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转星星》川二

28、第 28 章

　　余归带宋以然骑回去。

　　宋以然被他薅了一通，耳根红的摘下头盔，绑着的头发有些乱糟糟。

　　任梨胖子没注意。在马路边蹲着看他们远远过来。

　　他们刚停车摘头盔，任梨就问：“宋以然哥，爽了吗？”

　　余归：“……”

　　宋以然：“……”

　　“这地就附近一圈能逛？”余归问她。

　　任梨假装惊讶，“你就逛了这地方一圈？”

　　她伸手划了一个地方，评价，“你胆子还挺小。”

　　余归：“……”

　　“还有的逛，不过那个适合骑山地车。”任梨声音平下来。

　　胖子在旁边惊呼：“卧槽，山地车？”

　　嗓音都变调了。

　　他觉得这任梨也有。

　　任梨撩把头发，“我没有，我几个同学有，在这附近骑车，野草丛里都给他们骑出一条路，我经常怕他们遇到蛇遇到熊。”

　　胖子眼睛瞪大。

　　他们围在一块，蹲在路边讨论车。

　　从同学的山地到摩托，谈山地摩托的品牌，几千到几万，链条和改装。

　　外壳和颜色。

　　宋以然听不懂地在里面聚精会神听着。胖子不时抬头感慨她同学。

　　“我靠你同学怎么这么浪？”

　　任梨说他们职高好歹一年学费五六万，比较难进还需要人脉，很多人都有钱……

　　任梨问余归胖子想学漂移吗，给他俩找了几个视频，大致在摩托车前教了教，她也不会，半吊子。

　　她之前想当拽姐装逼玩的，前段挺长时间她在装温柔女。

　　……宋以然去年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觉得自己进化到半个温柔成熟女的进度上。

　　想到这，她把手机掏出来，让宋以然，“宝宝帮我拍照！”

　　宋以然：“……”

　　胖子余归：“……”

　　他们拿另一辆摩托骑，学漂移转圈。

　　任梨带着宋以然看了一阵，放心地就在没人的篮球场的围栏外，马路边，让宋以然给她拍照。

　　任梨把头发全散开来，带的包里有化妆品。

　　拍了几张还没找到感觉后，她把化妆品拿出来补妆，让宋以然给她想姿势。

　　篮球场围栏，多云的偶尔冒出太阳的天、马路、摩托车、荒草。

　　妈的任梨有点头绪了。

　　而宋以然灵光一现，等她化好妆后，让她蹲在围栏下，把她头发披在肩上整理好，让她托下巴，看自己。

　　宋以然站着，手机俯视的对着她，聚焦她的脸的拍了几张，“眼，线，上挑一点会不会好点。”

　　任梨拍掌，“对对对，我把眼线画上去点，重回韩流。”

　　她画眼线和补妆画了半个多小时，画左右眼睛的眼线总是容易不对称，宋以然都快等麻了。

　　她画好了。

　　开始拍照。

　　——拍完任梨恨不得在她脸上亲几口！

　　很好看。

　　虽然参数是任梨设置的，但她很用心地每张照片给任梨找角度，给任梨整理衣服，没有我不会拍的摆烂。

　　任梨感动地要哭。

　　胖子和余归要比赛谁胆子大，骑得快。

　　让任梨宋以然计时。

　　在寂静的马路上。
　　余归和胖子决定谁先来。

　　胖子要跟余归比。

　　主要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擅长的项目。飙车有点太刺激了，他以前没干过，正好现在有这车，有这距离，路上没人，他跟余归试试。

　　余归刚上手没两个小时，码数没到八十哪怕一瞬的。

　　胖子要跟他比后，他根据自己之前骑的码数，想象了一下飙车的速度。查了下手机。

　　胖子上车。

　　戴好头盔，扭动车把，宋以然在起点，任梨在前方他们看不到人的两千米之外。

　　宋以然不由自主又紧张起来。在他旁边，胖子说：“妹妹，让你看到哥最帅的一面！”

　　宋以然无语黑线……又涌现对他的自豪。

　　耍帅亢奋也是一种自信，陈方明之前经常说我胖了啊，我是胖子。

　　他现在自信说他会很帅就很好。

　　虽然危险。

　　胖子做好准备。

　　宋以然舔舔干涩的嘴唇，拿着手机跟任梨那边同时做好准备，宋以然喊：“开始！”

　　摩托飞的一般窜出去！

　　从起始那一刹还有清晰身形，身形越来越远，胖子穿着黑色皮衣，觉得自己像只腾飞的鸟。

　　手肘都要被撑开。

　　速度风声哗哗哗地撕裂地在耳边。

　　到达终点任梨按下手机秒表。

　　不说话的给宋以然打电话，说胖子准备回来了。

　　胖子回来后。

　　宋以然问他颤颤的脸，“感觉怎么样？”

　　胖子脸上兴奋和一点心有余悸交加：“……胆子大点，心细，因为摩托车没风挡，所以你会觉得摩托每上十码都很彪，归子你骑慢点。”

　　他最后一句话跟余归说。

　　余归问他，“你骑多少码了？”

　　胖子：“……”

　　他莫名闭嘴。

　　余归上车。

　　飙到了一百。

　　两千多米变成没那么远的距离，他之后附低身体，扭动车把时感到一切要被冲破撞毁的崩溃。

　　风在耳旁越来越大。

　　余归看着前方，又觉得前方虚焦。

　　任梨按着秒表，余归从她面前驶过时她差点目眦欲裂。

　　撞击人耳鼓的声音炸得人要发疯。

　　余归在前方转弯，缓慢骑着车，看着任梨眼眶狠戾站在路中间。

　　余归无言，到她跟前，开口，“你傻子吗？”

　　和任梨“你想死吗”对撞。

　　少年眼皮沓下来，歪头，声音极凉，“我死了是不是便宜谁了？”

　　他火上来，在头盔里说：“上车。”

　　任梨：“……”

　　任梨愤恨地瞪他！

　　过两分钟。

　　“……”

　　在任梨手里的电话噼里啪啦响起。

　　余归摘下头盔盯她。

　　任梨看清他一张平平静静、毫无波澜的脸。

　　他穿着一件淡色的牛仔衬衫，好像她第一次见他时他穿他们一中的校服。黑头发，脸像月亮，也波澜不惊地举手投足带着寻常和生活相贴近的平静。

　　不少跟他一样年纪的到他这个年纪会装酷耍帅，帅的人知道自己帅，多少在乎。

　　他在他们校里面数一数二成绩好，听说迷妹一堆，校服却穿的最公整，书包普普通通，只有鞋看出来时髦点。

　　没绯闻对象，不在意，很少有真缺德的狐朋狗友。

　　任梨初看他以为他是清风，知道他往死里揍人后想他是牛逼的劲草。

　　他就用这幅模样跟任梨说，“你问哪个挑战极限的是想死的，我怕了速度会降下来。”

　　任梨胸腔起伏不定。

　　电话声还在响。

　　任梨又想轰炸全世界地皱起眉接电话！

　　说没事，他们回来了！

　　任梨想自己就走，太远了，没办法又上他的车。

　　余归带她骑的慢，任梨在后面一个头有两个大火大，唧唧歪歪你刚是不是飙一百多了？你知道市里路上限速多少吗？！卧槽你他妈是不是真的想死？！

　　他刚才速度没稳得住慢慢降下来，随便来个什么东西，或者他心态不稳就能让他直接撞死在前面，人飞到天上，或者四肢四仰八叉飞到天上！

　　任梨在他从她面前驶过时满脑子“你是不是想死了？？”

　　任梨想象那个画面都抖得不行。

　　她还要说。

　　宋以然胖子跑来了。

　　余归飙车那一会肾上激素飙到天上抛弃所有，到这会所有装回肚子里。任梨气呼呼说我要下车。

　　余归停车。

　　下车了她又后知后觉心里冒出一句狠话：下次我再借你们车我是狗！

　　任梨到宋以然身边牵宋以然，“我们去吃烧烤。”

　　宋以然回头看看她哥。

　　一双鹿眼在她脸上闪过。

　　在附近吃烧烤。

　　胖子问第二遍，“我和余归的速度分别是多少？”

　　“吃你的！”任梨在给他拿着的篮子里放下两根年糕。

　　任梨一路都不想跟宋以然她哥说话，即使他也不跟任梨说话。

　　任梨带宋以然回去，把摩托车骑成电动车，在宋以然小区楼下停下下车。

　　月上枝头。

　　看到她借来的车已在攀着丝瓜藤条的围墙边停着，任梨突然有点想哭的握住一点不知情的宋以然的手。超雄女人差点飙泪。

　　“……我这下真不喜欢你哥了，你哥像个未知因素的炸弹，谁喜欢他都会受伤的，除非有人能掐得住他命脉管得了他。”

　　宋以然有点慌。

　　任梨费劲巴拉想用她两三百分的文化再说。最后憋半天，闷闷地，“你哥太他妈彪了。”

　　宋以然：“……”

　　时光很多时候平平淡淡的，平平淡淡其实是好事，到点上学到点吃饭，周末在家写作业或出去玩一玩。今天玩的算是意料之外。

　　带点危险的没跟家里人说的。

　　是新奇但不能经常。

　　心脏都不在胸口里。

　　宋以然一步一台阶上楼。

　　……

　　宋以然跟余归说：“任梨说你骑车很彪。”

　　少年正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靠着看手机。闻声。无聊似的哂一声。宋以然双胳膊抵着桌子面，用好看的眼睛看他，“下次不准骑了。”

　　余归问号脸。

　　宋以然：“……”

　　余归声音轻轻，不以为意，“你得给你胖子说，他喜欢玩这个，我玩一下差不多了。”

　　宋以然：“……”

　　过两天，余许南的朋友在繁华地段开饭馆了，要余许南带孩子过去吃饭。

　　余许南跟两孩子打招呼，在周末。

　　余许南和余归闹僵了，余归懒得理他老子，他老子经过长时间和他儿子分不开的慢水煮青蛙，加之之后要结婚……

　　硬生生忽略他们解不开的矛盾。

　　主要哄宋以然去。

　　然然去，余归就得去。

　　家里就这一个妹妹。

　　余归爱宋以然比余许南爱她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