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舔狗》云云PA

5、喜欢

　　我发现，我好像有了一个秘密。

　　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秘密的事情，人从母亲肚子里赤条条地来，最终会在一把火里赤条条地离开，什么都不会留下，所以我没有秘密。

　　妈妈说我藏不住东西，撒谎的话眼睛会告诉她，所以与他对视的时侯，眨眼睛的次数永远超不过五下。

　　“幸子，又偷偷出去玩了是不是？眼睛都告诉妈妈了哦。”

　　“......人类，你病了？”

　　才不是呢，我没有生病。我只是......

　　柔软的心脏逐渐变得轻盈，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嘴边。

　　我喜欢大人。

　　我喜欢大人。

　　原来，我喜欢他啊。

　　像爸爸喜欢妈妈一样，像妈妈喜欢爸爸一样，一个人喜欢上一个人，一个灵魂想与另一个灵魂相拥，原来我，喜欢他。

　　盈满喜悦的心情就像轻飘飘的蒲公英，我乘着风吹向脚尖以外的世界，明明是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的雨后天气，天边还有一道迷人的彩虹，可我就觉得，今天与过去十五年的任何一天相比，有着独特而难言的魅力。

　　我弯起本就噙着笑意的眼睛，慢慢地说，“大人，山的后面开了花呢，您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吗？”

　　那天晚上的花就是在开得漫山遍野的花丛中摘下的，那个时候没有光，漆黑一片的后山会响起妖风呜咽的可怕声音，想要把花送去出的愿望压倒了骨子里对妖怪的恐惧，我摘满了一束回家。

　　现在天气很好，应该会很漂亮吧。

　　大人也很漂亮，男人可以说漂亮吗？可是我没读过书，说不出更贴切的形容。

　　大人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比阿春天天背后夸赞的山田好看多了。

　　大人没反应，我咬了一下嘴角，想再争取一下，我靠近他，“您几乎都不出去，总待在家里会闷出蘑菇哦，偶尔也可以出去晒晒太阳嘛。”

　　我瞧见大人眼神动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什么，没过多久，在我以外又要以沉默结束对话的时候，大人说了一句，“走吧。”

　　我激动得想要跳起来，但即使再激动我也不会跳起来。我把屋子里的东西迅速收拾好，然后站在大人身边有些手足无措地搓搓手，“我准备好啦。”

　　他没有看我一眼，径直走了出去，我跟在他身后，走在林间幽静的小路上。

　　好奇怪，我看着身前一直行走的男人，他脚步不歇，整个人好像在散步，应该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却好像很熟悉去往花田的路线。

　　难道因为是狗，所以嗅觉格外敏锐？

　　走得不快不慢，我刚好能跟上。

　　我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跟在大人蓬松柔软的尾巴后面，时不时抬头看看他雪白如瀑布般的长发。

　　从背影看过去，就是个美男子呢。

　　妖怪都很丑，怎么就有这么好看的妖怪呢？

　　妖怪也分大人和其他妖怪吧。

　　风景很好，小鸟鸣叫的声音很悦耳，很多小动物都在寻找过冬的食物，如果没记错的话，很快就要下雪了。

　　啊，到了。

　　大人停了下来，站在我身前的地方，我走到他身边，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白色花海。

　　就算早在心里有了预想，真正看到眼底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地赞叹，“哇...”

　　我顺从心里的声音，像夏天跳进小河里那样，伸开手去拥抱花海。

　　白色的花瓣柔柔嫩嫩，在我脸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亲吻，微风在拥抱我，花海让我浮沉，我好开心，比那天晚上还要开心。

　　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回头对大人笑，“大人，这就是我那晚摘的桔梗。”

　　大人慢慢走到我身边，淡漠的视线落在我手指着的地方，他形状优美的薄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桔梗...”

　　我点头，“很漂亮呢，还香香的。”

　　把鼻子埋在花丛间的样子，很像阿春家养的那只大肥猫。花真的很香。

　　我干脆坐下来，扯过身边的几朵花开始编花环。大人在我身边，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风吹起他的衣袖，轻轻触碰了我的头发。

　　三下两下，一下，花环编好了。

　　我戴在头上，想象自己是月亮上的辉夜姬，又或者是掌管花开的神女，是一位优秀、出色的女人，短暂地脱离真实而平凡的自己。

　　悄悄抬头看一眼他，总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他不开口的话，我不敢提离开的事，我不想他走。

　　和几天前截然不同的心情，我不想他走。

　　伤好了就一定要走的吧，妖怪不会待在人类的世界，总有一天会回到妖怪的生活中去。

　　来拜访的人到了时间总会离开，陪你走一辈子的人或许真的不会存在。人和妖怪之间天堑的区别，寿命的无解，世俗的眼光，以前从来不会出现在心里被考虑的事，现在一一压在心口上。

　　有点累呢。一想到大人很快就要离开了，心里膨胀的喜悦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唉......”

　　“在想什么？”

　　大人难得会问我话，我那点难言的羞涩在注定到来的离别面前显得那么不重要。“您离开的时候，能让我知道吗？”

　　我看见大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似乎不理解我的请求，明明答应的动作很轻易就能做到，可他停留了很久。

　　他在沉默，我在看他。

　　我的声音很轻，我说，“我想知道大人什么时候离开，我不想...生命中突然失去大人的存在。”

　　我几乎要把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他的印记这样隐蔽的心思，通过风的轻拂传递给他，风卷起了他的头发，额前的月牙优雅精致，来自一个平凡的人类的告白，不知道他能否收到。

　　我把花环取下起身，太阳快落到山下，我们也该回去了。我对他笑，“我们走吧。”

　　有些时候，生命里总会遇到无法言语的事，就如同总是吃不到心心念念的食物，穿不了漂漂亮亮的衣服，美好的日子在没有尽头的远方，想要的答案也不会被风带回来。

　　我不会抱怨什么，不会羞愧什么，说出去的话如果不经思考，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所以说出口的，从嘴里吐出来的，都是想说也不怕后果的心声。

　　人类和妖怪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我好想问问谁，能不能告诉我答案，人类和妖怪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幸子。”

　　我的脚步停住了，耳朵里涌入了一道淡淡的声音，唤我名字的人，好像出现在我的梦里，一时间我竟忘了抬头，直到雪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飘荡的发丝抚了抚我的脸颊，我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气息，是说不出的味道，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全世界好像都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抬头。”

　　我照做，对上他永远平静的目光，五次眨眼的定律被打破了，我挪不开眼睛。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会告诉你。”

　　我睁大了眼睛，睫毛被风吹得颤抖，但不眨眼的动作也让它固执地停留在原地。我的嘴角无法抑制地慢慢上扬，我的手指慢慢捏紧我的衣裙，我的鼻子轻轻耸动，带出由于不敢置信而气流紊乱的呼吸，我的声音也不复平常那样稳定，我有些颤抖，我问他，“真的吗？”

　　他对人类麻烦的认识又深了一层，但他的视线落到人类头顶可爱的花环间，被小巧的双手编织得精致漂亮的饰品，让这个脸颊泛粉的人类，更添了一点浪漫的气息。

　　他眨了一下眼，淡淡地回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