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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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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倒完汤的张仲素苦巴巴的拿着一个空碗回来。
他愁眉苦脸的站在桌后,一脸心痛难止的表情,似乎颇为痛惜这碗天材地宝就算喂了宫里养的狗,也好过重归大地,全喂泥土。
不过为博蓝颜一笑的君王高兴乐意爱,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再不忍也无法多说半个字。
萧仙似有似无的往后瞥了一眼,拿过筷子便要继续用膳。
可身旁的君王从刚才就一直没停过闹腾,这会儿竟又开始拽着他的袖子动手动脚。
“陛下。”他只得停筷,无奈的唤,“菜摆了这么久都要凉了,你的手别一直放在臣身上,多去动动筷子吧。”
“今年南海刚刚上贡了一匣子顶级的珍珠粉,朕打算赏给你。”君王恍若未听,一边笑着看他一边摸他的腰,表情愈发的沉醉其中。
“朕的阿仙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用这珍珠粉敷面定然更光彩照人。”
闻言,他侧眸看向身旁笑容灿烂的君王,只觉她今日作态都怪异到了极点,心里就有些不耐。
他不再事事顺着任性捉弄的君王,蹙眉反驳道:“臣既然是国色天香,还用得着这个?就留给陛下那些人老珠黄的臣子用吧,他们比臣更需要。”
君王毫不介意他的冷淡与敷衍,捏着他的长发凑近唇边亲吻,一脸沉迷于美色不可自拔。
她看着萧仙白皙细腻的脸,竟是脱口感慨道:“朕的阿仙生得比仙子更好看,不是妆粉就已是让朕神魂颠倒了,再用上这些,朕怕是都要成了你手中的玩物,被你玩弄于掌心而不自知呢。”
她有意说得大声而缓慢,字字清楚的落在殿里每个角落里,满殿的宫仆都听得一清二楚,脸色也变得奇异起来。
因为捏着臣子头发随口说情话的君王,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为色痴迷的昏君一般。
以前她和仙陵王的暧昧作态就足够让人误会,骂他是妖媚惑主的臣子,怪她是罔顾礼法的君王。
而今日今时她的所作所为更是做实了她们的情人关系,怕是不出一两日更过分的流言就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萧仙的眉头紧锁,把身旁状似无知无觉的君王凝望了许久,拿着筷子的手就慢慢握紧。
因为某个无法告知外人的原因,君王和他的关系本就和其他心腹不可同言相比,颇为特殊。
他们年少相识,互相依靠,因此后来她入军上战场领兵打仗,他也义无反顾的跟随前行。
从他站到她的身边充当军中幕僚兼二把手的位置,至今满打满算也有十二年了,是她身边跟随的将士心腹里岁月最长久的一个。
为了方便做事与管理,因此他们有意无意的亲昵行为与说话暧昧都不曾遮掩或解释,甚至很多都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
可今日她实在越来越过了,萧仙简直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思虑半刻后,他不拒还迎的主动凑近百护安,想和她说几句私话探探风,万一她有所图谋也好方便配合。
可他刚一凑近,君王就顺势抓住他的手腕,拉在鼻尖大刺刺的嗅闻他衣袖里的香气,还玩味的舔咬了两口,如同当众调情一般。
迎着殿里所有人的震惊眼神,君王看他的目光缱绻而火热,似完全沉迷与他。
被她拽着手腕轻薄的萧仙又惊又疑:“陛下,你......”
话未说完,就听她沉着声的打断道:“阿仙,既然你已是亲口答应了朕要入后宫为皇夫,朕却实在是等不及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朕就临幸你吧?”
萧仙大吃一惊:“今晚?!”
慕光脸色顿白:“临幸?!”
在场之人皆是闻言惊色,纷纷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
吃惊不小的萧仙刚要说话,却被等不及的性急君王倾身逼上前来。
下一刻,她就把他从椅子里打横抱了起来,抱着他眉开眼笑的就要进入偏殿,竟是当真打算今晚就要临幸他。
见她说要临幸就真要临幸,甚至不等内廷备案,慕光心里着急顿时乱了分寸,竟是什么也顾不上就慌忙走上前。
他惊惶的抓住君王衣袖,白着脸的阻拦道:“陛下,陛下不可,仙陵王殿下还是你的臣子,这于理不合违背宫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的,而且仙陵王殿下也不会愿意......”
他是真被吓到了,走上前拉住君王的衣袖,一脸惊慌的劝说不可,说话颠三倒四。
急于求色的君王却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直接无视了他近乎央求的阻拦,只笑微微的询问怀里的萧仙愿不愿意。
“朕的阿仙,好阿仙。”她唤着如同唤心爱的情人,“朕要临幸你,你同意不同意呢?”
“......”
怀里同样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萧仙,先是看了一眼紧紧抓着君王袖子的年轻太监,又看向抱着他的笑脸君王,最后无意识的撇了一眼桌后。
半响,他歪头妥协的靠在君王怀里,抿了抿唇,叹息般的低声应承说愿意。
“臣愿意。”他道,“陛下想如何,臣都愿意。”
于是心满意足的君王轻易挣脱了慕光的挽留与哀求,抱着心爱的萧仙直接入了偏殿。
慕光呆呆愣愣的站在偏殿紧闭的门外,很快就听见里面衣服撕裂的声音,□□撞击的啪啪声。
以及,一贯矜贵从容的仙陵王发出的颤栗的,急促的低哑呻吟与小声求饶。
脸颊惨白成一片的慕光僵硬站在门外,手掌握成拳头,眼眶通红。
殿内一夜春宵不歇,响动不绝。
直到来日天明,萧仙才是拖拖拉拉的出了殿门,而精疲力尽的君王就在殿内酣睡。
他被暴力撕烂的衣衫勉强能遮住衣下身体,身上全都湿透了,脸庞潮红久久不退。
漂亮精致的眉眼间皆是事后掩不住的疲倦与乏力,堪称万种风情,风流无限。
此等绝色难怪是君王喜欢的。
他恨萧仙勾引了君王,更觉他碍眼到了极点。
累得单手扶墙吐气的萧仙刚走出殿门,就看见在殿外生生站了一夜的年轻太监。
他的脸颊惨白而僵硬,一双桃花眼就死死的盯过来,目光如刃,里头说不清是嫉妒更多还是憎恨更多。
不客气的说,慕光看他的眼神就和正室撞上和夫君刚刚结束偷情的□□一般。
萧仙:“.......”
他拢了拢残破的衣裳,随即面无表情的转过眼,直接忽视了试图用目光杀死他的慕光。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同样一直站在殿外恭敬等待,侍奉君王的青衣太监。
“你过来。”他抬起一根长长食指,颤颤指了指,“本王的衣裳坏了,你把外衣脱了。”
弯腰捧茶,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张仲素却被意料之外的点中,又听高贵受宠的萧仙指明要穿他的衣裳遮羞,不由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愈发不耐烦的萧仙又冷冷横来一眼后,他才是恍然回神,小声应是。
他忙不迭的走上前脱下外袍,又仔仔细细的拍了拍衣裳,才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给了萧仙。
萧仙当着慕光快要吃人的眼睛慢吞吞的穿上衣裳,还有意无意的现出来脖颈红痕与手腕伤痕。
意料之内的,发现了这些无需多说的暧昧痕迹后,慕光的眼睛霎时更红了,唇瓣咬紧,看起来快要哭了一般。
“呵。”他似笑非笑的傲慢瞥了慕光一眼,又看向胆颤心惊的张仲素,冷声吩咐道,“本王今日实在是乏了,你送本王出宫回府。”
这位可是刚刚承恩的贵人,说不定隔个几日就会变成整个后宫的主人,张仲素只能无异议的称是。
被他小心翼翼扶着的萧仙直接和慕光擦肩而过,看也不曾看过他一眼。
他对慕光的嘲笑与鄙薄明目张胆,宛若争夺配偶里最终胜利的雄兽,满面骄傲,雄赳赳气昂昂的从失败者面前高调走过。
但萧仙没能得意太久,因为出宫回府的路上他就又遭遇了一场刺杀。
若是以前,七八个刺杀者萧仙压根不会看在眼里,但今日的情况委实特殊,当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呀。
他全身的精力大多都耗费了昨晚的偏殿里,于是应付刺杀也就略显有心无力,无暇顾及旁人。
于是听命护送他回来的张仲素成了这场刺杀里唯一的受害者,朝不保夕,性命垂危。
萧仙想都不想的立刻把他带去了国师府,求无所不能的国师为他救命。
心善仁慈的国师自是无条件答应了他的请求,却同时告诉了他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劝他慎重下决定。
一条性命重在攸关,萧仙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沉声的答应下来。
当晚,仙王府内寝里躺着的人悠悠醒转,周围却无一人,入眼之处全是陌生的场景。
他蹑手蹑脚的走出寝房,刚要打量四周探探情况,却有一人竟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身后,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身处陌生之地总是会让人满怀戒心,他下意识的反手按住那只手,同时迅猛的回身一拳狠狠打了回去。
那人也反应极快,抬臂迅捷挡住了他迎面打来的一掌,又顺势回肘袭来,想要制住他的行动。
两人就在月色暗淡的庭院里一声不吭的过了两招,风驰电掣,势均力敌。
片刻后,张仲素敏锐的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胸前的垂坠感若有若无,像是多了些什么东西。
他伸手随意的摸向自己的胸膛,清晰感受衣下捆着紧绷的布条,布下则是软软的,鼓鼓的胸肉。
他刚要打出去的一拳就僵立在了空中。
对面的人也停住了动作。
直到双方停手面面相对的这一刻,张仲素终于才看清了对面人的样貌。
他竟然看到了‘自己’。
顶着‘张仲素’皮囊的人站在对面,面色冷傲,眼神从容,和平日看起来唯唯诺诺,存在感极低的他完全不一样。
见状,张仲素猛然反应过来,慌忙抬起手掌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穿了一袭华贵的紫袍。
还有他的指骨修长白皙,皮肤细腻如霜雪,显然是被保养极好的富贵子弟。
他足足愣了一刻,脑子里飞速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终于终于明白了此刻的诡异境况。
他脸色阴沉的望向对面站立的人,咬牙切齿的问:“你女扮男装?”
对面的人同样不弱示弱的反瞪回来,冷冷的反问:“你竟然会武?”
仙王府的这一晚就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