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小丑弹簧盒（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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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脚站到实处时几乎是和贠斐一同降落到马戏团现场。
这里是哪里，秦易环顾四周，全是黑压压一片，猛然，掌声四起，把秦易惊了一下。
手突然被按在腿上，秦易转头看向贠斐，只见贠斐蹙眉，应该狠狠咬着大牙，脸颊都有些僵硬，直勾勾盯着舞台上。
[怎么了？]秦易学着柳嘉景用一只手在贠斐手背上写字并且也把问号画了下来，贠斐回眸看了一眼秦易，回复比口型：“看台上。”
秦易把视线转到马戏团台上，大吃一惊。
二十一世纪，还有动物/表演和残/疾/人表演。
恶心、变态、残忍至极。
“各位观众朋友！欢迎各位观众朋友来到光影马戏团！我是团长，你们可以叫我弗先生！”胖胖矮矮的魔术师团长取下头上的高顶礼帽，朝着观众鞠了一躬。
“这是我们刚刚拿着的那顶礼帽吗？”秦易凑到贠斐耳边小声问。
“应该是，”贠斐回答，“看见没有，他那顶礼帽上面还镶着钻石呢。”
一颗蓝宝石，在马戏团顶上的霓虹光的照耀下格外璀璨。
“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星表演者——天空小丑杰克！”
团长和观众们响起热烈的掌声，台上的其他马戏团成员在平淡的假笑，台下的贠斐和秦易只是默默看着，天空小丑杰克，站在高高的高台上，俯瞰所有人。
“他要干些什么……”秦易紧紧盯着小丑杰克。
“你们之前来的时候没有看宣传广告吗？”一旁的大肚皮问。
“没有，您能告诉我们吗？我们第一次来，对这些都不熟悉。”贠斐回答，“为什么这个天空小丑要站在这么高的高台上？”
“嗐，表演。光影马戏团的特色表演——小丑的重生。”
小丑的重生？什么是小丑的重生？
贠斐和秦易对视了一眼，大肚皮看出了两个人脸上的疑惑，说，“看着吧，你们看一遍就会知道什么是‘小丑的重生’了。”
大肚皮的话音刚落，表演正式开始。
小丑杰克所站的高台是在整个表演台的最右边，他把自己的手脚腕处绑上了粗糙的尼龙绳，最后在脖颈处也系上一根。
秦易觉得这个场面看着格外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那个被五马分尸的女孩。”贠斐的话让秦易想起来了，挂着紫色的流苏吊坠的女孩。
五马分尸这个典故出自于商鞅，商鞅推行变法，立下了很大的功劳，但他没有处理好各个方面的关系，所以得到了个悲惨的结局。秦易读初中的时候历史老师就提到过商鞅被五马分尸的场面。
历史老师大概是个很有文字功底的人，简简单单两句就让秦易想象出那个残忍的场景。如果想象算一次的话，秦易现在见到了第三次。
小丑杰克把五根绳子的另一头丢给自己在马戏团的伙伴，让他们扯住自己，然后纵身一跃。
接住绳子的伙伴迅速向四周跑去，小丑杰克身上吊着威亚，依靠脚蹬高台的力气和速度，顺着力道飞出去，又凭借威亚带动的方向和伙伴们相互拉扯平衡身体，小丑杰克在空中悬着，像来自于美国艺术家、雕塑家珍妮特·艾克曼的作品，那副名称为《1.8》的漂浮艺术装置。
马戏团内的音响发出歌声，是一首秦易在大学时期很爱的一首歌，一部电视剧的OST《We Are One》，他记不得英文了，只记得歌词的翻译：“我们一起痛，我们一起死，就算灾难把我们打倒，我们已融为一体，我们彼此深爱，我们彼此信赖，我们的爱是黑暗里的光明，永远融为一体。”
小丑杰克伴随着音乐在空中尽情地舞蹈，下面扯着绳的伙伴们默契地不断交换位置，防止绳子打搅破环整场表演。
虽然小丑杰克是一名男性，但无论是转体还是伸张，都是无比的优雅从容。
他在享受这个舞台。
他的动作变了，高度也降低了，他多了份挣扎与疼痛，好像皮肤的每一寸都在叫嚣他疼他难受，秦易看着心都揪紧了。
副歌一过，他面朝上平躺，似乎是淌在水里，随着水波流去。
马戏团的霓虹灯变成了单一的暖光，静静的照耀着小丑杰克。他动了，缓缓地伸展开双手，化作了翅膀，双手回收，环住了自己，忽地，双手向后一摆，整个肩膀甚至是肩头连接着的前胸肌肉，都在往后，努力地向后伸展开，展开到最大的程度，往上方飞去。
这就是小丑的重生。
他从一跃而下的小鸟，到不知道如何飞翔的笨蛋菜鸟，在下坠的空中挣扎、哭泣，然后陷入思绪，漫长的思绪，他从不放弃，他不喜欢放弃，他决定拼死一搏，展开双翅，奋力一搏。
他，飞起来了。
贠斐也被震撼到了，无法用词汇语句描述的美和坚韧。
为什么，这样的强大会变成……那种恐怖的弹簧小丑。
“退票！我要退票！谁看重生！我要看小丑死亡！”
“退票！给我退票！”
“我要看死亡！我要看挣扎！”
秦易握着贠斐的手骤然缩紧，全身发热，手臂腿脚一阵酥麻，没有被贠斐按住的手麻木地按住自己的胸口上。贠斐轻轻揽着秦易颤抖的肩膀，“不要听进去，都是游戏不是现实。秦易不要听进去。”
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响彻整个马戏团，每个人都让团长退票，所有的压力给到了团长身上。团长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牙齿被咬得发出恐怖的声响，一旁攥着尼龙绳的一位成员害怕地往旁边走了一小步。
“你！给我！”团长抢走成员手中的绳子，狠狠向后一扯，小丑脖间的绳圈缩紧，这次的挣扎不是演出来的，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挣扎。
因为团长的搅合，其他的伙伴被打乱了顺序，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手上的力度都加大，仍然在空中漂浮的小丑彻底体会了一把绝望。
“呃呃呃呃呃！”小丑杰克慌乱扯着脖间的绳子，口唇、颜面青紫，台下的观众在拍手叫好欢呼声特别大，台上的小丑在空中痛苦，伙伴在着急，马戏团团长好像找到了引起观众兴趣的方法，手上动作越来越大，眼睛里闪烁着看到无数金钱的光。
“做得好！喜欢看！多来点！”
观众的声音越来越大，秦易只能从欢呼声听见微弱的喘息声。
“他……那个团长，会不会把小丑的杰克的头扯下来？”秦易知道自己问的问题特别荒谬，但是，在游戏里，万物皆有可能。
“也不是不可能，不然那个小丑弹簧盒里的脑袋这么来的。”贠斐回答。
好像是这个道理。
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化，两个人脱离了全知视角，掉到了地上。
秦易最后一眼，看见一个马戏团成员把小丑杰克掉落的脑袋放进袋子里，埋到一个大树下。
【玩家贠斐、玩家秦易脱离全知视角，请玩家继续进行游戏。】
扑通一声，贠斐一米九的大个子直接压在秦易身上。“咳！”秦易连忙伸出手拍拍贠斐的后背，“快起来。”
贠斐速速站起身，还把秦易拉了起来。
“压着你没，你有没有事？”贠斐关心则乱。
“ 你还记得我是个大人吗？没这么脆弱。”秦易伸出手敲了敲贠斐的肩头，“你放心吧。”
贠斐撇撇嘴，“最好是没事，不知道之前是谁咳嗽咳嗽着就发烧了。”
“那是柳嘉景。”秦易一本正经地说，“对了，何至宁和我们一起来的，他现在在哪？”
秦易话音刚落，不知道哪来的咔嚓一声，何至宁的声音伴随的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一起传来。
”贠斐！秦易！你们在哪？”何至宁大喊着。
贠斐买了根木棒，他点燃木棒，回应何至宁：“何至宁，我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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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找到了一个道具，但是这个道具很鸡肋并且贠斐已经用过了一次，”何至宁说，“就下了一场珍珠雨？贠斐你以为你在调戏小女孩吗？”
秦·小女孩·易：……
“没有，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从上面往下掉，身上就这个道具没用过，我肯定得试试看啊……谁知道是珍珠雨。”
何至宁语塞，只能转移视线询问全知视角里的事情。
“全知视角将了小丑杰克的故事，我觉得通关的条件就是找到团长，他对团长有很大的恨意。”
“可能不止，他还有一堆伙伴。”秦易给贠斐补充道。
何至宁点点头，“那他在白瓷盘上吃掉……吸收掉的那些人……”
“应该是他在找他的伙伴。”贠斐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这些箱子都是假的，我们目前应该是安全的，先出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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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从何至宁进来的地方走了出去，出去的霎那间，迷宫崩塌了。
还好走得早，不然就成肉饼了，秦易这么想着，不自觉和贠斐走得越来越近。
“和好啦？”何至宁问道，“你都不知道你消失后那十几分钟里贠斐有多丧，简直就是丧神归位。”
贠斐仓促停下脚步，身后的秦易差点撞着他。
“你胡说什么呢！你才是丧神！”贠斐怎么都没料到何至宁转头就告状，他不能吃亏，连忙和秦易说：“哥哥你别信他，我才没有！”
看着贠斐又变回原来那种充满孩子气的样子，秦易和何至宁对视一眼，看懂对方眼里想要表达的意思，都在心里同时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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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很严肃。”在贠斐蹲在箱子面前仔细研究有没有端倪的时候，何至宁轻声细语对秦易说，“一直在绷紧自己的神经，透支他的精神。”
“看出来了。”秦易点头，“从他看见我被困在中央的时候，他整个人就表现这种状态，那场珍珠雨只是短暂缓和他的亢奋。”
这种亢奋从何而来，秦易并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必须得让贠斐恢复成平日的样子，不然长时间的亢奋不但会导致他精神受损，还会损耗身体器官与系统。
“找个办法，得让他发自己内心的笑笑。”秦易说。
“得在你身上找方法，他变成这个样子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都是因为你。”
何至宁的话让秦易更加愧疚。
“我没想和他闹，这只件鸡毛蒜皮的事，他用不着……”秦易没想到罪魁祸首是自己，“或许是，我对他不冷不淡的样子确实很恶心，我控制不了。”
“是控制不了，还是只想在他面前闹脾气？”
秦易沉默，并且脑袋里保持相对的混乱。
“哄哄他吧，哥哥适当服服软哄哄弟弟也不是件难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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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想到着，对着前面慌张解释的贠斐，伸手薅了一把他的头发，成年小朋友的头发还挺柔软的。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小丑弹簧盒（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