着实是个世内高人。
“可是,历史是不容假说的啊。”我转而又道。
“我知道历史不容假说,可是没事的时候假设一下历史,还是非常有利于我们明辨是非并增强思考能力的,你说对不对?”他逻辑清晰地回道,好像有好几位古希腊的哲学天才一块降临到他身上一样。
看来这家伙平时没少思考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才累成今天这个熊样的,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对得简直不能再对了。”我嘿嘿笑道。
同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佳人伴孤灯》的熟悉旋律。
每当我特别赞同别人意见时,我就会想起这首简洁明快的曲子,和欢快版的《晴雯歌》一样。
我一直都觉得这么欢快而热烈的曲子,似乎应该叫《小别胜新婚》,或者《王员外纳妾》,或者《喜相逢》,或者《落难公子中状元》,可是它偏偏叫《佳人伴孤灯》,真是有点匪夷所思啊,就像此时他给我的印象一样,不好理解和认定。
记不清哪个小有名气的人物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即一天很短,短得来不及拥抱可爱的清晨,就己经手握瑰丽的黄昏,一生很短,短得来不及把握好短暂的青春,就己经身处年迈的迟暮。
现在,我的心胸正充斥着这种奇异而又稍显无常的感觉,这种感觉又推动着我赶快躺下去并沉沉地睡去,不再管世上的猪与狗,只要我能饮好自己的杯中酒,排遣好自己心中的愁。
我知道,平日里没有必要把我懂的所有东西全都说出来,因为人们不喜欢他们身边有人比他们懂得更多,那会让他们感觉很恼火。
就算我说得再正确,预测得再准确,逻辑上没有任何漏洞,也改变不了这些人脑子里固有的想法和命运,除非是他们自己想学,想听我的意见,否则的话我连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要么选择及时地闭上嘴巴,当一个老实的倾听者,要么就选择使用他们的语言,顺着他们的意志和他们交流。
是的,不是所有的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
其实刘小建和潘岩松早就认识,因为他们比我先到这里,这两个熊黄子早就结成一对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狐朋狗友了,闲着没事整天就干些狼狈为奸的事情,以博取自己和旁人一乐,也算是这片独特区域里屈指可数的英雄好汉了。
我们这个小别墅一共就这么大,就是一个两层的小楼,就像一个关着许多珍稀动物的大笼子一样,谁要是因为某种原因想要刻意地避开谁,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困难到连想都不用想的程度。
有一次趁老潘同志不在眼前,脑子里的艺术细胞颇多的老刘居然和我谈起了总是显得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书法,让我感到一丝惊喜和凉意,虽然我对书法这门应该是非常高深的艺术狗屁不通。
看来这里真是藏龙卧虎啊,每个人都有其独到之处,怀里都揣着异常宝贵的武林秘籍,要不然也不会被送到里边来了。
其实我对这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是狗屁不通,甚至连门外汉都谈不上,也不单纯是书法这一件比较高雅的事情。
好像我的特长就是啥也不懂,如果再延伸一点的话,就是一个字,懒,且懒得出奇,懒得让我身边的人都感到无可奈何。
但是,与此同时我却是啥也敢看,啥也敢评论,而且还喜欢固执己见,不肯轻易改弦更张,想来这也是我身上容易得罪人的地方之一,如果我能够正视自己身上存在的各种优点和缺点的话。
“沈月月鸟的字,你老人家知道吗?”刘小建出其不意地问道,胸中已然存了千丘万壑,只等着我去欣赏和品味了。
“略有耳闻,略有耳闻。”我像曾志伟扮演的孔明笑嘻嘻地说“略懂,略懂”一样,气定神闲地跩道。
其实这四个字并不准确,应该是“略有耳见”。
“说实话,我他父亲的,哎呦,叫我怎么说呢,噢,实在是不敢恭维,不敢苟同,不敢轻易肯定自己啊——因为,说句走不了的掏心窝子的话,那种一文不值的东西也能叫书法?”他信口雌黄地评论道。
反正像他这种人早就脱离了凡夫俗子的行列,所以说起话来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说了,在外人听起来有时候就和放屁差不多。
他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七呢,他就要三七二十四。
他都不管,我就更不管了,天要下雨,爹要娶二房,三房,乃至N房,都去的去吧,毕竟大家都忙得要命,谁有许多闲心啊?
“有一回我手贱外加眼瞎,在看了一下欧阳硬土的字之后,捎带着在网上看了一下沈大师的字,我滴个亲娘唻,叫我说什么好呢?”他一惊一乍地说道,我就知道精彩的地方到了。
用看电影的说法来形容,这就叫非尿点,对吧?
“那简直是惨不忍睹,血流成河啊,实话告诉你吧,我当场直接吐了三烧杯的浓痰,而且还是PH值严重偏向一边的。”他十分夸张地说道,好像这样做能够有效地缓解当前的恶心劲一样。
实际上他这样做,也确实能够缓解眼下的情绪,我知道。
“哦,真有那么大的魔力吗?”我故意引诱他道。
我总觉得自己无论是在智商方面,还是在情商方面,都比他要略高一筹,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产生这种不值钱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