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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拒纳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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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她只是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桌上的食物,无论是糕点还是肉类,都排盘得十分精致,不亏是宫廷的厨师。
不过,在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的时候,却有人大快朵颐,这本身就是十分突兀的。
近侍走到珠帘后,弯下腰,听皇帝在他耳边说了一段话,眼中划过惊讶,但却不敢表现出来,直起身,又走到珠帘前。
而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陛下看林芸姑娘十分面善,林芸姑娘又在战时献计献策立下大功,应当也是兰心蕙质之人,便纳林芸姑娘入宫为妃,林芸姑娘意下如何。”
林芸如今是真的食不下咽了,这皇帝是怎么回事,隔着厚厚的珠帘,还能看出她面善?
她正要想着如何回绝,感觉一个不小心,就是个要掉脑袋的大事。
一旁的晏驰深却开口了:“恕难从命。”
近侍道:“这恐怕还得看林芸姑娘的意思吧。”
晏驰深面色淡然,出口的话却如同投下一颗弹丸,在宴席间炸开:“因为我与芸儿已定下终身,不日便将成婚。”
近侍又道:“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这...”
晏驰深面不改色:“我已跟岳母提亲,不必担心,”
将林芸也炸了个天雷滚滚。就吃个饭的功夫,怎么这么一波三折,一转眼,她竟然跟晏驰深定下终身了?晏驰深看她面色恍惚,桌案下按住她的手,林芸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晏驰深真是大好人啊,为了给她解围,竟然牺牲自己的幸福。
直到出了宫门,林芸还是迷迷糊糊的。
“晏大哥,方才所说之事。”
“诳他们的。”晏驰深道。
林芸放下心来。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我们不日便挑个日子完婚吧。”
??
见林芸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晏驰深道:“难道御前说的话,还能有假,如若被察觉,可不是能轻易蒙混过去的。”
林芸心中腹诽:您假话也没见少说啊。
但既然是在皇帝面前公布过的事,也别无他法了。
谁知道那个皇帝抽了什么风,突然将矛头对准她,晏驰深应当也是知她不愿,出手相助,说来,她还应跟晏驰深道谢,毕竟跟晏驰深做名义上的夫妻,也比进那什劳子后宫要好些。听说皇帝也才
只是林芸心中莫名有一股闷气,任谁吃个饭莫名其妙定了个规划外的亲事,都会郁闷的。
晏驰深看她气鼓鼓的,便道:“刚才是没吃饱吧,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卖的烧鸭倒是不错,要去吗。”
林芸抬脚跟上,本来吃得好好地,近侍一开口要纳她为妃子之后,她便食不下咽了起来。她不由得想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人家好好一个皇帝,素未谋面的,有什么理由跟她作对呢。
另一边,宫中,郑太后压抑着怒火问起晏金池:“听说在宴席上,你说要纳一民女为妃?你要纳妃,母妃自会给你安排好大家闺秀名门贵女,为何看一个乡野女子?”
晏金池道:“母妃你有所不知,这女子据说精通药理,又会献计献策,可以说是晏驰深的左膀右臂,本想看能不能拉拢,没想到晏驰深倒是舍得下功夫。”
郑太后一听缘由,倒也平息了:“左右不过一个女子罢了,又能如何。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
林芸可不知道晏金池和太后怎么讨论她的,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现下,她正细细品尝着美味。晏驰深给她推荐的地方果然不错,虽然位置在深巷,店面也不大,但是满室飘香。尤其是着招牌的脆皮酱鸭,皮烧的薄脆如纸,入口又鲜甜,实在是一只死得其所的好鸭子。
店主看她吃得这么香,也搭话道:“姑娘,你是第一回上我们这吧,不是我吹,吃了我家的酱鸭,没有不变回头客的。”
林芸倒是没觉得店主夸大了,连连点头。
却不防有人进门就开始打砸。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店家惊慌失措。
其中一人道:“你这家店开在这里,把别人的生意都抢了去,给你个教训,你才知道收敛。”
许多食客都作鸟兽散去,而林芸却还坐在桌前,身旁的晏驰深也未动分毫。
那波人看过来,想来掀桌,却被晏驰深抬起的眼神喝退了半步。
“让你们别吃了,你们没听见吗。”
一双筷子袭来,说话的人一扭头,却见筷子牢牢钉在了柱中,。
登时知道此人不好惹,几人放了些硬话,却都干巴巴的,没什么威慑力,最后还是散去了。
店家擦擦汗,想晏驰深和林芸二人道了声谢,这才拿出笤帚,清扫着,刚才被吓跑的顾客,也不知几人结了账。
林芸问道:“店家,他们如此行事,你为何不告官。”
店家才叹气道:“在这城中,有背景有身份的人不知几何,因而我的店面才十年如一日只开在这小角落,就是这样,还是迎来一些人眼红嫉妒,时不时生事。”
林芸想了想,道:“店家,我近期正想开个酒楼,缺几道头牌菜。可否聘请你来做这道酱鸭。”林芸报了聘金,店家惊讶地睁大眼睛。
又道:“姑娘你可别诳我。”
林芸道:“你若不信,我们可结下字契,人手一份。这你可愿意?”
店家看了看林芸,最终被她说动了。
...
回了宅子,听得晏驰深在一旁开口道:“我在上京中心有一处店面,是我的私产,位置还不错,你若想开酒楼,就拿去用吧。”
林芸原本也在盘算着店面的事,她原本想的是找一位置不错的核心处租来开酒楼试试水,没想到晏驰深出手如此大方,直接说要将自己的私产给她使用。
林芸道:“晏大哥,这怎么好意思。”
晏驰深摇摇头:“我许久未来上京,也无心经营,闲置着也是无用,你尽管拿去便是。”
“况且,”末尾的话声音在风中散去,让林芸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你是我的王妃啊。”
林芸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觉得,晏驰深对她这个假的妻子都如此阔绰,如果是真的,恐怕要予取予求宠上天了吧。
不过,也不知道谁会成为晏驰深的妻子呢。
林芸的酒楼如火如荼地开张了。除了招牌的酱鸭之外,又加上林芸回忆起来的前世的一些知名菜式,还用上了不少边境找到的一些特殊香料,酒楼开业之后,不过几天的功夫,就人满为患,一跃成为了上京头牌的酒楼。
林芸又着手准备起分店的事来,就跟“芸记布坊”一样,她的“芸记酒楼”,也是立志要开遍全国的。
不过,忙活了这么一通下来,突然之间,林芸就想起来,似乎好些时候没跟晏驰深说过上话了,通常只是她匆匆回来,两人打一个照面,第二日又早早地出门,晏驰深也有好些事要处理,因而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她便找了个两人都空闲的功夫,上“芸记酒楼”去吃上一番,也让晏大哥看看,店面交到她手中,的确发挥了效用,没有埋没。
他们进去的,自然是最好的包厢,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只是点了几道林芸觉得合两人口味的,又加了两道甜点,两个汤品。
两人正吃着,骤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听上去十分嚣张:“说,最好的包厢被谁订了?谁能越过本公子?你不知道我爹是御史中丞吗,在这上京,除了陛下,我还没有怕过谁。”
而后有人踹开门,直直闯入,里面的当然不是皇帝,却是一个比皇帝更为尊崇、更为可怖之人。
来人讪笑两声:“王...王爷,怎么遇上您在这吃饭了?”
这个号称亲爹是御史中丞的嚣张男子名叫张建,他此次来,当然不是单纯想找个最好的包厢用饭,而是找个由头生事,顺便找出这家酒楼的幕后之人。毕竟这个酒楼的地段他一直眼热得紧,却不知主人是谁,近期开却开了家酒楼,比他家酒楼的位置还好,菜式也十分时新,又没法琢磨出怎么做出来的。实在让他恨得牙痒痒。
毕竟酒楼这种东西,办得好,那是不少达官贵人都爱去的地方,也是一个勾搭同党的好去处,虽然以他的身份,都是别人巴结他,可是开了这么家酒楼,也实数给他长脸不少,更何况还有不少进项,让他足以成日挥霍。如今这京中第一的酒楼却不是他家的了,他便想知道,这么大胆子,敢越过他的风头的,究竟是何人。
没想到一来,却是踢到了个铁板中的铁板。
林芸倒是知道此人,之前给酱鸭老板找事的那些人,她也查过了,据说上头正是这位御史中丞之子的附庸,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本人了。
见晏驰深没有开口,张建硬着头皮拱拱手:“一场误会,那就先不打扰了,告退了。”
刚转身,却听见背后传来“慢着。”
张建转头,背都弓起来了,冷汗直流,他纵横高京这么多年,还从没遇上这种在案板上被人掣肘的场面。
晏驰深道:“听说,你也开了一家酒楼?”
晏驰深一开口,张建便意会了他的意思。张建除了嚣张,但也是个人精,知道今日来得罪了晏驰深,八成没好果子吃,主动将拱手相送,摆平了这煞神。毕竟将来,这皇位谁坐,还真是不一定。但是心头却还是在滴血。他也得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心理建设完,他咬咬牙,道:“今日打搅了王爷用餐,是在下之过,不日便将酒楼地契双手奉上,还望笑纳。”
说完,看晏驰深闭上双目,便以为无事了,灰溜溜地转身想走。
却听得晏驰深说:“交与我夫人便是。”
什么?张建愣了楞。他一早便注意到了晏驰深身边的女子,原本还在暗自怀疑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能跟晏驰深一起用餐,看来,这定是那名晏驰深说定要娶为王妃,因而在上京上层闹得沸沸扬扬的女子无疑了。
看来摄政王还真是宠幸这名女子啊。这可是一个宝贵的消息。
他又偷偷自以为隐蔽地瞄了林芸一眼,才告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