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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杨沁×裴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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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沁送给裴霖的系带上:愿得钟爱]
夕阳西下时校园的小道有着不可抗拒的美丽,绯红的夕阳照在湖面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阿沁。
他站在湖边,似乎在观察点缀在湖面上的鱼儿,清风拂过湖面,也缠上了他鬓角的碎发。
我小时候常爱养鱼,鱼儿的陪伴可以填补我内心的空缺,现在来到这座城市上学,兜里还习惯性带着一罐鱼食。
我不自觉被他吸引,眼眸中仅仅倒映他的身影,怕惊扰了落入凡尘的精灵,于是我带着善意笑着问他要不要喂鱼。
他看起来很欣喜,眼底映着湖面金色的碎波,接过鱼食向我道谢,很奇怪,似乎喂鱼对他而言是件格外新奇的事情。
我忍不住去问他的姓名,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有关他的事情。
他礼貌地告诉我他叫杨沁,没想到那是让我牵挂了几个年岁的来由。
*
我们很快熟络起来,他口中他的前半生十分简单,自己一个人长大生活,参加考试一路来到这座城市。
他说的时候轻松释然,我却总觉得他格外孤独。
于是我常来找他,我也是初来这座城市,我很珍重和他的一点一滴。
我总是想要了解他的更多,偶尔会忍不住透露出我心中所想,但阿沁只会笑着摇摇头,用温柔的语调告诉我,他说的便是全部。
我对他的关注也是源于经历,我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可以重合的部分。
我从小与我哥一同长大,他比我年长几岁,常年在外工作。
我与我哥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多,他从来不会给我过生日,当然这不怪他,他自己的生日也是在外出差应酬或者加班工作。
我知道他已经把他能给的,都给了我这个仅仅只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他已经尽到了他的责任与义务。
至于我渴望的情感联系,连我哥自己都没有,他又如何能给我呢?
*
来到大学后第一年的生日,我本打算与往年一般收下我哥的红包买双新鞋,就当是为自己庆生,往年也是如此过来的。
可我没想到相识几月的阿沁会亲自来找我。
他那日仿佛脚底踏着银河,骑着共享单车来找我,抬眼看我时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眼底的万千星光。
阿沁递给我精致绣美的盒子,其间是一块我曾无意和他提过一次的蛋糕。
他总是这样把朋友的话放在心上。
我自然十分惊喜,我从未告诉过他我的生日日期,阿沁只是笑了笑,说他打听了一下,可惜也是刚刚知道今天将过,所以只能临时买了我喜欢的蛋糕过来。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已经很满足了,这也是我吃到的第一个生日蛋糕,很高兴他可以过来陪我过生日。
那晚我和阿沁一起坐在天台,在生日最后的半个小时,听着他给我唱的生日快乐歌,许下了愿望,一起跨过了我的生日。
我当时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每年的生日,阿沁都可以陪我过,如果贪心一点,想要我哥也陪我一起。
我知道这很难,因为我哥他没有任何在乎的事物,他和阿沁一样。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苦涩地笑了笑,或许是那日的愿望太过灵验,所以我哥和阿沁终成眷属。
不过没关系,或许神真的听到了我的祈愿,以后我的生日他们都会陪我一起过。
*
生日那时,我并未意识到自己对阿沁的感情,直到在某天一起吃饭,他突然说:要不要试着谈恋爱。
我当时表现得十分惊讶,惊讶的并不是他说的话,而是在我听到他这么说的一刻,心脏想从其中跳跃出来的感觉。
我想我喜欢上他了。
我的惊喜逐渐冷却下来,和阿沁在一起的三天里,他总是流露出苦恼的表情,似乎这份恋爱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种。
我也做出过尝试,亲口问过他,他却只是摇摇头说他只是不明白,安慰我说并不是我的问题。
他不明白,我却开始有些明白,阿沁并不喜欢我,他只是混淆了对朋友的好感与恋爱的感觉罢了,他不明白,我也做不到让他明白。
或许我们本就是不合适的,我注定无法成为能够让他理解情爱的人,可我不想让他继续陷入困扰,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他。
所以我不会困住他,我主动提出分开。
我留心观察了阿沁的神情,没有遗憾,也没有不舍,我衷心祝愿他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可我没想到那一天这么快就来临了,那个人还是我的哥哥,裴季。
*
成年人的魅力在我哥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岁月的沉淀是我遥不可及的高度。
在阿沁来我家的那个晚上,在我哥来家里住的那个晚上,在他们两个面对面握手的瞬间我就明白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合适阿沁的人。
我那天头脑不太清明,太多混杂的想法占据我的大脑,不由得对我哥说出我是阿沁前男友的话。
回到房间后我冷静下来,心中后悔万分,阿沁能遇见真正属于他的幸福,不正是我一直以来希望的吗?
后来我偷偷去看阿沁送给我哥的甜品系带,上面写着“吻过清风”,我觉得我该做出最后的抉择。
我知道我哥并不是爱在心口难开的类型,他只是因为从未感受过爱,所以短暂失去了表达爱的能力。
如果他真的懂得表达爱,去选择爱一个人,他的爱意会比任何一个人还要偏执,露骨,纵容。
因为他看起来早已拥有一切,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他两手空空,心中无物。
所以他爱一个人就是他的全部,远超于爱他自己。
我希望我哥除了对我的责任,仍有一份爱让他在这世上不再没有落脚之地。
所以我催化了他对阿沁的感情,也是弥补我对他的愧疚之情。
后来有一晚,我哥出差回来后找我,他脸上写满了憔悴,身上没有一处不在宣告崩溃,却一直旁敲侧起地问起阿沁。
不用想也知道,阿沁不会让我把地址给他。
但我也明白,我如果告诉他,他们两个都会拥有爱意与幸福,我想我也会拥有我最渴望的陪伴。
所以我对我哥说:哥,你比我明白,现在你应该做什么,去哪里,我可以告诉你地址,但你别让我后悔。
我没想到我哥会对我鞠躬,从未会对他人示弱的他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我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可我想我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当晚鞋柜里的拖鞋是我不可见人的私心,也是让我彻底放弃的最后一根稻草。
*
我应该开心吧,这一切结果可以说是由我推波助澜。
可如果开心,我为什么现在要自己躲在房间写下这篇日记?
没事,我说。
以后会有两个爱彼此的人,同时真真正正的爱我,我也可以堂堂正正表达我对他们的爱。
与阿沁从朋友到亲人,我想我早晚释怀。
与我哥从血缘关系到亲缘关系,我想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可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后悔吗?
……
这便是最好的结局,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
不知不觉间,我哥和阿沁已经在一起三年之久,两个人前一阵子举办了婚礼,刚刚坐上去蜜月旅行的飞机。
而我被一个男人缠上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哥和阿沁婚礼后的宴会上。
他有着璀璨亮眼的金发,非混血却有一双异瞳。
很俗套的开头,主人公不是我,是他和一位侍者。
侍者把酒刻意洒在了他的衣襟上,故作局促地想演一套烂俗故事,而我站在旁边的蛋糕塔一阵反胃。
……是真的反胃,我有点吃太多。
于是我面上看起来一脸凶狠,侍者在我目不转睛的威胁目光中接连败退,说着抱歉就想硬拉着那个男人离开,被他直接躲开。
其实我只是想看看那个男人会怎么应对这个场景,表情凶狠实际上我只是忍住自己想干呕的想法。
侍者最终还是离去了,关于他的后续我不清楚,我只清楚身后多了一个影子。
那场宴会整场他都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跟在我的后面。
我真想问问他他什么意思,但我实在难受跑去了卫生间。
没想到卫生间他也跟着进来。
应该没有人希望自己呕吐的时候门外站着一个行迹古怪的陌生人,而且他一直盯着我,我不免觉得丢人。
这个时候他倒是又懂我的想法了,甚至贴心关上了卫生间的大门。
我清理完成后出来,一开门就收到他递给我的水。
他还是一言不发。
我想他是不是不擅长说中文,结果就是听到他流利地说“不是,我不是混血,天生的。”
我:?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抱歉,我只是怕我一开口,会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什么?”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控制不住想和你结婚。”
我震惊,我直接跑了,我真的没见过这种变态。
如果早知道这样,我绝对不会去那个蛋糕塔吃蛋糕。
我没跑过,我也没见过跑得这么快的人。
“你再说奇怪的话,我让保安把你请出去了。”
“我错了,不要让我离开你好吗?”
他说得诚恳可怜,我正想心软。
“你不想结婚的话,我们先谈恋爱吧。”
我自暴自弃起来,任由他跟了我一整场宴会,很多朋友都问我身后这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是很会照顾朋友的类型,但我对他实在算不上温柔,因为他太容易蹬鼻子上脸。
我对他哪怕语气好一点说话,他都会说他觉得自己正在恋爱阶段。
可不得不说,在他面前,我无时无刻都十分放松。
不需要刻意迎合,不需要时刻关注,只需要做自己,肆意表达自己的想法,因为我知道会有人无条件包容。
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他说他是为我而来的。
我当然没信,只当作是无聊的情话。
我没想到阿沁和他认识,而且看起来关系熟稔。
他们两个关起门来说话,把我哥和我隔绝在门外面面相觑。
……我哥的醋意让我觉得大事不妙,今晚阿沁估计又要被迫浑身红印来宣告主权。
心中默默为阿沁祈祷的时候门开了。
阿沁瞪了我哥一眼让他别乱来,走向我和我说小话。
我:杨哥,我哥的眼神要把我洞穿了。
阿沁:不用管,我跟你说正事。
我(认真):你说。
阿沁:其实那个男人,真的是个好人。
我:?
阿沁(笑):我想他是真的爱你,也会永远懂你。
小时候我哥在外工作,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自小懂事,我知道我哥工作也是为了我,毕竟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而他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个孩子。
我最喜欢的就是他在我八岁时送我的机器人,会发光能变形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炫酷的一种。
我没有买过其他机器人,我会对他说我对我哥的感谢与思念,也会对他说我在学校遇到的小事。
我那时候什么都告诉他。
在我上大学离开本市的时候,把他留在了老房子。
我并不是不爱他,我只是觉得我长大了。
没想到他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阿沁说的没错,不会有人比他更懂我。
因为他是为我而来,他只爱我,也只会爱我,他完全可以对我承诺永远。
我翻出来阿沁最后一次送我的甜品系带,上面的四个字清晰可见。
愿得钟爱,我想我已经得到一生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