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夏日》圣女果还是小番茄

3、Chapter 3

　　西里斯·布莱克一直没能等到詹姆斯口中的那个线人。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长腿一扫跨上摩托，刚打算走，就看到了街对面的女人。
　　苏莱尔·莱斯特兰奇。
　　前些年好像和他不成器的弟弟一起加入了那个人的队伍。
　　他有些厌恶地皱起眉，在视线和女人对上时却愣住了。
　　她那是什么眼神？
　　痛苦、嫉恨、悲哀……
　　他可不记得自己和这个女人有过什么交集，干嘛一副被辜负的死样子？
　　西里斯·布莱克再次揉了一把头发，他今天没带魔杖，也不打算和那女人干一架。
　　他很忙，最近那伙人的动静又大了些，他得去找一趟邓布利多。
　　而且苏莱尔·莱斯特兰奇不是一个轻松就能打败的对手，她很强，连邓布利多都对她另眼相待。
　　西里斯·布莱克和他该死的摩托消失在了转角，苏莱尔却还没有收回视线。
　　她太过痛苦了，调动刚刚情绪去憎恨西里斯都花光了她全部力气，甚至于现在她连转身离开的力气都没有。
　　或许她真应该去找贝拉特里克斯接个任务，然后不小心失误被一个昏昏倒地不敢，然后好好地睡一觉――
　　良久，苏莱尔垂下眼帘，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
　　或许，她知道她该去哪了。
　　她得去寻找一切的开端，克利切会帮助她的，不是吗？
　　布莱克宅永远是阴森、寂静的。
　　现在，这座永远沉默的宅子显得更悲哀了。
　　沃尔布加瘫坐在沙发上，发丝凌乱，衣领布满褶皱。
　　她再也神气不起来了，因为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客人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她依旧瘫坐在沙发上，那双死寂的黑色眸子扫了一眼苏莱尔之后又转了回去，盯着前方墙壁上布莱克家族的族谱看。
　　苏莱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想要出声安慰，但是她比谁都明白这太苍白了。
　　至亲之人的突然离世是一场寂静的海啸，在悄无声息中击垮一道又一道心灵的防线。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两个最爱雷古勒斯的女人在短暂的视线交汇后选择了继续沉默，留给对方充足的空间消化自己的情绪。
　　克利切招待了苏莱尔。
　　他端上了一小盘看起来还不错的曲奇和一杯热红酒，苏莱尔揩去刀叉上的一层薄灰，出神地看着指间的灰尘。
　　“是克利切的疏忽……”克利切有些紧张的为苏莱尔换上了一副新刀叉，然后双手抱着肩膀，安静地站在一边。
　　苏莱尔喝了一口红酒，没有吃曲奇。
　　克利切做的曲奇是雷古勒斯最喜欢的零食――也许不怎么喜欢，但是为了给予这个可怜的小精灵一些微不足道的认同，他总是表现的很喜欢。
　　于是每次苏莱尔假期来拜访雷古勒斯，他们的下午茶总是有这么一盘曲奇。
　　其实克利切烤的曲奇真的还不错，奶香味总是比其他曲奇更浓郁些，口感也很好，酥脆的恰到好处。
　　但只是闻到熟悉的曲奇香苏莱尔就已经悲伤的说不出话了，她害怕自己吃上一口就再也忍不住痛哭。
　　“克利切――”苏莱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向低垂着大眼睛的小精灵，严肃地吩咐道：“带我去那个地方。”
　　克利切看起来就像被人用恶咒来了一下那样痛苦，他祈求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拼命的摇头。
　　“克利切，这是命令――”苏莱尔冷着声音吩咐。
　　其实克利切完全没必要去听她的命令，因为她和布莱克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雷古勒斯曾经告诉克利切，要听苏莱尔的话――不论什么时候。
　　可怜的克利切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干枯细弱的手。
　　苏莱尔伸手搭了上去。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了爱尔兰西岸的莫赫断崖，这里是一片没有任何植物的荒凉峭壁，大海的涛声震耳欲聋。
　　苏莱尔扶住一边的石壁稳住身形，汹涌的浪花袭来，淋湿了她打理得体的长发和大衣的下摆。
　　克利切看到熟悉的景象，害怕地捂住脑袋蹲在一边。
　　苏莱尔观察到这个洞口被人布下了繁琐的咒语，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试探，不出意外被弹开了，她仔细打量着这个从外面看一片漆黑的洞穴，身边的克利切突然掏出一把小刀打算割开自己的手臂。
　　“等等――住手克利切！”苏莱尔厉声制止了克利切的行为，她夺过小刀，“你要干什么？”
　　“小主人就是……这样打开的……”克利切胆怯的缩了缩身子，指着石壁上一道细小的划痕，混浊的眼中似乎有泪花在涌动。
　　苏莱尔的呼吸停顿了一秒。
　　她再次伸出手，这一次她抚摸的是洞穴口边的巨石。
　　每一块石头都可能沾着雷古勒斯的血。
　　她这样想着，缓缓坐了下来。
　　海浪还在咆哮，不断冲刷着阻挡它的一切。
　　苏莱尔浑身湿透了，但她不在乎。
　　她近乎虔诚地抚摸着她身前脚下的每一块巨石，最后在那道划痕的位置俯身吻了一下。
　　她应该买朵玫瑰――
　　最好是红色的――
　　因为她是来看雷古勒斯的。
　　苏莱尔没有让克利切动手，她自己掀开袖子，用那把有些钝的小刀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淋漓，顺着溅起的海水和手臂下垂的角度，流到洞穴口的地面上。
　　然后，血液慢慢地被吸收了。
　　克利切捂着眼睛，他不愿再看一遍这样的场景，这让他痛苦。
　　苏莱尔用治愈咒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跟着克利切上了船。
　　克利切已经可以很熟练地控制小船匀速行驶，保证不惊扰到水底下的那些恶心玩意了。
　　苏莱尔安静地看着一片死寂的水面，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很想就这么跳下去，然后去找到雷古勒斯，带着他回家。
　　但是她注意到了稍浅的水域底下露出来的一点东西，那是人脸的形状，苏莱尔不会认错。
　　数以万计的阴尸此刻就蛰伏在这片水底，其中可能包括雷古勒斯――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悲哀。
　　她意识恍惚地探出手想要触碰水面――
　　好在克利切尖利的叫喊拉回了她的理智。
　　克利切带着她来到了洞穴中心的一小块陆地。
　　那里矗立着一根石柱，石柱顶端是一个乘着液体的盆状。
　　苏莱尔看着那一汪不知名的液体，眉头紧紧皱着。
　　她拿起一边的小碗，舀起一小碗，仰头喝了下去。
　　苏莱尔感觉自己在被灼烧。
　　从舌尖到喉管，最后烧到胃里。
　　难以言喻的味道自味蕾传达给整个神经，最后留下的只有痛苦。
　　她难受地捂住肚子，身体摇摇欲坠。
　　克利切拦下了苏莱尔想要再次舀起的手，从脏兮兮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喂进了苏莱尔口中。
　　并不是什么神奇的魔药，只是清水。
　　但这也确实安抚了苏莱尔此刻叫嚣着痛苦的神经，她平静了下来，然后靠在石柱边，流起了眼泪。
　　雷古勒斯来到这，经历了这样的痛苦，然后死在了这里――
　　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他就这样安静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然后带走了苏莱尔世界中唯一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