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魔法少女》壬生年

4、「二重化」

　　魔术师总有自己擅长的魔术，无聊的魔术协会将其定义为的魔术系统。例如远版家的“宝石魔术”、格蕾的“死灵术”，极其特殊的有远东魔女的“尤米娜”。

　　可能因为我妻凪的属性为极其罕见的架空元素·无属性，她所掌握的魔术系统也属于极其特殊的那档。

　　「二重化」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将世界二重化，划分的两个世界概念。

　　一是现象世界。感知到的万物时刻处在生灭变幻之中，生灭变幻的事物介于“无”与“有”之间，即现象。

　　一个理念世界。在现象世界之外，存在着另一个稳定的、绝对的、永恒的世界作为前者存在的根据，即理念。

　　架空元素·无，并非数学和物理的“无”，而是哲学上的“无”。魔术中被定义为“虽然不可能，但是会物质化的”。

　　作用于「二重化」，则体现为——现象的意识化，理念的物质化

　　——也就是形而上学、我以为的就是我以为。

　　....

　　傍晚，夕阳泼洒在城市上，微醺的情绪困住所有人。

　　一名面目和善的少年漫步于河边，宽阔的河道穿过横躺的红色大桥。

　　他灵巧的手指将一则启事折成树叶的形状，眼睫下铅锡色的瞳眸焕发虹彩的光泽。

　　凪在中国学习，故而咒文的咏唱和仪礼都是使用中文进行。只要遵循咏唱的规则，细部可以由个人调整。

　　“归去来兮”

　　纸叶陡然燃烧起来，遗落的灰尘顺着热浪与微风飘浮于城市内，深影海魔紧跟无形的指引，复数的画面定格于同个场景。

　　神秘需要隐匿，但又必须被大多数人相信，以稳固其概念....“维系的四隐藏了自身”，有研究者认为第四法就是“神秘”。

　　她曾寻到用中国夏朝文字编辑的竹简，上面记载着关于单细胞诞生前太古邪神的禁忌知识。

　　除中译本，英译本，德译本外，还存在着用人的皮所装订成的意大利语手抄本——螺湮城教本。

　　据传具备作为魔力炉心的能力，能够无视术者本身的魔力自行发动大魔术·礼仪咒法级别的魔术，召唤并使役深海中的怪物。

　　别误会，凪才没能力投影这种足以成为从者宝具的武器，她想说的是...

　　“（Ya fhtagn），（The elf ot fhtagn）...

　　苏醒吧（Wake yogor）”

　　胶体划过玻璃的声音——幽光越过红色巨人的尸骸，像高跃海面的鱼群，肆意摆动着尾鳍。

　　浮游生命在空中如绽放的海葵般散开，投下光谱颜色外的阴影。

　　行人皆为这奇特的晚霞而驻足，陷落于美好又危险的幻景中。

　　我妻凪踩着缤纷的影子，穿过拍摄照片的人群。

　　「深影海魔」与原典概念高度契合，经由「二重化」，真品赝作的区分已不再重要。

　　——

　　一人一杖又白忙活了半天，感觉好几次与那人插肩而过，但就是碰不上。

　　“她绝对是有意躲着你”夏油杰高下立判。

　　“如果不能和我的妻子契约，我的一些美好品质，比如色彩、折射率、耐久度都会改变”反正社死的不是它，狗头赛特昏招频出。“接下来印一万份情书撒下高空、坐花车巡回广播、拉个告白气球.....”

　　夏油杰捏住鼻梁，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将上涌的气血压了下去。

　　“叮铃铃~又是电话”赛特拿着他的电话兴致勃勃地接通，八成又是假消息。

　　[夏油？你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听见电话那边耳熟的声音，夏油杰倏地夺过手机。

　　看着来电显示的“夜蛾正道”，他如获大赦般开口：“是我，我现在还在外面，夜蛾先生有什么事吗？”

　　[突然得到消息，你的咒术师等级测试提前了，现在立刻来神户大桥，我在这里等你]

　　“为什么？”夏油杰边接电话边向前行走，穿行于海风吹拂的街道。

　　[加茂家的咒术师也在这里，他会帮你做评定]

　　原来如此

　　大阪湾的着色盘上，躺着深沉长眠的黑、水天相接的蓝、搅动云彩的金....这应当是世界最古的天然变石。

　　文明的巨物横侧大地，身处其间的人若不有意寻找标志，便难以辨明自身所在。

　　“我马上到”挂了电话，夏油杰目光格外犀利地看向赛特。

　　说是「万华之杖」，赛特却没有杖的部分，据它解释没来得及装上去。于是它现在就是长翅膀的魔法少女变身器。

　　跟咒灵放在一起，有种在真实系世界搞超人系角色的幽默感。

　　“我要去参加入学测试，你先自己找人”

　　“现在Test？怎么一副困窘的表情，嘿嘿~莫非小杰不擅长考试——”

　　“你觉得我为什么困扰？”夏油杰的笑容已经带上一丝佛性的光辉，“你要是敢闹事，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讨厌~我们不是一心同体的朋友吗？让他们瞧瞧魔法少女☆G、”

　　夏油杰背后的咒灵如展开的百鬼绘卷，每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赛特。

　　“呀嘞呀嘞~小杰真容易害羞，不过这点也很可爱~”赛特收起翅膀，轻飘飘地钻进他的外套口袋。

　　“寻妻十载我也累了，关机休整半天，需要变身的时候吟唱咒语就行...”

　　世界霎时间安静

　　夏油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从口袋里拿出赛特——

　　——狠狠地丢进大阪湾，并比出拇指向下的手势，祝愿它被鱼吞进肚子游入太平洋。

　　...

　　神户大桥亮起灯光，交警布置事故围栏，指挥车辆换行。

　　交通椎后方站着位肤色古铜、身材伟岸、像混□□的男人，正是夏油杰的引荐人——夜蛾正道。

　　而夜蛾正道身旁穿着纹付羽织袴，端着很重架子的咒术师，绝对是加茂家的人。

　　一身轻松愉快的夏油杰出现在这里，和他们打了招呼。

　　“夏游，你的事办完了吗？”夜蛾正道礼貌性地关心这位优质生源，不出意外今年四月他们就会成为师生。

　　“测试结束后，我要即刻启程逃离这座城市”

　　“？”

　　夏油杰不愿浪费一秒时间，转头对加茂家的咒术师笑言道：“夜蛾先生应该跟你说过了，重复一遍，我暂时没有加入加茂家的想法，今天以后不要再骚扰我的生活”

　　加茂家的咒术师面色如常，没有丝毫被落了面子的羞恼。他稍微对加茂家改观，同时也感到奇怪——之前种种邀请，仿佛都是为将他带来，进行这场测试一般。

　　夜蛾正道向他口述咒灵的情报。

　　“这次的咒灵比较特殊，首次出现地为神户市南町的唐人街，咒胎附在一尊金龙雕刻上，通过海关抵达这里”

　　夜蛾正道走向大桥边，视线落于大阪湾的深水。

　　“外形为蛇身、鹿角、马首、四足、鳞片.....神似中华的龙，严格意义上该称作为蟒。虽然没有伤人案例，但观测为一级咒灵，名字是——虹龙”

　　夏油杰落在大桥的钢筋结构上，强力的海陆风鼓动他的衣襟。少年的身形稳如不动，舒朗明快的脸上笑意浅淡，微弯的眼眸平静地注视脚底的危险，说出的话语余裕且张扬。

　　“我可以认为，拔除虹龙后，我就是一级吗？”

　　“得看你表现，我可不给死人评级”加茂家术师说道，跃身来到他身旁，将自己的血涂在夏油杰的手臂上。

　　血顺着他的肌肤滑入袖口内，最终凝固成纹身状的花纹。

　　“「赤血操术」？”

　　“打捞尸体的费用很高，如此能省下些功夫”

　　脑内传来赛特的魔音“是傲娇”，夏油杰应激似地左顾右盼，最后恐惧地看向水底。前后转变过大，两位考官觉得莫名其妙。

　　龙作为最古老的“图腾”，乃司掌风雨的自然侧面，对它的恐惧贴近于对自然的恐惧。

　　根据已知情报，虹龙拥有上天下海的能力，这次帐需要扩大覆盖范围。夜蛾和加茂家术师前往神户大桥两端共同释放帐，而夏油杰则留在大桥中央。

　　由暗而出，比暗更黑，清净污秽，祓除污秽

　　世界覆上一层油墨，天空变得昏沉低矮，隔绝霓虹与喧闹与他。

　　沉睡的河床底部传来低沉的龙吟，仿佛风雨水露本身的声音。

　　展开的水面长卷上，两弧银月由缺变满，虹龙游动身躯不知为何闪动幽光，此景，与此时掠过头顶的星象遥相辉映，龙最早的起源——东方七宿。

　　水花在空中炸开，深水的白影掠过红色大桥腾升而上。几乎是几帧的时间，夏油杰的身影从大桥上消失，又出现在虹龙身上。

　　世界颠倒翻覆——虹龙无视重力法则，在高空搅弄风云。

　　绳咒灵将他与虹龙绑定，夏油杰重聚破碎飞散的视野，大脑在强高压下运作起来。

　　虹龙堪比战斗机的速度与力量，已经达到准特级的实力，但它似乎受伤了。

　　它覆盖鳞片的部分拥有难以想象的硬度，即便他所有的攻击型咒灵协同攻击，也不一定能击破它的防御。

　　但虹龙身上却有众多腐蚀性的伤口，即便它正用咒力再生，速度也极其缓慢。

　　夏油杰顶着风压，以近乎无视重力的体能在虹龙身上翻越奔跑，数只鸟兽环绕左右，配合他的行动。

　　拥有毒特性的咒灵扒住虹龙的伤口，糅合自身血肉技艺将毒素全数倾入虹龙的体内。

　　虹龙更加猛烈地挣扎，纯白的长身划出美丽的弧线，卷携着咒力如一道长虹坠入水面，在水天间自由地翻腾，溅起一众绚丽的浪涛。

　　...

　　帐的边界

　　一名短发乌黑、鬓角斑白的中年男人伫立于河边，平视战场。他平仄的嘴角轻微上扬，仿佛看见令他满意的东西。

　　即便隔着厚重的和服，也能看出他正装下的肌肉锻炼得当。即便眼白分明，那对黑眸也浑浊不堪。

　　最具代表性的特征，应该是他额头上隐约的缝合线，男人似乎没有遮掩的意思，大方地将伤口摆出来。

　　要是在魔术世界，他今天出门，明天代行者就重重敲响他的脑袋，那群狂信徒看谁都想上去给一拳。

　　千年的亡灵魔术师——魔力核心是脑，该说...脑才是他的本体。

　　千年的“时间差”不容小觑，神秘会败倒于在更加强大的神秘面前，魔术师间的战斗在开始前就结束了。

　　对战的话，得祭出最高礼仪。

　　凪吟唱出咒语，语调沉稳庄重，宛如宣示忠诚的臣下。

　　“不见知，万物作飱

　　行无极，千界为餐

　　吾身乃无机界之初

　　吾念乃无几界之理

　　...”

　　现实如层层叠加泡影，异界如浮出水面的气泡。伴随最内里的壁障破碎，水平面泛起眩目的幽光，

　　浮游生命涌动潮汐，水面呼吸着漫过脚踝。

　　男人神色微震，即刻做出反击，朝伏击者释放音速级别的血弹。

　　攻击在脱手的刹那溃散成无，伏击者立于海渊之下，异界向他倾轧而来。

　　“「拟似·思想之涡」”

　　世界被一道明晰的界限分割为二，而立于“存在”与“非存在”间的男人，成为了可以随意改变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