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噩梦游戏[无限]》苏加野

26、小丑弹簧盒（13）

　　两个小时后过去了，所有人在白瓷盘集合。

　　贠斐他们到白瓷盘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人站在白瓷盘上，仰望头顶巨大的礼盒。

　　何至宁先一步拉住贠斐：“别去。”他对贠斐说现在去了也没用，冲动行事只会让这个团队再少一人，尽管他现在很能理解贠斐的心情，“如果是你在上面，他现在也不会不计后果擅自行动。”

　　贠斐喉咙一哽，扯了扯嘴任凭身旁的柳嘉景牵住手，柳嘉景乖巧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们像两个刚刚烧制好的玻璃小人。

　　“哈哈哈！”小丑杰克在天空暗下来的那一霎那就出现，脑袋被弹簧送下来，它咧着个大红嘴巴对着在场的所有人笑出声，“好美味的食材……嗯？还差一个呢。”

　　无数双黑色的手从白瓷盘地下冒出，开始像大型猎犬嗅食一般在玩家们面前来回晃动，黑手上长着很小一朵蓝色鸢尾花，贠斐看着鸢尾花，稍稍有些出神。

　　“醒过来！”
　　贠斐猝然惊醒，看着台上转过身凝视自己的秦易，“别动，”秦易对贠斐比口型，“相信我。”

　　怎么回事，秦易不是被小丑杰克抓走了吗，刚刚和木偶一样站在白瓷盘中间什么动作都没有的人，现在完完全全脱离了小丑杰克的掌控。
　　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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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秦易看着面前自称是0094的人，从上到下扫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们管理者总是喜欢做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让本就烦躁的我们变得更加厌烦。”

　　0094嗤笑一声，靠在一边的长廊壁上。

　　“很好笑吗？”

　　0094摇摇头：“没有，并不好笑。只是觉着原来你的性格比我想象中的有趣，看来分离时做的铺垫倒是比想象中有用。”

　　秦易放低肩膀，双手交叉横在胸前。他静静地看着0094，冷不丁来了一句：“你和我长得真像。”
　　他清楚看到0094身体一瞬的僵硬，但是0094并没有慌张反而特别淡定地反驳了秦易：“这只是你的认为。每个人自我的认为都是主观带着自我色彩的猜想，你所说的并不正确。”

　　“这个噩梦游戏的世界里何来的正确之分，难道不是你们所谓的正确才是正确吗，邪恶的管理者们。”秦易说，“造梦者和你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不是吗，不然凭什么你们掌握了所有的决定权？”

　　0094凑近秦易，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脸，“你真的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真正的像一个独立的个体。”

　　秦易一把拍开0094的手，“我和你不熟，别靠这么近。”

　　0094没有恼怒，只是闭上眼睛陷入一种沉思，“是不太熟，不过，之后我说的话对你或者对你们都会有用。你，要听吗？”

　　听或者不听，全取决于秦易一人。

　　“不是白送的提示吧，你先说说你的条件。”

　　“喜欢聪明人。”

　　秦易抠下手上的一根倒刺，“说吧。”

　　“你的身体借我用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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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用你的身体把你和你的伙伴们引到一个地方，但是你不会有这段记忆并且你对于我们的交易也没有任何印象，除非触发了生命点。当你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你就会想起来。那个时候你会变得清醒，不受任何干扰。】

　　秦易在白瓷盘上面清醒过来，也记起了他和0094的交易。他让0094占据身体十分钟，0094趁机把他们带到长廊，看见那具尸体，可是谁都没想到会出现BUG。

　　秦易正想着这件事，就看见贠斐着迷一般地看着前面蓝色的鸢尾花，脸都快埋进去了。

　　“醒过来！”秦易妄想大声喊着贠斐，但是完全发不出声音。糟了，情况变得糟糕，正当秦易一筹莫展，贠斐好像真的听见了一样抬头望向自己。

　　“别动，”秦易对着贠斐说，“相信我。”

　　在秦易一念之间，白瓷盘周围的黑手伸长向中间聚拢，小丑杰克猛地朝秦易俯冲，一张嘴把整个秦易吞进嘴里。

　　“秦易！”
　　“秦易哥哥！”

　　小丑杰克抬起头，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开始笑嘻嘻地扫视所有人的表情，“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一脸愁容，是不是想回家啊？”

　　它的眉毛皱成了毛毛虫，弯曲般地耸在脸上。

　　“我要回家！”“回家，让我回家！”类似的回答此起彼伏，小丑杰克仿佛被取悦到，说话的声音都高亢不少，“你们想回家吗？”

　　贠斐厌恶地看着画大饼的杰克，悄悄侧身让何至宁照看好柳嘉景。
　　“你要干嘛？”余叶伸手阻挡贠斐前进的脚步，“能不能冷静一点。”

　　“够冷静了。”贠斐说，“放心，相信我。”

　　贠斐说完话就当着其他玩家的面，直冲冲上了白瓷盘，放声再一次挑衅小丑杰克。

　　“看了你的表演，那个小丑的重生，说实话真的不怎么样。”“重生比不上你的挣扎，果然挣扎才是重头戏。”“头被分离的感觉很爽吧，在那一瞬间重生吗？”

　　小丑杰克暴躁地晃动脑袋，嘴里操着一股让人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骂人。

　　“贠斐哥哥这是在干什么？”柳嘉景问道。
　　“作死，小孩子别学。”余叶遮住柳嘉景的眼睛。

　　贠斐继续自己输出嘲讽，惹得小丑杰克鼻子变得更红，脸像气球一样开始涨气。整个鼓气的气球扭转收缩成一把尖锐锋利梭子，对准贠斐刺了过去。在即将戳到贠斐鼻尖的一霎那，梭子恢复成气球，气球中间裂出一条缝，缝越变越大，现在的小丑杰克倒和一张巨大蝠鲼的胸鳍一样，以最敏捷的速度将贠斐紧紧包裹。

　　他被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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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易落到一床柔软的床褥上，带着荷叶边的粉色床褥。

　　他这是掉进公主房了？

　　“你好。”一双手环住秦易的脖子，亲昵地用头发像只小狗一样在秦易的锁骨处蹭着，“你也是我的家人吗？”

　　秦易反手就把来人锁在下面，本来心情就很烦，再加上这个人莫名其妙的自来熟简直让秦易雪上加霜。

　　他看了一眼手下的人，是个比柳嘉景年纪还小的孩子，但秦易丝毫没有生出怜爱之心，而是伸出手打了一下。

　　正所谓，虎子不教必会咬人。秦易率先立好严厉的人设，对待小孩，他是这样的。

　　被压着手的人也没想到自己的屁股会被突然一巴掌袭击，怔愣一会，哇地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秦易问道，“犯错还有理了？”

　　【它是一个小孩子的形象，性格样貌也倒退到幼孩状态，所以对待它要有大人模样。小孩子最怕的就是大人严厉批评和生气，所以你搞不定的时候适当成为一个凶巴巴的大人或许可行。】

　　“没有……”缩小版小丑杰克紧咬下唇，强忍着悬在眼眶的眼泪落下，像乞求我的原谅一般，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我不哭了，你，你能不能抱抱我。”

　　果真和0094说得一模一样，这已经不再是那个自我中心、随心所欲、想吃人就吃人、乱定规则、毫无纪律、长相惊悚咧着大嘴的天空小丑杰克了。

　　秦易对小孩完全没折，但是残忍拒绝：“不行。”他竖起食指比在杰克面前，“我是不会抱你的。”

　　说完，他就站起身四处转悠，也没管被拒绝的杰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公主房，没想到小丑杰克还有颗粉红色少女心，秦易在心中暗自评价，这个地方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存在，如果硬要说……秦易瞥了一眼无声委屈流泪的小丑杰克，哭着哭着还打了个哭嗝。

　　不可能，太不像了。

　　秦易重新走到小丑杰克的面前，蹲下身，一手摸着它的头发，轻声细语地问：“你知道‘poumon’是什么意思吗？”

　　它歪了一下头，然后栽进秦易的怀里，在秦易反应过来准备一把推开它的时候开口，“是肺哦。”

　　肺？不是英文。

　　“是法语哦。”

　　秦易极其来了，之前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偶然从一位学长那里看到过一本书，书的名字叫做《一些梦》，里面有一个片段大概是：这个世界将我们分化成两个极端，我把一边叫做撒旦，一边叫做poumon，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叫米迦勒或者加百列，很简单的理由我不喜欢。至于poumon，是很正经，或许可以说是正经的一种想法。一边被污染，一边则是和肺一样干净的森林。

　　秦易依稀记得《一些梦》里的片段，这本书的作者好像叫汤斯牧……
　　等一下，汤斯牧，这不是造梦者的名字吗？！贠斐之前告诉过他造梦者的名字是禁忌，出现在现实世界的汤斯牧是否就是全知噩梦游戏的造梦者，秦易不敢妄下结论。

　　‘一边被污染，一边则是和肺一样干净的森林。’
　　城市地图秦易看过，如果把白瓷盘圈住，沙漠和绿洲两边的高楼外沿用线连上并且最后封闭在白瓷盘的圈上，最后白瓷盘向上两条竖线与天空中的礼盒连接在一起……整个地图的模样就出来了，一个肺。

　　沙漠和绿洲是左右两边的肺叶，白瓷盘是两根肺叶支气管结合的地方，从白瓷盘向上的两条竖线，或者说小丑脑袋极其弹簧是气管，城市地图并不单单是一幅地图，还是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杰克抬起头，脸颊微微发红，以一种痴迷的眼神看着秦易，它说：“你也打败了我的哥哥？”

　　“什么哥哥？”秦易反问，杰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在床褥上开始跳舞。

　　它的动作看着如此眼熟，秦易明悟，他在表演小丑的重生。

　　小丑的重生，让小丑杰克真正的重生。
　　“多亏团长的帮助，让我可以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它越来越激动，动作幅度大且夸张。

　　“小丑的重生，我这个弟弟的诞生。”杰克蜷缩成一团，然后双□□换向斜前方一跃。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