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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秋季考核(八) ...

  •   祈桓予坐在半落的夕阳的前面,暖色洒在他背后,高扎的马尾有几缕发丝弯曲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注视了些许时间,那抹紫色的影子。

      不多时那抹紫走进了东宫,周边的人全部散开,重新回归安静的氛围中。

      沈池柳走进东宫的正门,没有人敢拦他。

      理论来讲,正门是供皇上、皇后和皇太后走的,其他的什么人走的皆是侧门。

      自从沈池柳住进来有一段时间后,祈桓予说是为了自身的脸面,命令沈池柳必须走正门,不许再走侧门。

      沈池柳走在回到住所的路上,并未发现高处一直在盯着他的祈桓予,反而一眼就看见了诗瑶已经无聊到开始摆弄花草了。

      眸中闪过懊悔,他好像不应该让诗瑶跟着他入宫的,诗瑶除了呆在东宫里面,并没有任何去处了。

      平常他要出门,见的都是些大臣,不好让诗瑶露面跟着他,以免让有心之人给拿捏住了。

      诗瑶蹲在地上扯了几根草出来,又把草掰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挥手一扔扔进了翠绿色的草丛,几根草面上因几断断草耷拉下来。

      诗瑶没有发现大公子在附近,自言自语说着:“好无聊啊,还不如在尚书府自在多了。真不知道大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沈池柳听到了诗瑶的话,心里面回答道应该快了。

      “咯吱”一声,沈池柳推开了房门。

      诗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本就有些松散的头发,别着的簪子脱落在地上。

      诗瑶回头只看见关闭的房门,而后连忙把落在地上的簪子捡起来,仔细瞧着,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坏,这可是大公子唯一送给她的礼物。

      虽说不贵,但重在是送给她的。

      真是的,挠太多次头发,把梳理好的头发给弄乱了。

      完了完了,刚刚她在大公子屋子的附近,自言自语,大公子不会以为她是傻子吧。

      诗瑶胡思乱想了许多,站起来差点重心不稳起来,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想法压下去,重新理好头发,去往膳食堂。

      沈池柳在屋内,研究起来面前电子屏幕上中药的功能,他在想怎么让中药和心理学融合在一起,在这个国家得以传开来。

      这里的医者粗略研究过患者的心里路径,但都没有一个人能够研究明白的,因为这里的书籍大多都是些无稽之谈,没有任何理论依据。

      他们对待患者说得最多的不过都是,“多出去走走”“不要想太多”等等。

      心病需要心药医,心药在哪里寻来……

      沈池柳一直在想,伸手在桌面上,一愣,又抬起来滑动电子屏幕,那就用这些寻常出现的药草试试。

      他在默默记下几枚药草,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说了一句“请进”,诗瑶端着膳食进来,看不见那处的电子屏幕。

      诗瑶摆好膳食,一汤两素一肉,说不上丰盛,但这些都是沈池柳喜欢吃的菜。

      沈池柳走来拉开了椅子,拿起碗筷,夹了一口饭放进嘴里面,问了处在一旁的诗瑶,“吃了吗?”

      诗瑶有些拘谨起来,她还在想着大公子有没有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背在后面的手,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拇指,扭动着。

      听到大公子的话,“啊?”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声,“还没有,等会奴婢再去找些吃的。”

      沈池柳听闻,抬起来眼帘窥到诗瑶的不自在,温和道:“以后就不要自称奴婢了。”

      “这是……规矩。”诗瑶扣了扣手心,心里面乱想着,大公子不会不让她干活了吧,不要啊,她会被打死的,着急问道:“是不是我做婢女太没规矩了,奴婢可以改的……”

      沈池柳夹起土豆丝,听到诗瑶有些紧张的话,是他没有说清楚,把土豆丝放在白饭上,抬头轻笑道:“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俩不用称奴婢,有别人可以守一下规矩。”

      沈池柳道:“就是,我感觉就诗瑶你跳脱的性格,在我面前称婢女有些生分了。”

      诗瑶感觉她这一整天心情起起伏伏的,不行,她要找一个地方冷静冷静,把放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福了身子,和大公子告辞,离开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吹进来了冷风,又因门立马关上了,无情把冷风阻断了在门外。

      才到九月份,天气就有些冷了。

      沈池柳默默喝了口热汤,他要开始准备些过冬的衣服了,久不出宫了,不知道钟施乐处理得怎么样了。

      还有水苏,沈池柳眸中一暗,这么久了,不知道课业到底丢了多少。

      叹了口气,下次还是不要轻易和人兑现承诺了。

      水苏的那些错误认知一定要改回来,下次遇到一个怎么样都不吃水苏表现出来性格的人,就难了。

      恬静的夜,外面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沈池柳从位置上起来,走进窗户旁,关上,一同熄了亮满整个房间的烛火。

      窗外没了溢出来的光,趋光性的虫入淹没在暗夜中,没有了踪影。

      翌日,日上山头。

      沈池柳走到约定的地方,看见连接暮山亭的门廊那里,早已坐满了人,这些学子比他们来得还要早些。

      学子们还在忧心谈论太子太傅昨天的那番话是不是真的,他们真是害怕了,从别处那里听来太子太傅会帮着他们,也听来近期太子太傅暂住在东宫。

      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太子殿下的脾气如何,结对闭眼来到东宫门前求见太子太傅一面。

      还好的事,他们等来太子太傅,并未等来太子殿下的驱赶。

      一位学子偶然抬起头,看见太子太傅真的来了,其他学子也相继看到了,纷纷起了身,互相犹豫该不该行此礼。

      他们多是学士院和国子监里面的人,少数是礼部、太常寺和秘书省等等里面的人。

      他们虽担任着不同职责,但他们有一个关于文学的圈子,其中就有这一条,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会免了礼仪,互相自称对方的字或者是称号,没字的,便以名来称呼。

      沈池柳了解过文人之间有个圈子,有时间会聚众在一起洽谈,互相不用在管繁琐的礼,可并未知道他们站起来干什么,走到他们面前,道:“你们不必站起来,按照你们的习惯就好。”

      学子们面面相觑,有人领会太子太傅的话,安心的先坐下来,接着学子们看见有人率先做出的动作,也都全部坐了下来。

      沈池柳扫视了一圈,一共有十三个人,比昨天的少了很多,在心里面估摸着这些是能说得上话的学子。

      一位学子问了问,“太子太傅,你真的愿意解决掉这件事情吗?现在,入狱的人很多。我们的头上不管这事,又因现在的情况,皇上选择了闭门不见!”

      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这该如何是好。我们无非就是写写文,武官则是互相切磋武艺。也没错啊。”

      “就是,我们根本没有错。皇上凭什么要借机拿我们开刀,怎么不去拿武官开刀。”

      “嘘~慎言慎言。”

      “慎言个屁。”

      沈池柳没有打断他们的抱怨,在其中充当着一位耐心的倾听者,及至他们停下话,慢慢帮他们捋清楚现在的状况,道:“我昨日又听说有人因此入了狱,你们着急也是正常。”

      有脾气大一些的,直接反问太子太傅的话,“这不是废话吗?”

      “慢慢听我道来,文字产生的灾,是不可避免的。”沈池柳看了他们每个人一眼,保证每个人都和他对视上,“在这期间,你们多加谈论关于文学的话题,不光是要谈,还要多写几篇,到处和能讲得上话的人,分析写的诗词,那个那个字用得好。不说出处,只谈自己对诗词里面场景的理解。”

      脾气大的学子,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是要让我们掉入坑中!”

      太阳如今升到半空中,树木的遮挡,没有晒得了门廊的任何一处,吹来的风是凉的。

      其中有人悟到了太子太傅的意思,拦住想要说话的人,解释道:“太子太傅是想让众人……耳濡目染,抹掉私自对诗词的理解。”

      沈池柳向那人满意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想法就好,接下来就靠着御医大夫那边了,这是他们想到最显效果的做法。

      至于皇上怎么做,就是不关他的事,司业麽,还是多住上几天吧。

      太阳很快被飘来的云层遮住,渐渐的云层积在了一起,下起毛毛细雨。

      学子们得到太子太傅的话,相继离开。

      在门廊这里,只剩下沈池柳一人,外边从细雨变成了小雨,把地上全部浇湿透了。

      祈年初一个人走来,合上了伞,走近沈太傅,似关心道:“沈太傅怎么一个人在这,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沈池柳看去祈年初,也同祈年初一样,柔和下来语气,道:“不是说五殿下从不迈宫门,怎么每次臣都能遇到呢?”

      祈年初的温和带着些目的,沈池柳的温和带着些假装。

      “巧合。”祈年初转头看去暮山亭旁吹得“沙沙”作响的黄竿乌哺鸡竹,以及一颗能盖住暮山亭的松树,眉间一动,微笑道:“怪不得,说这暮山亭最适赏诗歌歌颂了。”

      在祈年初说话期间,沈池柳看见远处东张西望寻人的诗瑶,视线未转,向祈桓予道:“那么,五殿下想怎么帮我。”

      “我帮了你,相应的,是不是……”

      “可以。”沈池柳觉得欠的条件再多一个也无妨,这才正眼看去略有些苍白的祁年初,顿了顿道:“五殿下,如今身子弱,还是不要出来吹冷风了。”

      诗瑶看见大公子在的地方了,快速走过去,瞅见五殿下也在这里,低头福身问了好,沈池柳向祁年初首先告了辞。

      雨梅在暮山亭上藏着,见到他们离开了,这才跳下来,走到五殿下旁道:“主子,四公主正到处找你。”

      “走吧。”祈年初把伞交到雨梅手上,由着雨梅撑着他离开了这里。

      沈池柳摩擦着伞柄,摸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低下眸子看到了东宫的标记,心里一愣,问去旁边的诗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诗瑶道:“西宁告诉我的。”

      沈池柳了然,又问了诗瑶一个问题,“你说,喜欢吃甜食的人,会不会也喜欢吃糖?”

      诗瑶抬起头想了想,“会啊,因为都是甜的。”

      不久,沈池柳撑伞走进了东宫大门,就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的祈桓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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