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夏日》圣女果还是小番茄

2、Chapter 2

　　黛比了解自己的小主人。
　　来自法国的小小姐喜欢在泡澡时加上一小份新鲜的玫瑰花瓣，在氤氲的水汽下模糊的像是绽开的血液。
　　苏莱尔依着浴缸，露出水面的手中拿着一个古老精致的吊坠。
　　一周前——也就是那件事发生的那天，雷古勒斯的小精灵克利切在半夜敲响了她的屋子。
　　他几斤虔诚地跪在地上，巨大的脑袋死死贴着地面，高举的瘦弱双手中就捧着这块吊坠。
　　“毁了它！毁了这个东西！”他尖利的嚎叫让黛比感到害怕，但黛比还是勇敢地站在了苏莱尔身前。
　　“克利切，冷静。”苏莱尔学着雷古勒斯的样子吩咐道：“站起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主人被拉下去了。”克利切缓缓抬起头，可怜的老家伙皱巴巴的嘴下拉出一个悲伤的弧度，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创了一下。
　　“嗷——”克利切在情急之下丢掉了吊坠，捂住了额头，“主人在呼唤我——”
　　他痛苦地在地面上蜷缩着，挣扎着，然后消失在原地。
　　苏莱尔的心此刻已经凉透了。
　　就在两小时前，雷古勒斯也是这样突然闯进她家。
　　他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幻影移形消失在了这里。
　　克利切说，他被拉下去了。
　　拉到哪去了呢？为什么克利切会来找她？为什么克利切看起来那么痛苦——
　　答案呼之欲出，苏莱尔死死攥着沙发靠背，浑身都在发抖。
　　她还是没能克制住，她跌坐在地上，捂住脸，大声哭泣。
　　雷古勒斯会在她之前死去。
　　这个结局似乎是既定的，他们在霍格沃兹时的一次课后占卜就预示过这个结局。
　　［你会比你眼前的人更先死去。］
　　曾经的苏莱尔想不明白，明明她比雷古勒斯年长，为什么先死去的不是她？
　　“因为苏莱尔是光明。”三年级的雷古勒斯在黑湖边朝她微微一笑，“光明是不会消散的。”
　　四年级的苏莱尔红了脸，将手中的书翻了个页，故意不去理会男孩。
　　“你在生气？”雷古勒斯有些疑惑。
　　“不是。”浪漫这个独属于法国的词汇在这个法国姑娘身上似乎并不奏效，苏莱尔合上书抬头看向身侧的男孩，“我在害羞。”
　　她就这样横冲直撞地闯进了男孩的心中，偏偏自己对此毫不知情。
　　她对感情的认知太过浅薄，比起去读懂人心，她更喜欢让自己变得强大些，让别人去了解她。
　　而他从来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偏执地认为他平凡而寡淡，不足以让热烈的法国佳人停下脚步。
　　“我要怎么做，雷尔。”苏莱尔闭上眼，但干涸的眼角再也滑不出一滴泪。
　　她在浴缸中短暂的睡了一会。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苏莱尔躺在水中竟然罕见的感觉到了舒适。
　　被黛比喊醒之后，她感到烦闷。
　　尽管清楚可怜的小精灵只是在担心她，但她依旧没能摆出什么好脸色。
　　“出去，黛比。”
　　黛比怯弱地缩了缩身子，微躬着身子缓缓退了出去。
　　苏莱尔把自己弄干之后换上了一件厚实的大衣。
　　雨停了，她要出门。
　　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双手插着兜，漫无目的地走在伦敦的街头。
　　这里似乎是麻瓜热闹的商业街，街口的唱片店放着吵人的流行音乐，年轻人进进出出，苏莱尔意外地看到了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西里斯·布莱克。
　　他身侧停着他那辆该死的摩托，俊朗的外貌加上他出色的身材无疑吸引了路上大部分女孩的注意。
　　但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唱片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在等人。
　　苏莱尔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叫嚣此刻的她应该冲上去，用最原始的蛮力给这个满口标新立异的混蛋一拳。
　　这一拳最好在眼睛位置，她不喜欢西里斯·布莱克那双和雷古勒斯相似的灰色眸子。
　　但是苏莱尔忍住了。
　　她并不想做个野蛮的蠢货，她知道此刻在暗处，有许多人盯着她。
　　没办法，她追随了一个满腹怀疑、猜忌的主人。
　　这也许归功于她的堂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
　　罗道夫斯是一个十足精明的人，他在这个团伙中收拢了太多的人心，但是比起卢修斯·马尔福，他更加让黑魔王看不透。
　　罗道夫斯是一个标准的英国绅士，他克制有理，对任何领域都有涉猎，这意味着他可以在极短时间内久获得一个人的好感。
　　谁会拒绝一个可以接过任何话头的朋友呢？特别是这位朋友本身所具备的家族血统就已经能够让人高看一眼。
　　但是黑魔王不稀罕他的这份聪明。
　　这让他觉得危险。
　　于是意料之中的，莱斯特兰奇开始受到忌惮，马尔福不止一次轻蔑地挑衅过，连贝拉特里克斯也开始厌恶自己的未婚夫，刻意划清界限。
　　为此，罗道夫斯献祭了一枚棋子。
　　这枚棋子不是别人，正是苏莱尔从四岁起就没见过的，那个整日忙于工作的父亲。
　　罗道夫斯给黑魔王带来了一份法国魔法部最核心的信息，代价是她父亲的死。
　　偏偏整个莱斯特兰奇都告诉苏莱尔，你应该笑，我们的主人重新接纳了我们，你的父亲是英雄，他拯救了我们这个可怜的家族。
　　苏莱尔不清楚自己应该摆出怎么样的态度。
　　她是自愿加入食死徒的。
　　因为雷古勒斯，也因为黑魔王所推崇的理念她也深以为然，并且向往期待着他所描摹的未来。
　　一个没有麻瓜的世界，魔法可以在阳光下绽放。
　　但是后来，她的魔咒射向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
　　看着他们痛苦的神情定格在生命的尽头，她感到迷茫。
　　“我们在做的，真的会让世界变好吗？”于是她问雷古勒斯。
　　一向冷静的雷古勒斯痛苦的闭上了眼。
　　――我不知道。
　　他说。
　　“巫师最看重灵魂。”苏莱尔怔愣地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双手，“可我的灵魂脏透了。”
　　那天雷古勒斯紧紧拥抱住苏莱尔，那是他们相识以来最亲密的举动。
　　他们像世界上最后幸存的两个苦命人，用同样热烈的心跳和同样滚烫的体温来告诉彼此对方的存在。
　　他们的呼吸交缠，泪水相融。
　　他们拼命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如同溺水的人。
　　除了相拥，再无其他。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