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所有爱我的人》忱竹

6、第一夜（2）

　　明明是在一起调查命案线索……

　　壹原侑子的死已经无法逆转，本该是无比沉重的事实。

　　一开始，即便不认识死者，泽田纲吉还是为有人死去感到悲伤与痛苦。

　　他想找出犯人，结束不吉波普所说的审判。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希望再有人死去。

　　但小暖自始至终表现出的善良、纯真，鼓励着包括泽田纲吉在内的所有人。

　　她的话语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现在连泽田纲吉都开始想，是不是他们之中并没有犯人，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所谓的审判还有必要吗？还有必要每晚选出一个人处决吗？

　　相信小暖说的所有人无罪，还是相信不吉波普说的有人有罪？

　　究竟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呢？

　　的确有人死了，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就事实来看，泽田纲吉更相信不吉波普所说的。

　　会相信所有人无罪，完全是因为小暖让他相信，是他对她莫名其妙的偏信。

　　以证明嫌疑人无罪为目标来进行审判……吗？

　　听起来也不错？

　　至少比起一味沉浸在“有人会死”、“世界毁灭”之类的恐惧之中要好得多。

　　可以说，小暖给了他另一条意想不到的路。

　　今夜的任务从“找出山本武/幸村精市是犯人的证据”变成了“尝试排除这两人是犯人”，就这一点，泽田纲吉和小暖达成了一致。

　　他们选择先调查的是山本武。

　　山本武会和壹原侑子有联系吗？

　　小暖也算是了解他的家庭、社会关系：——

　　山本武和父亲两个人生活，父亲山本刚经营一家寿司店。据她所知，他的家庭关系、邻里关系都很不错。

　　他在学校也属于人缘很好的类型，交友甚广，但关系最好的朋友还是小暖和幸村精市两个。他们是学校有名的三人组。

　　凑巧的是，三人都是本次审判的嫌疑人。

　　小暖如实对泽田纲吉说明了大体情况，并对泽田纲吉建议说：“在我的记忆里，山本君应该和侑子学姐没有交集。不过，我毕竟也是嫌疑人，在审判庭上，我的证言说不定是无效的。为了更好的排除山本君的嫌疑，我们还是和山本君的爸爸，刚叔叔他确认一下吧。”

　　审判关系到山本武的生死，乃至于世界未来的命运。

　　但审判的事情山本刚并不知情。

　　不知情的山本刚没有为儿子山本武撒谎的理由。

　　在此前提下，他们问出的情报应该具有一定的可信度。

　　所以他们必须对山本刚隐瞒审判庭的存在。如果这样山本刚还能为儿子做出证言：山本武不认识壹原侑子，与她没有接触。那山本武就多了一条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

　　有小暖和山本武的朋友关系在，他们接近山本刚，向他打探消息并不难。

　　山本刚对儿子的这位女性朋友从来都是很热情的，他看到小暖，脸上就浮现出笑容，招呼她进门。

　　“武说有什么事就出门了，得赶快把他叫回来啊。”山本刚乐呵呵地说。

　　小暖说：“没关系的，刚叔叔，山本君是和幸村君一起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在此之前，我在这里打扰一会，给您添麻烦了。”

　　山本刚目光一转，看着泽田纲吉说：“喔，叔叔可是非常欢迎小暖来的！还有这位……是你的兄弟吗？叔叔以前没有听说过你有兄弟啊，仔细看长得很像。”

　　小暖笑着，嗔怪地说：“叔叔，我是独生女啦？这是纲吉君，是今天转来我们班上的同学，不是什么我的兄弟。”

　　不知为何，山本刚看着泽田纲吉的眼神里有着转瞬即逝的探究。

　　小暖看起来没发现山本刚的异常。

　　她与山本刚随意寒暄了一会，很快又把话题转回正题上，“刚叔叔，正好山本君不在……叔叔知道山本君他有什么年纪很接近的女性朋友吗？”

　　“唔，年长一些的，比如比我们大一年级的？”小暖尽量让描述贴近壹原侑子一点。

　　但又不能指向性太明显。

　　人的记忆是一个相对不稳定的事物，如果指向引导的太多，也许会扭曲记忆，让记忆偏离真实情况也说不定。

　　不仅要在审判上为山本武洗清嫌疑，站在小暖和泽田纲吉两人的立场，也希望能说服自己“山本武不是犯人”。

　　为此，他们要向山本刚寻求答案——山本武与壹原侑子，是否有什么关系？

　　小暖的问题是在正常的寒暄之后，有对应的话题过渡，并不显得突兀。

　　本应该能顺理成章地让山本刚就儿子山本武的人际关系，给出真实的回复才对。

　　山本刚却愣了几秒钟，没回答她。

　　“啊，这个嘛……”他眼神飘忽，托着下巴，吞吞吐吐地说，“有没有呢……？武他应该，就和小暖你一个关系比较好吧？对吧，小暖？你和他都同学这么多年了……那小子满脑子棒球的事，除了小暖你以外，从来没听过他提什么女孩子的事。”

　　这么说，山本武和壹原侑子至少明面上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也和小暖所知道的情况一致。

　　这本来是小暖和泽田纲吉都想听到的回答。

　　但山本刚犹犹豫豫，眼神不敢看他们的样子，又很难让人不产生怀疑：他是不是在说谎？

　　说谎，可他为什么要说谎？他明明没有说谎的理由。

　　小暖疑惑地看着山本刚。

　　不说她，连第一次和山本刚见面的泽田纲吉都能看出对方的不自然。

　　不管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小暖止不住追问说：“真的吗？刚叔叔。”

　　少女的眼睛里光芒闪动，就好像在问：为什么要欺骗我？

　　山本刚被看得更加尴尬了，他嘴角一歪，扯出一个笑脸，故作爽朗地：“当然、当然是真的，叔叔怎么会骗你呢？小暖要真的想知道，就、就等一会武回来问他本人吧？哎呀，毕竟有些事可能我这种大叔也搞不清楚！对了，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饮料，叔叔去拿！”

　　山本刚说完，打开门扭头就跑，留下小暖和泽田纲吉两人疑惑地对视着。

　　泽田纲吉合理地吐槽说：“怎么感觉问完，反而变得有嫌疑了？”

　　小暖十分配合的沉默了几秒，“应该不会是山本君吧，”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叹气，有点沮丧地说，“……大概。”

　　人都已经“落荒而逃”了，这个“大概”难免显得有些无力。

　　这下可难办了。

　　在山本刚明显不愿讨论这个话题的情况下，他们的调查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停滞。

　　他们说了谎，山本武当然不会很快回来，他正在和幸村精市一起行动，对一年生组进行调查呢。

　　在山本家继续等待，显然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了。

　　规则给他们调查的时间只有20:00-24:00这四个小时，可没有时间在一个没有进展的地方浪费啊。

　　“看起来也问不到更多了，可行动的时间还有2个多小时，我们先去找别的线索吧，如何？”泽田纲吉勉强笑着说，试着给小暖打气。

　　“只能这样了。”小暖同意了。

　　他们如来时一样，找了个理由告别了山本刚。

　　临别时，山本刚还有意无意地说着，“要相信武”、“只和你一个女孩交往”之类可疑的话。

　　站在审判庭上，这可是对山本武万分不利的证言。

　　很简单，因为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位父亲对于儿子包庇的伪证吧。

　　唉……

　　没有真的发出叹息，但进行调查的两人都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算知道证明无罪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他们没想过，实际上，路会这么难走。

　　想证明山本武无罪而去询问山本刚，调查的结果却加重了山本武的嫌疑。

　　调查岂止是没有进展，根本就是进度为负。

　　这肯定不是小暖愿意看到的结果吧？泽田纲吉心想。

　　他注视着夜色中，立于路灯照不到位置的少女。

　　对方看起来的确十分沮丧。

　　灯光打在她的脚边，只照亮了她的裙摆。

　　她溶于一片黑暗中，不散开任何涟漪。

　　……她会不会就这样消失在夜色之中呢？

　　泽田纲吉的心里莫名窜出了这样的念头。

　　这念头迫使他向她走近，用不算高明的语言安慰她：“没关系的，也许有什么别的隐情呢？山本君一直和幸村君在一起，没有告诉父亲的机会吧？”

　　从卷入事件开始，就一直是小暖在鼓励他。

　　即便他的语言苍白无力，起不到什么作用，他应该也能为小暖做什么。

　　这时候，她正是受到打击，需要安慰的时候啊。

　　小暖似乎被他突然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他看到她纤弱的身躯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她走了一步，走到路灯下，回头用灿烂的笑容回应他：“嗯！”

　　重重的点头，宣誓着她对于同伴无罪的深信。

　　“当然了，山本君绝不可能是犯人。我是知道的。”她坚定地说。

　　她望着不远处。

　　原因无他，因为同一条街道，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两个少年。

　　站在路灯下的小暖，还有泽田纲吉，与同样被光笼罩的两个少年对上了视线。

　　他们的距离近到不需要大声喊话，就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两个少年，一个穿着昭和时期风格的校服，一个穿着华丽的和服，站在哪里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不正是在调查秋濑或和四月一日的一年生组吗？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本武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