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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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跟请私教老师一样，狄秋是请人来家里来教授训练，反正狄宅训练场一应俱全。
对方听说狄秋有教她拳，戒尺挑着蓝楠细手腕，表情有点颇为不屑，但似乎因为拿钱嘴软忍下了毒舌，只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教她花架子有什么用。”
“哦。”幼小的蓝楠应到。
“但也太累了吧！”被力量训练虐成狗的蓝楠想。
她不是没训练过，但是累到走路打颤的力竭感真的是陌生。课业结束待狄秋回家便埋头在契爷哭诉着，孟老……师父要不是铁石心肺，那就是没有心肺。
一声声哭啼听得狄秋心软，嘴上话要不歇几日好了，实则跟惯孩子家长一样心态已经在想要不别练另想办法算了。
只是他话尽，女仔又不忿起身，“我才不会向孟老匪认输投降！”
这才几日，怎么给人都叫上外号了，狄秋略略诧异，然而女仔泪汪汪，他又叹口气，沉默许久，嘱咐“…我与人谈下别太严苛…你也别当人面喊这么失礼的称呼了……。”
蓝楠吐吐舌头。
契爷和孟老匪聊什么不得而知，训练轻松没多少，但是那股子对有钱家的仔真是弱不经风的歧视显然更重一层。并且抱有以上偏见的观点十几年至今未改。
“人家女仔啦师父关照下又怎样啦。”便宜师兄难得为她说句话就被罚去扎马步了。
没人性哦。
蓝楠嘀咕。
怪不得一把年纪寡佬啊。
然后就被罚跟师兄一起扎马步了。
铁石心肺没人性！
蓝楠腹诽。
讲人寡佬可不算造谣，有听过老匪不只拍拖都没超过一个月，日常都简单到枯燥，不嫖常也不吸分，赌博倒是有但没到过五位数，电视电影都少看，少有娱乐项就是每日的《大公报》《文汇报》的新闻。寡淡的生活让蓝楠都怀疑孟老匪是阿爷埋的针。就很疑惑怎么搞不定。
十几年哎，石头都能孵出鸡仔了，从小敲头戳破她谎言的龙哥都能被她哄骗了，孟老匪丁点没变过。还爱啰嗦讲女仔留指甲带戒指练功毫无意义还伤手指，耳环项链围巾都是自杀大杀器，高跟除了脚趾畸形没有任何意义，还有哪些臭美的发型一个赛一个是在给敌人提供短板。
他不寡佬谁寡佬。
但另讲老家伙教人是有些因材施教的本事，只提女仔上肢力量天花板低，最好是练腿上力量和功夫，认穴位学关节技以巧避力，归根结底好听点是主防御，难听点是主保命。除此外又教她应对各种诸如被绑架被刺杀等各种危机状况，刀伤怎么处理枪伤怎么处理贯穿怎么处理……详细到蓝楠怀疑孟老匪如果不是遭遇过，那一定是让别人遭遇过。
来了兴致也她会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怎样才能龙哥那样内力啦，怎么抛尸更隐秘方便啦，电影里大黑星好帅能不能教教怎么用啊……
除了第一个孟师傅有回答过她，大部分通常会换来一个鄙视和几组力量训练的惩罚。
开始几年都是在狄宅家里训练来着，后来她实打实得了利益，不只学校称小有称霸，还赢过信一几次。正面反馈让蓝楠积极的找上武馆，一练便是这些年。
只是这两年老头突然决定要回老家养老。
蓝南很是诧异问他是回去自首监狱养老吗？
北边的死刑可是真的会执行的。她非常认真地提醒。
被孟师父很是气愤地应到自己是正经过来凭本事挣钱的当然正经回去了养老了。
且不说这个“正经过来”到底正不正经，那个挣钱的“本事”就很让人诟病了吧。他们那代有哪个混黑出身的古惑仔发家不是靠着野路子攒的原始积累，坑蒙拐骗偷都是小的，她声望超高的龙哥都是靠打满头血的人命撑起龙城帮的势力范围才能正经营生，，孟老匪这一波没有根基就更多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挣来的家底。
但是老家伙显然不想跟她争辩这个，只讲老家亲戚晚辈写信认了自己这长辈要给养老送终，好乖仔的。难的很是得意的模样。
真的假的？
蓝楠觉着不靠谱，及时不算契爷自己也已经挣得小有家资的她也豪横起来，只倒反天罡地提议讲师父要不我们雇你狄家安保挂个名就当养老吧！
然后就被敲了头。
蓝楠捂着头吼道很久以前都要跟你讲啊孟老、师父香港体罚是犯法的！
于是换来了体能处罚。
衰人！
师父常给老家寄钱的。
师兄讲她听。
北边改开嘛，听说老家靠着师父寄过去第一桶金很是挣了一笔。知恩图报啦，回馈孝心啦。
那个亲戚晚辈是美女来着。
师兄偷偷讲。
我要告阿嫂师兄见异思迁啊。
莫栽赃我啊！
蓝楠吐槽换来师兄求饶命。
然后老家伙说要回老家，训练反而突然多了起来，三五不时就打电话催她去，嘴上提却全都是嫌她懈怠。
武馆在她成年那年不再招新弟子。便宜师兄出国各地一圈回归，借着武馆半边地界开了健身房，随着年月，健身房的面积越来越大，武馆范围和学生越来越小。
今次依然先是一组拉练，一组体能，接着又是对练，她又成功把来凑热闹的师兄压制在地，还未得意，孟师傅就亲自上场敲得蓝楠满场抱头鼠窜。
接着骂他们一个个花架子。
花架子就够吃一辈子啦。
师兄特别知足的。
蓝楠不怎么知足，于是被训格外多。这次尤其因为新发型被批了不少。
都是虚的。
孟师傅斥到，然后一堆奇怪标准评价道，就是对上你契爷都够呛，遇到比他更强，像是龙卷风那种人的追杀，也就两个法子，腿没问题就快跑越远越好，走不了就下跪求饶命看看能不能骗人恻隐之心。
且先不说为啥要对付我契爷……
蓝楠想。
什么情况下我能做出什么事会遭到龙哥追杀啊！
蓝楠问。
孟老匪翻着报纸眼神都没给她一个，随口到，比龙城帮大佬需要女仔保护的概率高了。
蓝楠舌尖飘过一长串的脏话，但就和她之前信誓旦旦练成之日保护契爷保护龙哥没忘记的话一样，在孟老匪面前闭上嘴。
后天师父就走啦。
一旁师兄出口又是蓝楠的意料之外。
阿楠有空来送师父吧。
“不是说下个月吗？”她问孟老匪。
孟师父终于施舍一个眼神给蓝楠，“你要知事，就劝劝龙卷风，”没回答她问题，反而劝到，“城寨的事找他多少次，该应就应下，如今不比当初蛮劲莽上去就能解决一切，早晚要拆的地方他能守得几日。”
没想到又听到这话题，蓝楠满是不忿，“港英脸大哦，城寨都不归他们管。”
“港英都待不久了，城寨能飞走啊，”孟老匪嘲讽，“看看外面啊，港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城寨还十年如一日，再不改都鬼城了。”
“那么多人搬哪儿啊，要过活哎！”
“所以才需要拆了建新吧，先手才能掌握更多主动，”孟老匪终于收起报纸搁一旁，反问，“你不是也一直讲讨厌城寨么，还给好些街坊推荐外面商铺的。”
蓝楠抿嘴不想聊这个，盘腿坐一旁，拿起大公报翻找梁羽生，结果满篇都是几日前中英联合公告的评论文章香港的昔日荣光未来展望之类好几日热度还未退。上次一连几期都在讲的话题还是两年前铁娘子戴卓尔气势汹汹跌跟头。
身旁孟老匪见她不搭理，叹口气，讲另一个重点，“城寨拆迁是肥差，你契爷大地主，到时指不定多少冲突，不少社团都要乱的，”他认真提醒，“你既然讲要做大水喉，遇事记得躲，别跟无脑古惑仔似的往上冲。”
“有契爷护我啊。”蓝楠嘀咕。
“真当你契爷能护你一辈子，万一他出事怎么办。”
蓝楠被这话气的在孟老匪背后做一个凶神恶煞的鬼脸，待师傅一回头立马讨笑到，“怎么会嘛，契爷有事还我护他啦，我不行也还有龙哥嘛。”
就听老匪师父冷哼一声继续，“要是……”
“喂，师父，”蓝楠已经把不开心摆在脸上了，“再说就过分了！”
老家伙可不看小家伙脸色，只停一下就继续，“哪天他两个闹掰了你怎么办？”
蓝楠深吸口气，挤出微笑，“他们黄纸兄弟多少年共生死，跟我闹翻都不会彼此闹翻啦。”
“……要是他两个都死了呢？”
“孟老匪！”她一怒之下起身，以下犯上冲上去，只两招又马上就被压倒在地了。
这次换孟师父冷笑一声嘲讽，“就知道你这小兔崽背地里编排人。”
“喂喂喂认输认输啊师父”蓝楠一向能屈能屈，立马认怂猛拍地。
“都讲多少次能力不行别轻易就被人惹上头啊。”
“您说的太过分啦很难不上头、啊啊啊啊饶命啦！”
她后天要挂大耳圈手指套满鸽子蛋做十公分彩虹碎砖美甲配金链子踩十五公分恨天高在孟老匪眼前晃！
蓝楠一面暗暗发誓，一面翻找着书架上的漫画。
离开武馆、健身房前师兄给她张餐饮优惠券，回家前还要先去趟医院，跟周秘书约在下午家里见面倒是省却另外再多跑。
森仔今天跟着契爷出门，换保镖阿伟负责接送她，半路又唤人在书屋停下。
这家书挺多，书架上几部新出漫画翻着着还蛮有意思，但一直在追连载的那部却没找到新一期，她挑了几本，又想询问店家，但还未找到人就感觉后颈发麻。她伸手拿过柜台前的笔，猛一转身，却感觉肩上一沉。
一身花花绿绿炫耀到刺眼的人伸手搭在她肩上，似乎很亲昵的问候，“缘分啊兔仔妹，又见面啦。”
还是不要配金链了。
蓝楠看着对面嚣张的打扮想。
好丑的。
谁跟她说这家店书新又全来着。
以后要进黑名单啊。
“九哥好啊！”
她乖巧的笑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