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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西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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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绾和徐谨之约在城西的西餐厅见面,一大早她就开始倒饬自己。
小玉将所有的衣服全部都拿出来让温玉绾自己挑选。
“小姐,我看这件桃红色的旗袍就很好看,你要不穿这一件吧!”
温玉绾瞅了瞅那件桃红色的旗袍,不假思索的说道:“那件颜色太鲜艳了,难看!”
小玉放下手里桃红色的旗袍,又拿了一件紫色的百褶裙,“那这件呢?”温玉绾还是摇了摇头,这满柜子的衣服,她就没有一件觉得好看的!
温玉绾坐在床边,一脸的伤心,小玉突然想到三姨太太那里有一件白色的旗袍,那旗袍上绣有木兰花,并且是用银线绣出来的,她家小姐皮肤白皙,穿那件旗袍一定好看。
“小姐,三太太新得来一件白色的旗袍,且三太太身形和你差不多,你应该能穿!”
温玉绾便真的去三姨太那里借来了那件旗袍,那件旗袍做工绝对属于上乘,小玉还拿了一件白色的披肩,“小玉,还是你聪明,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
小玉也是个机灵鬼,她一边给温玉绾系旗袍上的盘扣,一边笑眯眯的说道:“小姐,你要去见谁?可是那日送你衣服的那个徐长官,我觉得他人确实挺好的!”
“你都未曾见过他,你怎知他是个好人?”
“人我是没有见过,但是,小姐每次去见他,总会把自己打扮的跟个花蝴蝶似的,这明眼人一看便明白了!”
“好你个死丫头,你竟敢编排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俩人在屋子里打闹,三姨娘路过时笑了笑,并没有进去打扰她们。
温玉绾来到那家西餐厅时,正好碰到了徐谨之,他也刚好才到,“谨之,还真是巧啊!”
徐谨之笑了笑,伸手扶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这家西餐厅做的牛排挺不错的,她点了一瓶葡萄酒,这酒是法国产的,味道香醇,适合女孩子喝。
大厅里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在弹钢琴,温玉绾听的出来她弹的曲子是由一首外国诗歌改编过的曲子,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那首诗歌的名字叫什么了。
徐谨之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她在想什么,“绾绾,明明是你请我吃饭?怎么到头来却独自一个人坐着发呆?”
“谨之,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怎么连外国人都在歌颂爱情?爱情真的有他们笔下写的那般好吗?”少女懵懂的心思任谁都无法视而不见。
徐谨之笑了笑,他的笑容太过于温暖,以至于温玉绾想把此生学过的所有成语都想用在他的身上,“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有人认为权利、地位便是证明爱情最好的方式,可权利的背后混杂着背叛和虚伪奉承,这其中又有多少出自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温玉绾看着徐谨之,怀疑的心思已经在心底弥漫,“谨之,你莫不是被心上人伤害过?”
徐谨之就知道她想歪了,他解释道:“是我留学时的一个朋友!”
温玉绾不会去打听别人的隐私,这时,服务员将烤好的牛排端了上来,“谨之,这家烤的牛排很好吃,我从晴天别院回来后悠悠就拉着我在这里吃了一下午的牛排,因为吃的太撑,晚上睡不着,和小玉在外面看了一夜的星星!”
徐谨之在听到晴天别院时,手里的刀叉明显停顿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晴天别院是陆司令的私人别墅,你怎么会去哪里?”
温玉绾放下手里的刀叉,认真的解释道:“那天我独自一个人去山间闲逛,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小腿被树枝刮伤了,正好碰到了林妈,林妈把我带回了晴天别院养伤!”
“那你可曾见过绍之?”
温玉绾点了点头,她直接吐槽道:“那位陆司令还真是奇怪,他养的那条狗和他人一样奇怪?”
徐谨之了解陆骁的性子,他这人有时候正经的能吓死人,有时候心血来潮还喜欢逗弄人,温玉绾说他奇怪,那肯定是陆骁又逗她玩了!
“他养的狗怎么你了?”
“我刚住在晴天别院的时候,那狗一见我就朝我大叫,之后,我给它取了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福宝,它直接就不大理我了!”
徐谨之笑了笑,“那狗是德国黑背,绍之将它暂时养在了别院里,它有名字,叫龙骧!”
“原来它有名字啊!我还以为它没名字,想了半天才想到福宝这个名字,林妈怎么没有告诉我?”
眼前坐着的姑娘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徐谨之倒是希望她一直这般单纯下去!
“绾绾,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若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拿着它去徐府,那里有人会帮你!”徐谨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怀表,那块怀表通体金黄,一看价格不菲,她伸手接过怀表,怀表上面刻着“谨之”两个字。
温玉绾小心的将怀表收好,“等你回来了我再把它还给你!你此去可有危险?”
“你留着就行,这次去可能要大半年的时间,具体危不危险我也说不准!”
温玉绾举起酒杯,“那我就祝你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他们这一顿饭吃到了下午,温玉绾又想去看电影,徐谨之都陪着她,电影院里的客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影,温玉绾却早早的打起了瞌睡,徐谨之伸手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处。
电影里的女主角满眼泪痕的送别她的爱人,爱人要上战场,做为他的女友,她无法自私的留住爱人,只有在临别之际嘱咐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可战争的残酷无情的摧残着年轻的生命,他见过十七八岁的孩子在上战场前朝着故乡叩首,满目的苍凉与悲壮;他见过战场上血流成河的凄惨萧条,可是,这一切他们都无法选择,亦无法挣脱!
“演到哪里了?我怎么睡着了!”温玉绾迷迷糊糊的说道。
“女主送她的爱人上了战场!”徐谨之眼睛注视着屏幕,身子一动也不动!
温玉绾抬头,果然,女主送爱人上了火车,火车渐行渐远,男主唱起了他家乡的歌谣!
故事在这一刻就结束了,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他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夜晚的风有些冷,温玉绾的心情有些低落,这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徐谨之知道她在为刚才的电影难过。
“绾绾,你看那边!”温玉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处花房,花房里的郁金香全部都开着。
女孩子都喜欢花,果不其然,现在这个季节确实很难看到盛开的花朵,可花农们都有花房,那些不同品种的花朵可以在花房里生长。
在温玉绾看花的空挡,徐谨之买了糖炒栗子,他将栗子递给温玉绾,“暖暖手!”
温玉绾看向徐谨之,就这短短的一刹那,一辆汽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来,来不及细想,徐谨之将温玉绾护在了身下,那车里伸出了一把枪,枪直接打向了徐谨之。
因为他要护着温玉绾,便生生的接下了那一枪,枪声响起,巡警马上会赶过来,徐谨之一只手护着温玉绾,一只手快速的从腰间拔出了枪,对准那个想再次杀他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被徐谨之正中眉心,温玉绾之前遭遇过枪杀,这个时候她最清楚一定不要大喊大叫,待到巡警赶到,徐谨之才说道:“绾绾,你可有受伤?”
温玉绾摇了摇头,她一低头便看见徐谨之胳膊在流血,“谨之,你受伤了!”
为了保证温玉绾的安全,他让两个巡警先安全的把她送回家,“绾绾,你先听我说,这些人是专门冲我来的!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可是,你的伤?”
徐谨之将掉在地上的栗子包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放到温玉绾的手里,“只是皮外伤,我自己可以处理,现在你赶紧回去,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你都不知道!听话!”
温玉绾还是不放心,但看到徐谨之的眼神后,她还是乖乖的上了车。
在送走温玉绾后,他才回了军部处理伤口,案发现场就交给了前来的巡警。
张副官慌张的敲了陆骁书房的屋门,他刚回家,张副官在门外说道:“司令,徐参谋那出事了!”
陆骁拿了军帽便往外走,张副官跟在身后汇报,“晚间九点左右,一辆黑色的轿车袭击了徐参谋,徐参谋胳膊挨了一枪。”
陆骁来时,医官正在给徐谨之处理伤口,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绍之,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伤的可严重?”
医官放下手里的绷带,伸手给徐谨之披上衣服,“司令,徐参谋无大碍,在家里修养几天就好了!”
陆骁示意医官退下,徐谨之看他脸色黑的吓人,便知他憋着一肚子火,“绍之,他们坐不住了,我们也该收网了!这网若是收的迟了,大鱼该跑了!”
“是该收网了,这几年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生事,念在他们以前跟着老司令南征北战,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他们计较,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和日本人勾结,这些人留不得了!”
陆骁转头对张副官说道:“张副官,吩咐下去,一个人都别放过!”
陆骁最痛恨自己手底下的人和日本人来往,如今他们撞到了他的枪口上,那就怨不得他不留情面了!
陆守清曾跟着老帅一路从甘肃打到北平,他是西北军的元老,为西北军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是他却背叛了老司令,私下和日本人来往。
陆骁可不惯着他,今夜码头上的交易正在如期进行,日本人将鸦片交接给了陆守清的人,日本人利用鸦片在中国牟取暴利,这样,他们便能在中国快速的打开市场。
月黑风高,码头上空无一人,在他们清点船舱时,陆骁在码头布置的天罗地网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在张副官带人将他们团团包围的时候,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张均则,你们好算计!”陆守青恨得咬牙切齿。
“陆师长,你要辩解还是去找司令吧!司令可在军部等着你呢!”张副官可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他转身说道:“带走!”他身后的士兵将现场的人全部抓了起来。
那些日本人被秘密看押,陆守清被关押在了军部监牢,陆骁去见他时,他已被打的浑身都是伤,陆守清艰难地抬起头,自嘲的笑道:“陆绍之,你比你父亲还冷血,我跟随老司令从甘肃一路打到北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你却将我们这些老将一一逼死,我真是后悔当初保你坐稳司令之位!”
陆骁冷笑道:“平捷之战,我父亲身陷囹圄,援兵迟迟不到,你买通父亲身边的亲卫在他身边安插杀手,我父亲察觉后留你一命,而你却暗中和日本人合作,害死我二叔,这笔笔血债皆是出自你陆守清的手笔!你说这次我会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