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待》LittleA

10、Chapter 10

　　一早，楚江起床的时间刚好六点三十。

　　洗漱完直接出了门，到了乜煊的寝室楼下。

　　C：起了吗？

　　对面秒回，Ben：起了，你等一下。

　　C：好的。

　　于是开启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漫长等待，乜煊平常时候不知道自己原来收拾能花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想到楚江没有催他，依旧是那个小角落偷窥者楼下的楚江。

　　格格不入的楚江在人来人往的楼下就坐在石墩上，和昨天晚上的场景一样，只不过今早的他穿的健康的蓝色系列套装。乜煊觉得眼熟，反应过来慌忙跑到那衣柜前，打开了快一个学期没打开过的箱子——里面是楚江送的一切。

　　和楚江同款不同色的衬衫……就是刚刚看到的那件蓝色衬衫。以及各种手绳，刻着他生日的的红绳、一根很细很细的朱砂石手链，很久没戴了，有点发旧，可明明去年才送给他的。

　　最下面躺着一个还没拆封的厚厚的一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应该有些时间了，东西避免不了的发黄。

　　即使时间再久，乜煊还是在第一时间认了出来——十四岁时，楚江送的笔记本。
　　很简约的一个，整体白色，本子中间只有一个蓝色的小猫咪趴着。

　　一直没用，不是忘了，是他本身就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也更是舍不得。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年的夏天。

　　////

　　夏天很热，乜煊很招蚊子，只要静坐下来后腿、手臂、脸颊全是蚊子的叮咬。不出十分钟就全是红点，乜煊穿的白色衣服，对于这种颜色在阳光下本身就容易招蚊子。

　　那个时候乜煊原本一个在家里度过暑假，却中途楚江对他提出去乡下玩，两个人就这样被保姆带着去了她自己的乡下，也算是看望父母了。

　　楚江：喂，去不去和我玩，玩一个暑假那种？

　　乜煊被敲响了玻璃窗，对着窗外的人比划到：你说什么？

　　对方很无赖，但想也知道，这里的所有房子隔音效果是最好的。

　　楚江直径绕过了外面的花园，从花园的一个小后面直接进去，乜煊跑向前：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

　　楚江脾气还行：跟我去乡下玩。

　　乜煊从来没有去乡下呆过，从出生就在高楼大厦，对面是看不见的头的楼层，下面霓虹夜港、到处都是灯光。

　　好啊，乜煊笑的很干净，拥有最干净的灵魂。

　　就这样，楚江的保姆带着两人动身去了自己的家乡，当然，楚宏渊可不管。

　　保姆在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也没觉得会同意，所以准备好了道歉的说辞，只是没想到，那个时候楚宏渊早已经懒得管楚江了，更不会在乎楚江去哪里。

　　////

　　“楚江！！你看这个花好漂亮，黄色的。”

　　“那是油菜花，可以吃。”

　　然后乜煊傻乎乎的薅了一节塞嘴里：“呸呸呸，涩的，不好吃。”

　　不愧是富养出来的小少爷，楚江无语：“谁告诉你这样吃，要炒过。”

　　哦，原来菜这样子是不能吃的。乜煊似乎明白了，现在想起来14岁做的这种傻//逼事情真……丢脸。

　　//

　　回过神来，乜煊想到了做的一切丢脸事情，如果给他机会回到14岁那时候，死也不会在做出那样的事情，越想越丢脸，脖子和耳朵很快染上一丝淡泊的绯红。

　　电话响起，“收拾好了吗？快上早读了。”

　　乜煊错愕了一下，看了眼时间，才七点，楚江骗他。

　　“骗人，八点早读现在才七点。”

　　“嗯，快下来吧。”楚江轻笑了一声。

　　脖子和耳朵又红了，那声笑通过电话的传进他耳朵，让人觉得痒痒的。很快，乜煊没有在磨叽，迅速把东西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看见那一样的衣服犹豫了几秒还是没选择穿它，一股脑重新挂在了衣杆上。

　　嘴里塞了一片面包，差点被噎死，又反应过来，童林提醒他喝口牛奶。

　　好在没有被真正的噎死。

　　急匆匆的解决完早饭，拿上手机就下楼，顺带丢了句傻/cha//的话：“不要想我！！”

　　童林：……

　　夏昀顷：……

　　白隼、严肖、柏晟：……？

　　想他干嘛，又不是‘离家’出走

　　到寝室楼下只用了两分钟，这是乜煊下楼最快的速度了。
　　但见喜欢的人不就是得用跑吗？

　　乜煊跑上前，楚江应该是没注意到他，还在微信上看着朋友圈，正好不小心撇到内容。

　　——结婚了，在冰岛的哈尔格林姆斯大教堂。

　　配图内容大概就是在大教堂外的秋千上坐着，旁边应该是朋友。

　　可图中只有两件穿着礼服的男性，并没有所谓的“新娘”，就像极了两个同性结婚了。

　　下面还有自己的评论：下一站！彩虹街！！最后还打了一个很可爱的颜文字。

　　乜煊看完后愣了愣，随后看见楚江也评论了一句：新婚快乐，五一会回来看你和哥哥。

　　哥哥？楚江有哥哥吗……在乜煊认识楚江这些年来，并没有听见或是看见他所谓的哥哥，可能只是堂的呢？

　　没注意不小心分神，楚江注意到了身后半弯着腰正要吓自己的乜煊，发现对方正在等着手机上的照片，十指伸进他的发丝，“走了。”

　　说完就起身往前走，乜煊回过神，跟上了他的步伐。

　　////

　　夏天的日出来的很早，七点左右，太阳差不多刚好在能看见的范围内露出能看清的轮廓，很耀眼。

　　—今天天气很好，和楚江一起去上课了，很开心。

　　乜煊的脑海里浮现着日记的模样。

　　—乜煊看着心情挺好，想了想，还是不怎么一大早给他惊吓了。

　　————

　　楚江带着乜煊慢悠悠的在学校里转着，转到了笃行楼，去了学校后面小花园，去到了那片只有一颗树的小山坡上坐到了7.30，于是起身拉起还躺在地上的乜煊，“早上的露水还有，躺久了衣服会打湿。”

　　乜煊可不希望自己刚买的体恤没穿一天就被弄脏，顺手牵上了楚江递过来的手，摸了摸后背，发现确实有点润润的。

　　幸好没久躺。

　　两人回到了正轨——前往教室。

　　楚江的教学楼在笃行楼。

　　乜煊的教学楼在知行楼。

　　本来一开始楚江就可以独自上楼去教室呆着，可他没有，或许是有私心，或许因为自己知道喜欢他，所以对于喜欢的人那种想和他多待会儿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次还是没先去笃行楼，即使两栋教学楼比起来第一个显然更近，但不妨碍这两栋楼这件第五楼连接着一个单独的小桥梁。

　　可以从这中间直达对面，上次楚江莫名其妙出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距离不远。

　　//

　　送完乜煊时间变成了7.45，自己则爬上五楼去到了对面的楼，谁让他自己正好也在五楼呢。

　　到教室时，位置最开始是按照寝室坐的，两人一桌。到现在也没听见杨丽说话换位置。

　　最先注意到他的是贺景阳，也就是他的同桌。

　　“你？”

　　“我…？”

　　“……没什么。”聪明的人一想可能想不明白六点半出门怎么卡点才来教室，但结合昨天晚上他说的‘谈恋爱了’就知道了，八成陪某某乜某某煊去了，陈迹一群人就觉得可能陪“女朋友”去了。

　　不过乜煊本来就很白，骨架和体型小的女生没什么差别，腿也细的跟竹竿一样。

　　——以后会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要给他更多的爱。

　　——上天对他的惩罚太大了，就连以前的楚江对他也很冷漠。

　　——但现在楚江不会了。

　　——他们会陪着对方的。

　　应该吧，或许吧，或者可能会陪对方一直走吧。

　　////

　　早上的课很无聊，也很犯困，四节课只有两节物理和化学以及数学，全是费脑子的课程。

　　连上完全部，乜煊像丢了魂一样，唯一让他恢复正常的是楚江的信息。

　　C：下课了，出来吧。

　　Ben；啊？

　　C：啊什么，我在你班门口。

　　随即，乜煊头望向门外，确实看到了站在后门和自己对视的人。
　　乜煊心脏怦怦跳达到了极点，像极了在烈日下暴晒的一滴水，马上就要变成水蒸气飘散在空中。

　　乜煊走出门，正好中午12点，可以去吃饭了。

　　C：我叫保姆带了饭过来，跟我去拿。

　　C：十分钟就来了。

　　C：在车上吃了再回来。

　　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只不过还剩两步路的距离，楚江却在手机上给他发着消息。

　　Ben：我在你面前啊。

　　我在你面前，为什么不亲自给我说。

　　楚江抬头看看，笑笑不说话。

　　还是很熟练的拉上了乜煊的手朝校门口走去。刚走到，楚江电话响起。

　　“嗯，到了。”

　　挂完，面前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车，楚江带着人扫脸出去，保安亭的人没多问，毕竟这个时候出去的都是家里人给送饭来了。

　　“楚江。”是楚宏渊，让人觉得意外的不能在意外了，八百年没来亲自找过楚江。

　　“嗯，爸爸。这是……”

　　楚宏渊打断他，“我知道，认识，你们上车，我先走了。”

　　简洁明了，并不想多呆，突然想起来楚江昨夜听到楚宏渊和助理说话：明天回去北中附近一趟。

　　现在想起来，确实来了，没呆一分钟。

　　习惯就好。

　　“走吧，上车吃饭。”

　　车里空间足够两人在躺下睡午觉。

　　两人结局午餐很快，“很好吃，李阿姨做的和以前一样。”

　　“是么？以后还会吃到的。”

　　……什么？

　　乜煊还在思考什么意思，下一秒就被拉了车，朝着校门又进去。

　　——夏天的风轻抚着他们的衣服，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的阳光，撒在了树的缝隙之间。

　　——年少盛情大动，慌乱无处可逃。

　　——夏天的风留在了原地，他们走向光明。

　　////

　　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人回到了各自的寝室。

　　没一会儿，楚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发给乜煊的信息有点频繁了。

　　十分钟前
　　C：晚上等我一起行么？

　　八分钟前
　　C：你的生日，这周末想去那里？

　　C：或者下周期中考结束后在带你去散心？

　　三分钟前
　　C：听到了吗？晚上等我。

　　刚刚
　　C：在干什么。

　　乜煊手机一向是静音，不仅仅因为上课避免不了的骚扰短信，信息一次性响个不停会让他觉得头痛。

　　早已习惯了手机安安静静的样子，现在突然有消息还没习惯，还是楚江的。

　　Ben：好的，等你。

　　Ben：不知道，听你的去哪里都可以。

　　Ben：刚刚没看手机，静音的。

　　犹豫再三乜煊发了条真心话
　　Ben：我想…这周六和你出去，可以吗？

　　发出去不过一会儿对方就回复了：好的，带你出去。

　　其他没在更多的话，好像只看到了那一句。

　　不过乜煊还是很开心，因为楚江愿意在他生日陪他了。

　　//

　　午睡时，乜煊没拉窗帘，没盖被子，天气已经达到了30度，但在寝室里呆着还能过去。

　　其他人在寝室里安静的呆着，手机只放到了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一切都这么安静，乜煊很快入睡。

　　午后的风伴随着阳台的栀子花香薰的味道，很舒服，乜煊的窗帘被绑紧，风一吹，散落了下来。

　　一点左右的太阳被镜子折射到寝室内，唯一的阳光刚好照在乜煊身上。

　　光线最先打再了白色的窗帘上，里面的人轮廓变得模糊，和他做的梦里的人场景相似。

　　————

　　晚自习，乜煊去了唐主任的办公处，拿了一份资料放在教室的抽屉里，刚好出门打算发信息，眼前出现出现熟悉的人。

　　“卡点出来么？”

　　“什么？”

　　“没什么，走吧，回去。”

　　楚江老是这样，在乜煊问什么、怎么了的时候，总会回答‘没什么’次次不例外，次次一样。

　　回去的路上，第一节晚自习天并没有黑，楚江没有急着带他会寝室。

　　绕了路去了橡树所在的地方。

　　慢慢地走过去，像走了一个小时样，明明是不远的距离。

　　前方的小山丘逐渐变得清晰，橡树被夜晚的风吹拂着，两人的衣服也一样。

　　走到时，楚江停下来脚步，天空渐渐的变黑。

　　“乜煊。”

　　“嗯？”乜煊回过头。

　　楚江眼神是他平常时候没见过的，很温柔，流露着一丝让他觉得这是梦境的感觉，“你对我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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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乜煊并没有马上回答，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不是不知道什么感觉，是知道的，但怕被楚江知道，可他问这个问题不就是想知道吗？

　　过了一会儿，乜煊现在嗓子干哑的不像话，还是想开口说：喜欢你。那是他鼓足了所有的一切去赌一赌。

　　没等他开口，旁边的人一手捧着乜煊的脸，吻了上去。

　　乜煊没反应过来，但也没躲，就这样让他吻着。

　　……

　　“喜欢我吗？”

　　“什么…”乜煊又说了什么，不过他觉得楚江还是会说‘没什么’

　　可并没有，“喜欢我吗，喜欢我吧。”

　　四周风气，树叶随风起起落落，飘散在他们周围。不远处的路灯亮起了，隐隐约约能照在他们身上。

　　“和我在一起吧，不会让你有之前的那种不开心的情绪拉了。”

　　“你可以拥有我。”

　　楚江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肩，另一只手在乜煊的后脑勺。

　　“好啊。”

　　乜煊笑了笑，他很开心的说了好。

　　楚江错愕间，乜煊又吻了上去，轻轻的碰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