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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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波本面前总是有一种微妙的挫败感。
无论我怎样爱苏格兰，却仍旧敌不过波本与苏格兰之间的感情。
即使是在苏格兰死后，这种挫败感也依旧会不断加深。
为此我曾经无数次生出疑问：难道是我不够爱苏格兰吗？
得到的答案往往是否。
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是假的，但唯独对苏格兰的爱是真的。
我爱苏格兰胜过一切，可偏偏苏格兰和波本之间的羁绊足以胜过一切。
所以在苏格兰面前，我永远赢不了波本。
这一次也一样。
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输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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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是不可逾越的。
说苏格兰是我的白月光不太准确，但是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词汇可以拿来形容了。
我在成长中受到的教育大多关于血腥与暴力，文学并非我所长。
苏格兰对我来说是星星月亮，是银河宇宙，是微风溪流，总之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我一直坚信，苏格兰是不可逾越的。
当年的苏格兰对我带来的影响无法估量。
白月光的厉害之处在于就算是本人来了都没用。
我本该对此深信不疑。
直到那个人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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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是流泪了。
波本在说什么，听不清。
视线本该也是模糊的，但是隔着眼泪，我还是能清晰地想象出那张脸的每一寸轮廓。
那是苏格兰。
“夏布利！”直到一道声音彻底将我惊醒。
波本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晃了几下，我没看他，仍旧在看垂着头坐在审讯室里的人。
“你清醒一点！你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苏格兰。”
我喃喃道：“是我的第一名。”
苏格兰是我心中的第一名，我清楚我在苏格兰心中未必能排到前三。
苏格兰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更好地执行公安的任务。
但是那并不影响苏格兰是我心目中永远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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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我将溺水的苏格兰从海里救出来，我捞到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苏格兰和我走到了一起，我又带着他进入了组织。
其实那时候我并不情愿这么做，但是苏格兰自己想加入组织，再不情愿也变成了情愿。
他只需要静静地看着我，什么都不必说，笑一下就足以让我缴械投降。
谁能拒绝那样一个苏格兰呢？至少我不能。
苏格兰暴露后，琴酒曾经用枪指着我问，你真的不知道苏格兰有问题？
我真的从未察觉到过苏格兰的身份吗？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苏格兰死后，为了继承苏格兰的遗志，我成了日本公安的线人。
和苏格兰在一起的那些年里，我已经习惯去以苏格兰为中心考虑事情，苏格兰死后，我麻木却又挣扎向前。
我想带着记忆中的苏格兰走下去。
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我前往一家僻静的咖啡厅，等待公安派来的联络人。
随着挂在门上的风铃摇晃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咖啡厅，稳稳地坐在了我面前。
我真是忍不住怀疑那个家伙是怎么做到那样一脸平静的。
面对背叛组织的我，面对苏格兰的死，一直以来被苏格兰特殊对待的波本凭什么能看起来如此平静？
总之，自那天后，波本成为了我的秘密上级——特指公安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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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日本公安工作并没有我想象中难，大概是因为我在组织里做的事情跟那并没太大区别。
琴酒是个好上司，波本也是。
我对波本的能力感到认同的时候往往也会伴随着生出烦躁，波本的无所不能仿佛印证了我永远都无法超越他的事实。
那个家伙甚至会做苏格兰的拿手菜。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假想敌，却唯独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波本的存在不断拉扯着我的神经，提醒我苏格兰已死的事实。
我讨厌波本，各种意义上地讨厌那个家伙。
我觉得我只是输在出现在苏格兰的生命中太迟了，命运的红线没有及时眷顾我。
后来听某个戴眼镜的公安说，波本在读警校时一直是第一名，从未有人能超越他。
那我赢不了这个第一名或许也是合理的吧。
我永远都成为不了苏格兰心目中的第一名。
因为波本的存在。
因为苏格兰的信念。
因为苏格兰已经死了。
但是现在，苏格兰死后的第三年，苏格兰重新出现在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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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死而复生，但是他失忆了。
苏格兰不记得过去的事情，无论是我还是波本，统统都忘了个干净。
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可以讲给他听。
我能记清那七年里的每一个细节，只要苏格兰想听，我可以一点一点讲给他听。
对于苏格兰不记得波本也不记得我这件事，我甚至微妙地松了口气。
连波本都忘了，那记不得我似乎也不值得意外。
单单是苏格兰还活着这一条就已经能胜过一切。
苏格兰，我失而复得的珍宝，过去为了他我愿意背叛组织，现在为了他我也可以背叛公安。
我无法理解波本为什么坚持要把苏格兰关起来。
失去了记忆的苏格兰身上充斥着对周遭的一切的警惕和茫然，他理应被细心照料，然后回到承载了他的心血和鲜血的事业中去。
总之，至少他绝对不该是被关在一个没有窗的房间里，一次又一次地被迫回答已经回答了无数次的问题。
波本，那个混蛋。
所以我带着苏格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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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格兰曾经也有过那种美好的记忆，一起去看日出日落、潮起潮落。
我带着苏格兰在一个小渔村住下，那里是我二十几年未归的故乡。
我时常拉着苏格兰在海边散步，两个人一起在沙滩上留下长长的两串脚印。
大海慷慨又包容，我喜欢苏格兰的眼睛正如我喜欢大海，即使里面没有我也没关系。
爱上苏格兰的过程是一个逐渐学会退步的过程。
最初我要做苏格兰生命中的第一名，后来要做前三名，等到最后，我发现只要他还活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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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的话少了很多。
其实他过去话也不多，我享受那种能和他在午后靠在一起小憩的安宁。
苏格兰的拿手菜仍旧是记忆里的味道，和这三年里波本做出的味道如出一辙。
我知道这种生活并不会持续太久。
苏格兰总有一天会回到公安，他还会继续为了贯彻正义而付出一切。
苏格兰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而我会为了苏格兰付出一切。
但是那个一举击碎这种短暂的宁静生活的人并不是苏格兰，而是波本。
我和苏格兰照旧在海边散步，波本冲过来一把将我们交握的手扯开。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波本却忽然抬手将我护在了身后，朝着苏格兰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苏格兰不爱说话，我替苏格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是苏——”
“夏布利！你给我清醒一点！”
波本用枪指着苏格兰，满身戒备，沉声道：“你真觉得那是你认识的那个苏格兰？”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琴酒用枪抵着我的脑袋问“你真的不知道苏格兰有问题”的时候了。
我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我记得有关苏格兰的一切细节，这会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琴酒的了。
我在绞尽脑汁的思考中不自觉地沉默下来。
我看到苏格兰笑了。
我只需要他看我一眼，我就能得出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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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焦灼的对峙中，降谷零忽然面色一僵。
一只枪口悄然抵住了他的后脑。
“夏布利！！”
“我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回答琴酒的了。”
被他护在身后的人在他耳畔轻声耳语：
“不过我记得琴酒做了什么。”
[第一名（上）·完]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名（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