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三九氿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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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每往公寓走一步，周围场景就不断转换，最终变回了秦易原先的公租房。秦易疲惫不堪，他打开家门就往沙发上随意一躺。
“嘶。”
小腿传来刺痛，秦易歪头一看，流血了。在游戏混的一身伤竟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秦易用棉签蘸着碘附擦拭伤口，抬头一看注意到药箱里面藏着的一张纸条。
【小溪旁，竹溪中，你要的答案在那里。】
小溪旁是一个公交站的名字，竹溪中是车站附近的……神社。秦易打开手机向老板请了假然后带着外套手机钥匙出门。
能够探索游戏真相的机会，秦易绝对不会放过。
小溪旁车站很好找，那有一个巨大的菩提树，几乎是矗立在正中间，车站座位围绕着菩提形成一个弧形。这棵菩提已经很老了，有些稍长的枝丫会垂落到站牌一旁和等车的乘客打招呼。
秦易骑着自行车经过了小溪旁，往竹溪中骑去。
秦易一直不相信神明和妖怪的关系，他在路边矮树丛看到三只猫排排坐。狸花猫、白猫和黑猫，秦易沉迷在三只猫完全不一样的竖眸瞳孔恍了神，这是个下坡路，自行车的速度很快，尽管秦易使劲刹车，在转弯的时候身体不受控摇晃了一下。
树的枝丫挂着铃铛，在秦易看见的一瞬全部铃铛发了响，神社突然闯入秦易的视线。
神社门口有两盏灯，在神社背后的森林里幽幽发光，四周全是茂密的古树，秦易只是匆匆一瞥，三只猫咪坐在神社门口盯着秦易，像主人公猫大仙褪去了一身的神秘，对莅临的客人表示完全的尊敬和欢迎。
神社不远处，秦易把自行车停好上锁，转身就朝神社跑。
找不到了，消失了，已经找不到了。
神社和三只猫一起消失了，连同枝桠上的铃铛。
秦易咬住下唇暗骂自己是个天真到不行的成年人，一张莫名其妙出现的纸条就可以把他吸引过来，说不定自己还在梦里呢。
梦里痛感可能无限倍放大，秦易想着转身却和身后出现的人撞了个满怀。
“没事吧？”身后人问道，他比秦易稍稍高一点，头发有点长，垂在肩膀上，侧边有一条极细的小辫子，尾端被一条黑绳系着。
铃铛的声音又出现了，陪着风起伏，身后的人往后退了一小步，秦易这才完全看清他的样貌。
“你好，我叫贠斐。”
贠斐戴着耳钉，张嘴的时候舌头有一点绿若隐若现，是一种很复杂的混合绿，耳钉和舌头上的一个颜色。
翡翠、祖母、沙弗莱石三种混成的绿，秦易想着，形状是浑圆被打磨成的玉石吧，玉养人。秦易的思绪已经飘过好几个大洲。
“这位……哥哥，你来这干什么呢？”贠斐的声音低沉但是尾音却是少年音，和他形象倒是有点符合，浪荡不羁的少年。少年长得俊美，最美的亮点就是眼睛是灰色的，莫奈灰。秦易之前看过不少以灰色为主调的艺术品，一幅偶然间刷到的肌理画——冰岛黑沙滩。
“纸条。”秦易说，“上面说‘小溪旁，竹溪中，你要的答案在那里’。”秦易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傻，任凭谁听到这些都会嘲笑，贠斐没有。
少年拨弄了一下耳垂上的耳钉，“这样子吗，你找到神社了吗？”
“消失了。”
“没有哦，”贠斐使力把秦易转向相反面，秦易一转身，刚刚消失不见的神社又出现了。
“欢迎来到竹溪中，哥哥。”
贠斐走向神社门口，狸花猫跳进贠斐的怀里，另外两只一左一右排好，“不走吗哥哥，他们在欢迎你。”
他们？秦易来不及想答案，铃声变大，周围的古树洒下大大小小的叶子铺满了神社的石子路，森林传来一声鸟鸣，一时间还在飘散的落叶冲向秦易面中，在即将接近的时候又温柔地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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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鬼，竹溪中一直以来都信仰神明，估摸是神喜欢你。”贠斐邀请秦易走进房间，很大的房间，有很多藤条编成的藤椅，正中间的桌上点着檀香。
“去叫人。”贠斐赏给白猫一个小鱼干，“不好意思哥哥，你随便坐，人来齐我们再说那张纸条吧。”
拿人手短，小白猫的动作很迅速，秦易坐下没到五分钟，房间里就陆陆续续来了人。
“喵～”“干得好，去休息吧。”
贠斐拍了拍手：“占用大家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只不过情况紧急我们这儿来了一位客人，一位成功完成噩梦游戏命名为‘生日快乐’隐藏任务的客人。”
原本嬉笑打闹的四个人都没了声音。
“不可能，时至今日根本没人能出来。”柳叶眉，红旗袍，开口说话的女人倒是和老上海的歌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柳思颖，不用叫全名，柳姐就好。”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还真出来了，秦易没有开口而是在心里独自说话。
秦易后脑勺头发被轻轻抓起来，有人在他身上像条狗一样闻来闻去，“血腥味，你杀了不少东西吧。”
“大齐别吓着他。”
大齐很矮但是很壮实，脸上有一道横贯全脸的伤疤。
“这个游戏可不容易过关啊，小哥哥你好啊，我叫泡泡。”泡泡喜欢穿漂亮可爱的水手服，头发放在身后绑成两个低马尾。
“你好，我叫孟侨，华侨的侨。”秦易猜测孟侨应该是一位上市公司女强人，气场特别强大。
贠斐左看看右瞧瞧，“崔哥呢？”
“在外面。”柳叶眉说，“我们快有半小时了。”
秦易在藤椅上扫视周围一圈，缓缓说道：“所以，你们是什么邪教组织吗？”
贠斐不同于其他人震惊而是笑出了声，拍手叫好。
“我们都一样，是被这个游戏选中的人。全知噩梦游戏，你已经通过一关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你的那关就像刚刚柳姐说的时至今日根本没人能出来，你是第一个。”
秦易和贠斐对视，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别的东西。
“嗯？”
“我为什么相信你，就凭一张莫名出现在我家里的纸条？”
“我写的。”
“它在我药盒旁边。”
“我放的，对了我还发现你的一些小癖好，”贠斐笑嘻嘻地说，“你还没介绍自己呢。”
“你是主你先。”秦易向上摊了一下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
“厶贝非文，贠斐，你可以叫我三九。”贠斐倒没有什么主客之分这一说，想着抢占先机不会亏。
“三九？氿氿？”秦易说：“你还有这小名啊。”
大齐倒是先憋不住气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三九啊，这是你第一次告诉我们你的小名哟。”
贠斐扫视一圈，除了一本正经的秦易都在憋笑，“要笑就笑，憋死了我找谁去！”顿时，水壶涨了，冒气了，笑声此起彼伏。
“我可没有这个小名，哥哥想的是哪个字？”
“三点水一个九。”
“倒也真是三九。”孟侨说，“恭喜你三九，多了个小名。”
贠斐很容易接受了秦易取的小名，“哥哥该你了。”
“秦易，容易的易。”
五个人拍手欢迎，就连贠斐身上的狸花也慵懒地张开爪子。
秦易打断了鼓掌声：“所以我还在游戏里？”“并不完全，这里和现实世界一样只不过多了很多出其不意的东西。”贠斐起身，狸花猫便跳了下去。
外面下起雨，雨撞在屋檐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白雾弥漫到神社，贠斐将窗门放下隔绝了与白雾的直接接触。窗门放下的前一秒，秦易透过缝隙看到了一名男子，打着伞走近房间。
“房间外的人是谁？”秦易问，“没有谁，只是这雾大了，蒙住了眼睛。”贠斐走向房间里面唯一一幅巨大的画像前，伸手把画像掀开，是一扇门，古铜色的金属门。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柳姐带领着其余人打开铁门走进去，秦易在原地一动不动，“哥哥怎么不进去，难道怕我卖了你？”贠斐问。
秦易审视了一下画像摇头：“倒也没有，不过看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断后实在有点愧对于我这个二十四岁成年人的责任。”
“我十九了。”
“那也是小孩，别在这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起走。”
贠斐和秦易一同朝门里走去，门连接着一条通道，通道壁上全是各种各样的花纹。
“我是我们几个中第一个进入游戏的人。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神社里，后来大齐柳姐也是这样，可诡异的事情是只要我们在这个神社就不会被再次游戏，所以一般我们想要进入游戏就得离开。”
秦易聆听的同时拿出手机，贠斐看得清清楚楚秦易在拨号界面按的数字键。
“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还是觉得放任你们坑蒙拐骗不太好，准备把你们打包送去精神病院。”说完手机就被抢走了。“我说的是真的哥哥。”贠斐想要去拿秦易的手机，秦易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往后一躲，贠斐错过了。
“通常撒谎的人会不自觉摸后脖子，这一路你摸了几次你自己心里有数。”
贠斐放下再一次不自觉攀上脖子的右手，“啊，这就是你为什么和我一起走吗？”
“没错。”
贠斐放下搞怪的人设，认真对着秦易说：“通道尽头有另一扇门或者其他什么你可以通过的东西，你要尽快离开。”
秦易拒绝，手揣进兜里：“为什么？”
“离开这儿你才能回去。我们五个人也刚刚结束正准备回去，断后是害怕负责清理的管理者追上。”贠斐把手串上的一枚镂空的玉片摘下来递给秦易，“出去后我们还会见面，名字是真的样子是真的，老齐他们也是真的，东西也是我放的，关于你的事是我的‘眼睛’告诉我的，所以我还会去找你。”
“秦易，离开这。”
秦易半信半疑接过玉片往前走，确实如贠斐所说，尽头有一扇门，门上写着[13-13]，他打开门一阵刺眼的白光迫使自己紧紧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身体好像漂浮在死海上，四周空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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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家的天花板，保持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连手都麻木僵硬了。他查看了一番自己身上曾经在游戏里落下的伤口的位置，哪还找得到疤痕。
“真出来了？”秦易想到了那个少年的话，起身活动活动身子。
门铃被按响，秦易喊着：“稍等一下。”甩甩四肢走到玄关打开门。
“Surprise！”一个穿着潮流的人从门和秦易中的缝隙挤进房间，“哥哥你这房间看着可真温馨。”
果然，还是报警吧，秦易想着，要不顺便拨一个精神病医院的电话吧。
“你不记得我了吗？”潮人委屈巴拉地站在秦易跟前，“我是贠斐啊，三九氿氿，你取的名字。”
不是很想认识你，秦易盯着贠斐的耳钉发神。
“说了吧，我们还会见面，我会来找你的，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
“你真十九岁？”“当然，身份证上还写着呢，你要不看看？”
贠斐还真把身份证拿给秦易看，“看吧看吧，是不是十九岁。”“你真的没有一点……警惕心吗？我要是把你的身份告诉别人怎么办，你就光明正大地把身份证拿给我了！”
“哥哥会吗？哥哥肯定不会。”贠斐语气坚定自信。
“你来干嘛？”
“来找你呀。”
“你家人呢，就这么放心让一个小孩子独自一人？”
“哥哥我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
“你多久回家？”
“不回了。”
“你住哪？”
“不知道，酒店标间也可以公园长椅也可以……哥哥要不收留我吧，我会做饭也能打扫卫生什么事都能干。”
“不行。”
秦易拒绝了贠斐的提议：“现在立马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不要，我会对你好的，我可是百分之百的全能。”
面对秦易充满不信任的眼睛，贠斐十分肯定地点头说：“所以哥哥你就收留我吧。”
“不行。我不接受反驳。”秦易在手机上不断翻看页面，查找合适的酒店。“只有不会照顾别人的小孩子才会信誓旦旦说出对人好的话，你看起来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幼稚莽撞不成熟。我的房子一室一厅没有多余的位置，我也没有空照顾十九岁叛逆离家出走的小孩，你最好是联系你的家里人，不然我就把你送到警局去。”
“小丑弹簧盒。”贠斐冷不丁来了一句。
“什么？”
“下一关噩梦游戏。”
秦易这才想起游戏结束的时候提示游戏线索发送到邮箱了，可是现在左上角图标不见了，线索看不到，无济于事。
“关闭隐藏模式，你就可以看到图标。”贠斐说，“对着你的管理者说‘关闭隐藏’就可以了。”
秦易试着呼唤6639关闭，果不其然图标又出来了。秦易打开邮箱浏览：【第二关全知噩梦游戏：小丑弹簧盒。】
“小丑弹簧盒……”秦易看了一眼贠斐，和这小子说得一模一样。“不对，管理者还在吗？”
“待机模式挂着的，和王者里面挂着号一个道理。”
秦易问：“你怎么知道是小丑弹簧盒的？”
“‘眼睛’给我说的，所以你要相信我啊，我可以把泡泡他们介绍给你，就像神社那样。都说过了，名字没变样貌也没变……”
“哥哥怎么还不相信我……”贠斐像个被人调戏了的良家妇女蹲在地上长蘑菇，手还在地板上不断地画着圈圈。
“你起来。”
噌地一声，贠斐就站好了。
“接下来，我问你答。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扯东扯西，要是再说谎我就把你逐出去。”
“Yes，sir！”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三九氿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