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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   铁马边城急,西塞剑光寒。血雨腥风路,战士安可还?

      当最后一丝炙热的阳光,缓缓沉入戈壁的边境时,一场狂啸的疾风便在夜间卷起了满地的砂石,带着狰狞的面孔,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漫天盖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撕咬着不堪重负的营帐,如同一群饿到发狂的野兽,扑向一个微不足道的猎物。

      白玉堂的心情有些烦躁,这样的天气,让他觉得不舒服。士兵一次又一次的将帐门用重物压好,可仍旧一次次的被狂风撕开。那尖啸的声音,抓着自己的心脏,抓得自己就快发狂。蒋平看了看四处走动的五弟,如此大的风,让天气凉快了不少,可是五弟额上还挂着丝丝汗珠,知道他定是在为展昭着急,蒋平扬声道:“五弟,王将军一会就到,你不要着急!”当然知道他不是为王仲坚着急,可是他要提醒五弟,身在军营,还是稳妥微妙。

      果然,白玉堂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坐于一边的八贤王,再大的烦躁也只能暂时压下。据副将冯金昌所言,王伯宗在外操练兵马,已经通传去了,现在只怕应该回来了。正思间,就见帐门一开,一股疾风迎面扫来,接着便见一身形魁梧之人迈进了营帐之内。

      “臣王伯宗,叩见王爷千岁!”说着便行了下拜之礼。这王伯宗已近甲子,两鬓斑白,却仍是精神的很。一身铠甲,纵使在最热的时候,也从不会离身。

      八贤王这才站了起来,几步上前,便将王伯宗扶了起来:“老将军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王伯宗这才站直了身体,抬头一看,营帐内尚有几人不识,尤其是那位一身白衣之人,眉宇间的桀骜神色,令自己颇为不爽:“王爷,不知这几位是……”

      不待王爷说话,蒋平连忙带头行礼:“属下等是开封府护卫,奉命保护王爷西夏之行的安危。”
      王伯宗淡淡的哦了一声,原来都是些护卫。眼底不禁带出了不屑,转头道:“王爷放心,我等已经防线布好,留有守军两万,先锋两千,听凭王爷调遣。”

      八贤王微微一笑:“这是军营,老将军守边多年,岂有听我调遣之理。”的确,自己虽是王爷,国家大事,可以运筹帷幄,但是行军打仗,也只能参谋一二了。

      王伯宗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眼角余光一扫,不禁看到了那白衣少年,似乎微微的轻哼了一声。王伯宗身为将军,征战多年,敌人闻风丧胆且不敢说,最起码这些年建起的威望还是无人敢说二话,如今来了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对自己嗤之以鼻!

      白玉堂实则也并无不敬的意思,只是这人一进门来便用眼角看人,听说只是护卫以后,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虽说是个老将军,却是一位居功自傲之人,想到此处,五爷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王伯宗看了看八贤王,笑道:“王爷,先看看我军将士如何?”一方面,王爷前来可以鼓舞军心,另一方面,他也想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看自己的本领。

      八贤王点头道:“如此甚好。”王伯宗一摆铠甲,掀起营帐便向外走了出去。蒋四爷扭头看了看欧阳春,二人相视一望,微微摇了摇头。

      外面的风沙的确很大,只消一会,便将白玉堂的衣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五爷并不在乎,待看到王伯宗停下来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前方一片整齐划一的军队。

      但见王伯宗一挥手,就听见一声凄厉高亢的号声,随后两队骑兵从队伍后面奔出,各自在队伍两侧奔驰而去。两队在阵前相遇,急速之中,竟是一分不差的分个错开,一会功夫,便各自到了队伍的另一边。这一阵形,看似简单,实则难为。若是没有精湛的骑术,和训练有素的骑士,战马如此奔驰间,怕是绝难完成。

      再见时,那两队骑兵忽地又从后奔出,那马上之人竟是一同翻身贴于马侧,再一同倒挂于马腹,均是单手一台,抽下了腰侧的大刀,扬手一会,便见十几把长刀在空中一阵飞旋,直直砍向了远处的木桩。那木桩皆是应声而段,切口亦是整齐划一,不差分毫。

      八贤王不禁拍手道了个好字,白玉堂心中也不禁大震,这些骑兵果然骁勇,骑术之高先且不论,光是掉在马腹,难以发力的情况之下,还能砍断远处的粗木桩,可见没有相当的能为也是难以办到的。想他白玉堂少年成名江湖,难免有些心高气傲,如今看了如此实力,方知道行兵布阵,实是一件智慧与胆色,实力与技术,经验与探索共存之事。想到这里,心底不禁起了钦佩之意。

      王伯宗笑道:“王爷过奖了,一些雕虫小计而已。”心里其实是欢喜不已,自己日夜操练,能得王爷一赞,也不负这些年来的心血了。

      白玉堂笑道:“将军又何须过谦,如此阵势,定不是一天两天能出,想来也是耗尽心血的。”白玉堂说话的时候,没有半点不恭之意,只因自己的确佩服,也的确认为这是一番心血之作。谁知道这一句却是惹得王伯宗老脸尴尬,低低咳了一声道:“这位是?”

      白玉堂连忙抱拳道:“在下开封府四品护卫,白玉堂。”

      王伯宗这才淡淡一笑,语气中竟也带出了一丝冷意:“哦,那白护卫也知道行军打仗?”

      白玉堂不禁笑道:“属下原是江湖草莽,行军打仗之事实是一窍不通,还望将军示下。”

      听的白玉堂此言,王伯宗笑的更深:“行军打仗,本就是牵涉的方方面面的大事,说的浅了,怕说不清楚,说的深了……”眼角一扫,语气便也提起来几分:“怕诸位听不明白。”

      五爷又怎会听不出他言语中讥讽之意,不气反笑道:“将军,刚刚那队骑兵的确骁勇,只可惜如此整齐划一的局势,却成了最大的弱点。这十几人个个相连,缺一而乱阵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实乃兵家大忌。兵者,国家大事,生死之道,存亡根本,凡事当细,不可不查也。”
      白玉堂自小熟读各类典籍,虽说没有实际作战的经验,但是其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却是世间少有。

      王伯宗额上不禁渗出了丝丝冷汗,仰头大笑掩饰内心的怒火:“那依白护卫看,又当如何呢?”他将护卫二字咬的很重,眼神不冷不热的看着白玉堂。

      面对着王伯宗咄咄逼人的语势,五爷反倒更显轻松,微微一笑道:“一个字,乱!”

      王伯宗这下便真是仰天大笑,想那白玉堂也不过如此,竟能说出这种不知所谓的话来。看来也只不过是个只会说些空话的无用之人。

      五爷一扬眉梢,勾起了嘴角:“乱,非乱军心,非乱阵势,而是乱敌人的眼睛。”王伯宗这才停下笑声,看着白玉堂,等待着他下面的回答。一边的八贤王亦是点头一笑,眼神中不禁带出了一丝赞赏。

      白玉堂扭头看了看前方的军队,淡淡到:“将军不妨将这十几人分开,训练他们单独作战的技能,以整体之破绽,给敌方以隙。以单向作战只能,攻敌方于不察。扰其军心,攻其不备!”
      八贤王不禁道:“此方法既可弥补我方之破绽,又可成为对敌之策,虽不能说是上上之计,却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王伯宗这才不得不正眼看了看身边这位白衣少年,飞扬桀骜的神色下,却有一颗赤胆玲珑之心。徐三爷挠了挠头,看了看身边的蒋平道:“老三,小五今天,像似变了一个人。”

      蒋平会心一笑,是变了,只不过不是今天才变,而是自从有了展昭,他便不再是以前那个好勇斗狠,冲动任性的白玉堂。如今的白玉堂,高傲依旧高傲,霸道依旧霸道,但是在不知不觉间,多了一分担当,多了一分责任。

      回到营帐之内,五爷便好了好的洗个澡,泡在温温的水里,闭上双眼,将手搭在桶边,满脑子都是自家猫儿的影子。或嗔,或笑,或赧,或伤……如今猫儿身上的蛊毒尚且未解,便如同一颗随时会爆开的炸药。自己日夜担心,日夜害怕,却仍旧毫无办法。

      王爷似乎知道些什么,从他与展昭互看的眼神,五爷便有了这样的肯定。他一定在执行什么任务,而且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可是自己却不能陪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里,五爷便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展昭对自己决绝的态度,如此纠结痛苦的眼神,不就是一种最好的明示吗。

      白玉堂忽地睁开了眼睛。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猫儿如此冒险,绝不能!

      白玉堂抬手拿过衣服,拍起画影,便向帐外走去,却迎面碰上了急行而来的蒋平。单间蒋四爷一向平静的脸上竟是满脸的焦急。

      “四哥?”白玉堂有些疑惑,不知这么晚,还会有什么事情让这位平时不动声色之人急成这样。

      蒋平一把拉住白玉堂的手臂:“五弟,探子来报,有一行三千人的骑兵,正向这边而来,看来是西夏的军队。”

      白玉堂顿时一皱眉头:“三千人?”如此大的阵势,怕不是偷袭那么简单。目标很大的骑兵不仅容易暴露,而且对于伏击和撤退都稍显不够灵活。可能随时因为暴露而受到敌方大军夹击,李元昊定不会如此布置才对。

      蒋平点头道:“不错,王爷与王将军都已在议事营帐,你快随我来!”

      白玉堂心底轻叹一声,看了看远方忽明忽暗的月光,咬了咬牙,跟随蒋平朝议事营帐的方向而去。心中默默念道,猫儿,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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