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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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凌不理解，到底什么人！为什么！会给一个八岁小孩这么多高杀伤力的东西？！
他想逃，才跑两步就撞到了“墙”上，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何时有了阵法。燕凌大惊，什么时候？周晔雪还会阵法？！
他强行镇定下来，没关系，只是简单的困阵，很快就能破的，对他来说并不算难，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可是来不及了，周晔雪的符已经到了。
燕凌所有的护身法宝勉强挡住了七张符，还是在周晔雪那个疯子用了两张从道境符的情况下。
第一张符的冰刺没有伤到他，反而破了困住他的阵法，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后面的符就接踵而至，每一张都正好拦在他准备逃跑的方向上。
他的护身法宝并没有完全挡住最后一张符就彻底破碎了，剩下的伤害燕凌用尽全力抵挡，还是受了重伤。
他躺在地上，看着周晔雪一步步从容靠近，突然想到，他来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们的处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对，她真的处在自己现在的境地过吗？
周晔雪在燕凌身前五步处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如下午大选的时候。
燕凌咳出一口血，挣扎着坐起来，他没有抬头，满脸阴鸷，却是服软的语气，“我意气轻狂，冒犯了大小姐，弄成这样是我活该，还请大小姐看在我父亲的面上，高抬贵手。”
若说方才更多的是忌惮，那现在便是愤恨。主君的女儿如何，她能修炼又如何？她怎么敢，将自己伤成这样。此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不会放过周晔雪，燕家也不会放过她。
她以为没了燕家还有楚家和卢家？愚蠢。他倒要看看，周晔雪将燕家得罪成这样，这两家谁敢要她。
和忌惮一并抛在脑后的还有他刚才的言行，是了，他毕竟是习惯了踩在别人头上为所欲为的人，他怎么会有错呢，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呀，竟然有人敢反抗，还敢伤他，真是罪该万死。
你问为什么他要服软？自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周晔雪就是个疯子，她一定是疯了才敢把自己伤成这样，这个的场面她根本没法和主君交代，也承受不起燕家的怒火。
这样的疯子没人猜得透她在想什么，他不敢赌，他的命金贵着呢，绝不能冒险。先稳住周晔雪，拖一点时间，这么大的动静城卫也该到了，那些人不敢让自己死在这的。
周晔雪，来日方长，有她遭罪的时候。
周晔雪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思考了一会，还是不解，“我知道你有个厉害爹，巧，我也有，我爹还比你爹强，我也比你强。”
周晔雪伸手去接月光，目光落在自己手上，语气平淡。
这话燕凌有些听不明白，正要抬头，感觉到有术法波动，还没来得及弄清楚那是什么，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好像下雨了，脖颈处也是一片湿润，他伸手去摸，满手猩红。
他似乎听见了清脆的铃声，意识开始混沌，他不明白，周晔雪，她怎么敢？
燕凌的气息彻底散去，周晔雪才上前去，看了一眼。
不明白，这人在发什么疯。
也不明白，怎么敢来找她发疯。
到底得有多大病才会产生“周晔雪是可以欺负的人”这样的错觉呢。
无聊。
她环顾一圈，听到动静赶来的城卫都默契地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没有靠近。大约是被这一片废墟、鲜血横流的场面震住了，虽说算不上大场面，但绝不是该出现在内城后院的场面。这场面不好收拾，他们犹豫着，一时不敢上前。
还不错，周晔雪想。
时间和符的位置、威力都控制得还不错，把燕凌留在这，让会拦住她的人赶不及，最后一张符只会让燕凌重伤，再无反抗之力，不会要他的命，即便有人赶来了，也不会插手，她停了手，不会有人想到，杀招在后面。听风铃能定心神也能乱心神，只要来的人晃神那么一小会儿，燕凌就再无活路。
周晔雪想到了有意思的事，突然笑起来，笑容明艳动人，此情此景之下，瞧着诡异极了。
她蓦地看向一个方向。
“看够了么？”
……
危险。
楚别月和那双眼睛对上时，脑子里立马出现了这个词。
像是被黑暗中的什么东西盯上了，阴冷和恶意如藤蔓疯长，将她紧紧锁住。
周晔雪明明在笑，眼里却没有半点温度。她逆着光，身后铺满了月亮的清辉，半张脸陷在阴影里。
光暗如影随形，光自顾自地明亮，暗悄无声息地滋长，如此泾渭分明，又如此亲密无间。
被这双眼睛注视的压迫感真是体验过才知道，她刚才怎么会以为燕凌是被那张火符吓着了。
楚别月现在就是后悔，她做什么要留下来看这个热闹。
她站得远，周晔雪拿符激发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儿犹豫，她看得清清楚楚，第一时间就和他们拉开了距离，那时候就该转头就走的！
怎么会第二时间就找了个隐蔽地方继续看呢？
这么刺激又稀罕的事情，错过了吃大亏，她当时是这样想的。
刺激是真刺激，燕凌当局者迷，可她看得清清楚楚，周晔雪洞察了燕凌的每个动作，所以符的位置才能恰到好处。不是将符一股脑铺开，而是一步一步，根据对方的动作，做出准确的预判。
这份眼力，这份临场的判断力，即便在自己这个年纪，也算得上是难得了，她比自己可小了整整六岁呢。
但奇怪的是，周晔雪的气息从头到尾只在练气境初阶，是刚开始修炼的程度，可她的炁异常平稳，像初冒头的野草，柔弱但坚韧。不仅如此，她使用术法时产生的波动极小，给燕凌最后一击时隔着那个距离楚别月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楚别月并没有被听风铃的效果覆盖，这也是她留到现在的原因，以为自己没被发现。
念的强度和稳定程度、对炁的掌控程度以及炁的容量，共同决定了修行者最终能达到的高度，这些都是修行的天赋。
念的强度和稳定程度越高，使用术法时消耗的炁越少，术法生效会更快且生效前的波动更小，术法的效果和稳定性也会更高。
练气境是学会并熟练将气转化为炁，开始积累，筑基境则是让活跃的炁稳定下来，平顺且受控，并尽可能地扩大炁的容量。
楚别月看不出周晔雪炁的容量，但另两样，是肉眼可见的强得可怕。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一个被传是残灵之人的人有这样的天赋。
等等，她哪里是残灵之人啊？
思绪纷飞不影响楚别月迅速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开玩笑，这位动手的果决程度她可是全程见证了的，实在没那个扭捏的必要，她可不想步燕凌的后尘。
她对着周晔雪的方向行了一礼，“大小姐，父亲让我与大小姐多接触，增进了解，我本不想冒昧打扰，这一路已是万分不小心可还是顺利到了这，刚来就瞧见了这边的动静，怕您有闪失这才留到现在，并非燕凌同党，请您明鉴。”
这话除了要和燕凌划清界限，表明自己的态度，还意在告诉周晔雪，今夜之事是大人们的意思，是提醒也是试探。
说实话，事情发展成这样楚别月也看不明白，难道周晔雪不知道今晚会有人来么，既是要私下接触，双方都该心中有数才对，她若是不愿大可不行此举，难道主君安排她们过来却没有告诉周晔雪？为什么？
还有，周晔雪是真敢杀燕凌啊，虽然杀得挺好的但是她怎么敢的啊。
燕凌那狗东西刚才的言行确实过了，可他爹是半圣，燕家不管怎么说至少实力强劲，主君都一再隐忍，她倒好，为着这点事就直接把人杀了。
她是以为燕凌来这儿是擅闯才动手的，还是在明知今晚安排的情况下动手的？是一时冲动还是有所倚仗？若是后者，她的倚仗又是什么呢，她娘？她爹？还是主君之女的身份？无论是哪个，在楚别月看来，杀燕凌都不是明智的抉择。
周晔雪笑容甜美，衣着整洁，纤尘不染的样子与周围的狼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对楚别月招招手，“站那么远做什么，不是来找我的么？过来说话。”
……
都说了不是我想来的啊啊啊啊。
楚别月犹豫了一瞬要不要直接跑路，只要回到她爹那，后面的事就跟她没关系了，反正她什么也没干，说破天也不过是一个擅闯的罪名，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但是对面这位看起来不像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她没有把握快过对方的符，也拿不准城卫的态度，更重要的是，这么大的动静，过去了这么久，能主持大局的人一个都没来，这其中的态度，很值得玩味。
管它呢，楚别月干脆破罐破摔，本来就是留下来看热闹的，她也真的很好奇，周晔雪要怎么收场。
她走上前，停下的位置和周晔雪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这是她的态度，她只是个旁观者，不会掺和进去。
周晔雪看见楚别月停下的位置，眉扬起了一瞬，她扩大笑容朝楚别月走去，她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极近，像是相约踏月出游的好友，“我记得你，楚别月，姐姐。”上扬的语调，调笑的态度，“姐姐看得开心吗？”
这声姐姐叫得楚别月一阵恶寒，可周晔雪笑脸相迎，楚别月也得陪着一起作戏，她挤出笑，“不敢当大小姐这声姐姐，我担心大小姐的安危，一直悬着心，不觉得开心。”
“噢，姐姐这么担心我呀。”周晔雪笑弯了眼，又突然变得沮丧，“我好像闯了大祸呢，姐姐既然这么担心我，会帮我扛下来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