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转星星》川二

27、第 27 章

　　清明过后，宋以然余归楼下的爷爷奶奶养的花开花了，迎春花达到一个艳盛的时候，早上起早上学，空气里湿湿的凉，到中午就开始很热。

　　在学校还好，和市井气相关的地方树叶发着极致明亮的光，像过夏天。

　　上三十度那几天，陈方明又在念叨这气候变化不得了了。他怕热，跑个食堂或者外面吃饭，脸通红的，带着喘，短短的头发乱七八糟飞在额头上。陈方明又说自己要减肥。

　　某个下午趁余归不在位置上，胖子跟宋以然说周六或周日下午跟任梨和他们去玩摩托车呗，上次说好的。

　　宋以然：“……”

　　宋以然想哪次说好的。才想到他“背叛”她哥这事，垂眼，抬胳膊，手里无措地动了下放在桌上的笔。

　　她对摩托车没什么好感……以前在那个地方上学的时候会偶尔有摩托车从他们那穷乡僻壤的上学路上驶过，噪声很大，伴随着远远传来的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从远到近，唰的过去，比汽车还快三倍，一两秒的事情。

　　她早上晚上放学会怕遇到这样的车，觉得车上坐的不是好人。

　　肆意、违背交通秩序。

　　但陈方明他们爱谈车，她因为她哥，周围很多男生，从迈巴赫谈到摩托车，宋以然手又有点痒。

　　——会骑自行车的就会骑电动车，会骑电动车的就会骑摩托车。

　　他们说的。

　　他们也没几个摸到过这几类车。

　　听说任梨的车很漂亮。任梨在宋以然眼里也是反差感很强的一个人。宋以然知道她生活和她相反的花里胡哨，琐碎戏剧的多，不知道什么样。

　　忽然想看看。

　　胖子不理解，轻轻敲敲桌，对着她抬起来的眼“哎”一声。

　　胖子嘀咕，“也没几个机会给你玩，她也是朝别人借来的。”

　　他私下不知道和任梨聊了多少。

　　宋以然有点磕巴，“我哥。”

　　胖子发毛，“不带你哥，带你哥咱这咋玩啊，我……”

　　余归拿着习题回来了。

　　乜一眼胖子就知道他肚子里装什么货。

　　胖子往上充愣地望他。

　　宋以然和胖子两厮，尤其宋以然，憋不住东西的人，余归问，“怎么了？”

　　宋以然胖子不说话。

　　两张懵逼脸看着他。

　　余归：“……”

　　余归心底的躁郁再次升起来了。

　　她跟其他人跟朝夕相处的他有秘密，他妈余归人生雷点之一来了，不喜欢别人有事不告诉他。

　　少年这年开年就脾气不大好。

　　他始终没好也没装好的保持平和的忍着。

　　踹了下宋以然板凳，余归，“你这么爱跟他说小秘密你跟他坐去。”

　　宋以然张着嘴抓住她哥的衣服。

　　胖子跟她不禁吓，胖子马上缩起眼要请包青天来给他打马虎眼的，“别，别啊。”

　　余归踹宋以然的板凳。

　　宋以然：“我不去了，我周末在家还要养猫。”

　　余归：“？”

　　宋以然，“陈陈方明周末要带我出去玩。”

　　余归斜胖子。

　　胖子把脸别过去，胳膊肘在桌上，扶着脑袋。

　　余归折过去拎他后衣领，胖子在班上“哭”着嚎，“归啊，宋以然的好朋友任梨从朋友那借了一辆川崎，问我去不去。”

　　余归皱眉，差点想问什么川崎。

　　上课了。

　　宋以然以为他俩暂时逃过一劫，没想到陈方明上课给余归写小纸条，老徐不顾他反对把他调得远，他托几个人给余归递纸条。

　　“……”宋以然想看。

　　……她哥黑着脸。

　　下课胖子跑来，“爷你看怎么看？”

　　胖子：“我也是顺带。”

　　宋以然：“？”

　　余归看宋以然。

　　胖子嚷起来，“你看她也是白看，她肯定把事全怪我头上。”

　　宋以然：“？？”

　　余归把小纸条从书里剔出来给她看。

　　宋以然弯腰，胖子在上面七扭八歪写到：川崎400，任梨是宋以然朋友，我俩认识了，她约宋以然出来玩被我知道了，我靠想试试这车，我凑热闹，想宋以然也去。

　　胖子殷勤：“爷你去不？”

　　余归刚要张口。

　　胖子福至心灵：“卧槽人任梨肯定也想你去啊，装个大的，你说不定都不会开！”

　　任梨得知这消息后，在胖子、她、宋以然的群里连发了好几个问号。

　　接着艾特宋以然：【你哥会骑吗？】

　　胖子：【她哥大概率不会】

　　任梨和他在里面跟反派似的连笑五行。

　　宋以然说陈方明你有点奸诈了。

　　陈方明说：“我决定以后搞机车。”

　　“主业就搞机车。”陈方明说！

　　他就喜欢酷的！

　　选在周六。而宋以然在学校学习或学上瘾就算了，只要有点空闲在家就无时无刻不在痴迷照顾她的猫。

　　下午一点和她哥出发时，她还在边收拾猫爪爪边心里想单词。

　　穿着一件黑色毛衣，在楼梯口被余归拣身上的猫毛。

　　任梨和陈方明居然来接他俩的，任梨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陈方明穿着一件黑色酷炫外套。

　　任梨心跳变得毫无波澜地在头盔里打量好久不见的余归。

　　少年一头柔软黑发，穿着一件薄款的牛仔上衣，灰色休闲裤。因为个高腿长未有特别不搭，但任梨仍忍不住开口：“哥们你穿衣服好丑。”

　　余归顿时黑线：“……”

　　“我穿衣服给你看的吗？”余归问。

　　“……”

　　任梨脑子里瞬间响过一声枪响。

　　一杀。

　　任梨跟胖子在楼下说了会她然然这个楼下，很好啊，树很高，鸟语花香，周围都是小吃的，他们心里市井天堂。

　　任梨便融入这环境的豪爽把头盔丢宋以然身上，开心，“上车！”

　　胖子把头盔远远递给余归，余归不动声色地低着睫毛由远到近的看这车……胖子嘿嘿笑，“余归你是不是不会骑摩托？”

　　余归掀眼。凉得宛如就要用揍十个人的漫不经心的气势揍死他。

　　“……”胖子握着车把向车前伸头。

　　川崎好一点的车都抵得上两三辆电动车，配置性能顶配的绝对拉风，人有前途便开辆顶配的车。还在学生阶段，能摸到各方面不错的摩托就算十六七岁巅峰一刻。

　　用来装逼是个大的。

　　宋以然其实刚看到他们小区门口外两辆看不完全体都帅的发光的摩托车都怔愣了。

　　一些有关这车的话题源源不断，不像之前那样贫瘠的纷涌而出。

　　宋以然问，但她俩都戴着头盔，任梨骑的浪。

　　身体快要离车出走。

　　她很快就惊惶的惊惶中，成了放荡不羁，无视一切规则的人。

　　大风起来了。

　　宋以然不知道他们要带她去哪，穿过了他们的小区，到另个人头攒动的地方低调，骑过没什么人的马路，周围风景换了的一点不认识，大约二十多分钟在郊区地铁口前方一条长长的路停下。

　　太阳淡淡照着，这里泥土灰尘干燥，没什么人。

　　一边篮球场，一边大片的草丛和零星的鸡鸭。

　　胖子跟在任梨后面骑的，一路注意她，注意她的速度，自己的速度。

　　怕被交警逮。

　　迫不及待下车，嘴唇都吓得有点白了。

　　胖子摘手套：“卧槽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任梨：“人多的地方你敢骑吗？”

　　胖子大脑木的还没反应过来似的把手套丢给余归。

　　余归平平淡淡的接。

　　问：“怎么骑？”

　　胖子过了两秒反应过来。

　　任梨转身想对余归嘲讽。

　　可碰到他侧着身，和他妹真的多少相似的无害的挺拔成三月青树的身形和和煦春风的神情。

　　……让人恶意不起来了。

　　她信余归对她没什么意见。只是不喜欢她。

　　胖子，“我教你。”

　　任梨憋了两分钟，风声里话充满着打打闹闹的江湖气，“你还没胖子厉害，牛啊。”

　　宋以然：“……”

　　胖子：“？？？”

　　余归：“？……”

　　余归看她一眼。

　　让她又回到了她之前对他笑脸他都冷漠无情的记忆里。

　　任梨得劲的差点往前驱动。漂亮地昂起下巴！

　　真学起来，电动车和摩托车不一样。

　　电动车只要坐好，开钥匙，扭车把，就能向前平和驱进。

　　这个摩托车马力比电动车不知要大多少。

　　宋以然会电动车，看到这摩托和坐上后都发怵。

　　她缓过来后胖子开始教余归。

　　宋以然紧张地到她哥旁边心脏砰砰跳的看。

　　她想让她哥别骑了。

　　可知道他们都骑了，没危险，他不会不骑。

　　宋以然跟着学。

　　没学会。

　　余归听了两遍，上车，学姿势，按照步骤虚虚模拟了一下。

　　腿长的轻松撑到地上。

　　胖子有点回不过神来般看他。

　　余归，“你们往旁边站站，我试试。”

　　宋以然操心，“你慢点。”

　　任梨说哎呀没事。

　　拉宋以然往前跑。

　　胖子给他学那些赛车女郎招手，“慢点呀。”

　　——在长长的大约有一千多米看到余归戴着头盔骑过来。

　　宋以然感觉他骑在车上和头盔里露出的桃花眼却很少有邪魅的整个目光能让她后来记很多年。

　　嗡嗡马达声中，在他们面前停下，黑色的头盔、黑色的车、淡蓝的衬衫、灰色长裤。

　　只有少年脸露出来才算是贼拉帅逼的，他还把脸遮住了。

　　少年在意气风发鼎盛时不知自己有多好看。他平平淡淡，只内里有点爱上这速度和轰鸣的血性，在头盔里喊宋以然：“上车。”

　　任梨：“？？”

　　宋以然胖子：“？？”

　　在任梨胖子瞪目结束中，余归带宋以然逛了一圈多。

　　宋以然不想不敢抱她哥，到后来不抱不行。

　　在头盔里脸揪起来，在任梨胖子不在的地方，余归乐着单腿撑地，回头摘她头盔，问她好玩吗？

　　宋以然这才看到她哥有点上头了的笑。

　　余归有时很爱宋以然，隐藏不住，生理心理极度躁动，忽视不了，装没事不行。

　　他扯嘴角，把宋以然脸薅到他面前，狠狠薅了一下她的脸包括她本没有太乱的头发。

　　宋以然头发中长，全被他薅乱了。

　　“小狗。”