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回首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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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不仅是五队侦察兵，他还是司令员！觉新的眼里数不清的震惊和畏惧。首先，自己这辈子最不应该接触的人是主城的人；其次，这个人虽说帮了自己，但一直处于恐吓状态，仿佛是给了死刑犯临刑前的最后一顿饭。而且这里的人好像都很怕他，所以他合理怀疑，卡修斯个人不仅看起来凶神恶煞，并且他直觉，眼前这个人会在下一秒将自己活剥了。
觉新连自己被抓回审讯室折磨致死的场景都想象出来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卡修斯，似乎在说，无论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会死的极其英勇。我的信念大于恐惧。
沈铭看出了不对劲，觉新的眼神才是想要活剥人的，急忙将觉新拉到自己身边，细声细语地“卡修斯上校不是坏人，你这样盯着很不礼貌。”
觉新却并未放下防备，似乎被“威胁”了，就像沈铭刚刚说的是，“他是个坏人，你这样盯着他，你麻烦就大了。”觉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卡修斯感到无趣，抬了一眼，留下不满的一声，“哼”就走了。
……
卡修斯走后，沈铭担心觉新被人盯上，于是拉他进了自己的所在地——倚梦楼，也叫“风月无边”。
……所以，他真的是……
来到大堂，沈铭停下了脚步。
“你叫觉新对吧，我再做一次自我介绍”
这一次，沈铭说的声音很大，周边的人大多也能听到，“我叫沈铭，我在制布局工作，是有工牌有工味的人，在这里，我是“沈记制布”的老板。”
说完，沈铭很激动，对上觉新无知的视线后又将音量调小了回来，“我只做制布生意，只做布……”看见沈铭情绪有些低落，觉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遭的人有的用鄙夷的眼神看待他，有的又用轻佻的态度注视他，无非是一些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
“又犯什么病了？上次也是，这么激情澎湃地讲自己曾经的故事。”
“都来这里了，还装什么清纯？恶心人。”
“我看他是最近卡修斯来的次数太多，给他太多奢望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铭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显然是听多了这些话。
“我信你。”
沈铭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中有些反光，“你说什么？”
“我说，我信你。”
沈铭抿了抿嘴唇，双手搭在觉新的肩上，深呼吸了几下才开口，“为什么？”
觉新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单纯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清冷不客气的人其实很好。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理由的话，我觉得是因为，你和我一样。”一样执着，一样坚强。
“跟我来”，沈铭将他带到了倚梦楼的二楼，来到了他口中的“沈记制布”，店面很小，应该是只有他一个人经营。
他很疑惑，倚梦楼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经商的地方，来这里的人也绝对不会是因为买布，还有他刚刚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坐吧，喝点什么？”沈铭好些了，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啊，都可以。”
沈铭看了一眼坐的板正的觉新，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于是将手中的酒换成了茶。
觉新拿过沈铭给的茶，一饮而尽，被烫的脸都红完了，这可惹得沈铭一顿笑，而他这一笑气氛瞬间缓解了下来，仿佛周围的摆设都变得温馨起来。他拿来了冰水给觉新，让他缓一缓。沈铭打趣道，“你怎么这么饥渴啊，又不是……”沈铭自觉说错了话，怎么也说不出下文了。
“你刚刚说我们是一样的，我们不一样的。”
眼瞅着沈铭的心情又低落了，觉新是真的很不解，“为什么不一样？”
“你知道倚梦楼是什么地方吧，是卖身的人来的地方，这里的人要么是想赚快钱的，要么是像我这种身不由己的。”
“身不由己是……”
沈铭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眼中是数不尽的落寞与失意。
“我有一个……爱人，他叫许烨，我们是在制布局认识的。我大他七岁，他第一次制布才那么小一个，我们老板将他分成了我的学徒，所以，打他七岁起就跟着我了。”
“我们一直处于师徒和兄弟的关系，越混越熟，我们吃同一碗饭，睡同一张床，每天都黏在一起，最后……我们的发展走向了别的方向，我发现我离不开他，同样，他也离不开我。互通了心意后，我们更加的珍惜彼此了，在这个没有乐趣的地方，我终于找到了意义，我本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么生活下去，结果，在四年前，一帮人闯入了制布局，说要带走他。外面全都是拿着枪的军人，没有人发出疑问，也没人敢上前阻拦。我拼命地呐喊，一次又一次地被军官们拦下并按压住。就这样，在那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被带走，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说到这里，沈铭的眼眶微微湿润，他的双手紧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觉新见过女人，也听闻过男女之事，这叫——爱情。但他没想到，生逢乱世，在这黯淡无光的地方，男性和男性之间会有如此悲壮的故事。
“是因为反抗所以你才被他们发配到这里来了吗？”
沈铭后颈的皮筋绑住了大部分头发，前额却还是有些许碎发垂在脸上。他苦笑两声，“恰恰相反，是我自己来的。”
“自那之后我一直很担心他的状况，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我相信既然他没有被那些人杀死在外城，那就一定还活着，一定在主城活着。有一次在黑市里，我碰见了一个军官，我用了好些手段才从他口里得知，倚梦楼这个地方，有的是情报，于是，我就来了。不过，我没有真正的接过客，但也一直没套出有用的消息。”
听完后，觉新的感触太深了，看来，不止是女人和老人，就连像许烨这样的正常青年都会被主城无缘无故地处置。主城真的，太令人恐惧了。
沈铭现在冷静地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完全没有刚才的难过。但的确，
他撒谎了。
其实并不是他自愿，他是被骗来的。制布局的人本就仗着沈铭瘦弱，一直以来都欺负他，在得知他和许烨的关系后，更是时常故意排挤他们，但有了许烨，每次被欺负的时候都是许烨替他解决的。于是在许烨被带走后，他的生活就更不好过了，有人欺负他，给他的床上泼脏水，把他做的布全都剪烂，他一边找着许烨的消息，一边对付他们，整个人都要累垮了。此时出来了一个人，他似乎很了解沈铭，从他被欺负到许烨的到来，再到现在，他都了如指掌，他用同情的口吻表示自己可以帮他。可以帮他知道许烨，可以帮他不受欺负，当时的他也不过二十四岁，真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恩人。他将沈铭带到了倚梦楼，给他梳妆打扮，告诉他，一会会有人来告诉他消息的，让他静静地等待。
人的确来了，不过是来发泄的，沈铭的衣服被撕烂完了，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被强上了，沈铭用小刀一下又一下地扎进了他的脖子，直到他倒在了地上也不断地扎下去，他太害怕了。
进来准备拿钱的那个人，那个他以为的“恩人”也是这样一下下被捅死了。他不是第一次被骗，却是第一次这么愤怒。
自那以后，他就在这里办了个“沈记制布”，看似接客，但从来没让人近过身。
……
“所以，当时你说你是五队侦察兵的时候，我还想让你帮我把信给他呢。”
“说到这个，你和卡修斯上校又是怎么回事？”
“我起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干嘛的，我在外的名声的卖身的，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军官，他一进来就找到了我，说要我陪一晚，但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睡觉，他来的次数多了后，我意识到他是在帮我，他帮我杜绝了那些人的来往。可能是老天真的看我可怜，所以派了个上校罩着我。”
觉新点点头，“那你有他的消息吗？”
沈铭摇摇头，小声地嘀咕，像在自言自语“要真有就好了，快回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回首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