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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玉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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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旧彭府走出,却没人提出要先离开的话。他们随处在城中找了个茶馆,在二楼坐下。位置靠窗,旁边没什么人,说话也比较放肆。
公玉仪给各自倒了杯茶:“说起来还没问你,怎么也会被一小小鬼魂给绑了去?”听着那人戏谑的话语,凌玄早已习惯了,只是语气淡淡地反击:“你不也被她给绑了?”公玉仪听着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你也发现了,她用的迷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这么简单的把这二人给掳走。
凌玄点头,状似无意问道:“嗯,你觉得背后的人会是谁?”公玉仪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凌玄见状皱着眉问:“不知道么?”公玉仪笑着否认:“不是,我有个猜想,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凌玄看着他的笑,再次问他:“那你猜的是谁?”对方依旧笑着:“你觉得呢?”他好像问出来之后才发觉这话有些不对味儿,“抱歉,我不是别的意思。”凌玄觉得有些莫名,但也不在意:“她也说了 ,当年有个人来找过他,那迷药应当也是他给的。这些年来,应该没有断过和她的联系。”
公玉仪喝下一杯茶将那些不对劲的情绪通通压下:“嗯,就是不知道泱生有什么目的了。”
泱生,妖界三大统领之一,三百年前因为一场动乱被仙界镇压于亓岳山中。
凌玄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意外,只觉得果然如此。
公玉仪拿出一样东西摆在桌上:“这是在山洞中,你与彭安澜打斗时我捡到的。”那是一片黑色妖羽,上面附着的妖气与泱生同出一脉。
凌玄只是瞥了一眼便挪开视线:“他利用彭安澜吸食人的精气,又能吸食多少?”公玉仪语气嘲讽:“谁知道,他被镇压于亓岳山下,纵使操控傀儡在外,妖力也是要大打折扣。一个彭安澜帮他吸食来的精气怕是还抵不上他操控傀儡浪费的妖力多。”
他捏着那片黑羽,平静地下了结论:“被他利用的鬼魂和妖怪只会多不会少 。”说罢,还眼神欠欠地看着凌玄,话语中尽是调笑:“接下来,凡义上仙可是有的忙了。”
凌玄听着他那幸灾乐祸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试探着问:“反正你整日在人间界无所事事,不如和我一起?就当出去玩儿。”公玉仪摇了摇头:“不要,我都被贬下凡了,才不要继续给仙界卖命。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这话一出,周遭都安静了几分,凌玄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公玉仪转而说到:“再说了,谁……说我没事干?我现在忙得很。”最后一句话他是含着极大怨气说出来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话说到这,凌玄也没什么可劝的。他点点头,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起身告辞。临走之前他只是给公玉仪留下了一块令牌,告诉他通过那令牌可以直接与他通话,即使隔的再远也能听到。说罢也不管公玉仪那古怪的眼神径直离开。只留下公玉仪一人在那坐着。
公玉仪手里把玩着那块令牌,那令牌由一整块寒玉制成,通体雪白生冷,周身还冒着寒气,白色的烟雾包裹住玉牌,可却不让人感到冻手。公玉仪将玉牌上下抛着玩,心里却想着:这百年不见,按理来说不该变的生疏些吗?照着这两日的相处来看也确实是这样,毕竟他俩之间的聊天都是硬生生挤着话说,一旦谁停止某个话题,却没有下个话题开始,两人就会变得无话可说。可这玉牌是什么意思?凌玄是要自己去找他吗?不会吧,就他那个性子会这么主动?那是要他危险的时候向他求助?也不会吧,毕竟他总不能在凌玄的眼中弱到这个地步啊。
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公玉仪干脆把玉牌收了起来,不想了,干活要紧,他答应那菩芥馆馆主的东西还没找来呢。大叹一口伤心气,公玉仪便起身去了落域。
他走到落域内停下脚步,朝四周看了看,确保暂时没有什么东西会再次半路杀出来坏他的事之后,便放下心来。他将神识缓缓释放出来,包裹着一股温和的灵力如同微风般抚过树冠,抚过溪流,抚过花鸟鱼虫,抚过众多动物的身躯,抚过了落域的每一寸土地。
很快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他收起神识慢悠悠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然后在一棵古树前停下。这树大抵已有百米来高,有十人合抱那般粗,已亭亭如盖矣。①
他在树前蹲下,拨开繁盛的杂草,在树根找到了目标,是一棵极不起眼的小草,若不细看几乎找不到它与野草的差别,可它们之间的作用可是天差地别。
公玉仪将东西收好,再次慢悠悠地晃出了落域。
商都菩芥馆
菩芥馆是商都内极具盛名的医馆,馆主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不知在阎王那抢来了多少人。在这人间界到处都是想要前来诊治的人,弄得这菩芥馆门庭若市,门槛都不知换了多少个。
公玉仪从后门偷偷溜进去,由着小厮把他带到了楼顶。那小厮敲了敲门通报:“馆主,公玉郎君来了。”里面传来一个年轻郎君的声音:“进来吧。”小厮为公玉仪打开了门,便俯身告退。
公玉仪抬脚进去,顺手把门关上。他拎着东西走到屋中那人跟前扔到桌子上:“给,你要的东西。”那人“啧”了一声,不满地说:“真的是,你扔它做甚,知道多珍贵吗?”公玉仪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一脸无语地说:“你猜我找它很容易吗?那么大个落域,就找到这一株。”
那人咳了一声,说:“那我为你救人,这不是你该做的吗?”公玉仪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见状那人双手搭在桌子上,语气中不乏调笑:“你让我救的那小情郎现在怎么样了?”公玉仪听到这话险些一口茶喷出来,伸手便要去打他:“济生!”济生笑着躲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着公玉仪的样子又说:“哎呀,那还不是你,总是藏着掖着,都不告诉我那人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每次一来你不是让我救人就是问我讨药。那我当然觉得你们之间不可告人咯。”
公玉仪听到这话又是冷笑一声:“呵,那我找来的那些药材都是给了狗吗?”济生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心虚:“害,那我不是好奇吗?”公玉仪没好气的骂他:“你少管,治你的病去。”济生翻了白眼,也懒得搭理他,自个儿跑一边磨药去了,药材找全,他得赶紧配药,那边催的紧呢。
公玉仪赶走了一个烦人精,自顾自的翻起了济生的医书来,这百年间接连着捡到了八次受伤的凌玄,每次没辙的时候就把人扔给济生来救,几次下来,他多多少少也学了点皮毛,好歹不用一出事就跑去喊济生。但皮毛终究还是皮毛,并没有让公玉仪达到看医书如喝水般的地步。那玩意儿依旧晦涩难懂,公玉仪看了没有几页就头疼了起来。索性把书一扔,去看济生磨药了。
他也不坐,就那么蹲在济生对面,两手一揣,一动不动地看着。济生磨了一会没好气地问:“干吗?”公玉仪打了个哈欠:“你那医书没意思,我看看你磨药。”济生无语,什么毛病,医书没意思,干看着他磨药就有意思了?
济生忙着磨药,也不管他。公玉仪看了一会儿,闲聊般道:“今日我去落域寻药,和小……和那人被一地缚灵掳了去,在她身上发现了泱生的妖羽。泱生有动作了。”济生磨药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良久之后才开口:“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公玉仪看着他说:“不怎么办。泱生的控制的那些鬼魂与妖兽应该不会有太厉害的,它们有人会处理。至于泱生,就更不是我要管的了。”济生继续磨药:“那你?”
公玉仪笑了笑:“我如今不过凡人一个,就继续在这凡世间呆着,我管不了什么。”
济生叹了口气:“那你平日里多注意着点儿,有什么不对的立刻来找我,实在不行你就去找……”他似乎是想说谁,但又放弃,“我尽量不让你出问题。”
公玉仪笑着摆摆手:“行,那就多谢小医仙了。”济生作势要来打他。
“好好好,不闹了不闹了。我得回去了。”
“赶紧滚!”
“得嘞。”
说罢,公玉仪便起身离开了菩芥馆。天还没黑,他顺手把小童子给放了出来,打算带他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